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雀儿
傅府
次日早上太阳已经日上三竿，南宫夜和铁心依旧没有要醒来的趋势，直到一阵敲门声响起，“南公子，南公子······”
南宫夜听到有人叫他，慢慢直起身，伸了个懒腰，回头看见床上的铁心还在睡，只是被子已经跑到了一边。南宫夜先甩了甩被压麻的胳膊，然后走到床前笑着把被子重新盖到铁心身上后才去开门。
“南公子，这是您要的衣服。”昨晚的绣娘把衣服递给南宫夜。
“多谢。”
等妇人走后，南宫夜把门重新关上，回头发现铁心已经醒来，此刻正坐在床上发愣。南宫夜把衣服拿到铁心面前。
“给我的？”铁心声音有些嘶哑的问道，“不是给你娘子的吗？”
南宫夜尴尬的摸了摸鼻尖，“那不是怕那绣娘误会我喜欢男人嘛。”
“哦，你自己留着穿吧。”铁心的神志少清醒了些，掀开被子打算起来。
“你不穿打算怎么离开逍遥镇？昨日全镇的百姓还有在此地的江湖人可都认为你就是杀害逍遥客栈几条人命的凶手。吃过早饭后，我们就出发。”
“你吃吧，我先去趟奈殇楼。”铁心觉得南宫夜说的有些道理，便拿着衣服准备离开。
“你就这样去？”看到铁心动作的南宫夜挑眉道。
“这么点距离，我还是能保证不被人看见的。” （铁心）
“镇外等你。”（南宫夜）
铁心说是要去奈殇楼，但在她离去前，在傅府的后院里逗留了很久。
奈殇楼
来到奈殇楼的房顶上，铁心发现这里又开始迎客了，院子里已是人来人往。铁心一个纵身，便从芸娘房间的窗户跃了进去。
“谁？”芸娘在听到声音时吓了一跳，等到看清对方的脸后，又说道，“姑娘没走？前辈和沈公子、萧公子早就出发去镇外等你了。”
“嗯，一天不到奈殇楼又营业了？”铁心很好奇，怎么一日不到感觉好像发生了很多。
“姑娘不知道？”芸娘本以为铁心什么都知道，不过看着对方疑惑的神情，她只好向铁心讲述原由。
从芸娘这里铁心才知道，原来昨日她被带走后，县衙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便将芸娘案子的凶手也定为了铁心，因此才把外面的官兵撤掉了。而芸娘也通过调查，找到了给她下毒的人，就是那个一直在芸娘身边照顾她的妇人，可惜等到芸娘派人去妇人家里寻她时，妇人已经死了。
“死了？”
“嗯，在她家里只找到了一张纸条。”芸娘把那张纸条找出来递给了铁心。
“看来我们背后还有一只老黄雀啊。”铁心看过纸条上写着“解药到手，芸娘不留”八个字后冷笑道。
“这个人一直在暗处，姑娘以后要小心。”芸娘提醒道。
“嗯，能否在芸娘这洗个澡？”铁心实在是受不了这一身酒味儿，对着手臂闻过后看向芸娘。
“我这就让人准备。”从铁心进来的时候，芸娘就已经闻到了浓浓的竹叶青的味道。
两刻钟后铁心就换好带来的衣服出来了，只是头发在往下滴水。芸娘见此找出一块干布，示意铁心坐下，看出铁心的不自在，开口道，“姑娘很久没穿过女装了吧。”
“嗯。”看着梳妆镜里的自己，铁心也记不起到底有多久了。
“姑娘穿女装很漂亮，可以多穿穿的。”芸娘把铁心的头发擦干后，拿起桌上的梳子说道。
“是吗？”铁心一直都在看镜子里的两个人影，“这样就好，不用簪子了芸娘。”
“好，姑娘以后可以让雀儿给你梳妆，这丫头什么都会。”芸娘心想铁心可能是不喜欢自己的这些首饰，便把手里的簪子又放下了。
“对了，师父去带她了吗？”听到雀儿这个名字，铁心才想起来自己是还要收这么个徒弟的。
“嗯，还请姑娘好好待她，不要告诉她我的事。”芸娘突然有些伤感。
“我要的东西你既已给我，你的要求我也自然会做到。”铁心起身从随身携带的小罐子里倒出一粒褐色药丸递给芸娘。
“这是？”
“也许能让你多活两天，后会无期。”铁心知道她们此生是不会再相见了。
“多谢，姑娘要的东西在雀儿那儿。”芸娘对着铁心离开的背影说道；也许我们是朋友了吧，铁心走后，芸娘一直在看着手里的药丸发呆。
逍遥镇外
在这住的一个多月，铁心已经把这的路都记住了，出了镇门就看到了在那等着她的百里半莲和沈凌风、萧云。
“凌风，你兄弟原来是女子啊。”萧云其实早就知道铁心是女儿家，在看到对方女儿装时，朝沈凌风的肩膀撞了一下打趣道。
