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错乱
一听这东西是发电厂，我们马上为之一愣。我的第一反应是那些可怕的虫子，他们两个看来也差不多。
我小心翼翼地走去观察那些粗壮的电缆，保存得很是完好，它们一直延伸到整个电厂的背面，我实在不敢一个人去看，马上跑了回来。
唯一让我暗感庆幸的是，这附近的火山岩很稀疏，四处都没有那些恶心的地虱婆的踪迹。
而那些巨大的变压器，则是被架在很高的地方，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发电厂都是这个样子。从那里伸出的各种输电线分别通向四面八方。
“暂时没什么危险，附近也没有那些虫子的痕迹。”我对所有人说道。
“现在咱倒是找到源头了，看着规模小日本地下所有设施的电力都是从这出来的吧。”陈在海道。“咱进去看看吗？”
“看是一定要看的，但你们都记住，这里可能被那些人捷足先登了。千万不要单独行动，万事小心为上！”塔莉亚嘱咐道。“尤其是你陈在海！不要给我们惹多余的麻烦！”
陈在海连连称是。不过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似乎不是电厂的正面，放眼望去没有一个像门的东西。
整个发电厂的主体建筑更是大的不像话，这没有十层楼就怪了，这么高真的不会顶到洞顶吗？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我这个角度看，这电厂似乎越往上越小，跟金字塔一样。
不远处那里倒是有几个不小蓄水池，大大小小的烟囱更是难以分辨，不知是燃气通道，还是给水管道的东西纵横交错，很多东西都隐藏在矿灯灯光的阴影之中，看不通透。
看来这里是一处规模不小的火力发电站，工程兵们都表示这种规模最起码有一千兆瓦，这个产电量都能够支持一个小型的城镇了。
这在抗日的那个年代是很少见的。日本人在占领区兴建的电厂几乎没有超过二百五十兆瓦的，相对于单体发电量，他们更喜欢数量，这倒是和他们在飞行员上的培养是完全相反的。
我们是不知道这一千什么瓦的数值具体有多大，但但看这附近地上有电缆，天上有输电线的架势就知道这东西有多厉害了。
我们穿梭与各种线路之间，生怕有哪根还通着电。按理说这些东西都应该埋在底下的，真不知道日本人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偷工减料......
在绕过一个巨大的烟囱后我们终于绕到了电厂的另一面，这里电缆的密度更是变本加厉，这么多电缆日本人就不怕短路出事吗？
不过在地洞里造火力发电厂，日本人的脑子可能本来就烧坏了，这里虽然有烟囱，但那些排出来的大量含硫废气怎么办？真不敢想象现在的洞顶是个什么样子，最开始拿发信号弹没有把上面点着，还真是万幸。
我们实在是不想再跟这些电缆打交道了，本来矿灯的视野就很小，一个不注意就会被什么东西绊倒。
“塔莉亚，我看咱们还是顺着那边的铁道走吧。那铁道八成是给这里送煤的，咱们可以从电厂的储煤室进去。”陈在海提议道。
塔莉亚一听马上就同意了，看来她也厌倦了这种行动方式。我们所有人如获大释一样地跑出了这个讨厌的电缆群。
“话说你们不觉得有些奇怪吗？”走在铁道上塔莉亚突然说道，“我总觉得这电厂设备分布有问题......”
“这话怎么说？”我奇怪的问道。
“我刚才一直在和这些工程兵商量，这里的分布果然有问题。”塔莉亚道。
“首长们，虽然我们没有建设大型电厂的经验，但基本的道理还是明白的。火电厂的外部设备就只有蓄水池，排烟的烟囱，输电线路，和发电厂主体而已。一般来说这些东西的分布位置都是有讲究的。可这里不管怎么看都太杂乱无章了，这么一会咱们都看到好几个烟囱了。”工程兵们说道，“我们都是些底下人，要是聂传辉还在的话没准能说得更清楚......我们这么笨嘴拙舌的。”
聂传辉的名字一出来又不免得我们一阵唏嘘。真是的，这时候需要这小子的时候，他偏偏就这么没了。
“工程兵说得没错，这里的分布让我感觉这里与其说是一个电厂，不如说是一个牢笼。”这个说法似乎连塔莉亚自己都被下了一条，她定了定神继续说道：“发电也许是次要的，关住什么东西不让它出来没准才是这电厂的主要目的......”
塔莉亚这一席话说的我们背脊发凉。
确实啊，想想刚才我们穿越的那些电缆的密集度，天上高架的输电线似乎也是那个密度，分布在四周的蓄水池和烟囱。这堆东西根本就是以发电厂主体为中心搭建起来的啊，说是天罗地网也不为过。
究竟日本人在这深深地地下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这东西又何引我们过来的那些奇怪的云图有什么关系？一想到这里我感觉自己的头都疼了......
