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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丁香局中局未解局 如切如嗟如琢如磨


  楚辞见穆清许久未回神,便知其心中有事,于是说道:“姑娘可是家中有事?”

  穆清点点头,眉目严肃,神色肃然,家中出了大篓子,穆清身处水深火热,潘老夫妇尚不知情,她得想个法子,把这事儿给解决了,既然得知了缘由与动机,解决起来也就方便多了,于是说道:“家中有一蜂巢,住着好些蜜蜂,时常出来蛰人,然家中主人又爱极了蜂蜜,楚辞公子觉着该如何是好?”

  楚辞沉吟片刻,说道:“自古便有一物降一物之道理,蜜蜂这种东西本不该养在家里,若是为了蜂蜜而蜇伤了人,实则有违人伦。倘若可以请出治得住家中主人之人,一切也都迎刃而解了,毕竟没有任何办法比人的教唆更管用了,尤其是其敬畏之人。”

  穆清笑着否认:“我觉着不然,还是让这蜜蜂蛰一蛰男主人,这世间,喜欢必有原则,无原则的喜爱,便是放纵。楚辞公子,恕我不能奉陪,家中有事还需处理,先告辞了。”

  穆清转而去集市买了一把菠菜和一块豆腐,急匆匆地跑回潘府,一路上也顾不得回应丫头和小厮的行礼,一路跑到飞升居,站在飞升居的院子门口气喘吁吁,总算平息了呼吸,换上一抹玩耍的十分满足的笑容,跑进了飞升居的主室里,看见潘老爷和潘夫人都在,两人笑着一边喝茶一边侃着天儿,二人瞧着穆清回来了,还抱着一把青菜提着豆腐,潘夫人连忙迎过来,道:“清丫头啊,你想吃什么只管和丫头们说,自己去买做什么?哎呀,我的清丫头,把自己玩的一身泥,来坐会子,一会子等晚饭好了,我们去用膳。”

  穆清笑的灿烂,扶着潘夫人坐到位置上,随后又拿出一把菠菜,将其放在豆腐上,说道:“奶奶,今日我和雯淑玩儿,聊着天儿,我说着,我喜欢吃菠菜,又爱吃豆腐,雯淑可紧张了,她告诉我菠菜和豆腐可不能一起吃,二者相克,合着我就跑出去买了一把菠菜和一块豆腐回来,想着今晚炒着看看,瞧瞧到底怎么个相克法儿。”

  “是了,菠菜和豆腐相克,老一代传下来的方子了。”潘夫人附和道。

  潘老爷摸了摸短短的胡子也接着话道:“长此以往,必会身患顽疾,不治而终。”

  穆清狡黠的笑了笑:“未曾想过雯淑说的竟是真的,我还冤枉她了,认为她必定是哄我的呢!雯淑还告诉我了两物相克,爷爷奶奶,不如你们猜猜罢!”

  潘老爷率先说道:“可是竹笋与羊肉?据说二者同时吃便会导致腹痛。”

  穆清摇了摇头,还是咧着嘴笑:“不对,爷爷再猜。”

  “可是虾与大枣?听说有家小伙子一同食用虾和大枣,当晚暴毙身亡。”潘夫人煞有介事地说道。

  “也不对,您不要往吃食方面思虑罢。”穆清一个劲儿地提醒。

  潘夫人摆了摆手,说道:“世上太多相克之物,我们也不知你说的哪种,乖孙女儿你揭个底儿罢。”

  穆清站起身来,踱步走到窗户边上,说道:“正是这铃兰和那盆枯萎了的丁香。雯淑给我说啊,这铃兰生的可爱,只是相克之物实在太多,故而不宜群养,适合单养铃兰,这丁香和铃兰栽培在一起,丁香便会快速枯萎。奶奶您看,这花儿草儿的可真神奇呢!”

  潘夫人一听丁香铃兰便多长了个心眼,思索一番,那日柔止的兄长林震来拜访潘府,一来是潘夫妇犯了个懒劲儿,不愿再出去费劲儿迎接客人,便干脆称病,二来是也慢慢的将各类事物完全交给了潘衡处理,潘夫妇也尝尝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滋味。那日山水搬进房了五盆丁香花,说是少爷安排放置这儿的,后又带来两盆铃兰,称道是倭国入渡的,仅有两盆,便给飞升居送来了。而今个儿,又提到丁香与铃兰相克,这偏冷的方子清丫头如何得知,潘夫人不信那和清丫头一般大的雯淑会知道,那么也就是说,清儿在带着她和潘老爷慢慢解开这个局。潘夫人想着,若是事实,便是自己潘家对不住文茵,尽管文茵写情诗在先,然潘衡对文茵的态度也摆在那,再者,这左右便是某个人设下的局,若真的和清儿说的一样,丁香和铃兰相克,那么设局的人便是显而易见了,她正是在利用丁香铃兰鲜为人知的盲点,一层层的摆布,即是如此,便只有一个点没有得解了。正巧这时山水进来传饭,潘夫人吩咐道:“清儿,你先和爷爷去用膳,奶奶这身衣服呀好看的紧,实在不舍得弄上些油盐味儿,我去换身衣裳便去找你们。”

