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爬
“嗡~”
黎明看着手里的手机，耳边传来了嗡鸣声。
“老公，你还没好嘛，我很急的啊。”
耳鸣声越来越大，黎明的眼前变得昏暗，外面妻子的声音好像一下子拉远了距离，只能依稀听到一点。
脚下一软，黎明就又坐回了马桶上，虚弱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就好像劳累了一天之后躺在床上一样，一点力气也没有。
然后，身体忽然如坠落悬崖一般失去了重力的约束，
几秒钟之后，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模糊，就像……落进了深深的湖水里。
凭着本能，黎明双手一切向上游动，试图从这种窒息感中挣脱出去，
但是没用，一切的挣扎都是徒劳无功的，他的身体在继续向下沉。
周围传来的压力越来越大，黏黏的，包裹在整个身体之上。
奇怪的是，随着压力的增大，感觉反而清晰起来，
黎明能够清晰的知道，自己现在被困在一个奇怪的地方，这真的不是在做梦么？
眼前，是一片粉红色，跟闭上眼睛之后，眼前出现强光时看到的颜色一样。
窒息感依旧存在，只是没有原来那么强烈，
黎明很确定，自己应该不是在做梦，因为他清晰的记得，就在前一刻，他还坐在马桶上。
生病了？
很有可能。
身体不能动，但是意识很清晰，难道是坐的时间长了之后突然站起来导致的情况？
黎明一边暗自猜测着，一边尝试着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忽然发现自己举过头顶的一只手的两根手指似乎可以活动——刚才挣扎的时候一只手伸上去之后没能再下来。
其他地方都不能动，只有两根手指能动，黎明越来越怀疑自己是不是中风了，但是意识清醒是什么情况？
正常情况下，要醒来也得几天时间吧，就保持现在的这种状态，绝对是一种折磨。
黎明尝试运动自己的两根手指，虽然理智告诉他这样什么用也不会有。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许有一分钟，也许有一天，黎明忽然感觉自己的指尖似乎触摸到了另一个人的手指。
只有一瞬间，但是黎明却很激动，手指运动的速度更加快了，
更让他兴奋的是，约束他手臂的力量似乎在减弱。
唔，在黎明看来，是他的大脑能够更加有效的控制手臂了，
虽然那种压迫感依旧存在，但是并不是一点都动不了了。
也许活动是有效果的，也许病情并不严重，也许可以做点什么让身体恢复的更快。
这样想着，黎明就更加用力的挣扎着，终于，也不负他的期望，
能够活动的地方越来越多，从伸出去的那两根手指往下，先是手臂，然后是手肘。
黎明得到了极大的鼓励，急切的想要摆脱现在的状态，
手臂不断的朝着上面摆动，身体似乎也跟着手臂在朝上面走。
黎明自己也察觉到了这种情况，但是他觉得那只是病症的一部分，
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随着能够运动部位的增多，他会变得越来越好。
终于，像是冲破了某种界限似的，黎明的手冲出各种限制，接触到了空气。
空气？
拼命要活动自己的手的黎明在限制被解除之后，反而停了下来。
手掌上传来的水分在空气中蒸发的感觉是那么的清晰，难道他真的被淹没在水里了么？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忽然出现在黎明的心里，直觉告诉他现在的他正处在一种极端危险的情况之中。
确实很危险，现在不是生病了么。
黎明觉得有些混乱，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就是想不起来，
只是身体的本能让他很想继续活动自己的手臂，以期能够获得更多的自由。
本能很难抵抗，也没有必要抵抗。
伸出去的那只手在空气中四处试探，然后抚摸到了一块凸起的地方，
有了一个着力点，黎明的手腕已经可以施加力量，让自己的身体开始朝外面小部分的挪移。
很不正常。
身体依旧在缓慢的移动，但是黎明越来越觉得现在的情况有些诡异，为什么会摸到那种东西？
凸起的，三角形的，小小的，软软的，还有一点弹性。
随着身体越来越多的移动，能够伸出去的部分变得越来越多，
黎明能够触碰到的东西也更加多，但是心中不仅没有轻松，反而寒意越来越盛。
绝对是一个噩梦！
黎明这样安慰着自己，更加努力的向外拉着自己的身体。
某一个时刻，黎明的头顶触及到了“出口”，然后整个头颅脱离了包围。
“嗯~”
再次接触新鲜的空气，黎明呼吸了一大口，憋闷的感觉终于消除。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脸，柳飘飘的脸……
厕所外，黎明的妻子，黄曼艺听着厕所里面的动静，脸上竟然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她放弃了继续呼唤里面的丈夫，拿出手机，调出来了一个奇怪app——创鬼。
几分钟之后，黄曼艺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我老公在厕所里面晕倒了，不知道什么原因，你们能快点过来么？”
声音里还夹杂着恐惧和哭腔，“求求你们了，一点要快点！”
“好，好，我们会很快的，现在，冷静一点，说一下你家的详细地址。”
“就在&……”
放下电话，黄曼艺的心情好了不少，脸上一点也看不出来着急的样子，
只见她冷静的用一把小刀拨开厕所的门，迎面就是坐在马桶上的丈夫。
黄曼艺走了过去，双手捧起来丈夫的脸，眼睛对着那双依旧残存着恐惧的眸子，
吻了下去。
一股神奇的力量从黎明优有余温的嘴唇里流淌出来，流进了黄曼艺的身体，
而黄曼艺眼睛周围原本存在的黑眼圈，在这一时刻慢慢的消散，
皮肤变得更加有光泽，眼睛变得更加明亮，精神变得更加饱满。
然后，黄曼艺跟着匆匆赶来的医护人员，脸上带着凄惶和泪光，一起赶往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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