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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算计


  半月后

  看了一上午的账本,绿柳推门进来问道:“小姐何时开饭?”

  “叫上云月,去陪姐姐一同吃。”夜云夕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左右活动一下僵硬的粉颈。

  “好。”绿柳折身出去。

  不过片刻“姐姐。”庭院里便已响起夜云月欢快的声音。

  夜云夕披了件翠纹织锦羽缎斗篷,三人一同向“芙兰苑”走去。

  一路花树摇曳,清风煦暖,夜云月一改往日欢脱的性子,耷拉着小脑袋,甜美的小脸苦兮兮的皱着,一路皆沉默不语,还拖拉着脚步,万般愁苦地跟在夜云夕和绿柳后面。

  她呀……实在不愿面对,一张嘴就阴阳怪气的夜云烟,每一次见到她,横挑鼻子竖挑眼,不是嫌弃她不懂礼,就是数落姐姐(夜云夕)管教无方,从而扯出一大堆的《女戒》、《女则》、《女戒》酸朽的嘴里一通说教,足足那架势比书堂里的老学究还要古板上三分。

  每每听的她脑仁蹦蹦的跳着疼,每一次都在姐姐(夜云夕)“镇压”的注视里,痛苦的,呲牙咧嘴忍耐着。

  绿柳偷偷掩嘴轻笑,这大小姐和三小姐就是天生的冤家,两人每次见面都跟斗鸡一样,互不顺眼的厉害。而小姐每每去看望大小姐,还偏偏要拉上三小姐,三小姐每每不愿,她家小姐都有百般办法让三小姐乖乖听话……

  确确苦了三小姐,不过一点好处,就是呀!不再是小姐一人自说自话的唱独角戏,一切沉默褴褛的气氛,皆因二人斗鸡是的吵嘴变得异常跳脱。

  绿柳望着自家小姐恰静柔美的侧脸又是一阵心疼,这样倾美柔弱的女子为偌大的夜府,付出了太多太多。

  “芙兰苑”与“无心阁”只隔着一处梅园,此时梅花早已落尽,枝桠斜横甚是苍凉。

  三人到“芙兰苑”时,开满梨花的院子里寂静无声。

  守在屋子里的竹翠听到外面脚步声,趴在窗口一瞧是夜云夕三人,忙不迭地迎出来,恭敬地施礼,说道:“禀二小姐,大小姐一早就陪夫人去城西的”观音祠“上香去了,还未回来。”

  “起来吧!”夜云夕琉璃的目光在竹翠怯懦的脸上停留片刻。

  三人折身往回走,笼罩在夜云月头上的乌云一下散去,蹦跳着跑到夜云夕前面,高高跳起揪了一枝梨花,放在鼻子下陶醉地深深吸了片刻,顿觉,天蓝蓝,草青青,花香香,连空气都变的无比香甜,唱着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小曲小调,欢快地又蹦又跳,粉霞锦绶藕丝缎裙如树影间的彩蝶。

  夜云夕一脸温柔的望着梨树花影间那抹明艳俏丽的身影,柔和的眸光中尽是散不尽的笑意。

  绿柳抬手拂去前面垂低的柳枝,压低声音说道:“小姐在容府侍疾多日有所不知?近些日子少夫人和大小姐走的极近,只差没同榻睡觉了。嘘寒问暖的架势小姐是没瞧见,简直与之前百般嫌弃,判若两人。”

  闻言,夜云夕纤长的睫羽微微颤抖几下,她去容府陪容伯母小住了八日直到容伯母病情转好,才于前几日回府,虽然听织锦牢骚过几句,却并未放在心上。

  绿柳知道小姐听进去了,不由放宽了心。

  “今天初几了?”夜云夕若有所思地轻声问道。

  “小姐真是忙糊涂了,每月初一铺子送来账本,您看了两日,今个儿初三。”绿柳心疼地说道。

  “初三呐?”

