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
德贵怔怔的抬头看向皮笑肉不笑的皇后娘娘，眼睛里写满了震惊，手中拿的拂尘都震了一震。
“皇后娘娘，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老奴不敢多言。”
“不敢多言？德贵公公多言的还少吗？”
“皇后娘娘真是折煞老奴了，老奴只不过是皇上身边一个微不足道伺候之人，怎敢私自妄言传位一事？”
“是吗？德贵公公是不敢妄议还是早已知晓故意隐瞒些什么？”
“皇后娘娘真是冤枉老奴了，老奴怎么敢私自隐瞒什么，况且传位一事事关重大，老奴只是一小小奴才，怎么可能会知晓呢？”
笑不达意，推三阻四，心里头的怀疑越加深重。遂缓缓吐出一个重要的信息。
“可是本宫听说，皇上还写了一份诏书，事关立储传位一事，想来也是，皇上病重，命不久矣，怎么可能不留下只言片语？德贵公公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与皇上而言，怕是比本宫还要亲。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皇后娘娘，老奴着实不知，老奴只不过一个奴才，皇后娘娘实在是严重了。”
皇后娘娘见德贵闭口不言，不仅不着急，反而莞尔一笑，只因为说起诏书一事，恰巧捕捉到德贵公公眼中震惊又躲闪的神色，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既然是真的，她就有办法撬开他的嘴，将实话吐出来。
“皇上病重，本宫听闻这位子是传给本宫的儿子，若是这么说，本宫日后便是太后，日子比皇上还长这呢，德贵公公也是老人，心思玲珑剔透，也不想晚年不安宁吧？若是能弃暗投明，本宫定不会亏待于你。”
德贵摸摸拂尘的手柄，上好的檀木，雕镂着佛语，尖锐的地方已经被磨的圆润光滑。
“不知皇后娘娘能给老奴一些什么呢？”
“你想要什么？”
“新皇登基，老奴仍是大太监。”
“这是自然，太监中没有一人能比的过德贵公公，况且新皇登基还需要德贵公公扶持，并且本宫再给你黄金五万两，珠宝银器两箱，更可许诺于你，若是你想出宫养老，便保你安享晚年，衣食无忧。”
德贵公公瞳孔一亮，到了这把的年纪，无非抉择这两样，而如今，两样皆可唾手可得，他如何不心动？
“那老奴就先谢过皇后娘娘了。”
“德贵公公不必客气。”
“皇后娘娘想知道什么事情？”
“诏书。”
德贵环顾四周，再次确定无人之后，方才开口道：
“确有一诏书，为了防止诸王动乱所以等局势大定后，才会拿出。皇后娘娘不必担心诏书一事，这太后之位必定是皇后娘娘的。”
“传位之人是谁？”
幽怨的语气，急促的语速，紧紧攥着衣袖。
“回皇后娘娘，是三王爷。”
“三王爷？！你可敢确定？！”
心头一阵慌张，不能是他！
“老奴见过诏书，能够确定。”
“你见过诏书？诏书现在在何处？！”
心里头思虑再三，若能得到诏书，毁了它，再由徵儿控制局势，等皇上殡天，徵儿是嫡长子，定能顺理成章的继承皇位！
“老奴确实亲眼见过，只不过这诏书被皇上藏了起来，老奴也实在不知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
微微颤抖，眼神浮现了害怕紧张的神色，稳稳脚跟。
“德贵公公，你可愿意臣服本宫？”
“只要皇后娘娘遵守诺言，老奴愿意。”
“好，本宫要你协助大王爷寻得诏书。”
“大王爷？皇后娘娘莫不是想传位给大王爷？那三王爷怎么办？”
“三王爷？…”
毒意渐渐腐蚀了瞳孔，变得阴晦。
“他不能继承皇位。”
“可三王爷不也是皇后娘的亲生的吗？若是三王爷顺理成章的登上皇位，皇后娘娘依旧是至高无上的太后？”
“他血脉…德贵公公，有些事不是你该问的，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定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嗻，老奴明白。”
匆匆离开皇上的寝宫，半路上遇见前来迎接的大宫女，遂一同返回未央宫。
一入宫殿，皇后娘娘失魂落魄的瘫坐在凤椅上，眼神逐渐迷离，到了死，你都不让我好过？！
“传书给大王爷和大学士，召他们速速进宫，有要事详谈。”
“是。”
“还有那几个眼线都除掉吧。”
“皇后娘娘，若是除掉必定惊动三王爷，怕是不妥。”
“有何不妥，秘密除掉，三王爷知道便知道吧。”
箭在弦上，不若鱼死网破。
“是，奴婢明白。”
夕阳余晖，临近夜幕降临之时，大王爷和大学士才匆匆离开皇宫。
一时间各路兵马暗自朝长安涌动，大王爷府灯火辉煌，许许多多的大臣进进出出。
德贵公公也传来了口信，只言道，诏书并不在皇上寝宫。
皇上不见客，寝宫外的侍卫严守以待，后宫的人心越来越慌张，隐约中也能察觉到什么。
皇上病重的第三日晚上，兵部侍郎崔大人府上进了小偷，好像要偷某样东西，不小心被发现，但武功高强，从几十个下人中逃脱。
长安的街依旧热闹，深宫大院里却是人心惶惶，有能力提前探知消息的大臣，纷纷站队，抱团取暖。这年的冬日格外的寒冷。
三王爷府于第四日清晨来了一不速之客，还带了一件东西。
“参见三王爷。”
“崔大人？快快请坐。”
君峙望着来人，兵部侍郎崔大人，既感到惊讶，又感觉毫不意外。好像，这个时候他就应该出现在这里。
“多谢三王爷。”
崔大人捂了捂胸口的地方，坐在右侧的方桌之后。
“不知崔大人一大清早前来叨扰所谓何事？听闻崔大人昨夜府中遭小偷，想要偷某样东西，而且这小偷还武功高强，几十个下人都拦不住，被他侥幸逃脱。”
崔大人叹了一口气，瞳孔闪过一丝惊诧。
“三王爷消息真是灵通，果真什么事都瞒不住三王爷，昨夜确实有一小贼，胆大包天，只不过最后空手而归。”
“不是本王消息灵通，如今父皇病重，局势紧张。随便一点事情都能惊起轩然大波，想必崔大人府上之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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