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飞坦的脸从来没这么黑过。
亚季感觉自己的肋骨在隐隐作痛。
她努力让自己的眼睛死死盯着飞坦的眉毛。
玛奇：“到时间了，我们该走了。”
飞坦用死亡视线对亚季进行扫射：“不要再让我听到这种话。”转身走了。
亚季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奇犽和小杰被绑在柱子上，奈美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窝金还坐在角落里头。
不管怎么说，亚季都救了窝金一命，窝金答应她直到友客鑫任务完成，都不离开基地。虽然窝金恶狠狠得想要吃了她。
亚季叹气，坐到门口：“你们三个，聊聊天吧，我会当作什么也没听见的。”
小杰看着奈美：“奈美，没想到你还活着。我还以为……”
奈美：“啊，我还好。”
小杰：“他们对你好吗？”
奇犽：“看刚才那个男人，还有他们说的话，绝对跟好没关系吧！”然后他瞟了一眼亚季，“也就只有这个女人好一点。”
奈美无奈地笑笑：“她对我很好的。”
小杰讲起了他们分别后的事情，只是只字不提酷拉皮卡。
天黑了，亚季点起蜡烛。
奇犽突然说：“我要上厕所。”
亚季：“你不想上。”
奇犽：“难道你是我吗？”
亚季：“就在这儿上吧，我不嫌难闻。”
奇犽：“……我不是要尿尿啊！”
亚季：“随便。”
奈美快笑死了。
过了一会儿，亚季：“你还没上出来吗？”
奈美笑得更开心了。
两个小鬼不知道在交流什么，挤眉弄眼的样子。
亚季：“唉，我可是放弃了去拍卖会的机会，陪你们在这里干耗着欸，不要这么不领情吧。”
小杰：“去拍卖会？你们也是要去杀人吧？”
亚季：“差不多，还有寻宝呢。今天晚上可是有大场面呢，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那可是我的最爱。”
小杰：“我还以为你们是一群无血无泪的人，但是看你刚才对奈美，又不是这样。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把这些心情，分一点点出来，分一点点出来也好，分给那些被你们杀掉的人，为什么从来不同情那些人呢！”
空气凝固了。
窝金转过来：“小鬼！别太嚣张了！”
亚季示意窝金转过去，她站起来，走到小杰面前蹲下：“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从有记忆开始，我就在流星街。流星街是垃圾聚集地，生活垃圾、厨余垃圾、工业垃圾，从街道上一直挤到家门口。其实也没有什么家，那只是一个小小的、有点儿漏风的集装箱。我的家里只有我，和一个男人，他照顾着我。
“过了几年，他死于垃圾里的一个针头，皮肤溃烂而死。死之前，他跑了出去，因为他不想传染给我。害怕传染病，我就把家门打开，通了三天风才敢进去，那几天，我就睡在集装箱后面的垃圾堆里。没几天，我就发现他的尸体，躺在垃圾堆上头。
“那之后，没有人再照顾我。捡工业垃圾的话一天有一块面包和一瓶水，我虽然不是成年人，但是我的力气大。我求那个发护具的人——没人敢不穿护具去捡工业垃圾——求他发发慈悲，可怜可怜我。如果不是我的力气大，我跪着求多少天都没用。就这一块面包，我都会被别人抢。自从我被抢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被抢过了。我跑得越来越快。
“然后我认识了旅团的人。我们有了念能力。我们不想捡垃圾、吃垃圾、睡在垃圾堆上。我们花了整整一年时间，才离开流星街。我们才发现，原来外面的世界跟流星街相差这么多啊。
“外面的街道很干净，食物很好吃，人也很善良。那么，这些善良的人啊，为什么不同情我们一下呢？
“流星街有八百万人，有念能力的人呼风唤雨、吃香喝辣，没有念能力的人，每天要在重金属里头捡垃圾、拉推车，勉强果腹。为什么没有人同情他们？
