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夜 鬼胎初动

　　看到孕妇肚皮如藤蔓般布满的黑丝，可达吓得往后一退，惊呼道：“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呀？”猫娘也瞪大双眼，捂住嘴巴，说道：“是啊！好恐怖啊！”

　　食梦貘看着孕妇，冷冷地说道：“说吧！你到底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孕妇用双手捂住眼睛，身体在不断地颤抖，抽泣地说道：“我……我……我不知道啊！”

　　“还说不知道？再不说，就真的没人肯管你了！”食梦貘严厉地呵责道。

　　孕妇情绪有点失控，哭叫得更大声了，惊恐地说道：“我……我……我真的不知道啊，你们不要逼我了，好吗？”

　　可达见孕妇如此痛苦不堪，顿时心生怜悯，就对食梦貘说道：“就别吓着她了，她好像是真的不知道吧！”

　　猫娘也附和道：“是啊！看着她怪可怜的，还是别吓她了！”然后，她俯身轻抚孕妇，用温柔的语气安慰道：“别害怕，别害怕，我朋友只是在和你开玩笑的呢！”

　　“我吓她？哼！”食梦貘顿时感觉非常无语，受不了他俩不明情况的指责，气得无奈地转过身去。然后她长舒了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受刚才烦躁情绪的影响，转过身来，放慢了语速，用低沉的声音对孕妇说道：“请你好好想想，你肚子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

　　妇女停止了大声哭叫，变得小声抽泣起来，好像在回想什么。沉默一会儿，食梦貘继续说道：“如果你还不说出真相，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妇女一听，把手蓦地从眼睛上放下来，瞪着她那惊恐万分的眼睛。然后慢慢地用手臂支起头来，额头上渗着涔涔汗珠，盯着食梦貘，嘴唇开始有点颤抖，说道：“扶……扶……扶我起来！”

　　可达和猫娘一听，赶紧将孕妇扶起来，坐在床上。孕妇用颤抖的声音问道：“真的会有生命危险吗？”

　　“你能先告诉我，你肚子的孩子是怎么来的吗？”见孕妇终于肯松口了，食梦貘顺势坐在孕妇的旁边，想进一步了解事情的真相。

　　孕妇左思右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猫娘见状，便轻声安抚道：“别担心，我们都会帮你的！”

　　孕妇再三思忖了一会儿，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我和我死去的前夫所生的……”

　　“是在丈夫死之前就怀上了这个孩子吗？”可达问道。

　　孕妇眼神低垂下来，摇摇头说道：“不是……”

　　“什么？这怎么可能呢？”可达感觉自己都快惊掉自己的下巴了。

　　“你别吓倒人家呢，让人家慢慢说完嘛！”猫娘带点小责备的语气数落了可达。

　　可达感觉自己的反应有点过分了，不好意思对孕妇说道：“对不起，打断你了，你继续说……”

　　看着可达他们好像都是挺好的人，孕妇心情慢慢地放松了警惕，说起了自己的故事：“我住在新大阪区，是一家小广告公司的职员，三年前，我的丈夫在一场车祸中意外身亡。但是我们结婚十多年一直都没有孩子。接下来的三年，我出于伤心寂寞和个人生活的考虑，陆陆续续交过三四个男友，但是他们都因我始终怀不上孩子，而不肯和我结婚，后来也都与我不欢而散了。之后，我就去医院看医生，可是……最后……医生说我这辈子都无法生育了！”说到这里，孕妇又忍不住伤心的抹起了眼泪。

　　猫娘轻抚地孕妇的后背，舒缓她的情绪。食梦貘在一旁面无表情地听着，可达则安慰道：“别太伤心，慢慢说！既然你不能生育，那你能告诉我们，后来是怎么怀上这个孩子的吗？”

　　孕妇哽咽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那晚，我从医院里拿到我的确诊报告，如同遭受晴天霹雳一般，失魂落魄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想回家，但又不知道怎么回家。整个人晕头转向的，就在深夜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游走着，就像得了失心疯一样。

　　后来，我走着走着，不知怎么滴，就走进了一个黑暗的死胡同里。胡同里静的出奇，但是隐隐约约地，我好像看见了一块亮着红色光的LED灯招牌，上面写着‘万事屋’。

　　当时，我心如刀绞，多想有个人听听我倒倒苦水呀！于是我便踉踉跄跄地朝着招牌方向走了过去。走近一看，这个店非常古老，进去的门也非常低矮狭窄。还没等我敲门，门就吱呀地开了。于是我便直接钻了进去。

　　进去一看，屋子里灰暗灰暗的，只有一盏亮着暗黄色光的马灯摆在木板桌子上。桌子上好像还摆着几本看不懂文字的咒语书，一只带羽毛的笔，一个卷轴。感觉好像进入一个魔法世界。

　　这时候，只听见一个苍老声音的咳嗽声。我吓了一跳，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老婆婆从里面缓缓地走了出来，那个斗篷很大，遮住了她半张脸，我只能借着微亮灯光，看到她眼睛以下那半张脸，虽然她皮肤皱巴巴，但是却涂了一层厚厚的白粉，嘴上化着鲜艳的大红唇。脖子旁边还垂着两条银发大长辫子。

