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六节：无奈于警铃的□□
第二十六节：无奈于警铃的□□
李婷婷走后，我在8号调度室外的走廊上来回踱步，不敢离得太远，也不大敢进去休息。
“医神猩，像个游魂一样晃来晃去干嘛？咋不进去抓紧时间休息？”
豹子吴问得我心虚，谄笑道：
“这里面不是没窗嘛，太闷了，出来透透气！”
说完，我生怕被他看出真正的原因，便走了回去。
开着门，把窗帘和灯打开，除了一些角落，原本的阴暗都被冲散，随之而去的便是我心中的恐惧。
人总是更趋于光明，害怕黑暗，却又喜欢在黑暗中做些不想被别人看到的事情。
躺到床上，打算午睡会，刚好收到颖颖回复的消息。
“（抱抱）叔叔，颖颖想你了！”
总是这样，一收到她的消息，我便会不自主地微笑，何况这条消息我期待已久，而且上来便是说想我。
“颖颖，才起床么？”
“嘻嘻，被你发现了！”
“哈哈，你不会睡到现在才醒吧？”
“当然不是，只是不想起来而已，叔叔，问你哦，女孩的第一次是不是都很痛？”
额！
颖颖跟我提过，她从没真正谈过男朋友，高中的时候有个互相有好感的，后来她出国了，便几乎没有联系过，在国外也没有相中的男生，便一直单着。
既然她这么问，莫非她……？在当今社会，还真是稀有了。
“这个，叔叔也不知道，不过，听说会的。”
“网上说，也不一定会很痛，是吗？”
她明摆着比我知道的多，也在网上了解过不少，却故意问我！
这丫头！
大白天的，意图不轨啊！
“咳咳，那啥，颖颖，这种事么，网上说的也不一定太准吧。”
我本来想说，谁试谁知道，可又怕吓坏佳人，便尽量表现得正人君子般，说道。
“叔叔，到时候你能不能温柔些，我好怕痛！”
她这句话的意思是？
她打算跟我那啥？
还第一次？
我很是激动，却装的若无其事地道：
“当然，颖颖，叔叔好爱你，哪里会舍得弄痛你？（抱抱）”
“叔叔，你真好！（亲亲）”
“（抱抱）爱你，颖颖”
“那叔叔，我15日去苏州找你好吗（害羞）”
15日？也就是大后天咯？
2月14日情人节，她没说那天过来，也就是完全没有让我为她花太多钱的打算，跟网上报道的那些女性，有着天壤之别。
我更加笃定，她根本不是那些为钱行骗的女人，而且我也大致跟她说过我自身情况，除了恋爱，我真想不到她的其他目的。
跟她聊天我很开心，即使有，她也填补着我内心的空白。
再说，大后天转眼就到，虽然未曾谋面或者看过照片，我也早在跟她的聊天后，对她近乎百分百的信任。
之前她说来苏州，说要我送她去机场，但没有跟我确定日子，今天主动敲定，由不得我不开心。
“（三个抱抱）太好了颖颖，什么时候的车？要不我从网上给你定车票吧？（愉快）”
“你个傻叔叔，看把你激动的！从盐城到苏州的汽车很多，我到时候直接去车站买，时间反而更自由。”
“也是哦！那我这边先订好酒店，静待女王陛下您的大驾了（害羞）”
“傻叔叔，我住你家就行了，不用住酒店的！”
住我家？
我不确定我能不能赶走神经病，也觉得家里太破旧了些，便道：
“还是住酒店吧，各方面都更方便些！”
“叔叔，你是不是跟别人合租觉得不方便啊？没事的，我跟你住一间房就是。”
这……!
“我家太破了，到时候，我陪你住酒店，我打地铺。”
“可我想叔叔你搂着我睡（害羞）”
这，意思似乎很明确！
不觉间，我有些面红耳赤。
“颖颖，你不是说过，我们等结婚以后再睡一起的么？”
“（抱抱）（亲亲）叔叔你真好，可我想叔叔搂着我睡怎么办？”
“好呢，都听颖颖你的！”
“嘻嘻，可是，叔叔，你到时候能忍得住吗？”
到时候能不能忍得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我都有些忍不住了！
我做着深呼吸，从床上坐回椅子，忍住栓门的冲动，任凭走廊的冷风吹拂在我身上。
“没事，只要颖颖你不愿意，我绝对不会做侵害你的事情。”
“（抱抱）傻叔叔，你真好，爱你，么么哒！”
一群亲吻的小图标在屏幕中落下，我恨不得伸出双手，拥吻网络那头的颖颖。
“更爱你，颖颖”
“叔叔，看你表现这么好，到时候除了爱爱，我都随你（三个害羞）”
我强咽口水，站起身来，走到走廊上，冷风也没能吹掉我内心的澎湃。
给她回了简单的两个字：
“好的”
“叔叔，你怎么了？不高兴了吗？”
“没有，有些”我思索了下，继续发道：“激动”
“嘻嘻，叔叔，你好乖！（抱抱）”
我本能地想要继续跟她聊这个话题，但更清醒地知道这话题最好早些终止。
然而直接不回复或者拒绝不是我的风格，内心深处也隐隐期待话题的继续，于是发道：
“（抱抱）”
“傻叔叔，嘻嘻，如果叔叔你真的忍不住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害羞）”
这下，冷风也安抚不了我身上的躁动，某处反应尤为明显，不断地诉说着二字：我要，我要，我要……！
我真心怀疑颖颖现在是不是真的起床了，隐约感觉到，她是在故意撩拨我，就等着看我笑话。
此刻，她的目的绝对算达到了，可身周这环境……
人来人往的走廊和卫生间，被无数医生睡过的8号调度室……
还好，警铃大作，瞬间浇灭了我大半的欲望，看完命令单，更是没了丝毫那方面的心思。
