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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遵从圣意


  离圣上最近的兰妃不禁嗤笑出声,暗想这大衍公主的日子可算是到头了。平日里在金丝苑里作妖也就罢了,皇上赏了多少顿鞭子还不长记性。如今竟还在赏花会上搞特殊,陛下最是看重礼仪规矩,众目睽睽之下,怎么也得扒她一层皮。

  兰妃想到自己昨日投其所好,赠送陛下一条上好马鞭,会不会抽在这瑶贵妃身上?

  那还怪可惜的,那条马鞭是驯服烈马所用,带着细细倒刺,若是招呼在人身上定然会带下皮肉,鲜血淋漓不好清洗。

  “怎的脸色那么差。”

  凤夜冥走到扶云的身边,揽住她即将跪下去的身子,缓缓道:“身体为重,不舒服便不跪了。”

  “谢陛下。”

  扶云被凤夜冥牵着坐到石凳上,方才他抿了一口的茶水喂进嘴里,算是缓过来了。

  妃子们诧异至极,没听着凤夜冥说平身都不敢抬头。

  但兰妃却张大了嘴,看见圣上正拉扶云坐下,眉目依旧冷如冰霜,却亲手喂她饮茶。

  兰妃确定自己没有眼花。但这是怎么回事?

  都说赏花会是最能得圣上宠爱关注的时候,难道这瑶贵妃,竟还撞对了?

  那么她也……

  兰妃正欲起身,凤夜冥却顺势将扶云揽进怀里,淡淡道:“莫要辜负春光花时。都起来吧。”

  兰妃嗖地站起来,火急火燎的摸样哪还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将身旁侍女吓了一跳。

  凤夜冥的目光果然落在她身上。

  随即,在兰妃惊喜若狂强作平静的眼中,她见着圣上薄唇启合。

  “扰孤兴致,赏五十鞭。孤昨日正好得了条新鞭子。”

  扶云靠在凤夜冥的怀里,面色越加苍白。她的心跳如雷,凤夜冥圈在她腰间的手每紧一寸,呼吸更艰难一分。

  紧靠着的胸膛却平稳地跳动,还有一声浅的几乎随风消散的轻笑。

  他似乎很喜欢扶云这般局促。

  “让孤瞧瞧。”凤夜冥将扶云整个人抱进怀里,揽在他腿上。

  “唔!”

  扶云紧抿樱唇,表情无比痛苦,似是有难言之隐。美眸中一汪春水,怯怯地看着凤夜冥,却不言不语。

  众妃子见她这恃宠而骄的模样,盛妆花容很是难堪。圣上问话都不答,难道她是个哑巴!若真是身子不适,坦言直说告退问医便是,还指望圣上给她治病?

  大衍女子装的比她们还娇柔。

  在妃子们看不见的石桌底下,凤夜冥的腿缓缓挪动,正抵在扶云的腿,紧绷的身子敏感至极,些许动作都会将不该有的羞耻快感不断放大。

  “云儿若是不适,便靠着孤。”

  不远处传来噼里啪啦的鞭子声,兰妃撕心裂肺的求饶哀嚎钻进扶云耳中,眼前一幕幕往事重现。那凌厉的每一鞭似乎都抽在她身上,皮开肉绽,血花纷飞,渗入血骨的疼。

  扶云如同受了惊吓的鹌鹑,缩得一动不动,任由凤夜冥将她整个儿面对面抱着。

  他的腿前后磨蹭,扶云瑟瑟地伸手抓住凤夜冥的衣襟,神情可怜地求饶。在那么多人面前被凤夜冥弄到失态,她不想也受不住。

  “乖一些。”

  膝盖猛地往上一顶,扶云闷哼间身子犹如残花凋零,飘落间被抓入掌心,缓缓合拢揉捏。

  凤夜冥一手揽着扶云的腰肢,另一手却覆上她的的脸。

  “疼。”扶云嘤咛一声。

  “现在的兰妃,都看见了?”凤夜冥却没有看她,抬起叫人心惊的冷酷眸子扫过在场所有人。

  妃子们纷纷点头,立刻变回毕恭毕敬的模样。听着耳边越加虚弱似是渐死的求饶声发颤。

  “再敢如此,同样下场。”

  所有人面面相觑,刚刚兰妃做了什么?不就是起身时太过匆忙扰了圣上兴致?

