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 66 章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林家，居然有这么大的野心。”苏染青看着手中的密报，冷笑的说道，一贯温文尔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冷漠和森寒。
“武林四大家族，拥有百年历史，族群庞大，亲眷众多，手底下依附的各大大小小的帮派势力更是多如牛毛。”如歌一贯恬静的脸上也勾勒出了一抹冷笑，不过倒是更显风情，“林家现任家主是个狠毒却没有能力彻头彻尾的野心家，当年能狠心下手杀害自己的亲生父亲、同父异母的兄弟以及同宗的杰出人才，全靠林轩这个儿子一手出谋划策，不过这也加大了他的野心，在手下人阿谀奉承下，野心越发的不可收拾了，更何况林轩和他的父亲一样都是野心庞大的人，只不过林轩比他老子聪明点，还知道在人前装模作样一番，可惜他的父亲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表面功夫了，及本人武林中人人谈起林家家族都是面露嫌恶之色。”
在朝，苏染青是朝中重臣，如歌是后宫侍女，可是在暗，如歌是萧沧远是非楼刑堂堂主，而苏染青则是晓楼楼主，基本上两人的地位是对等的，哦当然，在任何情况下，对于如歌，苏染青都怵得慌，要知道是非楼刑堂堂主可是以她的神秘和刑讯手段闻名整个武林的，不过想来也没有人会想到这个恬静如歌的女子居然会是凶残的是非楼刑堂堂主。
“我倒是想问一下苏大楼主，为什么这么重要的情报，你们晓楼居然没有任何的消息。”讲到这里，如歌不由的横了一样苏染青，只看得苏染青浑身汗毛耸立鸡皮疙瘩不要命的往外冒啊。
“这确实是我的失误！”苏染青的眼底寒芒一扫而过，他倒是真没想到这个林轩还真是有些本事，居然派人渗透到了是非楼最外层，而且最让人吃惊的是，他仅仅只渗透最后一成，真是聪明，谁能想到，只要最外层的情报人员一直虚报有关林家的情报，那么他们所得到的一切关于林家的情报就全都是假的，他只要让别人得到的都是虚假的情报就可以了，完全无需知道其他多余的情报，真是一个聪明的做法，让人不得不感慨一下。
想到这里，苏染颜不由的感到一丝的汗颜，这还是晓楼交到他手里第一次出现这么大的纰漏，不过正所谓吃一堑方能长一智，以后在对于晓楼的管理上需要注意的真的是太多了。“林轩那小子交代了什么？”
“那小子倒是嘴硬。”她费尽心机都无法从那小子的嘴巴里撬出任何有用的情报，这还是她出道以来遇到的第一个硬茬，要不是时间太过于紧迫，她倒是还想要跟他好好的会会，也不用浪费一只好不容易培育出来的知言蛊。
知言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好用但是却十分的珍贵。
“已经从林轩的口中得到了他所知道的一切了。不知主子接下去有什么打算”如歌也没有在纠结苏染青的失误，转而向萧沧远汇报自己的工作成果。
“命令下去，是非楼拔除林家安插在各大家族中的间谍，查清哪些家族势力参与了进来，连根拔起，顺便敲敲那些越发目中无人的家族的警钟。”萧雪峦面无表情有条不紊的下达命令，“派最快的信鸟出去，告诉司徒，从明天起我不希望在大萧听到任何有关林家的消息以及见到林家的人。”斩草必须除根，他可不希望有任何遗漏的小虫子在他的耳边不停的叫唤，那样他的心情会变的十分不好的。
“是的，属下明白了。”说着，如歌就离开了屋子。相信再过不久，一个武林百年世家就会在顷刻之间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所以有些时候下一代的教育真的十分的重要哦。
屋内这时候仅剩下苏染青和萧沧远。
苏染青知道算总账的时候到了，他不认为萧沧远会看在以前的情谊上放过他的。
“今天的事情，我以后都不想在看到，如果再出现哪怕一个小小的失误，那么你这个晓楼以后就交给你的妻子吧，我相信钱多多应该对这个位置相当的有兴趣，而且做的会比你更好。”萧沧远冷冷的看着苏染青，他知道林轩的做法出乎了所有的意料，但是这并不能作为原谅苏染青的借口，失误就是失误，没有任何的借口，这还好只不过是武林上的事情，要是在大战的时候，出现情报失误，那么后果是不堪想象的。
苏染青的脸色一白，他知道萧沧远说的出做得到，看来以后他要放十二分心在这件事情上了，毕竟他是真的真的不希望钱多多插手这件事情。
“我知道了。”
“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可以下去了。”萧沧远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不，还有一件事情。”苏染青的语气有些迟疑，不过想了想，他还是决定说出来，毕竟那那位在他妻子心目中的地位可是让他吃了好久的醋，而且要是被多多知道他没有帮忙问的话，他估计又要睡到书房去了，这样下去，他的宝贝女儿什么时候才能出现呢，他真的好像要有一个长得和钱多多一模一样的女儿啊，啊 ！有些跑题了，言归正传。
“作为你的朋友，我有一个问题早就想要问了，对于七殿下，你有什么打算。”他看的出来七殿下在萧沧远心中的地位远比他们旁观者想的重要的多，更为重要的是，萧沧远自从见到七殿下之后，，某些地方的转变让人感觉有些心惊，他真心希望他不会发现这些转变。