  “观音祠”不知建在何年何月?只知道是由一位老财主,因膝下无子,幸得一高人指点,方选了城西的“风水宝地”倾尽大半生家财修建而成。不知是真的灵验,还是巧合,一年后,老财主真的喜得麟儿。一时间,“观音祠”香火鼎盛,不过后来不知是何因由“观音祠”渐渐衰落了……每月只有初一,十五开放。

  “不对呀!今天初三”观音祠“开放啊?”绿柳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诧然道。

  夜云夕唇角微微上挑,哀凉一笑,缓缓坐在书案后,幽幽说道:“她们去的根本不是观音祠。”嫂嫂盼子心切每年不知要去“观音祠”多少次?孩子没求着,银子倒是散了不少,亦可以说这二年“观音祠”整修庙宇,花的用的都是她夜府的银子。

  “小姐怎么回来了?”站在廊下喂鸟的织锦偏头问道。

  绿柳一边解下夜云夕的斗篷,一边递了眼色给织锦,轻声答道:“大小姐不在院子里,你去吩咐厨房将饭菜摆在无心阁里,咱们陪着小姐和三小姐一同吃。”

  “好。”织锦识趣而欢快快步出去,

  “我也去。”夜云月颠颠的追着跑出去。

  “小姐可要早作打算为好,少夫人可不是没有心眼子的人,说不定李家那位老狐狸又在谋算着什么?”将斗篷挂在衣架子上,眉头头深锁的绿柳十分担心。

  “万变不离其中,他谋算的不过是我夜家的财产。这一回,我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赔了夫人又折兵。”俗话说得好,再一再二不能再三而四,她已经容忍他们何止几次之多……为了以后夜府能长宁久安,她必须拿出些手段来,“伤筋动骨”地整治一番。

  果然,没出几日,梳洗完毕的夜云夕刚端起饭碗儿,夜孝义贴身近侍霍震,便必恭必敬地站在门外说道:“李家员外已在大厅里等候二小姐尊架。”

  刚加了一筷子糖醋鱼肉的知锦,在听倒“李员外”三字时,登时吓的小脸泛白,哆嗦的手上一抖,筷子上的鱼肉重新落进盘子里,溅出了些许汤汁。

  “嗯。”琉璃的眸光中闪过一抹厌恶到极点的凌厉。

  夜云夕轻轻握住织锦的手,无声地安慰温暖着她。待织锦颤抖的手平复了。夜云夕才撤回手,仿如什么也没发生一般继续地细嚼慢咽吃完了自己的早饭。

  “混帐东西他怎么还敢来?”绿柳愤恨不已地嚼着嘴里的米饭。

  ……

  重新换了一身衣裳,临出房门时,夜云夕伏在绿柳耳边低声地交代几句,绿柳眼前一亮猛地点头,步履轻盈地走至架子床前,徐徐蹲下身子一手掀开天水碧的床帷子,一手自床底摸出一个一尺来长,十分精致的长方形的黑檀木雕着番枝莲花小匣子,宝贝地紧紧抱在怀里。

  织锦疑惑问道:“这是什么呀?我怎么从见过。”

  “这可是个宝贝,你一会儿就知道了。”绿柳冲著织锦挤眉弄眼,笑颜灿灿地回道。

  夜府正厅

  将养了半个月的李员外,面色如土,两颊深陷,肥肥大大的宝蓝底步步高升团花袍子包裹着瘦了三圈儿的身体,看上去十分滑稽,仍有一些无力的拖着脚步由老管家和婆子搀扶着,一进宣德正厅便摆足了长者的气势端坐在家主的正位上。