  唯独离兰妃近的那些个婢女妃子,听见了那声嗤笑。看着被凤夜冥抱在怀中的扶云,愤怼不甘却冷汗涔涔。

  圣上竟如此偏心这大衍女子。

  凤夜冥终于松了手,替扶云捋去鬓角被冷汗沾着的碎发,轻声道:“云儿若是不乖,也是一样下场。”

  扶云定眸看了看已经浑身是血,背上没有一丝好皮的兰妃,应该还有二十来鞭,可她已经晕死过去。

  行刑的人拎起备好的冰水就倒下去,骇人的惨叫声后又是鞭声,扶云觉得四肢百骸都在疼。

  这世的凤夜冥似乎更可怕了。

  至少前世,他抽她鞭子从没用过这种伤人的马鞭,更不会将肉翻出来。撑不住快晕死过去的时候也会喂水叫她熬着,怎会这般对待死囚一样的残酷。

  “云儿会乖的。”

  眼看着兰妃真的要被鞭打至死,扶云怕得连连摇头,也顾不上众人眼前,直接抱住凤夜冥的脖子求饶:“陛下,别这样。云儿怕。”

  她真的被他打怕了。

  只要他不打她,怎样都好。

  “叫的这般难听,扰孤赏花兴致。”

  被扶云抱住的凤夜冥身子一颤,嗓音也低哑一分,“拖下去拔舌。”

  行刑人立刻停手,拿布条捂住兰妃的嘴直接拖走,划出长长的一道血迹。

  这下不仅扶云害怕,妃子们也吓得面如死灰,各个跪在地上却不敢开口替兰妃求饶。往日里仰仗兰妃家世背景的,此时也是紧闭嘴巴,生怕触怒圣上。

  “赏花吧。”

  凤夜冥似是倦了,抱着怀里的扶云起身,倚坐在水边水榭。手掌轻轻抚着她的发,就像逗弄一只乖顺的小宠物。

  侍仆们当即将桌上糕点茶水扯下,奉上四宝丹青,搬来椅子与乐器。

  按理说是从贵至低,扶云身为唯一的贵妃本该是第一个,但她此时眼角眉梢全是惧意,缩在凤夜冥怀里一动不动,也无人敢出口相请。

  静默片刻,没人舞文弄墨,也没小曲儿,只有各个倒吸冷气的声音。

  凤夜冥随意一指:“你。”

  “啊?”

  被指着的妃子看上去才十七八岁,当即做出鬼一样的哭脸。

  一直站在远处的总管连忙提醒:“将陌美人的古琴呈上来。”

  直到被婢女扶着坐下,她才知道自己是被圣上选中了。

  过度的紧张下,曲子弹得断断续续甚是凌乱,扶云听得难受。虽是出生大衍,扶云却和别的姐妹不同,日夜宫中学习女戒,琴棋书画,刺绣小曲,与大衍粗犷的民风毫不相符。

  当时有人嘲笑她哪是公主,更像是圈养的求恩艳女,只差没给配几个嬷嬷男人教导床第淫乐。

  见扶云的小脸随着曲调忽皱忽舒,凤夜冥静静听着也不打断。

  有妃子泼墨作画,呈上来时凤夜冥只笑不语,也有吟诗题词,一派春日光景。时间流过,扶云觉得无聊至极,想挣脱怀抱,可他的手臂却牢牢揽着。

  扶云只得靠在凤夜冥的怀里,昏昏欲睡。

  凤夜冥倏地叫停正在抚曲的妃子。总管以为圣上是倦了,躬身上来说:“圣上,左相与工部兵部尚书已经在御书房等候许久。”

  “又为江南长明河而来?”

  “正是。这已经是这月第三回了,江南太守也派人快马送来急信。”

  手指停在扶云的发间,见人儿已经合上眼睡着,凤夜冥摇头道:“曲子与这春日不符,吟诗作画便是。”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扶云睁开眼睛,见妃子们各个立在亭中,手上捧着文宝画作,这才想起自己是不是也该写几个词讨好凤夜冥。

  见凤夜冥表情有变,总管又上来提醒催促江南一事。

  “赏花会,云儿倒是睡的香。”凤夜冥径自摩挲着扶云的唇,似是苛责,“云儿可是准备了什么?”

  偏偏扶云就是什么都没准备。

  她是大衍公主,就算会这些傲国女子专长的文雅,也不该在妃子们面前展现出来。跳舞吧,此时身下含着玉势,她可不想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抚曲,可乐器都被撤了下去,难道要清唱几句?

  见妃子们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扶云心叫不妙,但又无可奈何。既然凤夜冥故意在人前表现得如此亲昵,自己也得装装样子,若是示弱,私底下定会被吞得连渣都不剩。

  扶云想起刚才总管说的江南一事,心中顿时有了计划。

  “恕云儿愚钝,看惯了这御花园的美景,已经没有更多夸赞言语了。”

  心中不断地思索,扶云看向眼神玩味的凤夜冥,背后妃子们的目光更是道道如针,她娇笑道:“烟花三月,云儿想去江南。”

  又是江南。

  凤夜冥极少见扶云主动开口说些什么。平日里,扶云见了他都是一语不发,只有羞辱时才会骂他,疼痛无法承受时才会求饶的哀鸣几声。仔细想来,他俩说话最多的竟是床榻间交欢时侯。

  这些个妃子想要什么恩宠赏赐,都会在他耳边轻声曼曼,左一言右一语。不知有多少由头花名,让他慢慢猜,消磨时间。

  “江南的桃花定是和宫中不同,陛下,云儿去那儿给您赏花舞曲可好?”

