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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洞房花烛


  贺梓桐冷笑着看蓝钰走远,他双手抱臂,抬头望去,满天星光,与夜明珠的皎光、长明灯的烛光糅合在一起,繁华而温暖。

  虽置身喧闹之中,却感觉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他与众人隔绝开来。

  众人皆醉我独醒,众人皆闹我独寂。

  姜泽,可惜你一往情深,根本不值得。

  我问过姜伯父,说你不在府中。

  他仰望着那一轮明月,心下思绪飘然——

  你在哪儿?

  雪宁轩

  红烛燃了有一半,金制的莲花烛台上堆积着凝固的蜡迹,似软非软,脂膏一般。

  里间四角站立着纤细修长的金鹿雕像,宛如森林的鹿角上嵌着夜明珠,散发柔和温暖的泽光。

  男子的金莲纹墨靴一步一步走进,从木地板到羊毛地毯,走路的声音很轻。

  他走到床边。新娘的繁冗沉重的喜服已经外面的几层,大红瑶光锦衣,广袖窄腰,裙锯衣角金线绣成云月,飘忽而现,仿佛下一秒就会从衣服里飘出来。

  十二间幅流仙裙下摆上,精致而璀璨的凤凰,似乎能摆脱红线的束缚,直飞冲天。

  她的手交握,放在小腹,坐的很端正。她感觉到有人来,微微转头,带起盖头上的流苏轻移摇摆。

  蓝钰挑起她的盖头。

  女子的面容徐徐展现出来。

  她的一头金饰已经取下,只留着几个嵌血珊瑚金莲发梳固定鬓发。

  薄凝玥坐在床上,静静仰望一身喜服的蓝钰,她轻轻道:“夫君。”

  蓝钰站了好一会儿,目光似澄澈的湖,难以捉摸,他明明在看她,又好像透过她,看到别的东西,看到别的人。

  良久,他端起合卺酒,递给薄凝玥一杯。

  金杯清酒,合卺酒。

  本来是人一生最为难忘的酒。

  蓝钰望着酒面映出来的自己,他的眼眸宛如可以流动。他微启薄唇:“凝玥,你我都明白,我只把你当做表妹。我娶你,是为了蓝氏的传承。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他顿了顿,还是继续说下去,“这杯酒中加了东西。”

  欢情,青灵调制的**。

  喝了之后,**缠绵,柔情缱绻,铁打的人化作绕指柔;冰雕的人融成湖中春。对人体无害,还可滋阴补阳,使阴阳调和。利于有孕。

  如果不这样做,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硬来。而且,倘若他真的硬来,不用催情加以调和,对薄凝玥而言,少女的身体硬生生承受,会很痛苦。

  所以,使用欢情是最好的办法。

  薄凝玥的睫羽微微颤动,她很快明白蓝钰说的是什么。准备大婚前,姨母就教她许多洞房时需要注意的事项。

  一般来说,合卺酒中会有一些催情的成分,为洞房花烛夜助兴。

  本来这没什么,但是蓝钰既然这么说,说明这里面的催情成分不同寻常。

  她的手都在颤抖,心里宛如灌进一杯中药汁那么苦涩。

  她一心要嫁的夫君不爱她,就连洞房花烛夜,都得借助药物才能……与她行房。

  蓝钰看着面前的女子,他的妻子,她纤长的睫羽颤动着,宛如脆弱的蝴蝶。

  薄凝玥抿着下唇,眉间一缕淡淡的忧愁挥之不散,眼底藏着细微的难堪,之前眸中的万千星子,都纷纷沉入河底,化作转瞬即逝的黯淡星光。

  但是,这一切,不都是她自己求来的吗?

  薄凝玥的一只手紧紧揪着身下的锦被,她端着酒杯的手慢慢平静下来。

  蓝钰看着她,没有说话,他的眼眸宛若透明的冰珀,美丽,纯粹,澄澈,无情。

  薄凝玥扬起一个轻浅的笑:“妾身明白了。”

  她以袖掩面,酒入唇喉。这酒之前一直在酒壶的夹层里,不凉,温凉的液体;不是很辣,伴着丝丝清甜。

  **很快就自小腹升起来,不是烈酒烹油般爆炸的燃烧,而犹如一张轻柔的大网,温柔地包裹她。这种陌生的感觉让薄凝玥慌乱而无助。

  她知道蓝钰不会主动碰她。少女的面上虽是一片绯薄的红霞,她还是站起来,主动宽衣,拉下腰间的丝绦,去掉腰封,华贵的裙子如水一样顺着她牛奶般柔嫩的肌肤,宛如一朵昙花徐徐绽放。

  她只着金色刺绣琼花的小衣,散着发,墨发垂到臀部,赤着脚站在地上。

  房间里并不冷,有一股椒香弥漫开。尽管不冷,肌肤还是紧绷,慢慢激起一些细小的鸡皮疙瘩。她很紧张。

  她从未如此,几乎赤身**站在一个男子的面前。

  这人,是她的夫君。

  今夜,每一秒钟都格外珍贵,她不想躲开。

  直视蓝钰的眼眸,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解开蓝钰喉间扣着的第一粒盘扣,身体的**像温暖得可以触摸到实体的云朵,团团裹着她。

  她的眼前,谪仙一样清冷的男子,衣衫尽褪,冰肌雪肤,眉眼如画。

  他如玉的脸颊微红,素来清浅的呼吸有些重,但他的眼眸依旧清明。

  蓝钰明白是欢情起作用了,心里几不可察的叹气。为了蓝氏。

  他把薄凝玥抱在床上,俯身而上,他注视着身下有些不安的女子,她向来黑白分明的眼眸氤氲着陌生的情潮,沉静轻婉如表妹,呼吸间也带了一丝娇怯。

  他轻声道:“别怕。”

  ……

  鱼肠枯岚山

  等姜泽从地宫出来,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他花了三天三夜,辨认楼一层拙劣的字迹。

  首先,楼一层说,这个河水逆流的地方,叫做恶魔之眼,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呢?

