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十年百年
临近神诞日，普多城却没有临近节日的欢喜。
一方面是这是黑源神教信众的节日，另一方是普多城头顶上的环形乌云，已经笼罩了近一个多星期了。
虽然没发生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但终究也让人心中不安。
尽管恐惧不安，但该过的日子还是得过，只是往日喧嚣的普多城，明显安静了不少。
甚至某些地段，安静得有些诡异。
熊偌天圣从黑光大教堂走出来，表情冷淡，看上去似乎心情不佳。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天上的星辰依旧晦暗，闪烁不定的寥寥无几，唯有七颗星辰稍显明亮。
“烈焰者阁下。”明显脸色有些憔悴的图尒盛，走到熊偌天圣的身边，轻声说，“大主教他不同意吗？”
熊偌天圣摇头，然后点头，什么话也没说。
尽管如此，图尒盛也看懂了他的意思，“乔多克不是不愿意进行一次神祭仪式，而是他得获得上层的肯定？”想了想，图尒盛试探的问道。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熊偌天圣低头与图尒盛对视，“你不是与他关系不错吗？为什么你不愿意去说？”
图尒盛苦笑，“我都已经把儿子塞进黑光大教堂了……”言下之意，大概就是他已经求过乔多克了，再让他进去，他实在没那个脸。
熊偌天圣叹气，“你是不是觉得光环域者的脸够大？能让这些宗教狂点头？”
宗教狂……图尒盛抽抽嘴，欲言又止。
“你就别说了，反正我对这些宗教中人，没什么好感。”
“不，应该说大多数凭借自己能力走到我这个位置的，对宗教都不会有好感。”
“上升的路途断绝，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
“覆雨之初楼的传承，我想不会没有提到。”
冷淡的将话说完，熊偌天圣微微向后瞥了一眼，眼神森冷。
呵……神祗……
真以为断绝天途，人类就没有办法了吗？
迅速的收回目光，熊偌天圣抬脚就要走。
随着他这一番话说出，图尒盛也不由变了变脸色，尽管乔多克与自己有着私下的友谊，但这种友谊如果与黑源神教利益产生冲突呢？对方还会在乎这一点点友谊吗？
大概率是会放过自己一两次，规劝自己投向神教，如若不行，定然生死相对。
烈焰者阁下虽然话说得过于直接，但图尒盛不得不承认，对方所说句句属实。
见到对方要走，图尒盛不由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黑光大教堂，转身更上。
“你特意过来，别告诉我就是为了提前知道结果。”向前走了几步，熊偌天圣像是心不在焉说道。
图尒盛不由顿了顿，“确实有糟糕的消息。”语气有些干涩。
“糟糕？能比头顶上的那圈乌云糟糕？能比人因为恐惧而跪拜，将希望全部放在……上糟糕？”熊偌天圣冷冷嘲讽。
图尒盛苦笑，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承认自己对黑源神教也没有什么好感，可是他做不到烈焰者阁下这般立场鲜明，若不是为了普多城，烈焰者阁下恐怕不会踏入教堂一步。
嗯，烧了教堂或许他会更高兴也说说不定。
“是这样的……下面消息，乌云出现后，失踪人口已经达到二十一位了……”
“只是奇怪的是，最近几天失踪人口的数量并没有增加。”
“以失踪人口数不再增加来看，羟玉或许已经找到适合七大罪降临的载体。”半响，图尒盛才低声说道。
熊偌天圣向前的脚步不由一顿，他转身看向图尒盛，“你确定？人真的没有增加？你……”话说到一半，他闭上了嘴。
图尒盛当然明白对方在担心什么，可有些事情，无论想不想面对，最终还是得面对。
对此，图尒盛只能无能为力的笑笑。
只是看上去，太过强颜欢笑。
“你得明白，我不能一直守在普多城，我之前就说过了，我迟早得走的。”熊偌天圣抬头看天，语气平淡。
“羟玉如果愿意，他应该能以极短的时间恢复半神位阶。”
“可他没有，甚至玩起了七大罪降临的游戏……”
“唔，这么说也不对，毕竟他要想获得覆雨之初楼中的东西，他就不能是半神。”
“按你的说法，甚至他不能有半点神性。”
“所以七大罪的降临是必须的，是为了给他保驾护航。”
“只是降临的方法不同，后果也不一样。”
图尒盛点头，“我懂，但我没得选择。”
“如果对方想速战速决，那么羟玉定然会不断虏人，以血祭强行降临七大罪的投影……那样的话，就不可能仅仅只是二十一个人。”熊偌天圣看向图尒盛，盯着他缓缓说道，“仅仅二十一个人就收手，那么对方想要做的，不是用血祭降临七大罪投影，而是培养堕者七大罪。”
“他在拖延时间……”
“你……真的不愿意离开普多城？覆雨之初楼就真的那么重要？”顿了一下，熊偌天圣突兀的问道。
图尒盛转头看向黑光大教堂，眼神微暗，那里面有他的儿子，“烈焰者阁下……”
“叫我天圣，你一直都是这么讲礼貌的吗？”熊偌天圣不耐烦的将其打断。
“好吧，天圣。”图尒盛收回目光，低头轻语。
“不是我不想离开，而是覆雨之初的契约……是血脉契约。”
“我们这一脉，是被桎梏的守门人。”
“不能走，也走不掉。”
“不怕您笑话，我所知十分有限——我甚至都不知道，门内究竟有什么……能让那尊强欲魔神锲而不舍。”
“但我清楚的知道，如果强欲魔神真的获得了门内的东西，那恐怕比白魔之灾还要糟糕。”
“毕竟……那道门，是神印。”
熊偌天圣点头，“说得很好，可惜你没有证据……哪怕是几位要素领主也无法发现的神印门？未免太过夸张。”
“在这样的前提下，你觉得你说，又会有几个人会信？说什么覆雨之初楼被毁，会堪比白魔之灾？那些思想僵化的老头子们，可不会信你这一套。”
“我能违抗调令一次两次，留在这帮你，顺便完成我自己的设计。”
“但如果时间被拉长到十年百年，我不可能对调令永远的违抗下去……”
“而随着时间拉长……我再多的谋划，也都会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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