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不信神

　　第二天一早艾伯特就带着斯嘉丽拜访了矮人金格，因为金色郁金香商会同样在商业区，所以这次两人出门连亲兵都没带。

　　说起来很可悲，艾伯特对最亲近的斯嘉丽仍然抱有一定的戒心，不敢对她说出自己所有的秘密。但是对于第二次见面矮人却放下了不少的心防，至少说话的时候不必防备太多。道理其实也很简单：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人类的事不关乎矮人的事，矮人的事也不归人类管辖。跟矮人扯再多的闲话也未必传的出去，即使传出去了艾伯特也能死不认账。

　　在矮人的卧室里面，两人就着麦酒聊的很开心。

　　“我今年八十六岁了，大概相当于你们人类三十多岁，比你要大很多。我们矮人的家园在大陆的北部，在雪鸮帝国和北星十字黑森林的中间地带，我们在山丘之间挖洞居住。那里的冬季漫长，十分寒冷。最早的时候我们焚烧松木用来锻造和过冬，但是后来我们从坚硬的冻土层下面挖到了很多臭油。你可能没见过那玩意，那臭东西又粘稠又呛人。但是却很好用，平时生活中我们用它们烧火，锻造的时候也用臭油助燃，火的温度和稳定性提高了不少，所以我们雷锤部落在矮人部落锻造大赛上多次获胜。”矮人也是个爱聊天的种族，特别是有酒的时候。

　　“曾经有一位高人教导过我锻造的技艺，那些技术和你们矮人的不太一样。但是他已经去世了，直到现在我仍然很想念他。”艾伯特半真半假的说道。

　　矮人没有追问什么，只是和艾伯特碰了个杯咕哝了一句：“愿莫拉丁保佑他的灵魂。”

　　两人一口喝干杯中残酒。

　　“我们部落和金色郁金香商会的一位创始人的家族有很深的友谊，那位尊敬的人类曾经帮助过我们的部落渡过难关，所以我们部落才会受雇佣于他们。”矮人又拿出酒桶给两人都倒了一杯，继续说道：“每人每年一千金币，可以用粮食和物资结账。所以，我们的工钱都换成了物资直接由商会送到我们的部落。一千金币并不多，我们给他们赚的要远远超过这个数字。”

　　“我知道，外面陈列的矮人大师亲手打造的武器，要比寻常的武器贵上三到五倍。真是够黑心的。哦，我说的是商会，不是你。”

　　“哈哈，我理解你的意思。其实外面有一些武器只是我随便锻了几锤而已，不过还是按照我打造的价格来卖的，嘿嘿。要不是因为部落实在太穷，我真不愿意继续干下去呢，在人类社会过的并不轻松。”

　　“嗯嗯，了解。我听佣兵们说过，你们都很一根筋的，跟精灵们一样，很多时候不懂得妥协。”

　　“哦？小小年纪懂得确实不少。不过话说起来，你们人类太过于贪婪了，你懂的吧。北星十字黑深林深处居住着几个精灵的部落，和我们矮人算是邻居，相处的也不错。他们根本就不敢走出黑森林，因为一旦踏出去就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你明白吧。”

　　“了解了解。”艾伯特点了点头，又把从前奴隶贩子口中听说的“一种性别，两种口味”的故事给矮人说了一遍，矮人听完之后也是沉默了许久。

　　“有时候，美丽也是一种罪过。”艾伯特和矮人碰了碰杯，两人又喝了一口继续说道：“身为人类，我只能说：贪婪是人类进步的动力之一。不过说起来，你们矮人在人类社会算是比较安全的吧。”

　　“还行吧，我们两个种族之间的审美观差的太远，而且我们矮人都是硬脾气还没有不许自杀的规定。用你们人类的说法是：收益和成本不成正比。哈哈哈哈。绑架我们也只是为了得到几件好兵器，难度太高还不如花钱来买”矮人挤眉弄眼的说道：“比如拿这个小姑娘来说，以我们矮人的眼光来看她的脸庞还是很不错的，但是身材过于瘦弱了，腰身还没有我的胳膊粗，抡不起铁锤就算不得一个美丽的女矮人。”

　　两人哈哈大笑相谈甚欢，中午的时候艾伯特让斯嘉丽去旁边的酒楼定了几样酒菜送来，和金格聊天吃喝完毕后两人告辞离开。

　　回到家后，艾伯特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男爵和希娅也来到了多菲内城。

　　男爵已经知道了艾伯特在旅途中两次击败了罗根家的事，高兴的眉飞色舞：“不愧是我的儿子，罗根那小子一定气坏了吧。他一直都不是我的对手，他的三个儿子也不是我一个儿子的对手。”

　　“老爹，先别说这个。你跟维克多那老东西之间是怎么回事？他好像对你的怨念很深啊。”