  穆清点了点头,潘老爷道:“你快些来,一会子菜都凉了。”

  等潘老爷和穆清离开之后,潘夫人唤来山水,让她将潘府里最好的大夫请过来,不一会儿,一位年逾古稀的老头儿慢悠悠的走进屋子里,摸着把胡子道:“夫人终是发觉了不对,才唤来老朽的罢。”

  潘夫人一愣,便觉其中不简单,低声询问:“先生,此话怎讲?”

  刘老先生自顾自地坐下,再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一边品着茶一边说道:“你们这些个府里的俗事,老朽看得明白,若是搀合一脚,倒自找不痛快,何不闲散一些,也好颐养晚年。只是今日夫人既然来找老朽了,必定是寻到了蛛丝马迹。”

  潘夫人不止的感慨,原是潘府里还有这么个透彻人,自己一干人竟全蒙在鼓里,不由得越发尊敬:“老先生,可是和丁香铃兰有关?”

  刘老先生笑的神秘,也不答,而是扯出一个完全不相干的话题:“夫人,老朽这儿有一个故事,一家子人里,男主人钟爱蜂蜜,可巧了,家中长了一个蜂巢,这蜂蜜啊是又多又好,于是男主人就尽心尽力保护这个蜂巢,不让家里人动它,然里边儿的蜜蜂可蛰人了,蜇伤了家中的好些人,只因为男主人爱吃蜂蜜就百般护着这蜂巢,直到终有一日,男主人也被蜜蜂给蜇伤了,夫人,您猜猜,这男主人会因此去将蜂巢捣毁么?”

  潘夫人想都没想就答道:“这是必然的,蜂蜜哪里都有卖的,何必去受被蜇伤的痛苦呢?”

  刘老先生摆了摆手,轻声说道:“那夫人再思虑一番,若是男主人一直护着这蜂巢,会是什么结果呢?”

  潘夫人顿觉可笑,思量着定不会有这样的人罢:“那也是只能被蜜蜂蛰死呗,还能有什么法子。”

  刘老先生将茶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咂巴咂巴嘴:“若是是被蛰死倒也好想些,只是怕到头来落的众叛亲离的下场那该如何是好啊!”老头无奈的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夫人有所不知,这丁香是断不应放在卧房里,它散发异香,浓郁而热烈,一来花儿养在卧房里到晚间与人争抢空气,导致胸闷气短,呼吸不畅,二来这香气损脑,使人昏沉恶心,长期伴随睡眠,定损精气。”说完刘老头拍了拍屁股,走出了屋子,一面走一面唱着歌儿:

  蝴蝶为花醉,只为花儿美;花儿随风飞,只为花儿醉;花舞花落泪,只为花儿悴;花哭花瓣飞,只为花儿随。

  潘夫人来不及想那么多,只想着这柔止设下的局,将潘家一家子人全都忽悠了,这样看来,反倒委屈了文茵,毕竟这矛头样样指向她,卧病在床,无人照看,尚且还要受人冷眼,可悲可叹。于是潘夫人唤来了山水,吩咐道:“大奶奶屋里的丁香想着也是蔫了,你去换下来,换些绿萝过去,看着也舒服些,一会子清儿用完膳回来和她说说,就说这些日子夜晚有些凉,这飞升居里的偏房由顺着东西向,怪难受的,让她今夜便回摘星楼罢,那边卧室的朝向都是极好的,你再去和老爷说声,我尚觉裹腹,就不去用膳了。”

  山水应着,刚欲出门又被潘夫人叫了回来:“诶,你等会子,过不了多时,湖州府陈家便要来拜访潘府,大奶奶总是病着哪里像样,你再去请几位好些的郎中,送去大奶奶房中给瞧瞧。”

  当晚,穆清吃了晚饭就收拾东西回了摘星楼,连自己的房间都没有走进变转而去了文茵的房间,床头柜子上的五盆丁香已而消失了,穆清想着便知道是祖母吩咐人拿走的,若是丁香没了,母亲的病也好的快了,随后又来了些大夫,都说文茵脉象稳定,修养几日,抓些药滋补一些便可痊愈。穆清听了高兴,静下来一想,便觉二奶奶实在可怕,母亲与她井水不犯河水,为何来犯?手段这样曲折离奇,穆清听闻前些日子,父亲在柔止的兄长林震做工的地方做了些手脚,林震便被辞退,至今不知下落,不明安危。即便是对母亲下得去狠手,对自己兄长也如此冷酷么?穆清唤来了桃夭儿,轻声问道:“夭儿姑姑,近日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二奶奶可曾来过?”

