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想你时就笑
上卫生间的人并不多，许念两人进来时，里面大部分的隔间门是敞开的空着的。
她们刚进来，便是一阵冲水的声音，靠里面的一所隔间门被打开。
许念抬头看过去，女人烈焰红唇，一身大红色紧身包臀裙堪堪遮住最重要的点，领口也比较低，能看见诱人的沟壑。
穿着恨天高，走动时，许念都怕她这衣服会崩开，或者会露点。
再不然一不小心摔了，岂不是……啥都被人看见了。
那女人似乎轻飘飘的看了眼许念。
许念状似无意的收回了眼神。
刚想着这里的人都穿的规规矩矩呢……就被打脸了。
再看眼陈如如，她似乎也觉得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许念有个毛病，那就是喜欢蹲厕所，拿个手机能蹲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不过那是在有手机的情况下。
想起手机被没收的悲惨，许念愤恨的速战速决。
她出来时，陈如如已经在洗手池边站着了，手里捧着个手机，神情十分不悦的模样。
许念开了水龙头，洗了洗手，从镜子里面看了眼她，不确定的问了句：“不会真被放鸽子了吧？”
陈如如回了神，似带恼怒的收了手机，“哼，臭小子。”
抽了张纸巾将手里的水擦干，“那回去吧，我困死了。”
陈如如嘴角一抽，无语：“大小姐，你今天可是睡了一下午。”
许念抬眼朝她笑了笑，笑容却十分假。她仰头，指着自己的眼窝，“看见没，黑眼圈。昨晚打游戏通宵了。”
陈如如看了眼她确实很深的黑眼圈，眉角一跳：“你妈没发现？”
许念已经率先往外走，“发现了啊，手机被没收了呗。”
陈如如跟了上去，坏坏的笑笑，“那你不是没手机玩了？”
许念瞥她一眼，双手插兜，悠闲自在的模样，“无所谓，我又不见网友。”
“……”
和陈如如分开之后，许念上了公交车。
在酒吧折腾了那么一会，早就过了上下班高峰期，公交车的速度也比平时快了不少。
只是到家还是晚了，许念刚换上拖鞋，客厅内就传来了林芳冷冷的声音。
“你还知道回来啊。”
许念在玄关处深吸了口气，穿着拖鞋哒哒的走过去，书包随手放在沙发的茶几上，软着嗓子撒娇，“妈妈对不起，今天和如如写作业回来晚了。”
林芳却根本不吃这一套，冷哼一声：“不知道打个电话？”
许念做了个无辜的表情，“是妈妈您把我手机没收了的。”
林芳一噎，板着脸：“那你作业写完了？”
“这个……”许念眨眨眼，“还差点。”
也不知道她这句话哪里惹着林芳了，听完便黑了脸，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遮掩不住的怒气：“许念！你到底干嘛去了！”
许念肩膀抖了下，似乎没料到林芳的反应这么大，有些错愕的看着她。
对上林芳略微泛红的眼睛，许念低下了头，垂头认错的模样，随口编了句：“就……跟如如去游戏厅玩了一会。”
比起酒吧，游戏厅的责罚会轻一点。
林芳果然深信不疑，呼吸微急，“我今天接到你们老师的电话了，你们老师说你这次考试成绩又下降了许多名？”
许念依旧垂着头，闷闷的“嗯”了声。
林芳闭了闭眼睛，忽觉一种呼吸不上来的感觉。以往这种时候，许念少不了讨一顿骂加一顿打。
可今天，许念垂头了半晌，也没等来林芳的怒火。
她小心翼翼的抬头瞄了眼，微微一怔。
林芳不知何时坐回了沙发上，就这么沉默的望着她。捕捉到她偷瞄的小动作，瞪了她一眼，“看什么看。”
许念连忙摇摇头。
林芳叹息一声，“过两天妈妈给你找个家教，你给我好好读书，把成绩提上去考个好大学。”
家教？
许念倏地抬头，苦巴巴的：“啊——”
“……”
林芳黑了脸，“啊什么啊！还不快滚去房间写作业。”
“哦……”
许念的房间完全是按小公主的风格装修的，入眼的是大大小小的娃娃加粉红色。
少女心爆炸的那种。
她放下书包，磨磨蹭蹭极不情愿的从里面找出作业。
执起笔写了一两题，便停了下来。
脑子里忽然想起今天在酒吧看见的那一幕，想起陈如如的那句“这男人举手投足间都骚里骚气的，只可远观的花花公子啦，反正不是什么好男人。”
笔尖在下巴上戳了戳。
是吗？还好吧。
啊！许念！你在想什么呢！
甩甩头。
好好写作业啊！
许念的成绩在初中的时候还算是中等，所以考上了一中二中三中之间不上不下的二中。可上了高中之后，成绩开始一落千丈，其原因：沉迷网络游戏。
和普通学生一样，对未知的东西总是充满了好奇心，等到成绩一落千丈，幡然悔悟的时候才发现为时已晚。
当她放下手机，想要专心听课的时候。看着黑板上老师的一笔一划，一字一句，感到自己已经完全听不懂的时候，她想过挣扎一下努力努力的，但----结果可想而知。
后来便秉着反正已经这么差了，还能差到哪去的想法。
继续沉迷网络游戏，一发不可收拾。
像昨晚到今天凌晨的通宵玩游戏，已经是常事。
林芳和许明元起初也不知道她这样的状况，身为父母他们也有工作要忙，不能时时刻刻盯着她。
直到前不久，林芳把工作辞了换了份轻松点的，时间短点的工作，才知道许念在学校的状况。
