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九章 没完没了还

　　接连几天，向天的员工都感到了一股莫名紧张的气氛。

　　技术部的同事，一早就和她们打好了招呼，若是发现电脑有什么一异常，一定要及时自查。

　　而向南和方雪晴，也放下了手头上的琐事，专心盯在技术部这边。

　　秦氏，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尽管秦数是个草包，但秦正健在，怎么可能会贸然做出这种违背底线的事情呢？

　　向天不过平静了一天，其局域网便受到了猛烈的攻击。

　　方雪晴之前呆在秦氏的时候，就察觉到，秦氏的技术部能力不错，但她怎么也没想到，技术部会有对付自己的一天。

　　网络是一张浓密的网，即使表面无风无雨，晴空万里，但内里早就波涛汹涌，许多蛰伏在暗中的黑客，好似一个旁观者一样，观看着两家互联网公司的it大战。

　　向天技术部的程序员们，已经好几天没能合眼，向南和方雪晴，这几天都是轮流在办公室度过的，生怕整个公司的信息链会崩了。

　　在长达三天三夜的鏖战之后，对方终于选择了放弃进攻，这才让两个困倦了人，松了一口气。

　　互联网的另一端，秦氏公司。

　　五十层是技术部员工的专业领地，此时的他们，像是进行了一场剧烈的运动一般，靠在自己的座位上喘息，面前的电脑也变成了蓝屏。

　　“总监，抱歉，实在弄不来。”这是技术部的头子，也是最早进入秦氏的员工之一，秦数突然执掌了秦氏，并且强制要求他们对向天公司进行网络攻击。

　　在座的各位是来吃程序员这碗饭的，违反网络法规的事，当然不屑的去做，即使他们再没有用武之地，也绝对不会违背自己的职业道德。

　　就在此时，秦数对他下手了。

　　如果不按照他的要求做，会将他强制下岗。

　　若是老爷子在，他绝对不会惧怕秦数的任何一句话，可现在的问题是，老爷子突发事故，由秦数执掌了整个秦氏，他咬了咬牙，想起家里的妻女，便带头做起了这事。

　　什么职业道德，比起在这个高压城市的温饱，他还是得为家里人的生计着想。

　　技术部的几个员工，都是他一手带的，自他点头，便一同加进了这个商业骚扰组内。

　　“废物，全他妈废物，老子养你们有什么用，还是集团的精英呢，连一个小小公司的防火墙都攻不破。”秦数的表情可谓是气急败坏，什么礼仪、风度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失败”这两个字。

　　他就所有失败的源头归咎于员工身上，拿了他的钱，却做不好事，该骂。

　　“秦总监，我知道你不是行家，所以你可能并不清楚，向天的技术人员，是怎么与我们博弈的，不仅有对手的防御，我们本身入侵别人的网络，自家的防火墙都是半撤销的状态。”程序员在心底承认对手比自己强，但在领导面前，自然不能这么说，他组织着语句，试图朝秦数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的能力不行咯，老子开公司养你们这么久，可不是为了你们一句不行。”领导层怎么可能会看见员工的辛苦，其实从一开始，双方都知道这场战役的胜利者，只是秦数一直不愿意认输，他们也都还在坚持着。

　　“秦总监，你这话未免也太妄自菲薄了吧，我们这么做，已经触犯了互联网规则，这本来就是违法的事情，你要是觉得我们不行，大可以换了整个技术部。”

　　程序员还是有自己的脾气的，并不是说一味的忍受着秦数的责骂，他们也是人，虽然被生活困住了手脚，但还是有基本的人权，不是一条牲口。

　　“还敢顶嘴，你以为我不敢啊，姓刘的，要不是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这里还有你说话的份？”秦数最见不得有人忤逆他，一个办事不力的还敢跟他顶嘴，真的是无法无天了。

　　“哼~”原本妥协于他的程序员，将头扭到一边，不愿再理睬他。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争执来争执去，到最后吃亏的还不是他，秦数是董事长的亲侄子，一点损失都没有。

