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那晚之后，回到学校照旧是大家一起吃饭，说说笑笑，只是刘曼璐不再跟他们一起吃饭了，姜岄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面对她
傅崇明开始变得总爱挤兑林森，宁雨还是偶尔接一句他们的话，偶尔吐吐槽，倒是袁熙变了很多，总爱说道林森，林森倒也不跟她抬杠，一脸甜蜜地全部接受
周洋也变爱说话了，以前吃饭从不插嘴管她，从那晚之后，每天中午吃饭，时不时就盯紧了她的餐盘，吓得姜岄脊背发凉使劲往嘴里巴拉
在距离高考还有100天的时候，学校举行了百日誓师大会，每个班级都要推荐出优秀的学生代表上去发言，代表他们班级发言的是陆安琦
课间，刘曼璐说：“我以为会是周洋”
姜岄：“陆安琦也不错吧？”
刘曼璐似笑非笑的斜睨着她：“你认真的？”
“.......”
“在你心里周洋肯定是最优秀的，是不是，同桌？”
姜岄没回她，嘴角不自居勾起一抹甜蜜的笑
“说真的，同桌，我真是好奇你们俩现在到底是啥关系啊？”刘曼璐推了推她胳膊肘
这话是什么意思？有那么明显吗？应该还好吧
“你跟他什么关系，我跟他就是什么关系”
“真的？那我问问周洋”说着装势就要张口
姜岄赶紧捂住她的嘴，“老师来了，快上课，别闹”
刘曼璐一脸八卦的看着她笑着，直到老师进来才打开试卷
来这个班级也好几个月了，俞鑫原本寒假开学就重新调座位的，结果班里大部分同学都不同意，大家都表示书和试卷太多了，不想来回挪动
一直到现在，姜岄跟她们这一块的同学都基本混熟了，最近她发现大家都有意无意的调侃她和周洋，难道她表现得很明显？大家都知道她喜欢周洋？
那周洋他呢？会不会也有一点喜欢她？
林森因为连着一个月没上下午最后一节课的自习，终于被俞鑫发现了
从前姜岄一直觉得俞鑫是个憨厚老实，上课一丝不苟的人民教师，从没见他在班级发过火，更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让叫家长的老师，这次他在班级发了很大火，林森被叫了家长，他的成绩还不错，但是最近几次考试成绩一次比一次差，大抵是因为俞鑫对他寄予厚望吧，听周洋说林森的爸爸回家踹了他一脚
还好俞鑫没有发现他跟袁熙早恋，姜岄想
初春，小z县的第一场春雨翩然而至
刚发了上次模拟考试的成绩单，姜岄看一眼排名，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的成绩就这样了，很稳定，几次考试都差不多。虽不是倒数，但是也没好到哪去
窗外的雨潇潇的下着，她抬眼看了看前面的背影，心里有点憋闷和挫败
放学后，姜岄收拾好书包，就出了教室，林森看到拍了拍正在做题的周洋
“哎，她今天不等你啊”
周洋抬眸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刚好看到姜岄一闪而过的背影
“她怎么了？不等你了？”
周洋没理他，拿出书包，一把抓起试卷就往里面塞
林森看着他笑：“明明不顺路了，还天天送人家回家，喜欢就追啊”
周洋瞪他一眼，拎起书包跑了出去
雨已经停了，天边晚霞通红，落日的余晖笼罩着大地，姜岄刚好走到花坛边，旁边是刚刚发出嫩芽的垂柳，夕阳下打出斑驳的影子落到她身上，整个人显得孤单柔弱
周洋快步跑走过去
姜岄听到脚步声扭头看到他
“带你去个地方？”
周洋瞅着她笑
看她有点疑惑，又问：“晚点回家，有问题么？”
姜岄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去哪里？”
“不是很远”周洋看着她说
“哦，我得先跟我妈说一声”
没有一刻的犹豫，对他是一种怎样的情感，才能如此信任？
“嗯”
两人并肩走着
周洋带她去的是一个小河堤，边上全是垂柳树，还有一片桃树，都冒出了嫩芽，刚下过雨上面还挂着雨珠，落日照射下，晶莹剔透
“这里真好看，我以前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姜岄站在树下看着他笑
两人并肩坐在河堤上
“今天不开心？”周洋问
姜岄没看他盯着下面的溪水，身体倒是坐的板正
想到今天的成绩单，心里没来由的就叹气，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就是我的这个成绩啊...似乎没有提高的空间了”
周洋笑了一声，直直的看着她
“是因为这个不开心的？”
“....回家都不敢让我爸妈看成绩单”
“你们美术生文化课要求多少分？”他问
“180？今年的我也不太清楚”
“那你现在的成绩都快是这个分数的两倍了，还不行？”
姜岄愣愣的扫他一眼，过了片刻，还是点点头
“你想去哪里读大学？”
他的声音很静
姜岄抬眸看着他漆黑的瞳眸，欲言又止，最后说了句，“我不知道”
周洋笑了笑，视线飘向远方，“去c大吧”
“嗯？你要去c大？”
他的成绩去c大有点亏？本来她以为他要考的是那些重点学校，c大虽好，但是以他的成绩去那些重点完全没问题
姜岄有些震惊的看着
此刻，她的眼睛有多亮，只有他知道
他沉沉的嗯了一声
真的？他要去读c大，姜岄想到自己擦边的成绩，“我的成绩....”