呼救原因：割腕自杀，快不行了，性别：男，年龄36岁，地点：环湖小区2幢308室，病情A。
敢情又是一自杀男？今天还真是着了魔了！
我火速喊上豹子吴他们，在疾驰的副驾驶上，给颖颖回了消息：
“颖颖，抱歉，我要出车了！”
“好的，叔叔你忙，爱你，么么哒（抱抱）（亲亲）”
到达现场，人果然已经死亡了。
白色的地砖上是杂乱的血色脚印，卫生间一个脸盆中，装着小半盆鲜血，地面上血迹更为明显，血腥味浓郁刺鼻。
卫生间玻璃槅门上，一个血掌印尤其刺目，旁边“晓楠”二字已然干结，血液在笔画的低处，凝成黑色的球状血块。
据报案人说，他们发现时死者已经没了气息，左手已经不流血了，但还是用毛巾给他压住。
接到命令单到我们到达现场，十五分钟已经过去，加上他血液流干，又是没有生还可能。
但这人年轻，又只是失血过多，我们与其朋友一样，仍然抱有那么一丝丝希望，然而，希望总如泡沫，很快破灭。
随即到医院的父亲沉着脸，一声不发，而其母亲恨不得把整个医院都给哭塌掉，远远地关上8号调度室的门，都能听到她撕心裂肺的痛哭。
回到值班室不久，有交警找来，是为了了解一早闯红绿灯被撞的事情，跟他们交代完，我问了下事情会如何处理，说是120救护车全责。
初听我觉得有些不公平，明明为了救人闯的红绿灯，凭啥要为被撞负责，然而，如果责任算到绿灯通行的私家车身上，似乎也不合适，想来想去，这钱该由公家赔付，不过，以我们医院一贯的处事作风，车神苏免不了被扣些钱。
果然，刚送走警察，便见车神苏黑着脸从卫生间钻进他的5号室，连招呼也没跟我打个。
想来，怕是领导已经找过他了，之前警察也说，对方是辆高端轿跑，平日里喜欢飙车，早就劣迹斑斑，但这次事故，不算我们急救车肇事逃逸就已经算法外开恩了。
不知道车神苏具体要被扣掉多少，不过，看那小轿跑的价值，即使医院只要车神苏负百分之一的责，也够他喝一壶的。
本来他们120司机就只是想着混个单位，交交医保，虽然领着微薄的薪水，但也算能安享晚年，可这么一来，还不知道是几个月的工资。
不过，真正细算下来，我也不能免责，可就我这家底和跟他们司机类似的收入，得，就当不知道吧。
反正，没有我的示意，车神苏也没有停车的意思，再说，开车的是他，又不是我。
果然，找了个借口，心里舒服了不少。
随后又出了几趟车，还好都是些不太紧急或者说根本没必要叫120的事情，本应该比较活跃的车厢，因车神苏一改往日的嘻哈，死气沉沉。
一个是高热惊厥的小孩，急得如热锅上蚂蚁的父母，苦等我们整整二十来分钟，这才坐上我们的车，送往儿童医院。
在车上，我们除了让他散热之外，能做的事情并不太多，有这等待的时间，其实他们也差不多到了医院，何况还有我们开往医院的时间。
我提了下，那母亲说了句：我们要是知道的话，还要你们医生干嘛？
她怼得似乎很有道理，只是这些宣传的工作也不能怪到我这小破医生头上，我上头压着领导，压着政府，不掀开它们，我可不乐意收受任何埋怨。
再说，或许宣传工作做足了，她们做父母的忙，没听过，那就只怪她们自己和宣传力度了。
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不再说话。
后来又接了个工地外伤的，满身黄泥，躺在地上嗷嗷直叫，我简单地做了个查体，结合病史，判断右下肢胫腓骨骨折，简单给他绑了个固定板，就近拉去了明光医院。
车程三分钟，而他们等待120的时间有将近一刻钟，上不上固定板关系不太大，因为所谓的不懂，白白浪费不少时间。
不过，他这除了多痛些之外，倒也无大碍，工友们一副乐呵呵的样子，显然也没把这当多大的事，等待120就变得理所当然了些。
还有个临近天黑时，某小区的业主跟保安吵了架，然后不知道是谁动了手，我们到达时，只看到业主和保安两人都躺在地上，一声不吭，除了呼吸，杳无声息。
没有明显外伤痕迹，呼吸均匀，一看就是互相装死，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不管如何装，到了医院一通检查下来，花了钱，该去哪还是去哪，装得再真，也得又醒的时候，吃了射线之外，还要花钱。
起初我让他们配合我查体，一个个就像没有意识一样，于是我没忍住，跟他们道明利弊：装得再好也逃不过医院的检查，医院查下来，有病治病，没病照样让滚犊子。
然后我故意吓唬道：这种事我见得多了，最后的医疗费用警察一般都判为各付各的，而你们都一副失去了意识的样子，医生搞不明白你们的情况，就会全身做各种检查，费用就会非常高，自个掂量。
其实，我吓唬他们的话有些夸张，也不从来没具体追问过这种事情警察是如何处理的，但效果显然，两人跟没事人一样从地上爬了起来，表态不需送去医院。
我也不阻止车神苏上来“现金微信支付宝”了，虽然这钱跟我没一丁点关系，可奈何他们实在太作。
一来而去地，白天很快便过去，黑夜再次笼罩大地，那暗黑中诡异的紫色，注定了晚上的不太平。
晚上七点四十二分，警铃大作，呼救原因：跳河，性别：男，地点：环湖大桥，年龄空白，病情评估空白。
……未完待续……
：医界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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