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原来陈小伊是单身
江月在暗指什么，陈小伊能听懂，可她却是绕开江月，淡淡说了句，“不是胃痛吗？还不快去楼下吃点东西，已经很晚了，我要休息。”
陈小伊的反应让江月微微蹙眉。
“你底限不高。”是江月真实的看法。
卑微、无条件的纵容，果然在感情世界里，女人的做法都如出一辙。
对此江月颇感无趣，他唇角换上笑意，“但愿你的让步能换回一份真情~。”
然后江月转身离开，一颗游走不定的心重新满天飘荡。
岂料一不明物件突然朝他飞来，不同江夜，江月背后没长眼睛，所以中击后，江月身形蓦地顿住。
房内随之变得安静，直到江月一点点回头，他朝陈小伊看去，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怪异。
“你疯了？”
陈小伊不理，反而接连把手边一切能丢的东西砸向江月。
“不就是让同学代替我去看了场电影嘛，你有必要用亲吻的方式恶整我吗？！还有啊，是我让你不吃饭的吗？！你也知道是老毛病了，那就更该注意起来啊！害我被人误会，什么天才博士，什么智商过人，我看你就是个虐待狂！虐完自己虐别人！好意思说我疯，你才是最该去精神科看病的大疯子！”
一通话陈小伊说的不带喘气，更甚者她手中动作不断，明显是在宣泄。
江月终是忍不住呵斥，“够了！”
他很少发脾气，可一旦动起真格，威严的气势不比江枫或江夜差到哪儿去。
然而陈小伊只停了短短片刻，新一轮的狂轰乱炸便再次开启。
三楼的动静还引来了家里两只古牧，它们兴冲冲的跑进房间，吉米两边看看，竟是选择了帮助陈小伊，它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扑倒江月，很快弄得江月满身口水。吉姆还没完全成型，它蹦跳着跟在吉米后头，有一下没一下的从江月脚上踩过。
至此，江月彻底没了想法，他揉了揉酸胀的眉心，很是无奈。
待到陈小伊逐渐恢复平静，吉米和吉姆已经调转阵地，去下一个地方玩耍，而江月仍旧坐在地上，他面色晦暗不明。
“抱歉，是我激动了。”陈小伊开口。
不出意外，江月没有作声。
陈小伊便行至窗前，望着浓稠夜色，她缓缓继续，“他应该已经回云南去了吧。”
江月闻言，不屑的‘嗤’了一声。
“不知道那边的月亮会不会更大一些。”陈小伊眼波微闪，伴随一缕月华，让她的双眼看起来更加澄澈。
“还有你刚才说错了一点，我和他之间谈不上底限，有的仅仅是一份信任，他信我，我信他，就这么简单。”
信任？江月也就更加不屑，“你的命题如果成立，今晚他就不会走，你也不需要和他解释。”
陈小伊不语，她背对着江月，江月看不见她脸色。
之后江月继续说道，“你不觉得自己的逻辑很奇怪吗？他有了未来结婚的对象，对你的解释不闻不问，而你还在这一味谈信任，信任什么？信任他最终会娶别的女人？还是信任他对你的信任不变？荒谬。”
江月说完抬步，是因为心情变得莫名烦躁。
然而在江月走出房门的那一刻，陈小伊最后一言传来，很轻还带了她些许感叹。
“荒谬吗？看到他过的好，难道我该生气？该选择不再相信他的为人？这么做才是正确的？好像不是吧，毕竟没有交往，没有约定，什么都没有啊，呵呵。”
“你们……居然没有交往？”江月停下，在他来看江夜和陈小伊关系非比寻常，两人应该早就在一起了才对。
而陈小伊仍旧背对江月，她轻轻点头，眼底已是一片释然。
这一晚江月回到房间，脑中来来回回都是陈小伊的这句话。他不介意插足，但如果陈小伊根本没有男朋友，那他……
翌日晨，江家餐厅
陈小伊下楼，江枫和江月一个在看报纸，另一个则是在转账。
“大哥、二哥早。”她打完招呼后在一边坐下。
原本陈小伊还打算找江枫问问江夜在云南的情况，现在不必了，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她不可以也没资格去拖江夜的后腿。
“小姐，这是您的牛奶和面包。”佣人放下餐盘。
陈小伊刚要开吃，江月突然挪到她旁边，他摸了摸杯子，“牛奶有些凉了，再去热一下。”
佣人按吩咐照办。
陈小伊不禁感到奇怪，她昨晚那样打二哥，二哥居然已经消气了？
陈小伊狐疑之际，江月再次出声，“一会我送你去学校。”
话落，江枫抬眸扫了他一眼。
“不用的，我习惯了骑车，还能当作锻炼身体。”陈小伊婉拒。
江枫便收回眸光。
岂料江月继续坚持，“今天早上会下雨，骑车不安全。”
这回江枫剑眉上斜，“你开车？”
“怎么，我不能开车？”