周洋眼里带笑，看着姜岄：“考c大应该没问题，你还有艺术分数”
他的意思是跟她一起考c大？姜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咬咬唇，低声说：“那我应该再努力一些”
原来她想的是这些，周洋轻轻摇头，无声笑开。他本来就没打算去读那些个父母眼里的好学校，只是想着尽快独立，现在或许应该确定一下以后的方向了
翌日，中午大家在一起吃饭，林森把餐盘里的排骨全部都加给袁熙吃
他们两个跟所有热恋中的小情侣一样，打情骂俏，腻腻歪歪
袁熙嫌弃的把林森夹的肉放回他碗里：“你别夹了，我不吃了，都胖好几斤了”
林森倒是笑得阳光明媚：“不胖，一点也不胖”
宁雨刚打球回来，满头大汗的端着饭走过来
“秀恩爱的，注意场合啊”
“师父说的对”姜岄对着袁熙嘟囔一句
袁熙一副看好戏的脸色，拿筷子戳了戳她面前的酸奶，“这是什么？”
姜岄向着周洋瞥去一眼，那人正在安静的吃饭
“周洋，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啊，都是同学你凭什么只给姜岄买？”林森故意找茬，说着就要伸手去拿
周洋还没说话，倒是姜岄一把抢过林森还没碰到边的酸奶，“干什么，这是我的，袁熙要喝，你去买啊”
小胖看不下去了，“我饱了，你们慢吃”
“......”
“.......”
“......”
那段时间，大家在一起吵吵闹闹，上课下课，忙忙碌碌，当时不觉怎样，日后回忆却是青春里最浓重的一笔
下午，班长庞洪亮宣布了一件让全班沸腾的事情，学校组织了一场篮球赛，本来不打算让高三的同学参加的，为了让他们舒缓一下临近高考的紧张心情，最后还是决定让他们也参加了
虽然只是一场小小的篮球赛，在灰暗枯燥的高三里，就像是干旱沙漠里的一泓清泉，大家都很期待
经过抽签决定，他们班对战的是五班，比赛那天，中午大家没在一起吃饭，林森和周洋吃完就去了操场，女生作为啦啦队，必须等到比赛开始才能过去加油助威
吃完饭看看还有时间，回教室没什么事，姜岄去了艺术小院
袁熙和宁雨的教室在二楼，刚走到楼梯拐角处就看到宁雨一只手搭在栏杆上，一只手里夹着烟，在那里吞云吐雾，学校艺术生老师都不怎么管的，可是在学校吸烟是不被允许的
收回视线，上楼
刚好这角落没人，周围很安静，只有阵阵的的风，温温柔柔地吹着
“师傅，你不怕被老师抓到啊？”
宁雨放下搭在栏杆上的手，转过脸看看她，语气有些意外：“你怎么来这了？”
“来找你们啊”
“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们了？”
“没去给他们加油啊？”
“嗯？”姜岄歪头看他，觉得他说的应该事给周洋和林森加油的事情，“哦，你说篮球比赛啊，还没开始呢”
“你要过生日了？”宁雨挑眉问
“没有啊，我过生日还早”姜岄有些惊讶，又想起什么似的，“不过袁熙快过生日了”
宁雨摁灭了烟头拿在手里，“下周一起出去玩？”
“去哪里玩？都快考试了啊”姜岄手抓着栏杆往后仰着，笑眯眯地看着他
“去唱歌？”宁雨笑着说
又要去ktv？姜岄立马跳下来站定，“不去了吧”
宁雨耸耸肩，笑容无奈，“那算了...”
