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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6章不要再哭了


  帝熙斜眼,郭湘湘自一旁走来,无惧的看着他:“怎么?我说错了吗?把最爱自己的人害死了,感觉怎么样?”

  “你给我闭嘴。”帝熙的手捏住郭湘湘的咽喉。

  这个女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何会在这里胡说八道?

  一直没动静的凤月,终于动了,她意图抱起地上的徐尚远,刚曲起膝盖,就再次跌倒在地。

  反复试了好几次都不行,她的脸色和身上都沾满了徐尚远的血,乍一看,如同从血里捞出来的一般。

  帝熙扔下郭湘湘,跑到凤月面前:“月儿。”

  他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凤月机械的去抱徐尚远的尸体,见凤月那样子,帝熙心疼:“月儿,他死了。”

  “不,他没死。”师兄怎么可能死?他不会死的,他说过要娶她的。

  他说过要和她白首到老的。

  他说过的。

  他说过的。

  “他死了,月儿,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帝熙抱紧她,意图温暖她冰冷的身子和心。

  “不,没有,他没有,你骗我,你们都骗我。”

  他不想她和师兄在一起,师兄也讨厌他,她知道的。

  凤月激烈挣扎,帝熙紧紧抱住她:“月儿,你冷静一点。”

  “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师兄回来。”凤月跪在地上,眼泪渐渐流出,神色悲恸。

  哭到嗓子沙哑,凤月都没有停下来。

  帝熙紧紧抱住她:“月儿,月儿,不要哭,不要再哭了。”

  凤月像是没听到一样,眼泪不断的涌出,到最后她哭得没有声音了,只有眼泪机械的流着。

  一头青丝,自发根开始,缓缓变白,帝熙惊讶的看着,他手指缠起垂在他胸前的发,雪白的颜色,刺痛了他的眼。

  凤月软软倒在他的怀里。

  “师兄,师兄。”睡梦中,凤月无意识的叫着。

  帝熙拳头握紧,他嫉妒,嫉妒徐尚远,可是他知道,他做不了什么,那个人为凤月做到这样,旁人都动容。

  “师兄。”凤月自床上坐起来。

  “月儿?”帝熙见到她醒来,紧抓着她的手。

  凤月双眼无神,伸出手胡乱的摸索,帝熙心一惊,缓慢的伸出手,在凤月眼前晃了晃,他的心一下跌至谷底。

  “不,你不是我师兄。”抓到帝熙手的凤月一把把他甩开。

  她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哭瞎了眼的她,看不清路,直接撞到了桌子上,她没哼一声,调个方向,继续往前走。

  “月儿,他死了,我已经把他安葬了。”帝熙揽住她的腰,逼迫她醒过来。

  以前的凤月,还有肩上的责任,她逼着自己要坚强,如今的凤月,肩上没有了那么重的担子,自然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凤月推开他:“不要胡说八道,不然我杀了你。”

  “他死了,死在你怀里,你亲眼看到的不是吗?”帝熙咆哮。

  徐尚远死时的画面再次在凤月面前浮现,她脸庞扭曲,不断的摇头,不,那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绝对不是。

  “啊。”凤月抱头大喊。

  “不是真的,全是假的,假的,你们全都骗我,全都骗我。”凤月神色癫狂。

  男人啊,都没一个好东西,满口谎言。

  凤月疯了,神智错乱,满嘴胡言疯语,当帝熙带着这样一个女人回朝时,满朝文武震惊。

  更加震惊的是,他居然要娶这个人为正妃,首次,所有人反对。

  “王爷,臣知道你对四小姐之意,可是你看她现在这样……”王雅松摇了摇头。

  谁都想不到,昔日的奇女子会变成今日这样。他如今高调的娶她,无疑是把她推到风口浪尖。

  “你这是害了她。”慕容难得和王雅松站在了一起。

  外面有那么多人恨不得凤月去死,她现在神志不清,连自保能力都没有了,他这个时候娶她无疑于要她的命。

  “我意已决。”帝熙不容拒绝的说道,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

  所有人都不知道帝熙是怎么想的,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他爱凤月至深。

  帝府里,凤月静静的坐在凉亭里,不哭不闹的她,看起来还是很像个正常人的。

  一身黑衣的男子出现在墙头,纵身轻跃,停在了她的面前,满头的白发,晃花了他的眼,就连那张脸都是陌生的,要不是慕容亲口告诉他,他实在不敢想象,眼前的人会是凤月。

  “月。”鬼影伸手在她眼前晃晃。

  双眼无神的凤月,像是感觉不到他到来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鬼影伸出手,如同以往一样碰碰凤月的脸,凤月脸上出现傻笑:“师兄,是你吗?”

