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故意.下
文悠然近日身体不适，吃不下东西，太医诊脉后回是喜脉。龙亦正一时激动不已，热血沸腾，一时又觉得仿佛掉进万丈冰窟，周身感到透骨的寒凉，他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脸色渐渐暗沉了下来。
午后，文悠然在园子里闲逛，见龙亦正过来了，明媚的脸立刻露出温柔的笑意，快步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腰，甜甜的声音说：“夫君，我好想你。”
龙亦正心头一阵刀绞般的苦楚，搂住她，吻了吻她的额头，认真地说：“悠然，你有孩儿了，往后不要乱跑，知道了吗？”
文悠然动了动，将距离分开些，盈盈凤目波光流转，又带着些许羞涩，伸手摸着腹部，紧张地说：“夫君，我们的孩儿长得会像谁？”
“像你吧，你长得美。”龙亦正打心底希望，这个好消息能让她改变心意，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文悠然似乎想到了什么，情绪突然紧张起来，双唇珉紧，白皙的指尖深深嵌入手心，目光落在脚下的地面。
龙亦正心头一紧，眼眶一热，轻声安慰道：“悠然别怕，我会保护好你和孩儿。”
“嗯——”文悠然想起，他亲眼看着自己喝下杀死腹中孩儿的药，他那冷漠的样子，心中难受不已，将耳朵贴在他心脏的位置，伸手抱紧了他。
龙亦正收了收拥着她的力道，他的心很痛，刀绞般的苦楚，他太了解她了，想对她道歉，却知道她不可能接受，又或者，道歉会令她想起什么，而情绪癫狂，做出极端的事情。
他犹豫了许久，终是没有将那些在心里埋藏了许久的话说出来，此刻，抱着侥幸，只想能这样拥着她……
晨起，文悠然没有束发，瀑布般的长发自然披散在肩上，映衬着妆容精致的脸，整个人愈发美得极致，她一身华丽高贵的衣裳，拖着长长的衣摆，走过一个个大小宫殿，跨过一道道朱红的宫门，朝这皇宫最高的楼走去。
和煦的阳光，温暖地洒满整片宏伟辉煌的建筑群，文悠然目光清冷，屏退一众宫女女官们，独自居高临下俯视着这片极端壮丽的景致。
许久后，一片请安声中，龙亦正小心向她走去，看着面无表情的他，担心她会情绪失控，一个提示，应远立刻会意，禁军们速速围到了楼下。
文悠然偏过头，看了看他，愈发向边缘处靠近，微微一笑，“夫君，我是不是可以像鸟儿一样飞翔？”
龙亦正心头一紧，立刻放慢了脚步，小心看着她的表情，哄着说：“悠然，你没有翅膀，你不要动，等着我，我来抱你飞翔，好吗？”
嫣然一笑，文悠然白皙的小手扶着至腰的墙沿，向下看了一眼，回头看了看他，高兴地说：“夫君也没翅膀，你都可以飞，那我一定也可以。”
“悠然，不要做傻事！”龙亦正紧张不已，却始终感觉她还是故意，快速妥协，“为了我们的孩儿，不要跳好吗？”
他已然妥协，也差不多了，文悠然看着他满是担忧的眼睛，对他伸出了双臂。
龙亦正立刻上前，紧紧将她抱在怀中，眼眶一热，眼泪终是没能控制住流了下来，深切地在她耳边说：“悠然，谢谢你，你真乖。”
“夫君要说话算话。”文悠然乖乖任他抱在怀中，承认自己也心软了，是不是不该以这样的方式逼他？
想起方才的一幕，心有余悸，龙亦正点点头，轻轻将她松开些，深邃的眸子盈着晶亮，闭目，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他应该是足够深情了，文悠然心中一痛，盈盈凤目波光流转，回了回神，抱在他的腰间。
龙亦正双手覆在她脸颊两侧，让她好好看着自己，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她的眼睛，语气深沉地说：“悠然，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你答应我，不要做任何傻事，生下我们的孩儿，我们会幸福的。”
鼻子一痛，眼泪终是没有控制住，涔涔而下，文悠然吸紧鼻子，逃避着话题，微微一笑道：“夫君，我什么时候会长翅膀？”
她依旧在有意回避，龙亦正心头一阵刀绞般的疼痛，努力控制住情绪，“悠然不会长翅膀，我就是你的翅膀。”说完，将她抱好，轻功一跃，至楼上飘然而下。
原来他的轻功这么好！感受着他的极致呵护和宠溺，文悠然丝毫没有担忧，片刻就稳稳落下了楼下。
一个示意，禁军们立刻背过身不敢窥视，龙亦正吻了吻她柔软的唇，“悠然满意了吗？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宫了？”
“嗯——”文悠然幸福地笑着，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我累了，不想走路。”
“我抱你。”龙亦正脸上尽数温柔，轻松地将她横抱起来，大步向永宁宫走去。
尽管御书房内的奏折堆积如山，龙亦正却丝毫没有心思去批阅，一直陪在她身边，端起燕窝盏，拿勺子盛起来耐心地喂到她嘴边。
他极致的体贴，令文悠然很感动，盈盈凤目看着他，没有放过此刻他脸上的任何表情，他是那么好看，对自己这么耐心，眼中尽是温柔，嘴角漾着淡淡轻松的笑意……
此刻的她没有用疯癫掩饰，这才是真正的样子，龙亦正看着乖顺的她，认真说：“悠然，生产很疼，我舍不得你受罪，你生一个孩儿就够了。”
文悠然心中一阵感动，再次控制不住情绪，冲动地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轻轻点了点头。
她终于肯原谅自己了，龙亦正心头一颤，有力的双臂将她抱紧，心中无限激动和幸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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