  水润的眸子静静瞧着他,没有期许,反而像是询问。

  凤夜冥觉得扶云当真是变了。他知道她会舞曲,却从未见过。

  她还是怕他,想逃,但果真如同她所言,逃进他怀里来了。

  “云儿那么乖,依你。”

  凤夜冥给各个妃子都赏赐了些东西,虽未升封,但有兰妃那样的开头,一个个妃子也已经心满意足,感恩戴德地叩谢龙恩下去领赏。

  扶云被夏朱扶着回到金丝苑,一会儿又送来两大口箱子,看着惊叹不已的夏朱,扶云却怎的都开心不起来。

  她记得江南,前世今生都是极美的地方。

  只是前世的她从未离开过皇宫,被囚禁于清冷的金丝苑,却也听闻江南水灾。

  当时凤夜冥攻打大衍正捷报频频,举国欢庆,百姓们将他捧得犹如神皇再世。可大衍才降几日,苛税重刑刚示,长明河便泛滥决堤。

  千顷良田被淹,城郡溢水,浮尸遍野后饥荒与瘟疫接连不断。

  南疆趁虚而入,傲国一时民不聊生,饶是宫中都是人人自危。天谴流言四起,朝堂上也心思不安。

  天灾人祸的绝境中,凤夜冥竟是稳住局势。杀了不知多少不忠的乱臣贼子,一个个抄家九族,殿前撒血,成了个十足暴君。

  那小半年,凤夜冥极少来扶云身边,但每次都是卯足了力气折腾她。

  许久后的某个无眠夜,扶云听见凤夜冥叹过,当时若是能狠下心离宫,去江南亲自走一趟便好了。

  这一世,扶云不知道凤夜冥在宫中究竟有什么原因束缚着他,狠不下心离开,但她得让他去江南看一眼。

  “也算是为黎明百姓尽些薄力吧?”

  扶云心绪翻涌,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娘娘,这些东西怎么办?”

  “你欢喜便收着,将来出宫时当做嫁妆也好。”

  晚膳时瞧见桌上的各种小玩意,扶云不禁扶额轻叹。自从赏花会结束,各个妃子都往这有冷宫之称的金丝苑来。早上问礼,下午请安,挖空心思送来礼物,若是拒绝便泪水汪汪地用手绢擦眼眶,好似扶云欺负她们一样。

  虽然是后宫唯一的贵妃,扶云的年纪却是妃子中最小的。见了面她都得管她们叫声姐姐,又如何说重话拒绝。

  妃子之下的美人们虽有比扶云更年小的,但大都是照着凤夜冥的喜好,挑的唯唯诺诺不敢大声说话一类,自然不会往扶云这来。

  “多谢娘娘!”夏朱连忙跪下行礼谢恩。

  虽然这些东西远比不上凤夜冥送给扶云的好,见多帝王手笔的夏朱也没挑剔,仔细选了几样一般常见的给自己,大都数还是给扶云收进房间里。

  “娘娘,明日是媛妃生辰。她的父亲是西屏王。”

  夏朱尝了一口玉妃今日亲手送来的百花甜糕,确定无毒后送到扶云嘴边:“您是不是过去一趟?说不定圣上也会去呢。”

  扶云摇头。

  于情于理,她都该出席。西屏王的来头极大,几代如一地镇守傲国西关,是大衍最提防的王侯,在凤夜冥夺皇位时暗中也出了不少力。这媛妃与凤夜冥又是从小一起长大,自幼生养在宫中,由现今的皇太后亲自教导。

  可以说媛妃是真正的傲国公主,宠爱无双。

  “娘娘您怎可不去呢?圣上都三日没来金丝苑了。明日您不去,圣上说不定就留宿媛妃那了!”夏朱着急地替扶云出谋划策,“别怪夏朱多嘴,娘娘您怎的一点也不在意啊?您这般单纯,再不多些心思可怎办?”

  这几日的相处,夏朱对扶云已经是欢喜至极。她不像别的妃子那样严苛,也没有架子,更像是个小姑娘,给颗糖都会笑着说谢谢。像极了她入宫前的胞妹,夏朱情不自禁道:“娘娘,这圣心难猜,不多费些心思手段可是会吃大亏的。”

  “我总不能锯开床头,带着镣铐去。”

  扶云轻轻地笑,拉着夏朱让她坐下切莫着急,“再说陛下不来我这不也挺好的吗?夏朱就能陪我睡屋内,免的在门外守到半夜被蚊虫叮咬。”

  “您可千万别那么想!奴婢巴不得天天为您和圣上守在门外呢!”