　　秦数看到对方这副样子，心中的得意更甚，嘴上更是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颇有些威胁语调的说道：“秦氏离了谁都行，可不差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

　　技术部一大帮子人，看见自己的头噤声了，也纷纷低头做起其他的事情来，根本起不了任何反抗秦数的心思。

　　另一头的向南、方雪晴和陆少安三人，却是聚在了办公室内。

　　三人的脸上并没那么凝重，而是显露出不同程度的疲惫感。

　　秦氏这场没有序幕的互联网战争打了多久，他们三个人就在公司运转了多久。

　　方雪晴和向南除了特别重要的文件外，全程盯在技术部那头，而陆少安就不得不接起主持大局的工作，这两天也歇了往外跑的心思，全心全意在公司打理起事务来。

　　“秦氏那边暂时应该没有什么大动作了，我已经找人专门盯着那头了。”说话的是陆少安，以往最活跃的他，此刻却是有点蔫蔫的，提不起精神，他在商场上的人脉广，随随便便打个招呼，便有人愿意买他的账。

　　“我倒是没想到，秦氏真的敢出手。”向南双手插兜，后背靠在办公桌边缘，一边说话，一边半闭着眼睛，待会儿他得开车带方雪晴回家，这会儿还是养养精神为好。

　　“一定是秦数想对我下手，没完没了还。”向天和秦氏之间，虽没有什么合作，但也不至于落到针锋相对的地步，除了她这个之前与秦氏有过接触的人，方雪晴实在想不到是什么非让秦数像疯狗似的，咬住向天不放。

　　“snow，早晚的事，即便没有你，秦氏也只是缺个由头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说这话的是陆少安，平日里看她最不顺眼，但这个时候，却出乎她预料的站在了自己身边说话。

　　“雪晴，商场上竞争的事情太多了，你看到的只是明面上的，你接触这个圈子不久，暗地里见不得人的勾当可多了去了。”向南也难得的放软了语调，朝方雪晴劝慰道。

　　“嗯。”方雪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低着自己的头，除了回了一个嗯字之外，便不发一言了。

　　向南一直注视着方雪晴的一举一动，这会儿见她低头不语的样子，和平时那个意气奋发的人完全就是两个模样。

　　陆少安一直在他的耳边嘀嘀咕咕，他连一个字眼都听不进去，一直见她低头不语了好一会儿，才将自己的手，伸到了方雪晴的额头。

　　唔，不烫……幸好，那就是累了吧，他一个大男人站在这里都有些吃不消，更别提一个女人了。

　　陆少安正在侃侃而谈，从他的口气中，似乎已经想好了怎么把秦氏给整治了，甚至已经预料到秦氏的下场而眉飞色舞着。

　　说了半天，办公室的另外两个人都无动于衷，他就将目光，朝向南撇了一眼。

　　我去，这把狗粮真是来的猝不及防，原本坚持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发光发热的向某人，当着他的面，对自己的助理动手动脚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他眼睛瞎了……

　　方雪晴困得不行，碍于在工作场所，就没有做打呵欠这种不雅的行为。

　　以前在京都的时候，她也熬过两天两夜，怎么现在的她，一点精气神都没有了，明明熬的差不多时间的夜，困得眼皮子都抬不起来。

　　有人在轻抚她的额头，她能感觉到对方的指节修长，他的手上，带着他独有的味道，让方雪晴感觉到十分的舒适。

　　好想就这样睡过去……但耳边一直有个声音在喋喋不休，她，也绝对不能睡过去……

　　原来这家伙是困得不行了啊，自从向南轻抚了方雪晴的额头之后，对方就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尽管这是在上班时间，他们所处的是办公区域，向南的心软的一塌糊涂，一把就把困得不行的女人揽在自己的怀里。

