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袁熙回到家姜岄正在客厅里打电话，听她那语气袁熙就知道对方是周洋，两人最近是掉进了蜜罐
六年的光阴失而复得，何其珍贵
姜岄看到她回来，挂断电话
“今天回来的挺早”姜岄回头从包里掏出那张宣传单推到她面前
袁熙歪了歪头，疑惑的看着她，似乎在问这是什么意思
姜岄笑了，“这上面的地址你看看”
“什么地址？”袁熙呆呆的问了句
姜岄平静的坐着，目光若是无意的在她身上扫过去，脸上淡淡的，低声说，“林森工作室的”
袁熙去拿宣传单的手顿了一下，沉默片刻，说：“工作室？什么意思？”
“袁熙”姜岄低声说，“他现在自己创业，举步维艰”
“....”
袁熙低下头，下颌紧绷
“他辞职自己....创业了”一瞬间袁熙觉得心口的灼痛让眼睛滚烫，直挺得肩背一下子坍下
曾经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说他作为一个男人没追求，没想法，袁熙嫌弃他的公司没前途，逼着他辞职，创业创业的挂在嘴边唠叨他
现在两人分了手，他这般努力可是真的死心了？
姜岄：“.....”
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时候让袁熙不要太伤心，不太实际
姜岄只好一言不发
袁熙双眼湿红，“他在努力....”
这一句声音更低，混着极其复杂难以言说得情绪
空气里只剩静默
阳台的窗户没关，有风涌进来，此刻她压抑的呜咽似乎被盖住了
姜岄反倒松了口气，她这样发泄一下也好，总好过明明心里百般煎熬，还要装作漫不经心来的真实
姜岄沉默的站着
良久后袁熙抹了把眼泪，步伐有些不稳，声线夹着喑哑，“我先去睡了”
“嗯，好”
A城教育办
参加这次学习的都是来自各城名校的老师，学期快结束了，已经开始进行最后的收尾了
周洋在公寓里整理着最后的总结，课程还有三天结束，这次学习多少事有收获的
回到学校差不多又要开始准备开学的事情的，他出神片刻，趁这空隙思考着后续的事情
和姜岄两人现在的感情算是稳定一些了，但是要过她父母那一关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微微皱眉，盯着手机屏幕里姜岄的照片发呆，这张照片还是那次去他姑姑家路上姜岄睡着了，他偷偷拍下的
若是到了今天还不能让她在以后的日子里过的自在些，那他这些年的努力都白做了，等这次学习结束回到c城，他会更努力，用行动说服她的父母，让他们放心的把她交给他
周洋这样想着，突然思绪被打断
夏沁的电话打进来
“周洋，还在A城？”那边的夏沁问
周洋换了个坐姿，清了清嗓子，声音低沉的说：“周四回去，有事？”
夏沁在那端叹声气，“本来还想着走之前跟你吃顿饭的，现在看来事没机会了”
周洋皱了皱眉问：“你要去哪？”
那端沉默数秒，低声说：“我要回德国了，明天就走”
“决定了”
夏沁抬起头，看着窗外淡蓝的天空，语气也是淡淡的，“嗯，跟他们住在一起，我不习惯”
音筒里陷入短暂的寂静
周洋好一会没有开腔，似乎在思考，过了半响说：“到那边有什么事就找舅舅，打给我也行”
夏沁一点不意外他会这样说
“谢谢你，周洋”
他说:“谢什么，你是我妹妹”
夏沁在那端释然的笑了，“好的，哥哥”
结束通话夏沁站在窗边，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感觉像是把前面二十多年的人生重新走了一遍，顿时通透了，这段一厢情愿的感情和那些年父母对她缺失的亲情，曾经多次怄的她眼睛酸胀，用现在的心情再去想像是须臾一梦，以后的时光还有很长，不为他，不为任何人，只为自己过的洒脱
夏沁出发的那天，是一个人去的机场，给父母留下了字条
她想这本就是一个人的旅程，就没必要搞的太伤感
下午周洋坐在教室里，讲台上讲师还在讲课，他看向窗外的蓝天，微微愣神
在德国的那几年夏沁帮他很多，在他消沉的那段日子里，她总是帮自己在母亲和舅舅面前打着谎言，做和事佬，在母亲最后的日子里，她像亲生女儿一样伺候在侧，讨母亲欢心，让她在最后的日子没有遗憾，他对她是感激的
他这个....妹妹，值得拥有这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但不是他，对她他能给的除了兄妹之情外再没有一丝别的情愫了
翌日安杰出差来了A城，办完公事就给周洋打电话
“哥，你在哪？”
周洋：“怎么？我刚下课”
“我来A城办点事，完了找你吃饭”
周洋给他说了地址，没一会就看到安杰身影出现在大厅
两人去了酒吧喝酒，安杰摸出火机点烟，没让周洋，一早就知道他不抽烟
“什么时候回去？”安杰问
“后天就结束了”
“接下来什么打算？”安杰手里晃着酒杯，“真不考虑接老爸的班？”
“有你就够了”周洋睨他一眼，嗓子里溢出一声淡笑，“我也不喜欢”
安杰端起就被凑到嘴边抿一口酒，他说：“爸这生意做的家大业大的，你就不怕我跟我妈卷走了？”
“怕？”周洋审视的看着他，“你们会吗”
安杰无声的笑了一下，烟雾缭绕中他摇了摇头
母亲带他嫁到周家之前，他还是个被自己亲生奶奶和亲生父亲嫌弃的私生子，见不得光，母亲嫁到周家一度被认为是贪图周家的财产
安杰一度觉得自己的童年是晦暗的，直到见到周洋，可能两人心底存在对亲情的渴望和缺失是相似的，更能理解和懂得对方
周父随着年龄越来越大，也更加注重亲子感情，男人与男人之间表达爱的方式虽不如母女间直白，却也是能真真切切感受到的，尤其是周父对母亲的爱
他与周洋虽没有一丝血缘联系，却是很懂彼此的人
“公司被你管理的很好”周洋说“真的交给我一定没你做的好”
没他做得好？他可是从小优秀到大的他的榜样，安杰知道他说这话是谦虚了
“我把这话当作是表扬了”他笑着看周洋
“以后少抽烟”周洋放下酒杯，被他吐出来的烟雾熏到了眼睛，“烟瘾真大”
“.....”