“漂亮吧。”沈凌风颇有些自豪的说。关于铁心的身份，当初铁啸天在告诉沈凌风一切时，要求他不得对外透漏，所以他只告诉了萧云他和铁心小时候的事。
“嗯~”萧云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子虽不是天姿国色，却很耐看，在她的身上别有一番寻常女子没有的飒爽与清冷。
昨夜，沈凌风和萧云从黑森林出来后，便直接去了奈殇楼，进去刚好碰见傅府来给百里半莲送信的小厮，在了解了事情经过后，本想去傅府看铁心，却被百里半莲制止了。其实百里半莲是存有私心的，她想看看到底是沈凌风还是南宫夜能让铁心告别从前的一切？
在三人还在牵马站在那时，小白这只白团子就已经跑了过去，围在铁心身边撒娇。南宫夜和南宫宸牵着马走出镇门时，看见的便是这一人一狼在嬉闹的场面。
“大哥，那是不是雪山上的白狼？”南宫宸一副惊讶的样子，要知道他可是一直都想养一只的，可惜始终寻不到。
“嗯。”南宫夜十分淡定的点点头，其实在看见那身衣服和小白时他就已经确定那是铁心，不过在看见对方的正面时，还是惊讶了一下。
“大哥，你说这女子会不会把她那狼卖给我啊？”南宫宸小声问道。
“心姑娘还是这样好看。”南宫夜没有理会南宫宸，而是加快脚步走到铁心面前。
看到来人，铁心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便叫上小白朝百里半莲走去。此刻，南宫夜的心里是十分开心的，心想，虽然心儿没对他说什么，但总算没有无视。
“师父。”铁心接过萧云递过来的马绳，对百里半莲招呼道。
“这是你的徒弟雀儿。”百里半莲对铁心介绍道。
“徒儿拜见师父。” 百里半莲往左移了一步，从她身后露出一张怯弱的脸，名唤雀儿的姑娘对着铁心小声说道。
“我不是你师父。”铁心虽答应芸娘教她医术，但可没同意要收她为徒。
雀儿有些慌乱的看向百里半莲，对于这个昨日把她从养父养母家接走的女人，雀儿是十分信赖的。
“不叫师父，那就叫姐姐吧。”昨日百里半莲在看到雀儿时，她正在被打骂，凄惨无助的样子让她想到了刚到狼营的铁心。
对于百里半莲的提议，铁心没有拒绝。在看到铁心点头后，雀儿便怯生生的叫了声“姐姐。”
“嗯。”
铁心虽然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但了解她的百里半莲知道，她这算是承认了，便转过头对雀儿说道，“丫头，你以后就跟着这位姐姐。”
“嗯，”雀儿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姐姐不会赶我走吧。”
“不会，哪天惹我不高兴了，我会让小白直接吃了你的。”看着眼前有些怯弱的姑娘，铁心很不耐烦道。
看着被吓到的人，沈凌风开口道，“雀儿别担心，她是在和你开玩笑的。况且还有我和你萧云大哥呢。”昨夜沈凌风和萧云在见到雀儿时，看着对方楚楚可怜的样子，就被激发出强烈的保护欲，当场说以后他们罩着她。
对于沈凌风的话铁心没有回应，只是接过马的缰绳，问向百里半莲，“图就请师父帮忙回去交给他。”
“嗯，那我就先走了，你们万事小心。”百里半莲跃上马，对着他们说道。
“你也是。”铁心说道。
“前辈慢走。”沈凌风和萧云对着马上的人作揖道。
待百里半莲走后，南宫夜和南宫宸才走过来，铁心他们也上马准备出发赶往下一张古图的所在地。
“姑娘，姑······”南宫宸本想问铁心能不能把小白卖给他，但当走到对方面前时，觉得还是别问了，“你是铁心？”
“小白走了，驾。”铁心只是看了南宫宸一眼，便挥动马鞭走了。
“大哥？”南宫宸一脸凌乱的看向南宫夜，南宫夜只是点了点头，便也走了。
南宫宸又把目光移向了沈凌风和萧云，他这才发现地上还站着一个女子，“这位是？”
“雀儿，铁心我们仨的妹子。”沈凌风指着萧云说道。
“雀儿姑娘为何不上马”萧云看到雀儿一直都只是在牵着马绳，并没有上去。
“我，我不会骑马。”雀儿低着头慢吞吞的说道。
“现在去换马车怕是来不及了。”沈凌风看着铁心和南宫夜越走越远，说道，“总不能和我们三个大男人骑一匹马吧。”
听到这话的南宫宸直接上马走了，并回头对三人挥手道，“我先去追我大哥他们了。”