于是开始实施了收手机，请家教的各种方法。力争一举把女儿从罪恶的深渊拉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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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早读刚开始，许念用胳膊肘戳了戳脸埋在书本里面的陈如如。
“昨天你们怎么样？”
陈如如瞥了她一眼，嘴角忍不住上扬，“哦，他说老师临时叫他帮忙改作业，走不开，也回不了信息。”
顿了顿，补充道：“还跟我道了歉，态度还挺好。”
许念鄙夷的啧啧了声，“被网恋蒙蔽双眼的少女啊……”
陈如如脸红了下，胳膊轻撞了她下她的，“说什么呢，我们就是朋友。”
许念哼一声，嘴上这么说，腔调听着却几分不信，“哦，行吧。”
陈如如啧了声，忽然想起来，朝她眨眨眼睛，“怎么样？昨晚回家你妈打你了没？”
许念眯了眯眼睛，眉头拧巴着：“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老师给我妈沟通的事啊。”
陈如如嘿嘿两声，“谁让你昨天睡那么沉，老师放学之前就说了，那几个成绩掉的厉害的，他会一个个亲自与家长沟通的。”
“……”
“我这不想着估计百分之八十有你吗？”
许念白了她一眼，咬牙：“没义气，害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回家看到我妈黑着一张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陈如如揽着她肩，笑嘻嘻的：“这还不是怕你知道就不陪我去了。”
许念掰开她的手，“嗯，反正是没有下次了。”
陈如如愣了下，苦着脸：“不是吧……”
“小姐姐，我就这么小小的不义气了下，你就要把我拉进黑名单嘛。”
“不是……”许念默了默，侧过头，挎着脸表情比她更苦，“我妈说要给我找家教，估计以后我都没时间了。”
“家教？！”陈如如摇摇头，同情她，“希望你妈妈给你找个好说话的。”
许念丧：“……唉……”
“否则就是教科书式魔鬼。”
“……”
没有手机玩的许念早睡早起，下午倒是挺认真听课了，没再打瞌睡。
就是有没有听进去就不得而知了。
结束了一天的课程，踏着放学铃声，许念收拾好书包就准备走了。
隔壁组的姜鹏背着书包走过来，递给她一本书，他比她高一个头，垂着头脸有些红，“许念，书还你。”
许念奇怪的看他眼，狐疑的接过，“你脸怎么那么红啊。”
姜鹏僵硬了下，再开口时还有些结巴，“没，没什么，就今天有点热。”
话音刚落，人就跑了。
许念古怪的看了眼他有些匆忙的背影，随手将书塞进书包，拖着略显沉重的书包回家了。
许念回家时，客厅空无一人。
她将书包往沙发一扔，揉了揉两边被压的发酸的肩膀。
扯着嗓子喊了声：“妈妈。”
“……”
“妈妈！”
“……”
毫无应答。
许念也不奇怪，这个点如果妈妈在家那肯定是在做饭，不在家的话那就是买菜还没回来。
但她有些饿了。
她摸了摸略显干瘪的肚子，踏着拖鞋往厨房走。
许念是打算开冰箱看看的，可一进来目光便被桌子上那个大大的，浑身是刺的，闻起来有些臭的——榴莲！给吸引了。
“妈妈我爱你！”
许念一阵激动，拖着拖鞋也没注意脚下，眼里只有榴莲。
脚下不知何时有一滩水，还未干。许念一脚踩上去便是一阵重心不稳。
“嘭”的一声摔倒时，许念用手肘缓了下力道，可膝盖跪在地砖上沉闷的声音光是听起来就很痛。
许念直起身子，跪在地上，闷声揉了揉手肘。
恰在此时，响起开门的声音，一阵窸窸窣窣声伴随着略显杂乱的脚步声。
许念没想其他，就是觉得委屈。
还没见到林芳人，便撇了撇嘴，眼眶通红，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妈妈！！”
林芳刚放下手上的东西，乍一听这声音吓了一跳，可自己女儿鲜少这样哭，心惊肉跳的连包都没放下便往厨房跑。
厨房里，自家女儿跪在地上，一只手拖着另一只手肘，歇斯底里的哭着，两只眼睛跟不要命似的哗哗流眼泪。
许念一见到林芳更加委屈了，心里翻江倒海的还想哭的更久时，跪在地上视线有限，余光处突然出现一双运动鞋和一截修长的腿。
“嗝——”突然就止住了眼泪，停了下来。
许念从下往上抬头看过去，像播放慢动作。男人脚下是一双看着就很舒适的运动鞋，再往上是浅色水洗牛仔裤，搭配着浅白色卫衣。
他勾着唇角，眼尾轻挑，与那日她在酒吧看到的笑容一般无二。
他那双深黑色的眼睛，像是含情般的看着她。
许念那日就是被这双眼睛吸引了。
男人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内勾外翘的，轻轻弯起浅笑时，好像乍暖回春。
他微微弯腰，腔调带笑，“小妹妹，你好啊。”
小妹妹你好啊……
小妹妹你好啊……
小妹妹你好啊……
像是魔鬼一样，循环在小姑娘脑子里播放。
望着这张五官合在一起，好看到窒息的男人。对上那双勾人的眼睛，许念脑袋瞬间炸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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