　　当他抬头的时候，陆少安不知道何时已经停止了自己的喋喋不休，嘴巴保持着微微张开的表情，一脸懵的看着他。

　　“公司就交给你了，我带她回去休息。”既然这么有精神，那就多在公司发光发热，向南脑子里可没想这么多，他带方雪晴回去，肯定是要好好睡上一觉的，看这时间点，来公司估计也得明天了，所以主持日常事务的重任就交给陆少安了。

　　“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老子他妈也很累啊。”陆少安的嘴终于合上了，平日里虽然不着调，但也从没见过他爆粗口，这会儿却是丝毫不犹豫的爆了粗口，那模样，简直不能用气急败坏来形容了。

　　向南的肩头靠着方雪晴，他站了起来，用另外一只手拍了拍陆少安的肩膀，郑重的朝他说道：“拜托你了，兄弟。”

　　接着他也不管陆少安是什么反应，揽起方雪晴的肩膀，便朝办公室门外走了。

　　向天公司里的员工，这两天过的很不好，尽管工作量没有增加，但他们必须和技术部一样，时时刻刻保持精神的紧绷。

　　好多员工也因此没能好好睡过一个觉，继续上班的时候就有些萎靡不振。

　　当公司的老总在格子间内正大光明的揽着大魔王出来的时候，angel好像听见了自己和周遭一堆女员工心碎的声音。

　　她们的梦中王子，年轻，多金，斯文，淡漠，几乎满足了任何一个单身女性的幻想，此时，却宣告着名草有主。

　　原本从rose和一般程序员那传来的，仅仅只是绯闻罢了，因为这绯闻期间，两个当事人不带一丝私人感情又十分自然的工作着。

　　以八卦群众的目标看来，他们只是普通的上下级，绝不是传出来的男女朋友，rose她们看见的，只是刚好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可一向公事公办冷漠无情的总经理，居然在上班的时间点，抱着方雪晴从办公室出来了。

　　并且时不时十分温柔朝对方低头耳语。

　　难道是她们瞎了，居然能看到老总的另一面。

　　向南之前一直是不苟言笑，没想到，这温柔起来，又是另外一个模样，怎么看都觉得十分好看。

　　向南正带着方雪晴朝电梯口走去，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自己的员工腹议了许久。

　　他低头朝方雪晴说道：“累了就在我肩膀上睡会儿，我带你回去。”

　　对方回应他的，只是一边的肩膀更沉重了一些。

　　方雪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意识的，只是这会儿靠在向南的肩膀上，就不想自己走路了。

　　这大概是恋爱中的人的通病，只要一谈恋爱，就变成了没手没脚的人，方雪晴自然也不能例外。

　　即使没有抬头。她也能够感觉到周边的目光，羡慕和嫉妒各半，她恨不得将自己的头，完完全全的埋进向南的脖颈之内。

　　这个出色的男人，现在归自己所有，想起来还真是一次特别的缘分呢。

　　方雪晴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人，当她第一次和向南遇见的时候，并没有对他产生任何的感觉，反而是一点一滴的接触之后，让她喜欢上了这个男人。

　　恰好的是，这个男人也喜欢她。

　　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了，方雪晴的脑子里回想着过往，却是被男人温柔的放到了车子后排的座位上。

　　“你放心睡会儿，等到家了，我再抱你上楼睡。”在意识模糊之前，方雪晴听到的就是向南这么一句轻柔的耳语。

　　她不再顾忌，在车子的后座上，蜷缩起一个舒服的姿势，放下了原先惴惴不安的心，睡了过去。

　　向南的车子开得很慢，本身他也比较疲乏。

　　因为过了早高峰的缘故，路上的车子并不算十分多，所以他能够畅通无阻的开回自己的住处。

　　已经两三天没能回家，当他像往常一样停好车的时候，甚至觉得周边这个环境有些陌生。

　　他回头，看了看睡得正香的某人，露出了一个宠溺的笑容，紧接着便不再迟疑，下车将人抱上了楼，送到了她的卧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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