  因为他随便起的。

  姜泽:“……”

  他继续看,这书上面大多写的是军事,几十年来楼一层带兵打仗的经验;还有一些重要关卡、隘口的地形,都是楼一层曾经守过的要塞;还有便是各种水攻、火攻、毒战、攻心战等讲究的条件,实战的要诀……

  其余的是楼一层练武的心得,有关精进内力、提高修为等等方面。

  姜泽越看越觉得震撼,这一本破破烂烂的书,内里居然藏有如此大的乾坤,若是流传出去,必定引起各国争夺,武林再掀腥风血雨。

  他在心里不停地演绎,推算,结合自己的实战经历和书籍知识将其融会贯通。

  有内力护体,他可以只喝水,三天不吃饭,金鳞却不行,于是,姜泽每天有一段时间都会看不见金鳞。他也不在意,凭金鳞的身手,抓些猎物填饱肚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每次金鳞**从水里扑腾出来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姜泽这个混蛋啊啊啊啊!

  彻底把书烂熟于心之后,姜泽摸出火石,一把火烧了这本书。

  火光中,映的姜泽的脸红彤彤的,像是渗透血色。

  他的凤眼锐利又深沉,漆黑如墨,一眼望不到头的深渊。

  能写出这么一本书的人,本身就是高手中的高手,登峰造极之境的强者,纵横沙场,叱咤风云多年,又怎么会轻易死在战场上?

  姜泽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跳动的火苗映在他的眼中。他的瞳孔里,火焰无声的燃烧。

  师父,你等着,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离开地宫之前,他在楼一层面壁的地方,跪了很久,磕了三个头。

  他看了一眼那面有楼一层影子的墙,眼里闪过一层莫名的深色,便毫不眷恋的转身离开。

  他跳入水中,顺着水流的方向,一路闭气,游出恶魔眼,等他终于游出水面的时候,他已经到鱼肠枯岚山的外围森林了。

  他知道他还会再来这里。

  姜府

  “老爷,出大事啦!”管家疾步走进姜成的书房。

  姜成满脸紧张,难道是粮草的问题?!

  “少爷回来了!”

  姜成:“……”

  “这也叫大事?”姜成脸上的肉一抽,痛心疾首,“管家,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姜泽回来就回来,不给我惹事就行,他一连出去几天不回来不都是家常便饭了吗?别拿这点事儿烦我。”

  管家擦了把汗:“是。”

  “你明白就行,”姜成继续拿起账簿看起来,刚看没一秒钟,又把账簿放下,“他现在在哪儿,怎么不过来找我?”

  管家:“……”

  刚才不还是说别拿少爷的事儿烦他吗?

  管家道:“少爷回来时蓬头垢面,去洗澡了,这会儿应该过来了。”

  话音未落,姜泽人未至声先到:“爹,我找你有事。”

  管家笑道:“这不来了?那小人就先下去了。”

  姜成看着进来的男子,紫金冠束发,一身火云饕餮纹玄色锦服,银链流苏腰带和手上的刻着复杂符咒的护腕是一套的。

  几天没见,他身上的气质更加成熟沉稳,如果说之前姜泽是年轻炫耀的豹子,现在他就是潜伏蓄势的雄狮。

  姜成愣了一下,把手里的账簿扔向姜泽:“你小子搞什么事儿?一连三四天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去哪儿了?”他越说越气,“就连蓝钰大婚你也没来,我们两家是合作关系,你跟蓝钰不也是挺好的兄弟吗,你怎么也不露面!”

  姜泽稳稳接住,他走到书桌前,把账簿放下,沉默了一下,道:“师父死了。”

  “……什么?!”

  姜成不可思议,他忽的站起来,声音很大:“你说,楼一层死了?”

  姜泽沉默不语,他默认了。

  “怎么会这样,”姜成一脸怔忪,他慢慢坐下,有些无力,这打击过于沉重,他整理一下杂乱的思绪,“怎么回事?”

  姜泽把这几天他的经历简明扼要地告诉姜成。

  “可惜啊,”姜成还是有点儿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楼将军一死,是我们乾国极大的损失。”

  福灵心至,他突然想到,激动道:“怪不得之前陛下要我们姜、蓝两家调动在全国的势力,准备粮草。”他的面色有一丝凝重,“看来,战事要起了。”

  姜泽点点头:“不错,武帝突然开设武举,恐怕为得也是此事。”

  他看着自己的父亲,心下有些迟疑,还是斟酌着开口:“爹,我准备参军。”

  短短几个字,不亚于雷鸣闪电的轰击!

  姜成一拍桌子:“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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