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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此一时,彼一时


  .. ,初访记

  回到王府,顾元已经在洛蓝的房里等着她们了。

  “怎么,你是在意大皇子主动来找我们——会否对你不利?还是只是担心我们的安危?”

  听洛蓝这般含沙射影地嘲讽于他,知道她是不满他擅入了她的房间呢。但是,这整个王府都是他的,那他想去哪儿还需要得到洛蓝的允许不成?——反正,顾元即便知道洛蓝生气了,却仍不觉得是自己做错了,更不觉得自己有认错的必要。

  但同时,出于他对“女人喜欢耍小性子”的“了解”,顾元倒是不介意“大度”一点的让一下她。

  于是,顾元就刻意假装没有觉察到洛蓝的情绪的就她问的字面意思来回答了她:“那倒不至于。就算我不信皇兄,也该相信关少主。有他在,谁敢轻易动你?我来,只是想等你回来。”

  说得就好像他真是十分体贴、值得信任的依靠对象呢。

  “嗯。”洛蓝轻点了下头,哪里会不知——顾元根本就是刻意无视了她此时的不满情绪,更是以为她的情绪根本就是无关紧要、不值得在意的。

  洛蓝的心里不禁冷笑。她不想因此就小瞧了这里所有“人”的“人性”特点,但还是不免因为顾元这一点微妙的取舍选择,就低看了他几分。——真真是眼里只有自己的“婴孩”。

  自己的情绪若是波动了,那就是最大的事,别人就得无条件的先顾及了他的情绪,其他的要事都得排在他的喜怒之后;但,一旦这事发生在了别人的身上,那别人的情绪表达就是“情绪化”,——反而是他的就事论事才是“成熟”、“大度”的表现?

  既然已经充分认识到了顾元并无主动离开她房间的自觉,洛蓝也就收起了刻意外露的那点情绪。瞬间的,心里刚才的那点刻意的微怒,一下就都消失无踪了。

  哪怕是恼怒,对洛蓝而言也是宝贵的情绪资源,不能随便浪费了。既然对顾元没有她期望看到的影响效果,那自然是要及时止损的。然后转而改用了是顾元自以为该有的“态度”——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之法的来对付顾元。

  在顾元放下自斟自饮的茶壶后,洛蓝也给自己倒了杯茶,小抿了一口,才顺着顾元的逻辑,再追问了一句:“所以,我不仅不该生气,还应该感动于你的不请自来?”

  “你什么意思?!”

  与之前不同,洛蓝的这句,可是没带半点情绪的。却反而让顾元感到了自己好似被她给羞辱了。——若她是带着像之前那样的微恼情绪说的这话,那顾元兴许还会以为她是还在气头上才会说的这番气话,是故意要跟他抬杠呢。——可她说得很平静,这反而让他觉得自己好似受到了羞辱。虽然没有确实的证据,却还是让他瞬间就感到了一股莫名的羞怒。故而才刻意警告式地这般追问了洛蓝。

  洛蓝故意无视顾元略带挑衅的目光,只是依旧不带情绪的与他“就事论事”道:

  “我的意思是,若你没有要事来找,就再别随意擅入我的房间。——你记着,只要我还住在这个房间里,那我就是这个房间当下的主人。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再随意进入。我只提醒你这一次,若你再犯,别怪我翻脸无情。

  “远的不说,首先,相信这京城内也多的是我能住的地方,绝非只有你这一处可待的。——你自己不也说了,就算你大皇兄未必可信,但不还有关少主嘛!

  “今日的‘聚会’还真是热闹,让我一下就多了‘好——多’的选择。我还正愁着是否要寻个什么借口的,好轮流去他们每个人的家里都住上一段时间的呢。

  “还是说,你想给我这个借口?——又或者,你是改变主意了,不想要那皇位了?所以才敢这般惹我,无视了我的意愿?”

  洛蓝的语气很平和,但她说的话却能让听者冷到骨子里去。

  况且,顾元确实也没有要事来找。他纯粹只是当知道了洛蓝正是和顾玄、关默一起的,就立刻心烦意燥得只能待在她的房里、才能有耐心等得下去。——他才刚见过顾皇回来,知道自己决不能沉不住气的立刻就去找了洛蓝,反令他自己在顾皇那儿给减了分的……

  他知道,从他与洛蓝达成协议的那一刻起,他的“沉稳”形象——就是他势必要捍卫到底的!

  若是连这份自觉都没有,那换作他是洛蓝,他也不会选择支持他的。

  顾元心里清楚,自他回到顾国再次见到洛蓝时,他们两人各自的境遇就已经是和在刘国还未分手前各自的处境截然不同了。

  虽然洛蓝在这儿也还是客,而且还是在顾元的府内做客的,但他们之间如今却是洛蓝更占了优势了。

  顾元今后——直到苏蓉顺利登位后、真正改变了她的和亲对象之前——他都必须受制于洛蓝。——因为他已看出了,苏蓉唯一惧怕的只有洛蓝。且,还是不能通过普通的外力干涉就能影响、改变了的那种惧怕。

  顾皇和顾玄都知道的洛蓝已经改变了苏蓉的“血统”——这事,顾元虽还未能得知,却也能看出了洛蓝似乎真掌握了什么惟有她能控制的苏蓉的致命把柄。

  其他角度的可能真相,顾元未必能想得到,更勿论去理解了;但至少,在他最熟悉的“以价值来定待遇”的这个角度去理解洛蓝对他的前后迥异的态度变化,顾元也能自圆其说地给出他自己的解释:

  洛蓝之前会在意他的喜怒,是因她有求于他;而现在,却是他有求于她了。所以,纵使他仍旧是原来的他,仍旧会对与过去同类的事情(洛蓝与其他男子接触)表现出明显不悦的,却再不会得到洛蓝像过去那样的对他的及时安抚、及时关注了,反而会招来她的嫌恶。

  这样的理由,顾元接受得很容易;但接受后的反应却是:既然只有必须让洛蓝有求于他,她才会对他“好”,那他就要成为最强的那个,让她只能选他!只会对他好!——就算不是现在,他也一定要是最后的那个赢家,成为她最后的选择。唯一的选择!

  顾元似乎认定了洛蓝就是只看“最强”,只会对“最强”好。却丝毫没有觉察到:

  他其实早已把——洛蓝会否对他好——看成是评判他自己是否是“最强”的标准。

  他早已把自己的野心投射到了洛蓝身上,还将这样的投射与他自己的私欲做了捆绑。觉得,那不是在满足他自己,而是在对洛蓝付出他的“心意”。还理所当然地相信,最终一定会得到与他的付出相配的洛蓝对他的同等回报。

  若是洛蓝最终并没回报他同等程度的“好”,那只会是洛蓝的错。那她就一定要受到他对她的同等程度的惩罚——才算是公平。

  这样的心态,即便顾元自己尚未觉察到,但他的行动已然受着它的驱使地展开了。今后,它只会像藤蔓一般的慢慢爬遍他的整个世界,渐渐浸入他的所有思想中,成为他一切行动的最底层的那个动机:维持他心中的“公平”。

  洛蓝,不过是他这样的心态投射的集中度较高的一个对象而已。却不会是他唯一会如此对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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