“我听多多说过了，她的那个神医朋友曾经说过，七殿下的身体毒素最多只能在压制两到三年，这次他之所以离开北寒城，就是为了寻找传说中的能解百毒的“血泉。我相信你也让如歌为七殿下医治过了，你也知道如歌医术。”
苏染青说完之后，就等着萧沧远的回答，于是沉默弥漫了这间小小的书房，让人越来越压抑。
半晌之后，萧沧远闭上了那双永远让人看不清情绪的双眸，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缓缓睁开了眼睛，说道：“我要带他回云饶。”
闻言，苏染青心中不由的一沉，居然让钱多多给料中了，有种不妙的感觉，“你该知道，七殿下不喜欢云饶，更何况你也知道你的那位蛮妃当年就十分不喜欢七殿下的，还有你那群野心越来越大的儿子们，你确定七殿下会愿意跟你回云饶吗?”他可不这么认为，而且七殿下最后离开云饶的回忆可不是那么的美好，如果是他的话，他这辈子都不会在踏入云饶的。
“他没有权利拒绝，而且你该知道小七有必去的云饶的理由，为了这个理由，他也一定会去的。”至于其他的，他会替他安排好的，他只要乖乖的老老实实的呆在他为他准备的宫殿中，就可以了，如果到时候有人想要伤害他的话，萧雪峦的眼睛不由的危险的眯了起来，他会让那个人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看来你早已经做好的决定了。”苏染青嘴角泛起了意思的苦笑，瞬间又隐没了下去，这下多多的愿望可是抛空了。
“我不记得你和小七的关系有好到这么关心他。”萧沧远冷冷的睨了苏染青一眼，等着苏染青的回答，他的回答最好能让他满意。
“你应该知道，我妻子和七殿下之间的关系。”那两人之间的感情可是连他都嫉妒的，曾经他还一度认为七殿下是他的情敌呢。
萧沧远点了点头，他表示对这个答案有点不满意，不过还是能接受，“出去的时候记得帮我把门关上。”
苏染青耸耸肩，转身向门外走去，就在他将要踏出门外之后，停下了脚步，问出了一句让他下半辈子偶尔想象都十分后悔的话，“作为你的朋友，沧远，你有没有好好想过你和七殿下之间的关系，你对他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感情，愧疚、内疚又或者是其他什么，或许你真的该好好想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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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血衣教教毁人亡的消息传入大萧武林，所有听到这个消息的大萧武林人士都露出了果然如此意料之中的神色。毕竟是非楼的手段和实力大家都心知肚明，要知道能在短短十年之间成为武林中圣地般存在，让黑白两道都为止忌惮，可不是单凭一个明辨是非，审断公允就可以了，这里面的水可是深着呢，是非楼，是非楼，似是而非谁得知啊。
“雪峦哥哥，还要多久我们才能到北寒城。”沈段翎收回之前一直流连窗外美景的视线。
“没有意外的话，我们会在明日日暮时分到达北寒城。”萧雪峦示意林小妖摆上新的糕点，添上温热的茶水。“是不是坐累了，先吃点东西吧。”
听到这个，沈段翎甜甜的笑了，她小心的拿起一块糕点，闻了闻，眼前一亮，轻轻的放进嘴巴小小的咬了一口，“嗯，居然是梅花糕，味道和当年吃的一样样。没想到雪峦哥哥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么喜欢梅花糕。”说着眼里不由的闪过一丝的怀念。
“想当年，娘娘每天都会亲手给雪峦哥哥做梅花糕呢。”
闻言萧雪峦整个人不由一震，头缓缓的看向林小妖，眼神平静却充满锐利。
似乎感受到自己殿下的杀气，林小妖有些讪讪的开口，“娘娘不让我们告诉你。”
“我一直以为这梅花糕是你从御膳房哪里学来的。”萧雪峦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她一直用她自己的方式关注着他，他真的是太自以为是了。
似乎意识到自己闯祸了，沈段翎面露不安，心情有些忐忑的，“对不起，雪峦哥哥，我以为你知道的。”她真的一直认为萧雪峦会那么喜欢梅花糕的原因是因为雨妃亲手做的。
“没关系，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发现原来母妃那么的关心我。”
“雪峦哥哥。”看着萧雪峦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知道他的雪峦哥哥心底一定很难难受，不由的握住了他的手，“雪峦哥哥，别难过，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说完这话，沈段翎不由的红了脸，随即不好意思的补上一句，“我和哥哥，还是小妖，小尧都会一直陪着你的，雪峦哥哥，你还有我们呢。”
这时候林小妖不由的打趣了一句，“我看表小姐其实最想说的是‘雪峦哥哥，你还有我呢’，至于我们的话不过是顺带的吧！”
这下沈段翎的脸就不会是浅浅的粉红了，而是红的快要滴出血来了，“我……，我不和你说了，我出去找哥哥去了。”像一只羞红了的小白兔一样蹦出了马车。
还可以听到马车外的传来沈段晟充满惊讶的声音，“妹妹，你怎么出来了。”
“里面有点闷，我就出来透透气啊。”
“那脸怎么红成这样了，难道你受了风寒。”
“都说里面太闷了，闷热闷热的，哥哥你在问的话，我就不理你了。”