“因为人没有义务去同情别人。
“是生是死，是好是坏，都是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同情别人，别人，又为什么要求我去同情他们呢？
“而且，为什么需要别人的同情？我有手有脚，我靠自己活不下去吗？需要等待别人的同情？同情，这个词，本来就是强者对弱者的高高在上的俯视。接受同情，就是去舔强者脚底的泥。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给自己脱罪。一个人，无论有多么悲惨的过去，都不能为自己的罪行开脱，没有人有权利剥夺别人的生命。我们在犯罪。我们是通缉犯。但是像我这样的通缉犯，让我想想，现在悬赏金额应该更高了吧，多少亿？二十亿，三十亿？我这个通缉犯，也受到过许多人的欢迎。他们等我把艺术品送到他们手上，拿去拍卖，换成钱，购买军火，获得更高的地位，更多的权力。
“现在十老头在抓我们。十老头是全世界黑道的老大，你总不会以为，他们的手是干净的吧？他们杀的人，比你见过的还多。跟他们相比，我们还有得学呢。你们追踪我们，为了高额的悬赏金，有没有想过，这个钱也是沾满了血呢？
“揍敌客是杀手家族，他们是一把刀，只要有钱，都可以使用。但是，这样的一把刀，难道就不沾血吗？你为什么不想想，你的这个朋友，从来就不会说这样的话呢？”
“当然了，”亚季站起来，“钱是个好东西。没有什么事情是钱办不到的。”
“至于你，没资格说这样的话。你没资格审判我们，神也不行。我们不需要任何人审判。”
“你听我说这些话，感觉不舒服吧？因为我一直在质问你。你在质问我们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凭什么这样说话？因为你，认为自己占领了道德高地。我再问你，凭什么？”
亚季坐回门口，轻轻呼了一口气，她收回刚才冷淡的带着杀气的表情，又开始露出笑容：“好久没讲故事了，好听吗？”
杀人杀得十分尽兴的蜘蛛归巢了。
“我们今天晚上就离开。今天之内带走所有的宝物，结束这里的一切。”
窝金执意要去杀酷拉皮卡。
库洛洛掏出自己的书，开始给大家占卜。
窝金第一个占卜。
他的预言诗第一遍是空白。
库洛洛去给信长占卜。
“我的预言诗中也有这一段。预言诗中的霜月本来指的是窝金，窝金会死，但是窝金现在没有死。窝金，你再占卜一遍。”
窝金再次占卜的结果是，如果他去找酷拉皮卡，就会死。
接下来占卜诗中又预言了一半的人会死亡。
“今天是9月的第一个礼拜六，只要我们在今天结束之前回本部，下个礼拜应该就不会再遇到锁链杀手了。”
不知道自己生日的亚季并没有占卜。
西索的话，不能相信。
但是亚季想不出他是怎么做到的。
“团长，要撤退还是留下来？”
“留下来。”
与其等着锁链手杀上门来，不如大家一起去杀他。
“好了，现在我来分组。根据我算出来的占卜，下个礼拜必须以组为单位行动，绝对要避免单独行动的情况。小滴、亚季、派克诺坦跟玛奇，库哔、芬克斯、飞坦，信长跟侠客还有我是一组，富兰克林、窝金还有西索留在这里待命。”
亚季：“团长，锁链手的两个朋友，在我这里。”
库洛洛：“这个时候出现的？派克，你去问他们有什么计划。”
亚季把两个人从隔壁带过来，派克摇头：“什么也没有。锁链手根本什么也没说。”
库洛洛：“也是，亚季说抓到他们是昨天的事情。他们知道我们基地的位置，不能放他们走。”
库洛洛：“派克诺坦、玛奇、小滴，你们也一起行动。这边的任务，侠客跟库哔，你们换过来。剩下的人，在这里顺便看着这两个人。”
“行动开始。”
团长被绑走了。
派克打电话过来：“亚季，把那两个小鬼和那个女孩儿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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