  唯一不变的,是那双三角眼睛里透出的精锐光芒,此刻,正贪婪的看着镶金镀银的古董桌椅,和紫檀木多宝格子里陈放的名贵玉器,瓷瓶。

  夜孝义、李氏、夜云烟陪坐在左手侧。姗姗来迟的夜云夕、夜云月别无选择的坐在对面右侧。

  左尊右卑,他们竟敢如此委屈小姐?织锦立在夜云夕身后愤愤咬牙。

  这里是夜府专程招待尊贵客人的地方,自从夜老爷子去世后,就只有慕容老夫人踏入过,他是第二个人……辱没了夜府门楣的人……该死的人……

  一抹毒辣的无情狠戾,在夜云夕暗晦的眸瞳里一闪而逝:“这里空气实在不好,织锦去将我妆匣里的”沉水香“拿过来焚上。”

  “是。”织锦快步出去。

  “那可是朝廷贡品,千金难得的,好东西。”

  夜云夕全然不理会,夜孝义、李氏一直盯注在她身上,那无比震惊错愕的目光。

  夜云烟惊愕过后,面色惨淡地垂低头,双手紧紧的绞着金丝攒牡丹的绫帕。

  因为他们都认出,夜云夕,此时所穿的,正是当年为夜老爷子守孝时的丧服……

  第一招,“杀人”诛心……

  小丫鬟们恭谨的端茶进来。

  李员外不忘前仇,将手边的茶盏推的“远远”的,目光威严的冲着夜云夕说道:“我今日是夜府请来的尊客,并非违背县太爷的命令。”

  将一切望尽眼里的夜云夕,似笑非笑的端起茶盏,只冲着对面的夜孝义,李氏,夜云烟遥遥的一举青玉莲花茶盏,颇感悲伤的说道:“不管以前妹妹做错了什么?今日就用这盏茶水,赔罪了。”

  “姐姐哪里有错!分明是有些人是非不分的欺负姐姐。”夜云月恶狠狠地瞪着夜云烟。

  见着四人都将茶水饮尽,夜云夕又给厅堂里服侍的丫鬟,婆子们每人赏了一盏,徐徐地向各位道了一声“辛苦。”

  “夜云夕你又想耍什么花招?”李员外感觉事情蹊跷,有说不出哪里不对。

  夜云夕冷冷的横他一眼,方说道:“不知是我夜府里的那一位?将李员外请过府来的呐?”

  “目无尊长。”李员外啪的一拍案几。

  “尊长?”夜云夕嗤笑出声:“你配吗?你不过是青州城外——最下等的一介贱民,曾经衣不遮体,讨饭度日的生活,李员外这么快就忘了吗?”

  “……你……你侮辱我就是在侮辱你的哥哥……。”

  “这么说是哥哥请你来的喽!”

  夜云夕一改往日寡淡的作风,言语尖利,语气中带着嘲讽,冷锐的目光盯着同为一母所生的哥哥夜孝义。

  “我?”夜孝义白净的脸涨的通红,额上冷汗连连,羞愧难当的几欲奔逃出去。

  “我的好贤婿,你可是夜家顶替立地的男人。”李员外声音洪亮。

  “我……”

  “哥哥想要夜家的权柄,我可以给,不过爹爹……”

  夜云夕欲言又止将最后两个字咬的极重。

  恰恰正是这两个字,仿佛一把染毒的利刃,狠狠刺进了夜孝义和夜云烟的心口窝里。

  瞬时间,二人的脸上皆变了颜色,青白交加中流露出一抹内心深处的害怕,李氏更是吓得面如土色,呆滞的眼神惊恐的瞪得如牛眼一般大,仿佛夜老爷子就活生生站在她眼前一般,剧烈颤抖双手攥紧裙摆,仿佛那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李员外狠狠的刮了一眼李氏,在心里恨铁不成钢的恶狠狠啐了一口。暗暗骂了一句:“无用的东西。”

  不怪他们如此害怕,夜老爷脾气暴戾是出了名的,而且最喜欢当众鞭打犯错之人,是伤,是残,只打到解气为止。他们自幼生活在暴戾阴影下,亦都亲身经历过,那马鞭抽打在身上有多痛……那种胆怯、害怕早已随着年龄的增长深入骨髓,至死都无法忘记。

  ------题外话------

  亲爱的们,走过、路过留个言吧!爱死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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