听到门帘外沈段翎恼羞成怒的声音，林小妖不由噗嗤一笑，“殿下，我看表小姐这下是真的恼羞成怒了。”随即收敛了笑容，正色道，“殿下，表小姐从以前就很仰慕殿下，当年我成听娘娘说过，想将表小姐许配给殿下，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语气中带着小小的遗憾，还要不是因为那位，估计现在她就要尊称表小姐一声王妃了。
“有些话，奴婢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还有你林小妖不敢说的话吗。”萧雪峦挑眉，现在的他眼睛没有被绸缎遮挡住，斜长的眸子缓缓的白了林小妖一眼，勾勒出了一抹别样的风情，前提条件是忽略他的另半张脸。
“这么多年过去了，殿下和表小姐居然还能够相逢，这只能说明是缘分了。而且奴婢看的出来，表小姐对殿下依然一往情深。”每次沈段翎看向萧雪峦的时候，眼里满满的都只有哪一个，全心全意的仰慕着，毫无保留不留余地。
林小妖知道她的行为有些逾越了，但是没办法，谁让这是林尧拜托她讲的呢，而且当时林尧的语气把她给吓住了，她还没有缓过劲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的答应了，虽然不知道林尧为什么要她这么做，但是林尧一定不会害殿下了。
许久之后，萧雪峦才开了口，“你说的我都懂。”他的视线缓缓的望向窗外，视线似乎有些放空，飘忽。他何尝看不出女孩眼中的信任和情意，那样被一个人全心全意的信任着，注视着，仿佛那个人的世界里面只有你，真的，那种感觉真的很好，这让在母妃时候，在也无妨从这个世界找到归属感的他，怎么能不感动呢。
他想他对沈段翎是有好感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没见，依然记得她的摸样，更何况这么多天的相处，她感觉自己对她的喜欢在慢慢的加深。
或许之前只是淡淡的喜欢，可是当很多很多淡淡的喜欢叠加在一起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那是不是只淡淡喜欢，但是他知道这不是爱。而且他自己的状况他自己清楚，她值得拥有更好的未来，未来的日子会很长，她会遇上一个爱她如生命的男人，成亲，生子，而不是和他这个只是喜欢她的过了今天却不知道明天的人在一起。
“我配不上她。”残缺的容貌，腐朽的身体，甚至于他都无法给她一个完整的家。
家啊，说到这个，他的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了另一张脸，一张这辈子他都无法忘怀的脸，不止为何心中一紧，不过他立刻选择忽略这种心悸的感觉。
“两个月后，我会派人去北寒城接你，你做好准备。我相信雨妃一定也很愿意见到你。”
命令的语气，淡淡的威胁，真的是令人生厌。
看看，一个连自己的人生都无法主宰的人，有什么资格承诺别人幸福呢，脸上不由的浮现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
仅隔着厚布门帘的马车外，沈段翎脸色黯然的靠在门旁，这么近的距离，里面的人又没有特意降低声调，以她的听力，怎么可能会听不到。
一旁的沈段晟把这一切也都听在耳里，看在了眼里，他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如果是在几年前，他或许还会给妹妹加油鼓励，可是现在，于公于私他都不希望自家的妹妹嫁给表哥，就不说表哥的身子，单单那个吃人的皇宫，以及表哥那群让人揪心揪到命都会没掉的亲戚，他们好不容易活着从云饶逃开，与世无争的过了这些年，他真的不希望他的妹妹把一身都赔进那个吃人的皇宫。
算了，不管怎么样，他都会在妹妹的身后永远守护她的。
“或许，你该放弃的。”沈段晟的声音有些低沉，他是不会放过任何劝服她放弃的机会，哪怕他已经妥协的答应和她一同移居北寒城。
“哥哥，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最懂我的人是你。”沈段翎说完，深深了吸了一口，脸上又露出了一贯甜美可爱的笑容，拉开门帘，窜了进去。
“小妖，快给我倒点茶，我有些渴了。”
我怎么能不懂你呢，就是因为懂你才希望你放弃啊，沈段晟似乎又回来的那个午后。
阳光暖洋洋的照着，他和妹妹忐忑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听着姑姑和母亲谈笑着。陌生的环境空荡荡的大厅，让两人局促极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正厅传来了一道有些尖锐刺耳的声音。
“七殿下……”
他们不由的闻声望去，一道单薄修长的声音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阳光在来人的身上晕出了淡金色的光圈，水蓝色的长袍，景致的广袖，舒缓的笑容，温和纯净的嗓音，对着他们浅浅的笑着，那种感觉很温暖。
“母妃，儿臣来看你了。”
从此以后，那个人的身影就深深的烙在了妹妹的心底，不，或者应该说，是大家的心底，有些时候，某些人就是能够只一眼就让人深深的记在了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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