25.第 25 章
柳亭苼眼神轻飘飘地瞥了眼那把叫乌贼的琴，上面的字他看不懂，但却知道是一首情诗，一首他媳妇儿最喜欢的情诗，至于具体内容他记不得了，只知道有一句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很简单的几个字，他也知道大概意思是什么，可就是知道才最扎心，上辈子属于他们俩的一生太短了，别说一生一世，连半生半世都没有，这辈子无论如何，都要和她长长久久的走下去！
“三公子啊，这琴都到你跟前了，不着急回头慢慢看。”柳亭苼说着‘啪’地一下合上琴匣，卢循讪讪一笑，“柳大人说的是，回头我再慢慢看。”只是眼睛还恋恋不舍地盯着匣子。
曾世子适时开口道：“柳大人所言极是，三公子以后有的是时间观赏，因为我打算借花献佛，将这琴赠与三公子。”
“！！！”卢循惊得都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道：“真，真的？！”
曾世子认真点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柳亭苼脸色一沉，转而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既然曾世子的这把琴给了三公子，那本官就只好将这把琴赠与——卢大小姐了。”
“这个——”卢循有些为难，这礼他不能收，收了一届外男的礼总归对小妹的名声不好，可那是‘朝鹤’啊！！不收的话他觉得肉痛啊！那到底是收还是不收呢？
“柳大人难道不知道有句话叫‘男女授受不亲’？你这么做置卢小姐的名声于何地？”曾世子毫不避讳地指责柳亭苼。
柳亭苼冷笑道：“你还真当老子大字不识啊？在场这么些人，老子光明正大的送礼，怎么就授受不亲了？再说，只要某些人不出去乱说，外面的人谁会知道这事？”
“你——”曾世子气得拍案，这么明显的指桑骂槐他要是听不出来就是猪了，“看在卢三公子这个主人的份上，本世子不与你计较，只是奉劝柳大人一句，做人还是要懂得进退有度，别把自己的后路堵死了。”
柳亭苼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状似一脸好奇地问道：“本官书读得少，不知道什么叫进退有度，让本官猜猜，难道像曾世子这样，明知卢小姐与人有婚约还死皮赖脸地凑过来献宝就叫进退有度？还是像令妹一样为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知廉耻地给我兄弟下春/药叫进退有度？曾世子你可得好好跟本官解释解释才行。”
“柳大人，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曾世子噌地站起来，目眦尽裂地瞪着柳亭苼，如果不是中间隔了张石桌，他绝对会一拳招呼过去，打得柳亭苼跪地求饶才算解气。
柳亭苼还嫌火气不够大，继续说风凉话，“某些人啊，嘴上一口一个君子，说得比唱得都好听，可背地里那些见不着光的心思啊，一个比一个恶心人。”说完还特地给了曾世子一个轻蔑的白眼。
曾世子忍无可忍，直接跳上桌子就要打过去，柳亭苼也有两下子，一个闪身就轻巧躲过去，站定后还狂傲十足地朝曾世子道：“老子当年杀狱卒的时候，你还在奶妈怀里吃奶呢，就这两下还想跟老子打？赢了你都不光彩。”
曾世子好歹也是御前从四品羽林亲勋翊卫，身手不说顶尖的，也是十里挑一的，被柳亭苼这么一嫌弃，怒火更甚，握了拳头就要再一次挥过去，中途却被卢循拦住。
卢循站在他二人中间做和事老，“二位今日都是我卢府的贵宾，有话好好说，不能动手。”说完又单独对曾世子道：“曾兄，给我个面子？”
曾世子踟蹰刹那，最终甩袖而去。
柳亭苼得瑟地朝他背影大声道：“曾世子，好走不送啊！”他相信，今天过后，姓曾的再也不敢踏进卢府一步了，除非姓曾的脸皮比他的还厚。
卢循让贴身小厮卢成追上去送行，然后才转过头一脸严肃地问柳亭苼，“柳大人刚才所言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也就三公子你缺心眼，姓曾的自己又不会弹琴，干嘛费心思去大长公主那要来这把乌贼，还不是想借机和你拉近关系，然后顺便也你妹妹拉近关系。”柳亭苼给自己倒了杯茶润润嗓子，又继续道：“以后离他家远点，小心惹上一身馊。”
卢循没怀疑柳亭苼这么熟稔的语气是怎么回事，他此刻脑海里正回想着曾世子之前的那句‘我倒想娶啊，可人家，已经有婚约了’，又结合柳亭苼刚才的话，他才猛地反应过来，“难怪之前他会那么说，原来真的对我家小妹心怀不轨！！”可低头一想，又突然间满脸质疑地朝柳亭苼道：“那，柳大人您又是怎么知道的？”