江枫还想说什么，一佣人入内，“二少爷，这是您新车的钥匙，对方经理刚才亲自检车，老王有在旁边监督，确定没有问题，可随时上路。”
陈小伊眨眨眼，新车？什么情况？二哥一大早买车？
江枫则是面色凛起，他放下报纸，冷视江月，“看来你没把我的话放心上。”
江月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我说过，随你的便。”
两人堪称打哑谜一般的对话，陈小伊听不懂，她只知道一点，那就是要和二哥保持距离，免得二哥又做出莫名其妙的举动。
“我吃好了，你们慢用。对了二哥，谢谢你的好意，但我还是想自己去学校。”陈小伊说完就走，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江月看着她背影，神情若有所思。
赫兰纳学院
陈小伊停好车，天空果然飘起雨点，不大，淅淅沥沥的很有一番秋意。
“亲爱的好友，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邱浩慈打着伞朝她走来。
他语气随意，陈小伊却是面露疑惑，“你特地在停车库等我？”
“哦不，我是恰好路过罢了。”
“可这里是自行车库，你不是豪门少爷吗，难道也和我一样骑车来学校？”陈小伊明显不信。
邱浩慈尴尬的摸摸鼻子，“好吧，我出门前看过天气预报，说是有雨，怕你没带伞，所以过来看看。”
受到朋友关怀，陈小伊心头微微发暖，“这样啊，那就谢谢咯。”
“不必客气，华夏有句话叫做礼尚往来，你昨天帮了我一次，我理当回敬。”
邱浩慈国语很标准，只在少数情况下会用错一两个字。
之后两人朝教学楼走去，一路上金黄色的银杏叶铺满地面，伴随秋雨，意境相当唯美。
“昨天电影好看吗？”陈小伊问。
邱浩慈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你猜猜。”
“呃……，我又没去怎么知道。”
“好吧，既然你不肯猜，那我也不告诉你好不好看。”鲜少的，邱浩慈竟是作弄起陈小伊。
“好啊你，胆肥了是不？”陈小伊顺势打他。
邱浩慈由于要撑伞，没能避开。
“亲爱的好友，你到底是不是女生？手劲怎么那么大。”
“你管我。”
清楚邱浩慈的性别取向，陈小伊也就没把他当作男人。
两人笑闹几句，陈小伊开始进入正题。
“你可能会失望，但有件事我觉得应该早点告诉你。”
陈小伊的态度很认真，邱浩慈停下脚步，他唇角勾勒，弧度说实话很是艰涩。
“亲爱的好友，你是想说江月对我没兴趣么？”
“你……看出来了？”陈小伊微微愣住，不知道该怎样安慰邱浩慈。
气氛随之陷入沉默，只剩下雨点打落在伞顶发出的‘啪嗒’响声。
半晌后邱浩慈低声开口，“不是我看出来的，是他说的。”
二哥竟然当面拒绝邱浩慈？陈小伊一颗心收紧，她清楚记得那天中午，邱浩慈在凉亭谈起江月时，眼底露出的神往和浓浓爱慕，甚至为了江月，邱浩慈甘愿改变自己。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害你难过。”陈小伊把错归咎到自己身上。
岂料邱浩慈略一摇头，“与你无关，他和我不是同类，所以强求不得。”
“二哥连这个也告诉你了？”
陈小伊脱口而出，其实仔细想想，江月只有把话说清楚了，才能彻底断绝了邱浩慈的念头。
可事情真有这么简单吗？这一天当陈小伊看见了让她大为震惊的一幕后，陈小伊风中凌乱，脑神经胡乱打结，她愣怔许久，怎么都理不清思绪。
……
“雨停了耶！”
“哈哈太好了，晚上可以出去浪了~。”
“对哦今天是周五，明天可以睡懒觉。”
“我靠，你才知道啊！”
随着下课钟响，同学们飞快理书包。
唯陈小伊慢慢吞吞，她是打算去医院看嬴肆的，虽然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陈小伊仍是有些担忧，当年的真相到底如何，嬴肆的话会不会掺杂水分？陈小伊处在被动位，她心情不免沉重。
之后陈小伊推车走到校门口，一眼就看见江月倚靠在车边抽烟。
具体什么车陈小伊不认识，只从外观来判断，应该是价格昂贵的跑车。
然而出于她意料的是，欧阳桀突然从旁走出，他和江月低声交谈，两人并未发现不远处的陈小伊。
他们在聊什么？为什么二哥表情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陈小伊暗自揣测，最后在陈小伊惊悚的目光中，欧阳桀竟是扣住江月下颚，他覆到江月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江月眉头倏然紧蹙。