  夏朱急切说完,才觉脸红,赶紧低头问:“娘娘,您的身体现在是不是很难受?奴婢替您揉揉腰吧。”

  “好。”

  在男女之事上,凤夜冥手段高明,扶云的腰都是疼的,只有按摩时才会稍许舒服。

  可凤夜冥似乎完全忘记了这件事。一如他赏花会时只是说了句依你,却不见真的带她去江南。扶云想,这条镣铐,他就是想将她囚禁至死才对。

  想要改变,还是太难了吗?

  夏朱手下的力道不重,柔柔的很像挠痒痒,趴在榻上的扶云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这几日服药少了,身子却不知为何更加虚疲。

  “不要……”

  可怜的乞求声,扶云觉得自己像被虫子吞噬般泛冷,睁开眼睛却见着床帏低落。

  “云儿乖。”

  有人在身后。扶云挪了挪脑袋,透过水雾发现竟是凤夜冥在榻上。他的面色比她还难看,唇齿交战,眉头紧蹙,额前的冷汗滴落在扶云的背上竟凉得骇人。

  他的胸膛一起一伏,好似溺水,紧握的双拳指节泛白。

  “陛下,我痛。”

  扶云扭过身来。她像前世犯病时一样,希望凤夜冥能给更多的疼痛将这蚀骨的啃噬压下去。

  当头一刀,总比片片凌迟来得爽快。

  “孤知道。”

  凤夜冥坐直身子,扶起她。

  好痛!

  扶云不知自己的身体是怎么了。

  酥麻和痛意根本无从分辨,越聚越多,越发可怕,久违的发病竟然如此难熬。

  扶云不出几下就崩溃大哭:“夜冥,我是不是又要死了……”

  “云儿?”

  见身下人已经神志不清地说着又生又死的话。分明痛得直哭却不断往他身上凑,凤夜冥几乎将唇咬出血来。

  在扶云痛得快打滚,恨不得扯过床帏勒死自己的时候,凤夜冥猛然抓住她的手,欺身压下。

  安抚她的身体。

  “痛,我好痛!”

  “再过一会儿就舒服了。”

  凤夜冥解开她的镣铐,将疼得浑身抽搐的扶云抱进怀里。

  他俯身吻住扶云,两人口中满是腥涩的血味。

  扶云眯着眼睛闷哼。

  “好受些了?”

  凤夜冥停下动作,看着满脸委屈的扶云询问:“还受得住么?”

  “还好,嗯……哈啊……”

  扶云软软地趴在他身上,感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就连口中的呻吟也魅惑得极其怪异,“我想要你。”

  虽然很痛,但心底的声音却不断地说着靠近他,索求他。

  “依你。”

  凤夜冥将扶云压下身去,扶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从凶狠的动作里感觉到他此时的失态。

  待细密的怪痛终于被压下去,扶云眯着眼睛不断轻哼:“不要了……”

  “你啊。”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后,他放开了她。

  清清凉凉的药膏被涂在大腿内侧,舒服极了。

  水声响后,温热的棉巾擦在身上,身下乱七八糟被擦干净。就连脖颈后的汗水也没放过,扶云闭着眼睛,嗓音软成了一滩水:“夏朱擦的好舒服,再给我捏捏腰……”

  “娘娘?”

  “嘘。”

  温热的棉巾摊开在腰上,这次的力道稍微重了些,终于不再是挠痒痒。扶云舒服得连头发丝都在发麻,嘟哝说:“捏到我睡着才许停噢……嗯……舒服……”

  捏了几下,扶云就昏沉得仿佛睡着。小嘴儿还在不停地呓语。

  她听见有太医背着药箱急匆匆来到榻前,一副病情火急的样子。

  “圣上快快坐下,老臣给您把把脉!”

  声音那么苍老的太医,是妙手回春的梁太医吧?他分明早就告老还乡了不是么。

  扶云委屈又奇怪,分明快疼死的是她,为什么先给凤夜冥探脉啊。他回去吃点补肾壮阳的汤药不就好了?

  而且为什么太医一来,夏朱揉捏的手就停了。是去倒茶了吗。

  他们似乎在说些什么,但扶云实在太困倦了,根本听不清。

  “已经没有药了。”

  “老臣开的方子,治标不治本。”

  “老臣冒死相劝一句,眼下唯有一个办法。”

  “杀了她。”

  杀意,比乱箭穿喉时还强烈,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扶云失声尖叫着从噩梦中醒来,眼前是大抵相同的光景,尚未断去的手脚,恍若隔世。

  “娘娘,您可算是醒了!”

  夏朱扶着扶云坐起,担忧极了,“您发病的模样真是吓坏奴婢了,现在就传太医来。”

  “发生了什么?”扶云头疼欲裂,“陛下可是来了?”

  “圣上和太医正在偏厅看病。”

  “陛下在看太医?龙体抱恙?”