　　后来，她示意我坐在木桌子的对面，即使坐下来了，我还是看不见她的眼睛。她用一种神秘的口吻地说道：‘我的祖祖辈辈都是日本宫廷御用的巫女。说吧！你有什么烦心事吧？’

　　我非常惊讶，没有细想什么，就将这三年的悲惨遭遇，一股脑儿倾述给了这个巫女，说完之后，我感觉整个人好像虚脱了一样，趴在桌子流着眼泪，喃喃道：‘老天爷呀，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呀！我不过就是想要个孩子呀！我就是想要个孩子呀……想要个孩子呀……’

　　那个巫女看着我痛苦的样子，脸色凝重，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有一个办法，能让你怀上孩子，但是……’

　　我一听，心里一怔，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直起身来，迫不及待地问道：‘但是什么？’

　　‘但是……但是要付出比较惨痛的代价，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巫女有点为难地说道。

　　‘只要能让我怀上孩子，我什么危险都不怕的！’我意志坚定的回答道。

　　‘我不能保证这个方法一定成功，可能你会生不下这个孩子，可能生下这个孩子你就会死掉，也可能你会和这个孩子一起死去……’

　　‘我不怕，只要机会怀上孩子，我就一定要试一试！’

　　‘我劝你还是再三考虑一下吧……’

　　‘不用考虑了，我是不会改变我的想法的！’

　　‘好吧！既然你如此执着，那你就照着我的方法去做吧。我问你……你还有你死去前夫的照片吗？’

　　‘有的，我现在依然供奉着他的遗像呢！’

　　‘那就好，我给你一道门符，你将它贴在床头，等十五月圆之夜，你搂着你前夫的遗像一起入睡就可以了。’

　　我将信将疑地接过这一道写着红色符号的黄符，起身就回家去了。”

　　“然后呢，你真的按照那个巫女说的话做了吗？”可达听得入迷了，好奇地问道。

　　孕妇点点头，继续说道：

　　“那失一个阴冷的十五夜晚，窗外的月亮又大又圆，突然我想起了巫女对我说的话，于是我赶紧找出巫女给我的门符，贴在了床头，还取下了我前夫的遗像，抱在怀里，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我，我睁开朦胧的双眼，突然发现我的前夫就坐在我的身边。我真是又激动有惊喜，一下子爬起来扑到他的怀里。丈夫还是以前一样温柔地爱抚着我，只是那天晚上，他的眼睛有点奇怪，好像只有一点眼白，其余的都是黑眼珠子。那天晚上我向他哭诉了没有他之后的艰难日子，然后我们深情相拥一起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发现我的丈夫不见了，屋子里的门窗都是紧锁的状态，遗像还摆在我的旁边，只是门符不见，这一切好像在做梦一样。但是我掀开被子，发现自己全身赤裸，衣服都丢在地板上，而且我身上还有指甲的掐痕，脖子上还有被轻咬过的牙印。我又羞又愧，想去那个万事屋找巫女问个明白。但是，来到那个死胡同，发现里面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什么万事屋。我也问过周边的人了，他们也说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一家店。

　　然后过了一个月，我感觉经常会头晕疲倦，恶心呕吐，起初，我只是觉得可能是胃出什么毛病了吧，但是过了三四个月，我发现自己的肚子越来越大了，每天的食量也在大大地增加，同事们都以为我长胖了。于是我便去医院检查，医生告诉我道：‘真没想到啊，你这样的体质居然能怀孕，真是奇迹呀！’

　　‘什么？怀孕？’当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突然转念一想：‘难道那晚月圆之夜发生的事情是真的？那个巫女没有骗我，她真的让我怀孕了！而且孩子还是我和我前夫的！’我简直高兴地都要跳起来了。

　　但没想到的是，医生突然皱着眉头说道：‘但是……我们并不建议你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为什么？’我刚才那会儿的高兴劲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因为，从B超上显示，这个孩子非常奇怪，五官很扭曲的样子，生下来可能会是个怪胎！’医生解释道。

　　听到这个事情，真的仿佛将我从天堂扔下了地狱。我生气地说道：‘这不可能的，我的孩子怎么会是怪胎呢！你们一定是诊断错了！你们这群庸医！’

　　说完我气冲冲地离开了医院，接下来我又去了好几家医院，得到的结果居然都是一样的，他们都建议我打掉这个孩子。有的甚至还想联系我的丈夫和家人，让他们劝阻我放弃这个孩子。

　　你们知道的，我是没有丈夫的，我的家人和朋友要是知道我凭空怀孕了，肯定也不会让这个孩子出生的。

　　随着我的肚子越来越大了，我感觉我不能再瞒得住家人朋友了，为了保护我肚子里的宝宝，于是我一个人跑到大阪郊区的深山小木屋里，独自生活。原想着等快临盆的时候，找个私人产科医生帮我接生就行了。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我的肚子经常疼痛，感觉肚子的宝宝有使不完的力量，经常踢我的肚皮。有的时候，我甚至可以看见它用手、用头在撑我肚子的手印和脸印，好像要把我的肚皮撕裂一般。

　　”

　　听得目瞪口呆的可达再也忍不住了，脱口而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因为，这是个鬼胎！”食梦貘冷冷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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