“那现在怎么办？还要进这电厂看看嘛？”陈在海看起来倒是跃跃欲试。真不知道这家伙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还是去调查一下吧。好不容易找到特遣队的线索，就这么让它断了也不好。”我淡然道，“况且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没有觉得自己能活着出去吧？”
情况就这这样。对于我们这些几乎和被判了死刑没什么区别的人来说，不管这里面是不是真的关着什么东西，都无所谓。我们只求在死之前弄清楚更多的谜题，为后人留下一些提示而已。
大家都相视一笑，果然是这样。
“好！那咱们就快点走吧！”陈在海精力满满的喊道。
想想真的很神奇，塔莉亚的设想不光没有让我们停滞不前，反而让我们的士气又提升了不少。所有人都感觉这会是一个契机，让我们揭开这次任务重重迷雾的契机。
这次我们没有走多久就找到了火车的装卸站台，站台很大，四周散乱着很多货物。它们都被集装箱一个一个的装好，有一些比较完好，大部分都因为某种冲击而彻底散架了。
我看见各种不知名的零件，有的足足有三个人那么大。看来是电厂内部什么设备的备用装置。
现场一片狼藉，这倒是和我们一路上发现的日本废弃建筑有些不同。之前的那些地方完全没有留下任何慌乱地迹象，日本人撤退的都很从容。
而这里简直就像是战场一样，看来当时有很多人在试图挤上火车，很难想象一武士道而闻名的小鬼子会这么散乱。
我们打开了几个比较完整的集装箱，发现里面慢慢全都是武器和电厂的检修设备。全都烂的一塌糊涂，根本不能用。
我们只好在里面跳出了几把能凑合用的刺刀带走。这些武器更是证明了这里塔莉亚很危险的假设。
铁道上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什么火车的痕迹。在站台的尽头我们找到了，煤炭的装卸口，用矿灯往里照去，黑乎乎的一片全都是粘在一起的煤炭。这都快堆成一座山了，我们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还好，这里除了运输煤炭的传送带似乎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我们进来的地方原本应该是一个闸门，现在就只剩一个光秃秃闸了。
“看来有人比我们先到这个地方了。”陈在海指了指入口处，“整个门是被炸开的，不过威力似乎没控制好，门不知道给炸哪去了。没准直接给炸没了。”
“不过看这个断面，这门似乎是从里面被炸开的啊。”塔莉亚蹲下观察道。
“很好解释，那群人是从这里出来的。”我说道，“不过从他们不从原路返回，而是选择在这里炸门，就可以推断出他们应该是回不去进来是的入口了......”
“有趣，就说明这里果然发生过什么了？”陈在海兴奋道。
“在这里呆着什么都解决不了。走吧，那边有个门。”塔莉亚起身后说道。
我们鱼贯的穿过了那道门，这门也是三防结构的，我们用了很大力气才把它拉开。门后面是一段很短的安全通道，全铁质的地板才起来啪啪作响。
安工程兵所说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因该是煤炭的处理车间，大型火电厂为提高燃煤效率都是燃烧煤粉。因此，煤斗中的原煤要先送至磨煤机内磨成煤粉。磨碎的煤粉再由热空气携带经排粉风机送入锅炉的炉膛内燃烧。
车间的一角正好就是送煤的传送带，这里面煤粉的味道很重，以防万一工程兵们让我们戴上了防毒面具。一戴上后感觉呼吸顺畅多了，只是视野变得有些狭窄。
我们大致检查了一边整个车间，没有什么异常。
那之后我们把电厂的底层彻底排查了一遍，这里集煤的处理，加工，筛选，燃烧和排放为一身。看得真让人眼花缭乱，除了一堆我叫不出名字的设备和送煤的传送带，这里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在一个巨大的锅炉的旁边，我们找到了上二层的楼梯。按照工程兵们的说法这里就应该是发电厂的核心地区了，被煤粉燃烧加热的水蒸汽被击中送到这里，通过各种旋转机械将燃烧产生的热能转换为机械能，然后驱动发电机。
“老苏，塔莉亚，你们看看那些是什么......”刚上楼旁边就传来陈在海急躁的声音。
我和塔莉亚马上向陈在海所指的方向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我就感觉自己的头发都快炸起来了......
我们的前面有很多形状扭曲的黑影，有高有低，有大有小，数量简直多得让人起鸡皮疙瘩。怎么看着写东西都不像是发电用的机器，那种张牙舞爪的身形简直就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
看着看着，一股奇怪的熟悉感涌上我的心头，这些奇怪的影子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苏振鹏，这影子你不觉得很熟悉吗？”塔莉亚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啊......这何止是熟悉啊。昨天咱还刚跟人家打过照面呢......”我感觉嘴里传出的声音都不想是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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