  桃夭儿急切的点点头:“姑娘,少夫人病倒不多日,二奶奶就亲自来看过少夫人,送了些人参和首饰,坐在那儿流了会子眼泪便走了,之后就没有来过了。”

  穆清问道:“她可曾交代过什么?”

  “二奶奶说这丁香开的漂亮,还说等少夫人痊愈之后欲和少夫人一并去外头买些丁香花儿回来。”夭儿又说道。

  穆清冷笑一声:“夭儿姑姑,有劳您明日去外头买些丁香花,有多少买多少,账算在我这里就好,买回送到兰芷院去,就说是看着二奶奶十分喜爱丁香,我见着就送给二奶奶的。”

  翌日,桃夭儿早早的就出门了,趁着清晨人少,欲想多买些丁香,也好早些回府。夭儿买了一大把丁香,吩咐卖花的姑娘修剪干净,包裹成一束精美的成礼,便打道回府了,回府后径直走去兰芷院,兰芷院里静悄悄的,透着些花鸟虫鸣,主屋的帘子是虚掩着的,留出了一线缝隙可以看清里面的光景。屋内,潘衡坐在书案前,执笔写字,柔止姑娘在不远处看着书卷,采苓不知去了哪里,估摸着是去别处玩耍了,阳光微曦,暖风和煦,一人温润如玉,一人岁月静好,竟是出奇的和谐温馨。桃夭儿忽然莫名的嫉妒,自家夫人已经病了将近一个月,这潘府之中所有人皆不闻不问,漠不关心,甚而有好事者在说闲言碎语,而兰芷院这边,竟好一幅琴瑟和鸣之景。于是夭儿自然是没有好脸色给二奶奶,但左右也是不敢太过于放肆,于是轻轻敲了敲门,站在门口,提着篮子说道:“二奶奶,我们清儿姑娘听闻您喜欢丁香,特命我今日早晨去集市里买了些丁香,这就给二奶奶送来了。”

  柔止放下书卷,小步走来,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终是满面春风地将篮子接过去:“清儿真是有心了,夭儿姑娘替我多谢清儿了,姐姐的身体如何了?”

  夭儿低着头回答道:“少夫人好多了,昨日来了大夫诊治,不多日便可痊愈。”

  潘衡听闻,不悦的放下笔冷淡的说道:“哪家大夫诊治的?我可得好好答谢。”

  夭儿回答:“不知是哪家大夫,是夫人请过来瞧瞧少夫人的。”

  桃夭儿看着潘衡要发怒,便巧妙的将太太搬出来说话,潘衡闻言,只好作罢。

  柔止笑的温柔:“等日后姐姐身体痊愈了,我定是要陪姐姐四处转转的,那时我再一并感谢这清儿丫头的。”

  潘衡将毛笔放下的声音清脆,靠着椅子懒散地说道:“你是她长辈,要道谢也是该清儿来该你道谢,怎么倒了个儿序呢?”

  柔止嗔怪道:“你个做父亲的怎么也不心疼自个儿女儿,她给我道什么谢,清儿丫头有心记挂于我,我自该亲自拜访摘星楼,去瞧瞧姐姐也瞧瞧清丫头。”

  文茵在这些日子里痊愈的也很快,每日的睡眠也好些了,再加上白天穆清时不时来闹一闹文茵,整个人也更加生气了,潘府这些日子也挺忙的,前些日子便来了消息,浙江湖州府的陈家欲来拜访潘府,这已是一条不成文的习惯了,大清最大的两大盐商十年左右便互相走动走动,十年前便是潘夫妇带着潘衡去到湖州府拜访陈家,如今便是他们来到武昌城看看潘府了。纵然如今潘府盐商衰败了厉害,但终究名声还是在那里,陈家人又是通情达理之人,便也就当作走访朋友了。潘衡第一次作为家主迎接贵宾的到来,布置安排有些生疏,但也是有条不紊的,潘府的每一个院落都打扫的干干净净,抬匾,房柱,花园,和花园中的一片湖均安排下人连夜清理,尽管每日都如此忙碌,终究时间很紧,抢着在五月初六的夜晚安排妥当,明日清晨,陈家的人便将拜访潘府。