　　父子两人一见面就聊了起来，希娅对着斯嘉丽招招手，两人向男爵行了礼就告退回到了内室，母女俩也有许多话要说。

　　男爵皱眉拉着艾伯特坐下，挥退了仆役后父子两人说起了悄悄话：“当年我还在战神之鞭军团服役的时候，维克多是我们部队的随军祭司。他太贪财了，克扣我们的军饷和粮饷就不说了，就连我们从战场上掠夺回来的财物他也要分走一大部分。所以。”男爵摊了摊手继续说道：“所以我就联络了很多中低级军官联名上告，把他从战神之鞭军团赶走了。唉，怪我当时年轻气盛啊，让这个老东西记恨我这么多年。这些年我在群山镇赚了不少钱，给战神殿送的也很多，这老东西该拿的钱一分都不少拿，该找我麻烦的时候也绝不手软。幸亏我还隶属于军部，如果归属了战神殿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整治我呢。”

　　“那你还整天忽悠我加入战神殿？我真的进了战神殿不知道这老东西该有多高兴呢，想怎么收拾我就怎么收拾了。”艾伯特简直对自己的老爹无语了。

　　“没事啊，维克多这个人其实是很骄傲的，不屑于用暗杀之类的卑鄙手段。再说了他还不是西区战神殿的老大呢。西区战神殿的老大是丹尼尔大祭司，跟维克多地位一样的主祭祭司还有三个呢，你怕什么。你听到消息了吧，只要你能拜在他们的门下，还用怕维克多那老东西？”男爵自有男爵的一套主意。

　　听着男爵这明显不太靠谱的想法，艾伯特手捂着脸真是郁闷到家了。还好，男爵也知道维克多的手段，并不打算强迫自己的儿子一定要加入战神殿。艾伯特随即找男爵要到了他的男爵印信，有了这东西就能进入战神殿观看书籍了。

　　关于灵石的下落，这一时半会没有任何消息，艾伯特也只能暂时放下。去图书馆看看有没有关于灵石的记录也算是个不错的办法。

　　平民没有资格借阅战神殿的书籍，所以斯嘉丽是进不去的，艾伯特也只好一个人去了。

　　几间战神殿的副殿组成了庞大的图书馆，和地球上的图书馆的规矩差不多，馆中禁止携带火种进入，不许吃喝以及不许大声说话。

　　书籍的种类和数量很多，并且有专人管理。艾伯特找到了放置大陆史之类的书架，就在附近的桌子坐下一本本的看了起来，直到掌灯闭馆的时候才出来。

　　一连看了两天，艾伯特解开了心中不少的疑惑，却又增加了更多的疑问，但是这些疑惑多少有点犯忌讳。偏听则暗，兼听则明，艾伯特决定明天有时间再去找矮人金格一趟，这些长寿的智慧种族也一定有历史记载流传下来。

　　“大陆之战到底是怎么回事？天赐之种呢？这些事情是真是假？”在矮人的房间见面后寒暄了几句，艾伯特开门见山的直接问道：“这种大事你们矮人也一定有记载的吧。”

　　矮人金格明显没有想到这个年轻的人类会问出这种问题，愣了半天没有回答。

　　“难道你们不知道么？”艾伯特有些疑惑。

　　等待艾伯特的是矮人的欲言又止，艾伯特明白了一点，就打发斯嘉丽去买点酒菜回来，房间里就剩下了艾伯特和金格两人。

　　“不，我们有这方面的记载，虽然天赐之种只关乎你们人类，但其实对我们也有了一定的影响。”金格沉默了半天终于说道：“我只是没想到，你会问这些东西。”

　　“年轻人的求知欲而已，我看了战神殿的记录，但是那些记录不够详细，问了管理员们几句，他们又有点讳莫如深的意思，我就想听听矮人那边的记录。”

　　“不！不对！”金格死死地盯着艾伯特，慢慢说道：“求知欲不会浪费在这些地方，你只是不相信你们的神而已。”

　　艾伯特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金格反而大笑了起来，说道：“你真是个奇怪的年轻人，我在你们人类世界呆了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向我求证这些事情的人类，其他人可都是深信不疑呢。”

　　金格拿出烟斗抽了两口，递给了艾伯特：“不要怕，年轻人。尝尝这个，这是按照你说的办法做出来的新烟丝，味道的确不错。”

　　“我没有不相信神，只是想多了解一点而已。”艾伯特抽了一口，味道的确好了很多。

　　矮人说道：“无所谓，你信不信你们的神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既然我们是朋友，你问了我，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这些东西在我们矮人部落那里不是什么秘密。人类中知道的也不少，只是他们不说出来而已。也许是不想，也许是不敢。”

　　“好吧，那我就洗耳恭听了。”艾伯特顿时放下心来。

　　“好吧好吧，下面你听到的话我不会对它们负任何责任，你明白了么？毕竟我现在还在人类社会中混饭吃。在你走出我的卧室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在得到艾伯特肯定的答复后矮人金格才慢慢说道：“在我们矮人的记录中，矮人之神莫拉丁和战神阿瑞斯真实存在过，并且是亲密的战友，他们俩一起参加过万年前的大陆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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