  扶云不解,凤夜冥自幼习武,向来精力充沛。折腾她十年都不见任何不适,偶感风寒都未有,为何今夜来自己这儿要着急传唤太医。

  替她拭去脸上虚汗,夏朱怯怯地看着扶云,终究是不敢多言:“奴婢只知道之前在御书房伺候时,每日午后,圣上都会进药汤。据说自幼便是如此。”

  还有这事?凤夜冥看上去不像药罐子啊。

  扶云还想问些什么,门却是打开了。年过八旬的梁太医缓步进来,苍老的声音说:“圣上差老臣给贵妃娘娘看病,退下去,切莫打扰。”

  房内烛火幽幽,见形容枯槁的梁太医坐在榻边探脉,扶云害怕极了。

  “娘娘这病从大衍带来,年岁已久,不会伤及本身。只要不断药便与常人无异。”

  扶云点头。梁太医不愧为傲国第一妙手,只是探脉便察觉一切。

  “老臣这就去向圣上复命了。晨露刚降,此时寒气最重,圣上还在偏厅等着,可不能怠慢。”

  “等等!”

  赶紧叫住他,扶云小心问:“陛下他可是身体抱恙?今夜突然传唤太医而来,为何?”

  梁太医回过身,年迈的污浊双眼露出一道寒芒,桀桀地笑了两声:“娘娘终日与圣上沉迷享乐,一直没发现龙体不适?”

  说的好像自己是个美色惑君的妖女一样。扶云脸上一红,心虚至极地摇头:“还请太医明说。”

  “圣上自七岁起便每日进服汤药,安神壮体居多。练武也是为强身健体。”梁太医捋了捋胡子,坐下唏嘘不已:“圣上身体自幼由老臣调养,看似精神饱满,实则内体虚亏。长夜无法入睡,久处焦虑,因而多疑易怒。”

  难怪凤夜冥的性子如此古怪。

  扶云暗叹一声问:“可有法子治疗?”

  “圣上这是心病隐疾,老臣愚钝,只能缓解无法根治。这几年来更有讳疾忌医的的苗头,老臣为免惹得圣心不快,已极少进宫了。只是,恕老臣斗胆,恳请娘娘劝诫圣上保重龙体,天下家国可不能没有他。”

  “国不可无君,这道理我懂。”

  可她只是被凤夜冥囚禁于床榻的承欢之人,又有什么办法。

  “圣上近日要去江南,老臣听闻在那儿有个云游神医,开的方子灵药专治心疾。娘娘若是碰着了,可请他为您缓解久疾,若能为圣上求个方子便更好了。只是圣上不愿再寻医问药,全部心思都在国事之上,娘娘可得多操劳些。老臣离宫前也会再进言相劝。”

  “我会的。”

  扶云点头,自语道:“既已是陛下的妃子,自然以陛下为重。”

  梁太医这才露出个笑容告辞。

  扶云以为凤夜冥得了太医复命便会摆驾离开,今夜还剩些许能有个好眠。

  忽然,门外火光乍现,似是有侍卫将人拖出去。纷纷扰扰很是嘈杂。

  “怎么了?”

  见夏朱脸色煞白地进屋来,扶云心叫不好。

  “娘娘……”夏朱吓得手都在颤,“圣上他……他将梁太医拖下去斩首了!”

  这么严重?

  扶云想起梁太医说的讳疾忌医,心疾已久性格暴躁,顿时瑟瑟发抖。

  别说是为国为民了,就是为自己接下来几年能过得好些,她都得想办法把凤夜冥这病治好!

  门被推开,凤夜冥步入时好似罗刹般阴狠猎猎,夏朱吓得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极其失礼地告退合门。

  “云儿,梁太医可是同你说了什么?”

  手指扼起扶云的下巴,凤夜冥的眼神锐利得恨不得将她看穿:“莫听他胡言乱语。你好得很,孤也好得很。”

  “梁太医说……说云儿这病由来已久,只要按时服药便是。”

  森冷目光犹如毒蛇在身上游走,扶云害怕地低下头,却被他扼得更紧。

  薄冷的唇覆盖而上,撬开她的牙关,还有着血腥味的舌进入口腔肆意翻搅,如同开疆掠土的霸道。每寸呼吸都被他吞入腹中。

  一口,又一口。要将她全部吃掉似的。

  扶云被吻得头脑发晕,身子忽的被凤夜冥背过去。

  “扶云!”

  瘦弱的肩膀被凤夜冥猛然拉起,他的牙齿犹如猎兽重重啃在脖颈最细嫩的地方。

  有快感在发酵,但扶云觉得可怕极了。他的身体既然不适,怎还可以这般放纵享乐?

  “痛也给孤受着!”

  可求饶声后,凤夜冥似乎更气了,扶云再多求饶的话也变成吃痛的呜咽,得毫无踪影,扶云直觉眼前发黑。

  好可怕,这世的凤夜冥还是好可怕。

  扶云绝望地闭上眼睛,再醒来时,锁在脚上的镣铐竟是不见了。

  “哎?”