姜岄往前走几步，探头往教室里看，瞄了一圈没看到袁熙，又转头问宁雨
“袁熙还没回来啊？”
“去操场了吧”
“她最近倒是跟林森腻歪的很”姜岄小声喃喃一句,看一眼手表：“快打铃了，师傅，我先回去了”
宁雨很淡地笑了下，视线始终没离开她的脸，凝视了她一会儿，看向一边,“回去吧”
再次转过头的时候，她的身影出现在楼下，头发被风吹的贴到了脸颊
他想起那个傍晚，小巷里那个穿着长裙、拿着画板倚在墙上写生的女生。又想起很多天前，ktv包厢里那个眼神肃然倔强的女生
有那么一瞬间，晃了神，铃声落下，宁雨把捏在手里的烟头扔进垃圾桶，进了教室
下午第一节课下课，班长庞洪亮组织班里的女生和剩下那些没有参赛的男生去了操场
庞洪亮路上一直强调，女生喊加油的时候声音一定要响亮，首先在气势上得压倒她们五班，五班是高三这个年级里打得最好的，上次还跟他们在球场上起过冲突，必须打败他们，这样他们就能百分百进入决赛，冠军就是他们的，大家被庞洪亮说的情绪激昂
操场上黑压压的全是人，她们不能下去，只能坐到观战台上，姜岄目不转睛地盯着操场上穿着篮球背心的男生，大家都坐下了，她坐在第三排，视线很不好
袁熙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拉起她就走
“你怎么来了？你不用上课啊？”姜岄弓着腰跟着袁熙下了台阶
“你家周洋找你呢”
不等姜岄反应过来，袁熙已经松开她的手，“你在这等等他”
说完转身走了
姜岄有些莫名的站在原地，扫视一没见一个人影
差不多五分钟后，才看见周洋，他还穿着上午的衣服，手里拿着外套
“中午回教室，没找到你”
他的脸上一层薄薄的汗
姜岄掏出一张纸巾递给他
“我去找师傅了，你怎么在这，下一场不就是到你们了？”
周洋拿着纸巾没动，“嗯，要去换衣服了”
“嗯嗯，那快去吧”
周洋把手里的外套给她，而后凑到她耳边，轻轻淡淡的说：“放学等我，今天可能得晚会”
姜岄呼吸一紧，耳边痒痒的，手里抱紧他的外套，讷讷的点头
操场那边裁判已经在吹哨了，姜岄正盯着他的背影看，没想到他转身走了几步，猛地又退回来，看着她笑：“一会能找到我么？”
似乎来不及听她回答了，他又转身跑向操场，丢下一脸赤红她，乱了心跳
心情平复后，再抬眸他已经走远了，那声“加油”他没听见
转身进了小卖店，姜岄买了两瓶水
回到台子上的时候，比赛已经开始了
“你去哪了，同桌？一转眼就找不到你了”刘曼拉着她问
“今天太阳这么大，给你买水去了，喝水”
“同桌，你这瓶水来的太及时了”，刘曼璐接过水拧开“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
姜岄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认真看过男生打球，看着场上一个个挥汗如雨的矫健身影，在这种紧张激烈的角逐氛围里，她想现在应该是完全能够体会到，为什么男生都喜欢打球了
视线扫过操场一眼就找到了他
周围实在嘈杂混乱，耳膜快被一声声加油加油震破了
上半场他们班高出五班一分，中场休息，周洋大汗淋漓，转头望向台上，回头的那一刻，他扬起了一抹笑容，温柔如水，仿佛沐浴在阳光底下似的
距离有些远，他薄唇轻启，像是说了什么，听不到，也看不太清口型，不知道他看没看到她
他很喜欢篮球，今天是他的主场，下半场开场比分追平，最后三分钟，五班双方比分仍是互不相让，他们班落后一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同学们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最后五秒钟，对方犯规，两个罚球，进了一个，对方还是领先他们一分，看着比分，攥着他外套的手微微泛白，心怦怦跳的厉害
忽然周洋侧身，接过篮下的球，没有一秒犹豫，双手一沉，轮起篮球，划出一个美丽的半圈，侧着身将篮球砸进了篮筐，哨声响起
一个绝杀，赢了，全场欢呼声，呐喊声沸腾起来
姜岄起身，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挤出人群往台下走，在操场环视一周没看到他人影
等到人群慢慢散开了，才看见林森和周洋还有班里的另外几个参赛同学，已经换了衣服往这边走
林森看到姜岄手里拿了一瓶水
“快快，我渴死了”一把夺过那瓶水，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大口
姜岄：“....”
周洋照着林森屁股踢了一脚
林森躲了一下，也不生气，喝完嘴里还嘟囔着：“我女朋友太不称职了，男朋友打比赛都不来加油”
其他同学都很有眼力价，“周洋，林森，我们先回去了”
姜岄看了一眼时间：“袁熙他们现在已经放学了”
林森一听，把水塞到周洋手里，拔腿就跑，“我也先走了....”
“给你买的水，被他喝了”姜岄看一眼周洋
周洋倒是一脸平静，心里却在骂林森这个混蛋，抢我得水喝
“走吧，我们再去买一瓶”
“嗯，今天你们打得真棒”
“第一次见我打球？”
姜岄想都没想就点头
这回答不走心，他说：“上次没看见？”
傍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姜岄被风吹的眯了眯眼，抬手揉揉眼睛，没听到他刚刚说了什么
看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T恤，现在的天气傍晚的温度还是有点低，又起了风
“你穿上衣服吧，别感冒了”
周洋接过她递过来的衣服穿上
两人并肩走着，都没有注意到操场上正在主任说话的俞鑫，他们班有个学生的学籍出了点问题，马上要采集信息，要开始体检了，比较急，他直接去了操场找到主任说明了情况，没想到就看到刚才他们班的两个同学，走的似乎有点近
但是那两个都是听话的孩子，应该不会违反校纪校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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