安杰知道他从不抽烟，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喜烟
“哥，你为什么不抽烟？”
周洋的手一顿，拿过他嘴里的烟摁在一旁的烟灰缸里，语气淡淡的“没为什么”
“.....”
安杰嘴里的烟被周洋拿走，他拧着眉，却也不敢反抗他，“回去就跟嫂子求婚？”
安杰扯开话题就开始八卦
提到姜岄，周洋总是笑得眉眼温柔，他的声音很轻，“快了”
林森也跟着笑，吸了口气，“你等了她那么多年，守得云开见月明”
周洋低下头，唇角翘了翘，笑容微苦，缓慢的说，“是我该庆幸她还在原地没走远”
因为爱一个人比等一个人容易，等一个人却远比爱一个人更有意义
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十一点了
手机里有一条姜岄的信息，周洋双眸略弯，给她打了个电话
“周洋？”
她的嗓音清亮又温和，落在他耳边就像溪水流淌，水波荡漾，实在迷人
周洋一时怔松，脱下外套挂上衣架坐到沙发上问：“还没睡？”
“做个笔记啊”姜岄轻叹口气，又说：“经理不是给我们安排了摄影培训吗”
闻言，周洋脑袋里忽然闪现学生时代她做题的样子，周洋忍不住笑了一声：“以前上学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认真过”
听他这么说，姜岄微微热了耳朵，“以前我也很认真啊...”
“认真认真...”周洋笑咪了眼睛，语气里藏不住的宠溺
灯光下他的双眼被灯光染上了几分迷离，“傻的时候是真傻”
电话那边的姜岄一愣，一瞬间的僵硬，傻？
“我怎么傻了？”她眨了眨眼睛又说，“我就是成绩一般而已....”
周洋笑，抬腕看了眼时间，摇摇头，“十一点多了，还没写完吗？”
“我差一点就写完了,要不你先睡吧”她说
他低笑，“是不是我耽误你记笔记了”
姜岄直言不讳：“有点....”
“.....”
进入九月，稻陌拾秋，天气渐冷
培训班还没下课姜岄收到袁熙的信息，她说她骑着小电驴来接她了
袁熙一直记得那天那张宣传单上的地址，也一直没有来过
锁好车子，进了大厅，袁熙审视着周围的环境，这里确实挺旧的
姜岄还有半个小时下课，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到六楼去看看，听到一阵脚步声，扭头就看到林森一手拎着公文包走过来
她的目光直直与他相撞
大厅里昏黄的灯光落到他身上，地上的影子很长，他一手拎包一手插在兜里，他们一行三人
袁熙嘴吧微张，想叫他，喉间却是被噎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几十米的距离，林森一瞬没停顿，与她擦肩而过，头也不回的走了
“....”
袁熙呆愣在原地，心脏在那一瞬间像是忘了跳动
伤心吗？自然是有点，后悔吗？不敢确定....
下了课的姜岄看见袁熙站在大厅门口，低着头，一只脚无意识的碾着地面
“袁熙”
姜岄叫她
袁熙没回头，没什么语气的说了句：“走了”
姜岄紧走两步，追上她，一句也没提六楼的茬，感情的事情得自己想明白了才行
“今天怎么突然想来接我了”
“下班早，在家呆着没事就过来了”
看到拴再路边的小电驴，姜岄一愣，袁熙那次骑车被撞后来被林森知道后，合着她爸妈一起把车子给没收了，现如今怎么又出山了
“你骑车来的啊？”姜岄问
袁熙没说话，打开车锁，把安全帽递给她，“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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