  她伸出手,摸索着抱住鬼影的手臂:“你回来了?我今天都没出去玩。”

  早知道情况,真的看到时,鬼影心里还是非常的难受,难受得气都喘不过来。

  “不,你不是师兄。”凤月放开他。

  “师兄,师兄。”凤月往前走,一个踩空,人顺着石梯滚落。

  眼看就要滚到湖里,帝熙及时出现,抱住了她。

  “师兄。”凤月紧紧抓着他的衣袖。

  “师妹,怎的又乱跑?”帝熙帮她把脸上的灰尘擦去。

  凤月双手圈住他的脖子:“见不到师兄,我害怕。”

  “别怕,师兄一直在。”

  看着两人,鬼影心头泛酸,事情,为何走到这一步?

  安抚好凤月以后,帝熙看向鬼影:“有事吗?”

  “没事,只是你这样自欺欺人能到几时?”凤月只想活在回忆里,他也想这样下去吗?

  帝熙看了一眼怀里的凤月:“她在就好。”

  他不求其它的,只求她在身边。

  “我在的啊。”凤月蹭蹭帝熙的胸膛。

  蓝依依得知消息赶来时,看到凤月那样子,忍不住抱着她大哭,泪水,弄湿凤月的衣裙,她的前襟满是泪水。

  “没事,没事。”凤月手忙脚乱的安慰她。

  “哈哈哈哈。”大笑声在蓝依依身后响起。

  蓝依依转身,公孙御站在十步开外的地方,满眼得意:“想不到啊,她也有这么一天。”

  “你想干什么?”蓝依依看看四周,防守得这么严密,他是怎么进来的?

  “我一直都在这啊。”似乎是看穿蓝依依的疑惑,公孙御好心的解惑。

  一直都在这?什么意思?

  “这都不明白啊,那我可没办法了。”他是绝对不会告诉她,他就隐身在树木里的。

  蓝依依张开手,护住凤月:“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不过是好心的告诉她,不要白日做梦了,她的那个师兄早就死了,哦,尸体还被帝熙给烧了,唉唉,下场可真惨啊。”公孙御摇头叹息,眼睛一直看着凤月。

  凤月脸上出现疯狂,徐尚远死时一幕再次在她脑海里回放。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看到凤月突变的脸色,公孙御脸上的得意更多了:“怎么?不敢相信?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哦,我忘记了,你看不到了。”

  “你给我闭嘴。”蓝依依拔剑。

  公孙御轻松的躲开她的招式,边调戏蓝依依,边刺激凤月。

  “啊,我要杀了你。”凤月发狂。

  帝熙听到响动冲过来时,公孙御的长剑正刺过凤月的胸膛。

  “不。”帝熙目赤欲裂。

  浑厚的灵力自帝熙身上溢出,如潮水一般涌向公孙御,他满眼杀气的看向公孙御:“你找死。”

  公孙御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帝熙不曾看他一眼,他抱起地上的凤月,她双目紧闭,一头白发被鲜血染红,衬得她的脸惨白惨白的,没有丝毫血色。

  那一剑,要了凤月半条命,自此,长睡不醒。

  帝熙把她放在冰床上,用药物和冰气护住她最后一丝心脉,在沉睡的她面前,他不再假扮徐尚远。

  每天他都要过来和她说上一会话,或是趣事,或是三军的事,或者是国家大事。

  拟定好的成亲日子如期来临,帝熙亲自为凤月梳妆打扮。

  “月儿,早就说过要娶你,过了这么多年才履行承诺,你必是生气了,才不想记起我对不对?”帝熙边帮她梳发边絮叨:“你以前总是说我是大爷,什么都不做,你看我现在什么都学会了,还懂得为你梳发了,你醒来好不好。”

  床上的凤月静静的躺着,没有任何的动静。

  帝熙显然习惯了,自顾自的说着。

  把凤月的头发梳好以后,帝熙为她别上金簪:“知道你喜欢黑色,可今日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就忍忍吧。”