  眼前的光景极为陌生。

  耳边哒哒的马蹄声还有车轮滚滚的声音,微微起伏的颤动,正是在马车里!身下是柔软裘皮铺锦,一个软枕,还盖着丝被。

  “云儿醒了?”

  小案后的凤夜冥放下书籍,挪过来看着扶云。

  他的面色极差,似是整夜未睡。

  “陛下,我们这是?”

  “去江南。你入睡有两个时辰了。”凤夜冥打开整面格柜中的一格,取出一瓶软膏说:“出发匆忙,还未给云儿上药。来,将腿儿分开。”

  语调仿佛轻哄,扶云紧紧抓着丝被,终究是在凤夜冥寸寸变冷的目光中松开。

  身上竟然只有一件轻薄纱衣,扶云抿着唇怯生道:“还请陛下怜惜……”

  “上药,又不是上你。”

  凤夜冥轻叹一声,揉她脑袋:“昨夜是孤干的狠了,云儿置气了?”

  “云儿不敢。”

  “呵。”

  冷笑。这说明凤夜冥又生气了。扶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反抗不对的话就求饶,求饶不对地话就示弱,可这般毫无瑕疵的话都能惹他不快?

  生怕他在马车上做出些什么,扶云强逼着自己忍下恐惧,靠近凤夜冥的怀抱,主动抱住他说:“陛下,这儿痛。要揉揉。”

  “云儿若是乖些就好了。”

  凤夜冥想起昨夜梁太医回来复命的话,眼眸越加深暗,“只听孤一人,可好?”

  扶云心中大感无力。

  她现在若说不好,凤夜冥会不会立刻打道回宫,将她捆起来抽?只得瑟瑟地点头,露出个笑颜道:“云儿都听陛下的。”

  车外是春日美景,两世来第一次离开深宫的扶云难掩好奇。

  都说傲国地处福泽,山川秀美。比起草原戈壁荒漠的大衍迷人太多。

  扶云身上的吻痕和齿印已经涂了药,虽然看上去青青紫紫无比惨烈,但这药膏效果极佳,不消片刻便不疼了。

  “躺着还是跪过去?”

  凤夜冥从格子里拿一块棉布,在药膏小盒中来回蘸取,将选择交给扶云。

  当然是躺下更舒服,跪下背对凤夜冥的姿势很像小狗,实在是太过羞耻。但扶云生怕凤夜冥还在气头上,抿着唇,缓缓地背对他。

  今日出发着实匆忙,扶云还是一头青丝散发,如墨般散乱在绸锦之上。

  他取来锦帕给她细细地擦净。

  “云儿乖。给你看看外面。”他的嗓音低沉而沙哑,透着浓浓的情欲,如同包裹蜜糖的砒霜。可扶云却甘之如饴。

  囚了她十年的男人,竟然愿意给她瞧一眼外头。不管是福是祸,先看了再说。

  原来春天真的会叫人发情发软。扶云抬头能依稀看见凤夜冥的半张脸,表情无比柔和。

  他好像不生气了?

  “夜冥。”

  她呆呆地叫了一声,“有点痛。”

  “孤在给云儿上药。”

  本是正经的回复,还有些控诉。谁知凤夜冥竟然喟叹一声,俯下脑袋亲吻她的耳廓。

  “孤的云儿真乖。”

  这又是怎么取悦他了?扶云听着耳边被凤夜冥舔舐发出的暧昧声。

  扶云的眼角眉梢全是媚意,扭过头,小舌舔着凤夜冥的喉结缓缓说:“陛下不想吗?”

  “云儿觉得孤想不想?”

  “孤带云儿试试别的。”

  看着扶云水意氤氲惹人发狂的眸子,凤夜冥取来一块白纱遮住她的眼。手指轻叩箱壁,马车登时停下,恭敬的声音传来:“圣上有何吩咐?”

  “往小道走。”

  放着平坦的官道不走,往小道走?但车外人不敢置喙,朗声应了是便调转方向。

  不过片刻,咔哒咔哒的声音更响了。

  “官道的景色大都乏味,小道的会有趣些。”

  凤夜冥道:“可惜这会儿要云儿蒙住眼睛才好。”

  目不能视。

  咯噔——

  “唔!”

  车轮突然碾过一块石头,扶云异常敏感的身子被这么折腾,呻吟出声,牙齿抵在凤夜冥的手指上轻咬。

  “才这么一下就受不住了。”

  凤夜冥压抑着声音,舔吻着扶云的侧脸,“若是云儿撑到孤满意了,便让你瞧瞧外头。”

  他满意后。

  扶云瘫软在他怀里,想问是不是可以把眼睛露出来了。

  外头到底有些什么?她好好奇!

  车子正巧停下。

  “圣上,码头到了。请您上船。”车外如此说道。

  扶云委屈地瘪瘪嘴。什么嘛,风景根本就没看到几眼!