“……”柳亭苼有史以来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语塞，偷偷地给一直默默看好戏地苏屠子使了个眼色，苏屠子好戏看够了才出面道：“三公子，是这样的，前几日我们在酒楼遇到了令妹和曾世子，曾亲眼见到曾世子对令妹言语轻薄，举止逾越，柳大人也是一时不耻，才恶言相向，还请三公子勿怪。”
卢循听了火冒三丈，“什么？！你说曾世子对我家小妹……这个混账东西，枉我摆了酒席招待他，没想到敢对我妹妹有这种龌龊心思！下次再见到非教训教训他不可。”
柳亭苼暗自瘪瘪嘴，他才不信卢循真有那个魄力，顶多口头说说而已，保护媳妇儿这种事还得他自己亲历亲为才好。
果然下一瞬，卢循坐回去看到桌子上未被带走的乌晬，什么教训人的心思都没了。
柳亭苼吩咐得禄道：“拿两千金送去康成侯府，就说本官买下这把琴了。”
“是。”方得禄出了亭子。
卢循愣了一下，“柳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姓曾的小肚鸡肠，万一哪天他想起这把琴，后悔了又要回去怎么办？所以啊，现在就用钱解决了一劳永逸，免得日后他又找麻烦。”柳亭苼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他主要是不想这把琴和姓曾的扯上关系，毕竟日后这把琴还是要落到他媳妇儿手里，然后当作嫁妆一块带去柳府的。
“还是柳大人考虑周到，只是这钱——”理应我来出啊，卢循还没说完就被柳亭苼打断，“区区两千金不在话下，如果卢三公子实在过意不去，不如答应本官一个请求？”
卢循：“额——”他没有过意不去，这两千金他也出的起，可瞥到那把‘朝鹤’，卢循咽下冲到喉咙处的话，改口道：“不知柳大人有何请求，我若能做到，定当应允。”
柳亭苼双手搁在大腿上暗搓搓地摩来摩去，笑得一脸春风，“听说这两把琴都能弹奏出世上最好听的乐律，碰巧又有卢三公子和卢大小姐两位擅长弹琴的高手，不知道卢三公子能不能让本官一饱——耳福。”差点没想起来最后那两个字。
卢循哪能让自己妹妹出来露面，正要开口婉拒，就见桃衣走过来，朝他和柳大人各行了礼才道：“三公子，小姐听说您这得了宝贝，想借过去看看。”说着眼尖地瞥到了桌上的两个琴匣子。
“不行。”卢循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他可记得爹书房里的宝贝都是被小妹‘借’过去的，然后再没还回去，这次也一样，要是这琴借了，铁定也回不来了，所以坚决不借。“她要想看就自己过来！”
柳亭苼眼睛一亮，正和他心意啊！可桃衣却道：“外面这么冷，三公子也不怕小姐冻着！”
柳亭苼恨恨地瞪了桃衣一眼，多嘴多舌！
“这外面的确挺冷的，三公子，不如我们到屋里去吧，正好大小姐可以过来赏琴，柳大人和小人也可以有幸倾听绝世之音。”苏屠子一边面不改色助攻一边暗中瞪着大腿上被柳亭苼拧住的一块，好疼啊，这个该死的小白脸！
卢循想了想，屋里暖和，又有一道屏风隔着，倒也不怕自家小妹被人看了去，同时又能心安理得的得到两把琴，真是妙哉！遂当下应了，命人将酒席摆到屋里去，同时还找了伴舞的歌姬。
…………
就座后，柳亭苼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卢循，眼神时不时地往门外瞟，她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他此刻真是体会到了那句什么不见面，就像隔了三年一样！
等得好焦急啊！
卢循一边欣赏歌舞一边拿眼打量着柳亭苼，心想等吃完这顿饭，再拉着柳大人看回歌舞，多拖延会儿时间等柳大人忘记让小妹弹琴的事就最好不过了，否则要是让他娘知道他为了两把琴拉着小妹私见外男，他娘非得把琴烧了不可。所以能拖就拖！
屏风后面，卢姒单手撑着下巴，有些遗憾只能透过屏风的缝隙看到柳亭苼的——背影，看不到他那张俊俏的小白脸，他一直不停地往外面看，是急着离开吗？这么一想卢姒有些不太高兴了，“咳咳咳……”她重重地咳了两下。
柳亭苼猛地回过头，刚才那个声音——是媳妇儿吗？他几乎很肯定就是她。
卢循一听妹妹咳嗽就立马放下酒杯跑到屏风后面，“小妹，你没事吧？”
卢姒拿手帕擦了擦嘴角，回道：“没事，就是呛了一下。”
“媳妇儿。”柳亭苼轻唤了声就要起身绕去屏风后面，却被苏屠子一把拉住，低声警告他，“你疯了，这是在卢三公子眼皮子底下。”
“那你说咋办？”
苏屠子给了他一个‘看我的’眼神，然后朝屏风后面道：“三公子，里面可是有病人？如若不介意，苏某可以探一探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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