  他的手捏捏凤月的脸,冷冰冰的,没有丝毫的温度,要不是那丝微弱的心跳,他都怀疑她是不是没了气息。

  为凤月换上凤袍,帝熙抱起她。

  大厅里,站着百官,还有帝府一家,高位上坐着帝老家主和凤杰,两人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一拜天地。”唱礼官的声音响起。

  帝熙抱着凤月对着天地拜了拜。

  “二拜高堂。”

  帝熙神情严肃的拜了拜。

  “夫妻对拜。”

  帝熙放下凤月,对着她微微弯腰。

  “礼成。”

  帝熙抱起凤月,往里走去,背影高大,如同催不毁的城墙。

  新婚夜,婚房自然是凤月住的冰房,里面只挂了两条红绸,简单到单调。

  帝熙慢慢的把她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像是对待一件珍宝:“月儿,这样的婚房你肯定是不满意的,你醒来打我一顿好不好?”

  一枝冷箭不知从哪射来,穿破窗户,以闪电之势朝帝熙射过去,帝熙一手护住凤月,一手挥开冷箭。

  冷箭偏离原本的轨迹,擦过他的手臂,插在了凤月身旁。

  一寸,又是一寸。

  帝熙瞳孔收缩,气息混乱,拔起那支剑,手心一推,利箭顺着来时的路飞回去。

  外面,很快没了动静,帝熙转身看着凤月:“月儿,是不是惊扰到你了?不用担心,我会处理的。”

  温热的血,顺着帝熙的手臂滴落,落到凤月的脸上,凤月的眼睫毛动了下,却始终没有睁开。

  就这样,过了一年。

  “玉佭公主病逝,凌宣大怒,扬言要跟我们讨个说法。”慕容把一张东西扔到帝熙面前。

  帝熙瞥了一眼:“说法,不是给过他了吗?”

  还要怎样的说法?再问也是那个答案。

  “当初事情处理就不当,人家泊国已经很不满了,现在一年不到,玉佭公主就没了,人家不生气才怪呢。”要是换了他,他才懒得问什么说法,直接开打。

  “生气?他找个假冒的玉佭公主难道我就不生气么?”帝熙扔下手中的毛笔,懒洋洋的窝在椅子里。

  王雅松和慕容交换个眼神,眼里难掩震惊,假冒?真还是假的?

  “真正的玉佭公主我已经让人抓来了,是真是假,到时让凌宣认不就好了?你们说,要是我朝百姓知道泊国这般欺骗我们会怎样?”

  肯定是很生气啊,到时出兵可是再名正言顺不过了。

  “还有事吗?”帝熙重新拿起笔。

  “没事了,对了,我有事出去段时间。”慕容弯下腰,把他刚才扔的奏折捡起来。

  帝熙头都不抬:“又要看望什么亲人?”

  慕容每个月总有那么两个人需要看望,每次看望都要三四天的时间,不知道这次又是哪个姨。

  “你上次不是让我找地灵草吗?有消息了,我去看看能不能带回来。”

  帝熙的手顿住,过了两秒以后再继续写着什么。

  “地灵草真的能让她醒过来吗?可以让她恢复正常吗?”慕容颇为迫切的问。

  凤月沉睡了一年,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帝熙用了各种办法,都没能治好她的伤,直到最近翻阅古籍,发现一种类似于洗漱丹的药,药比洗漱丹还难制,可是药效要比洗漱丹要好。

  “不知道。”帝熙声音沉沉。

  凤月自己都不想醒来,他又怎敢肯定?外伤总有办法治,心里的伤却要让它慢慢愈合,或许哪天她觉得不痛了就醒来了。

  “什么不知道啊,你不知道还有谁知道?”慕容狠狠的踢了踢桌子。

  他要凤月醒来,不要她继续躺尸,他怕她躺着躺着就再也不醒了,他明白吗?

  帝熙任由他发泄,没有一丁点搭理他的意思。

  “好了,王爷难道不着急吗?”王雅松拉住暴走的慕容。

  这人看起来挺温和的,为何一说到大学士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呢??

  慕容一直把凤月当成妹妹看,也可能比妹妹更多一点,因为凤月救过他的命,还一起上战场,雨里来风里去的,共甘共苦,现在大家都好好的,就她弄成这样,他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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