  珠圆玉润的温柔裹着春风飘来:“陛下,妾身在这儿等您许久了。”

  看着一车旖旎后的残局。

  就这样下车还不如羞死她算了。

  “别怕。”

  凤夜冥将她散乱的蒙眼绸缎重新扎紧,慢慢地清理完两人的身子,车外似乎都有来回踱步催促的声音,他才慢悠悠地抱着扶云下车。

  “妾身已经将一切安排好,陛下上了船便可……哎?”

  如同喜鹊般的声音倏地一愣,扶云觉得有道目光直盯盯地落在自己身上。

  揽在腰间的臂弯更紧,手掌覆在肩头,快要不能呼吸了。

  扶云分明什么都看不见,只有白茫茫的浅淡日光,但凤夜冥仍旧将她脑袋往他的胸膛按。

  “上船再议。”

  他平日说话的声音冷漠无比,孤傲得像是山峦烈风,扶云不禁打了个寒颤。

  众人的脚步声,踩在木板上的嘎吱声,还有那个妃子首饰摇曳间清脆的碰撞声,凤夜冥的胸膛平稳地起伏着。江河的波涛水声并不真切,扶云想摘去眼前的布,却被带进房内放在了床上。

  “云儿乖乖呆着。”

  凤夜冥替她盖上丝被,抓住她的左脚踝,一条柔软的绸缎用力扎紧,缠绕在床尾。

  “云儿做错什么了吗?”

  解开蒙眼布后的扶云见到凤夜冥那张并无二致的脸,只觉得更加可怕,她刚一挪动左腿,凤夜冥的眉头当即蹙起,似是发怒前兆。

  “行船不定,云儿身子虚会晕船,万一遇到急流摇摆,莫要摔到你。”

  凤夜冥又将之前的蒙眼布绑在扶云左手,连接床头,这下真是一动也动不了。

  委屈。

  说什么怕她伤着,分明就是怕她跑了。

  亏扶云还以为出了金丝苑能有稍许自由,结果还是被他囚在榻上。

  扶云长大眼睛看这房内,虽然比不上凤夜冥的寝宫,依旧是奢华气派,但她还没来得及细看,床帏便被放下了。

  “孤有国事要办,云儿就呆在这儿等孤回来。”

  他俯下身咬住扶云的耳垂,温热的舌头舔舐着娇嫩的耳尖:“若让孤发现云儿擅自解开……”

  “云儿不敢!”

  且不提前世的鞭子和断腿,就是前几日兰妃的凄惨模样,扶云都心有余悸。

  他的牙齿轻轻咬合,扶云浑身一个哆嗦,连忙抱住他的脖子亲昵软语,“云儿就在这儿等陛下回来。”

  “乖。”

  凤夜冥亲亲她的额头,将厚重的床帏遮得连一丝缝都没有后才走。

  这船应是极大,行船许久都不觉颠簸。扶云无聊地躺在榻上,好奇想撩开床帏,又怕被凤夜冥知道。手指刚碰到又缩回来,望眼欲穿的,小心翼翼地瞧着外头。

  如此往复三次,扶云终于决定以开个缝透透气为由,谁知手指刚碰触床帏,门便开了。

  有那么巧?!

  扶云吓得脸色煞白,可床帏撩起后,却是个女人的脸蛋。

  “扶云妹妹怎的这般模样,可是晕船了?”

  一身撒花金丝滚边华服,长袖隆起,带着翡翠镯的手探到扶云额头,担忧喃喃:“似是有些发热,可是喊随行御医?”

  “啊!”

  扶云吓得往后缩去,如同惊兽般地抓起丝被捂住自己的肩膀与脖颈。

  昨夜凤夜冥干的那般凶狠,满身痕迹,定是让她瞧见了。

  “扶云妹妹怎还怕羞?你我都是陛下妃子,这可是福分。”她缩回手也不说冒犯,掩嘴轻笑说:“怪不得陛下时刻惦记呢,妹妹当真是水做的娇人儿,片刻离不了人。”

  扶云看着面前这五官英气,杏眸含水的成熟女子,呆呆地张着嘴不知如何回话。

  “扶云妹妹叫我媛姐姐便可。若是不介意,喊我在娘家时的闺名,宁雅便是。”

  媛姐姐……宁雅……陆宁雅?

  那不正是凤夜冥的媛妃吗!今日不是她的生辰,怎会出现在这船上!

  扶云手足无措地说:“原来是媛妃姐姐,云儿……云儿一时无礼,还请……”

  “都是姐妹,说什么呢?”

  陆宁雅含笑盈盈地伸出手指,抵在扶云的唇边,轻轻摇头:“再说了,扶云妹妹才是贵妃,哪有对我无礼一说?”

