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交锋
楚颜汐刚嫁进将军府，按照规矩，新嫁妇是要给公婆敬茶的，而且楚颜汐并非正室，不光是要给公婆敬茶，还要给雅芙敬茶。
天儿刚蒙蒙亮，楚颜汐就被前来侍奉她的丫鬟叫醒。
璇儿和兰馨作为随身侍婢自然要随身服侍，话说以前在楚府，她们可没这么早起过，经常是睡到日上三竿，当然，也没有人敢说她。如今这么早起床，还真是有些吃不消。
但是现在不同了，这不是在自己的家里，没有人会惯着楚颜汐，她已为人妇，还不是正房。
她须得谨慎小心，躬和谦卑，尤其是规矩众多的将军府，一不小心就被揪住了错处。
在楚府侍奉了两年，璇儿清楚楚颜汐的喜好，她喜欢艳丽的衣服，可是姜云霆不喜欢太过艳俗的。
所以，璇儿为楚颜汐挑了件浅蓝色衣服，梳了个简单的发鬓，珠玉稍加点缀，略施薄粉，朱唇不点而妖。
梳妆完毕，楚颜汐草草的用了点早膳，就不敢在吃太多，不知不觉，原本蒙蒙亮的天儿已经泛起了鱼白。
她们也不敢再耽搁，就匆匆到了大厅，姜延坤早早的上了朝，只有姜夫人雅芙还有姜延坤的几个小妾在场，楚颜汐进去敬茶，璇儿和兰馨就在外面等候。
看着楚颜汐消失的背影，璇儿敛了思绪，同行的还有其他主子的侍女，将军府规定，下人们不许交头接耳。
更何况璇儿和她们也不熟，也无话可说，里面没有动静，看样子还是很和谐的，楚颜汐也没有耍小性子，璇儿也就放心了。
趁着这个时候，璇儿眸光四处流转，观察着这个将军府，她第一次来的时候，只去过姜云霆的房间，还是阿泽带她去的。
昨日，天儿太黑，她们也没走多远，就在附近逛了逛，她也没有认真的观察一下，现在看来。
它比楚府大了很多，环境优雅，青山绿水，前方的不远处有个亭子，就是她昨晚弹琴的地方，下面还有个小池塘，里面养满了小金鱼。
而西边又有一个院子，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但是却又打扫的特别干净，看样子是每天都有专人打扫。那个院子是叫"霆言院"吧。
"霆言院，"听这名字就知道它的意义，不光是和姜云霆有关，还和一个女人有关，至于是谁，璇儿也不知道。
而且她也不愿意知道，是谁已经不重要了。有时候还是糊涂点好，而且她一个下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这时，传来楚颜汐说话的声音，璇儿赶紧收敛了思绪，凑到楚颜汐的跟前服侍。楚颜汐性格过于急躁，她怕她刚进府，日子的日子还长着呢，万一得罪了别人就不好了。
和楚颜汐说话的，不是雅芙，而是姜延坤的小妾，王氏，她生的肤白貌美，明艳动人。眉如远山含黛，眸若星辰横波。
只听得她道:"楚小姐如此貌美，即便再不济，也能做个正房，如今却是屈居于妾，实在可惜，我听说你为你嫁给大少爷不惜以死相逼，难道楚小姐是嫁不出去才缠上我们家大少爷。"
王氏言语里的讥讽，让楚颜汐彻底火了，但是她还没发泄出来，她刚嫁入将军府，不好太过招摇。
更何况，论资质，论辈分，她也高于她，楚颜汐拳头握得紧紧地，好似下一刻就要爆发，璇儿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的拉了一下她的衣角，对她摇了摇头，楚颜汐这才回过神来。
楚颜汐按下怒火，不卑不亢，与刚才判若两人，言:"姨娘此言差矣，颜儿与大少爷两情相悦，别说是当妾了，即便是要颜儿当牛做马，也甘之如饴。不过颜儿忘了，姨娘出身寒苦，能温饱就不错了，怎会懂这个。"
不得不说，楚颜汐还是很聪明的，应付争宠的事，仿佛天生就会，不过想想也是，楚知府也是有几门侍妾的。
她平时也是看惯了，别的不说，对付一个小小的王氏还是绰绰有余的，楚颜汐的话让王氏变了脸色，言:"你什么意思？"
"姨娘是听不懂人话吗？还是你理解有问题，既然听不懂那就作罢，就当颜儿对牛弹琴吧。"