  翌日清晨,天还没亮文茵就将穆清唤醒,吩咐丫鬟给半梦半醒的穆清梳妆打扮,文茵作为潘家奶奶自然不可简而待之,妆粉,以铅华妆之,白皙光滑;描眉,粉白黛黑,施芳泽只,以柳烟眉凸显其妩媚;抹胭脂,脸颊,嘴唇均抹之,使苍白的脸蛋上更显红润,故而生气,以胭脂填唇则可花成各种形状,揉兰衫子杏黄裙,独倚玉兰,无语点檀唇;继而描上花钿。衬着文茵惊艳的妆容,穆清就显得平淡许多,文茵道是还是个姑娘,不必过于艳俗,故而只给穆清妆粉胭脂,就再没别的了。等一行人都装扮好了之后,便站在潘府恢弘的大门口,迎着陈家人,侯着的时候文茵打量了下站在潘衡另一边的柔止和采苓,二人皆装扮得十分怪异,只是文茵从没有见过这种装扮,故而称之为怪异。二人将皮肤涂的格外的白皙,已经不是正常意义上的白,而是惨白惨白的,柳条一般的细眉竟是有违常理的浓黑,而是如云烟一般淡然,唇色是艳丽的朱红色,色彩浓艳,形状小巧,发髻也非清奇,看着是将长发卷至头顶,分成两髻,再插上一把流苏发簪,竟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采苓的妆容也和柔止相似,只是长发没有似母亲一般卷至头顶,而是将一缕长发在头顶处束成一个结,剩余的长发规整披散,头顶发髻处亦插着木质流苏发簪。

  穆清自然也是看见了柔止和采苓的不同于人,自当好奇,只是碍于一些其他的琐事,才没有去问文茵究竟。穆清深知若是询问母亲必回招来父亲的注意,母亲和祖母按道理会究其根本,然又回讨来父亲的一方说教,倒不如自己安分些,不做这个出头鸟,果然穆清安静了不一会儿,潘夫人就出声问道:“柔止啊,今日这般正式的场合,你和采苓如此装扮是何故?”

  柔止欠身行礼,轻声道:“母亲有所不知,这等妆容和打扮方为我去倭国求学,在那里学到的装束,倭国打扮沿袭唐风,然有创新,一来包含了我传统文化,二则又有新元素的突破,故而今日我如此打扮来迎接贵客。”

  潘夫人顿觉不悦,锁紧着眉头,说道:“在我大清的国土,身为大清子民,打扮成倭国妇女模样,成何体统?难道幅员辽阔之中国,历史悠久之华夏甚而要去学习一个小小岛国?简直笑话!”

  与潘夫人截然相反的是站在潘老爷身后的潘衡,他倒着实觉着柔止说的有几分道理,但又实在不好驳了自己母亲的面子,看着远处的轿子,便出声道:“娘,他们来了。”

  闻言,潘夫人立即止了声。随着三五个富丽堂皇的轿子依次停留在潘府的大门口,轿子平稳地落地,站在一旁的婢女将帘子掀开,为首轿子里坐着的是一位身着黑衣,头戴黑帽的青年男子手执折扇,悠悠地从轿子里走出来,甩开折扇微微遮着些阳光,抬头打量着恢弘的潘府大门,潘衡率先迎出去,和刚出来的陈家老爷拱手作揖:“陈兄,许久未见。”

  陈明飞拿着折扇意思性地扇了扇,笑到:“的确,上次我们见面时还是和父亲一并,如今便是你我二人了。”

  随后后面轿子里的人也一并出来,陈夫人和陈家的二位少爷也紧随其后,陈家小儿子陈楚风因为太年幼的缘故,舟车劳顿也就没有带来,便只来了大少爷陈楚珞和二少爷陈楚辞,陈明飞依次介绍着自己的家人,语气沉缓,语速清明:“这是贱内刘钰,犬子,陈楚珞,陈楚辞。”

  “令郎均生的好生体面,一眼便是栋梁之才!”潘衡退后一步,站在柔止身边说道:“这是贱内柔止,王文茵,犬女,潘采苓,潘穆清。”说着潘衡继而斜跨一步:“这便是陈兄之前见过的家父家母了。”

  潘老爷摸着胡子爽朗笑道:“明飞啊,许久未见,如今也可以独当一面了,可喜可喜!”

  陈明飞收起扇子,深深鞠躬作揖:“潘叔,后生给您请安。”

  潘老爷随意的摆了摆手,负着手,率先带领着一行人走进大门:“都是老熟人了,何必如此拘束,明飞啊,进来罢,都一起聊聊,府里也快活不是?”

  潘衡妻室女儿站在一旁,垂首而立,待客人们走过之后再离开,不曾想,走在最后的陈家二少爷忽然停下,斜眼瞥着潘家大小姐,展颜而笑:“可是丁香姑娘?”

  有匪君子,如切如嗟,如琢如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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