  心虚地后撤,扶云看着自己手不知如何回答。

  虽然在后宫呆了十年,各路消息都能听见些,但扶云除了凤夜冥还真没见过几个人。这个媛妃上一世是有手段的,她的家世,她的明理大气,都是皇后的最佳人选。

  当时秦黎渊还是太子,陆宁雅大可按照娃娃亲做个太子妃。可她对凤夜冥一片痴心,宁可割发也不肯嫁与秦黎渊,虽然最后坐上皇位的的确是凤夜冥,可皇后却不是她。

  甚至在后宫佳丽中,地位最高的也不是她。

  “桃花妹妹可是口渴了?陛下真是走的匆忙,也不拿些水来。”

  就像大姐姐似的关心话语,陆宁雅走到小桌前倒了杯茶水,亲自试过温后才递到扶云手里:“不凉,很甜。”

  “谢谢媛姐姐。”

  扶云喝完后一肚子疑问,可又不知从何问起。

  静默片刻,倒是陆宁雅先打破沉默。

  “扶云妹妹来傲国也有两年了,可还呆的惯?宫中总是无聊,我想着来瞧瞧你,陪你聊天解闷,陛下总是怕我惊扰着你。”

  陆宁雅将桌上的糕点也全部拿到床上,对半分着和扶云一起吃,“这次听闻扶云妹妹随在御侧同去江南,一个侍女也不带,我听见了可是不放心。特意提前来打点行程,妹妹若是哪里不习惯想些什么,都和我说。”

  “这些都是媛姐姐打理的?”

  吃着新鲜的软糯糕点,扶云讶然。这些事情不都是有专门的官员负责出行起居吗?

  “陛下在宫中,就是由我来打点的。这出了宫自然也是我跟着更衬心意一些。”

  她轻轻笑道:“每次送给扶云妹妹的珠宝首饰,就是送去你金丝苑的小玩意,我都得遵循圣意细细过目,万一有棱有角伤着你都不行呢。”

  扶云咬着糕点心虚极了。

  原来每样东西都花了那么多心思,可前世的她说砸就砸,丢出门外还要踩几脚。

  扶云以为踩的只是凤夜冥的心意,不屑他巴掌后的甜枣,没想到竟然牵扯了别人。

  陆宁雅看扶云吃的如此多,开心地说:“看来是合妹妹心意了。陛下他给妹妹挑的东西,再好也不如咱们姐妹之间心思明白。”

  她笑呵呵地继续说:“毕竟这是男女有别嘛。我小时候和陛下玩在一起时,他也是不懂女孩心思,只会冷着脸说别哭了,哄哄我都不会一句呢。现在长大了,可算是懂得些疼人了。”

  扶云歪歪头道:“性子使然吧?也有会疼人的男子。”

  “大衍男子吗?”陆宁雅露出个惊讶的表情:“我还以为大衍男子比傲国男子还粗鲁不知心思呢。”

  “也不能算是大衍和傲国之分吧。”

  扶云绕着耳后碎发说:“只是因人而异。我小时的侍卫便是个心思细腻,每次觉得难受了,都特别会哄我……”

  “怎么哄呢?”陆宁雅刮捏她的脸蛋,“可别是一根糖葫芦就把妹妹哄住了。”

  脸颊微疼,扶云不觉轻轻笑出声来。

  她与那个人应是十年未见了,记忆早就在暗无天日的折磨中消噬殆尽。怎么哄?扶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

  只记得他在她被罚抄时在侧研磨,一手好字故意写的歪歪扭扭帮她抄写。半夜跪地思过的时候用胸口温化奶糕,撕成小块喂进嘴里。当时想在大衍看什么是桃花,他在大雪纷飞的冬雪夜从外头回来,嘴唇青紫地递给她一支梅花。

  “没有糖葫芦。”

  扶云摇头不再言语。静静听着陆宁雅讲小时和凤夜冥的事。

  糕点吃得大半,房门打开,正笑声朗朗的陆宁雅立刻抹嘴,站起身来行礼道:“陛下。”

  “你怎的在这儿?”

  凤夜冥目不斜视地盯着扶云手里的糕点,走至榻边,一把拿起丢弃,“吃这么多,待会午膳怎办?”

  扶云这才发觉自己吃的实在太多了点儿,她来者不拒,陆宁雅让她尝尝,她就整个吃了,现在肚子都有些鼓胀了。

  “媛姐姐推荐的都很好吃嘛……”扶云拿起最后一块递给凤夜冥,“真的嘛!陛下尝尝就知道了。”

  “嗯。”

  在两人惊慌的眼中,凤夜冥张嘴吞下,“还行。”

  扶云这才松了口气。她刚想说对吧对吧,媛姐姐真的准备得很细心,床帏又被紧紧拉上。

  房门开合后,房内空无一人。屋外似是有交谈声,可扶云听不清楚。

  “没孤允许,擅自进房。”

  凤夜冥瞥着面前低头不语的媛妃,嗓音极冷。

  “妾身只是怕妹妹坐船无聊,听闻圣上嘱咐太医恐她晕船,这才过来瞧瞧,给她解闷。”陆宁雅大大方方地笑着说:“也不正是顺着圣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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