接着他们转身走进一条小巷，陈小伊等了一会，不见他们出来，由于好奇，陈小伊便悄悄跟了过去。
“今晚去我家？”小巷深处传来欧阳桀低沉的问话声。
陈小伊躲在墙后不敢探头。
“怎么？不愿意？”欧阳桀继续道，“那我……”
“几点？”江月打断他。
“呵呵，随你方便，我什么时候都行，这点你应该知道。”
两人默了会，江月再次出声，“好，不过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欧阳桀似是有笑，“当然，我一向遵守诺言。”
“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真是无情，我什么都给你了，可你总是做完走人。”欧阳桀换上了暧昧的口吻。
“少来。”
江月话落，陈小伊听见脚步声响起，她赶紧往后躲。
不多时江月和欧阳桀先后走出，两人一个上车，另一个回去学校。
陈小伊一双眼不停乱转，她看看欧阳桀背影，又看看江月亮起的车尾灯，怎么都无法相信刚才的对话是出自这二人之口。
今晚二哥要去欧阳老师家里？！
二哥还……还做完就走人？
不是吧，他们……他们……
陈小伊几欲抓狂，尤其江月昨晚明确表达过他的性别取向，这才过去多久，他怎么又和欧阳桀好上了？
陈小伊脑袋转不过弯，待到抵达医院，陈小伊仍旧傻傻愣愣。
“怎么了？遇到难事了？”嬴肆靠在病床上，眼看陈小伊进门后半天不说话，他下意识问。
陈小伊呆滞的眸子一点点朝他移动，“你……”
“恩？”嬴肆雾眉上挑。
“你……你在国外有没有遇到过……同志？”
嬴肆一怔，他面色变得怪异。
陈小伊不禁敲敲脑袋，她问嬴肆做什么，疯了吧是！
不承想嬴肆在敛起情绪后，竟是一本正经的开始回答起来。
“遇到过，也认识几个，这种事在国外很常见，不少国家还立法认可同性婚姻，一样都是感情，一样深爱对方，所以不应该受到歧视。”
说完嬴肆看看陈小伊，“怎么了，你是不是遇到同志，觉得无法接受？”
陈小伊连忙摆手，“不不不，只是不明白，如果真的喜欢同性，为什么要用谎话来遮掩。”
而且还亲了她，当然了这句话陈小伊不会说。
嬴肆失笑，“忘了刚才你是怎么问我的吗？这种事在国外常见，并不代表国内盛行，华夏由古至今，豢养男宠的富豪不在少数，但都是暗地里行事，登不得台面，受礼制约束，同性之间的感情甚至会遭到不少人恶意攻击，你觉得对方为什么要在这样环境下承认自己的喜好？”
“况且这种事非常隐私，如果不是中意的对象，没必要特地暴露出去。”
陈小伊觉得嬴肆的话有些道理，于是不再纠结，同时陈小伊也确信了江月和欧阳桀的关系，她暗自决定，替江月保密，只要江月不再恶整她，陈小伊就不会说。
此时嬴肆低低开口，“小伊，能带我去看看梦盈吗？”
他几近恳请的态度，陈小伊生出不忍，“可以的，不过她还在隔离间，你只能透过窗户看她，不能和她说话。”
“好，我就是想她了，能看一眼已是足够。”
陈小伊微微动容，之后当她用轮椅推嬴肆来到隔离间外，嬴肆面上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心痛，陈小伊见后，一点动容加深。
“二哥说她情况稳定，再过不久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陈小伊试图宽慰他。
嬴肆却是沉重的合上眼，“怨我，一切都怨我，如果那天我没受伤，梦盈就不会变成这样。”
他的话勾起陈小伊回忆，嬴肆是替她挡枪，才会昏死过去。
“小伊你实话告诉我，梦盈到底有没有醒过来的可能？”
眼看嬴肆变得激动，陈小伊轻拍他肩膀，“有的，二哥说有五成希望。”
“真的？你真的没骗我？”嬴肆握住她的手，有些用力。
陈小伊微微蹙眉，不知为何，每次见嬴肆，她都会有陷入沼泽的感觉，越是想往外爬，反而越是泥足深陷。
所以陈小伊抽回手，她尽量挥去不这种压抑的念头，“是真的，你安心养伤吧，她要是醒了，护士会通知你。”
闻言，嬴肆垂下眼睑，“我怎么能安心？白爷的人一旦知道我们在这，一定会过来寻仇。”
这一点陈小伊自然清楚，正是因此她才没告诉白爷，嬴肆和白梦盈住院的消息，打算听嬴肆说完往事，她再做定夺。
“小伊。”嬴肆仍旧低着眼，“你……想不想知道你爸爸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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