"放肆，知府的女儿如此没教养，你爹就是这样教你的。"王氏恼怒。
楚颜汐道:"姨娘何必恼羞成怒呢，您是长辈，长辈就该有长辈的样子。为了一件小事，和我这个小辈一般见识，实在有失风度。小户人家的女儿，就是沉不住气，颜儿本以为姨娘宽宏大量，如今看来，不过如此。好了，时候不早了，大少爷就要回来了，颜儿还要去服侍他，就不陪姨娘了。"
说着，楚颜汐不等王氏说话就离开了院子。
姜云霆，大婚以后就没见过他的影子，楚颜汐问璇儿，璇儿也只是找借口安慰她。
姜云霆对楚颜汐也是极好的，至于为什么？也许是因为楚烨，也许他只是把楚颜汐当成妹妹，但不管怎么样，这是个好的开始。
楚烨还是老样子，对姜云霆避而不见，姜云霆不解，即便是为了妹妹抱屈，这都多久了，也该消了吧，难道他们多年情义，就要因此而终止。
姜云霆自然不愿，他让人捎了书信，楚烨知道是姜云霆送来的，直接丢到一边，他还在为妹妹的事情耿耿于怀。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楚颜汐嫁到将军府已经好几个月了，楚烨十分想念妹妹，故意趁着姜云霆不在探望妹妹。
见到许久不见的哥哥，楚颜汐自然是开心，而且她嫁到将军府，虽说姜云霆对她很好，可她还是受尽冷眼。但这是她自己选的路。
不过怎样的结果，都要走下去，楚烨看着妹妹，比以前消瘦了许多，更今他奇怪的是，妹妹的肚子，一点都不像怀孕的人。
楚颜汐见瞒不住，只好全盘托出，这一说不打紧，楚烨气的说不出话来，本以为姜云霆趁着楚颜汐年幼，欺骗她，让她未婚先孕。
可没有想到始作俑者，竟然是妹妹，他更想不到，楚颜汐会为了嫁姜云霆自毁名节。
如今看来，他是错怪姜云霆了，楚烨没呆多久就被气走了，因为楚颜汐，他错怪姜云霆，闭门不见将近一年。
多年兄弟竟连这点信任也无，也不知道姜云霆会不会原谅他，但不管怎样，他都应该向姜云霆赔礼道歉，因此，他约姜云霆去他们以前经常去的茶楼。
接到楚烨的信，姜云霆愣了，同时也不解，楚烨对自己避而不见将近一年。怎么忽然又邀请自己，心里虽疑惑，但他还是按时赴约。
姜云霆到了茶楼，楚烨已经等候多时，见姜云霆到了。楚烨愣了一下，一年不见，他一点儿都没有变。
"楚兄，终于舍得见我了。"姜云霆浅笑。
姜云霆这么一说，楚烨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楚某教妹不严，让姜兄受委屈了，实在是楚某的过错，望姜兄海涵。"
姜云霆蒙了，言:"这又是为何？颜儿在楚府，恪守本分，从未有半丝逾越，教妹不严何出此言？"
"实不相瞒，这一年里，楚某对姜兄避而不见，并非心存怨恨，只是……误以为姜兄趁人之危，让妹妹未婚先孕，故而有所误解，如今真相大白，是楚某错怪姜兄了，楚某有罪。"
姜云霆终于明白了，他终于楚烨为何对他态度大变，原来如此，他苦笑，楚烨对他连一丝的信任也无。
说不心寒那是假的，但他们多年情义，不可能因此生出嫌疑，而且他们志趣相投，要找到一个与他心意相通的人，不容易。
他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他道:"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莫要因此坏了我们的情分。"
"舍妹年幼不懂事，望姜兄莫要怪罪于她。"楚烨请求道。
姜云霆笑了笑，道:"我还不至于和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
"是，是，是楚某我，小肚鸡肠，见笑。"两人相视一笑，茶楼传出两个男人爽朗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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