对于南宫宸的幼稚举动，沈凌风和萧云抽了抽嘴角，不是他们不愿和雀儿同乘一匹马，只是怕坏了女儿家的名声。过了一会儿，在他们还在纠结的时候，听见一阵马蹄声，看见铁心又回来了。
“吁······”等马停下后，铁心居高临下的看着站着的雀儿，“你不会骑马？”
“嗯。”对方怯生生的点了点头。
“以后得学，过来。”铁心对着雀儿伸出一只手，等把对方拉上马调转方向后，又对沈凌风他们说道，“沈大哥，你们先去下一个村庄换辆马车，路口汇合。”
“好，那我们先走了。”沈凌风接过雀儿手里的马绳，几个人便出发了。
“谢谢姐姐。”雀儿看着前面越走越远的两个人，知道铁心是故意将马的速度减慢的，小声感谢道，并从胸口处拿出一封信和一枚印章，“姐姐，这是姨娘让我在没人的时候交给你的。”
铁心接过东西后，便塞进了怀中，“姨娘？你和芸娘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只是她每隔半个月都会去我养父母家一次，不过只要芸娘来的那天，养父养母就会对我很好。”雀儿有些高兴的说道。芸娘本以为把雀儿寄养在普通人家会比跟着自己好，可是对方的羊皮披的太厚，她并不知道雀儿在那户人家过得其实并不好。
听明白了其中路数的铁心心想，这丫头可真够傻的。发觉背后的人不再有动静的雀儿，也不再说话了，两个女子就这样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同骑一匹马在路上走着。
另一边南宫夜和南宫宸一直都在铁心刚刚离去的地方等待着，南宫夜一直都在盯着会来人的方向，而南宫宸则是在关注被铁心留了下来的小白。许是发觉了对方的不怀好意，小白一直都处于警惕状态，一脸凶狠的盯着对面离自己两米远的南宫宸。
“大哥，他们怎么还没来？”南宫宸不再盯着小白看了，走到南宫夜身边问道。
“来了。”南宫夜用下巴指了指面前，可是只有沈凌风和萧云两个人。
“吁~”沈凌风把马停在了南宫夜他们身旁，萧云则是骑着一匹马，牵着一匹在他们对面静静等待，“南夜，我们先去下一个村庄换辆马车。”
“铁心呢？”南宫夜知道铁心是回去接那个雀儿了，因为在南宫宸追上他们时，就把雀儿不会骑马的事告诉了他们，所以铁心才会折回。
“后面呢，应该快到了，我们先走了，驾~”沈凌风回头看了一下身后说道。
“嗯。”
“大哥，你说这个铁心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沈凌风和萧云走远后，南宫宸问向南宫夜。其实不止他，他们这一行人对铁心可以说都是很好奇的。
“我喜欢的人。”南宫夜回过身依旧看向刚刚一直看着的方向，等待铁心的出现。
“不是吧大哥，你不会真喜欢上那个冰块了吧？”南宫宸以前一直以为南宫夜是有龙阳之好，才一直不娶妻，当这两个月见到铁心后，更是坚定了他的想法。可如今却发现铁心是女儿家，这让南宫宸很是凌乱。
“你说谁冰块？她以后可是你的大嫂。”当听到南宫宸说铁心是冰块时，南宫夜一个眼神便杀了过去。
“你愿娶，人家可未必愿嫁。”南宫宸小声嘀咕道，看着自己大哥越来越凌厉的眼神，赶紧岔开话题，“大哥，你说逍遥客栈的人真的是铁心杀的吗？”
南宫夜昨天下午去县衙看过死者的尸体后虽然已经有了答案，但昨夜还是忍不住问了铁心这个问题，却只换来了一句“是如何，不是又如何”模棱两可的答案。
“大哥？大哥？”看着南宫夜在发呆，南宫宸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嗯~不知道，是她杀的如何，不是她杀的又如何？”南宫夜把铁心给他的答案又原封不动的给了南宫宸。
“切~”南宫宸本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了铁心过来的身影，便说道，“她们来了。”
“走吧。”铁心对站在地上的两个人说道。
“嗯。”南宫宸和南宫夜翻上马后，几个人便开始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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