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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 我来接你了,陈小伊


  “啊对了,这位是我心爱的女友,叫陈小伊。”邱浩慈一边介绍,一边很是温柔的把陈小伊素手挽上自己胳膊。

  闻言,白梦盈原本僵硬的面色瞬间变黑。

  她一言不发,直接坐回车里,“开车。”

  邱浩慈搞不清楚状况,在目送宾利离开后,他转头看向陈小伊,“你们认识?”

  陈小伊没有回答,她默默记下车牌,然遂发了条短信给白爷。

  “我亲爱的好友?”邱浩慈再次狐疑出声。

  不承想陈小伊换上一脸正色。

  “你父母怎么认识白梦盈的?清不清楚她的底细?”

  邱浩慈愣愣摇头,“这……他们没和我说过。”

  然后邱浩慈意识到什么,他接着问,“白小姐有问题?”

  “恩。”陈小伊语气凝重,“她曾犯下杀人等几条重罪,前不久被M国警方抓获,现在是在逃通缉犯。”

  此言一出,邱浩慈即刻唤来家仆。

  “去把这件事调查清楚,顺便把白梦盈的行踪发送给M国警方。”

  之后邱浩慈还联系了远在英国的父母,二人听后表示全不知情,一直以为白梦盈是华夏名门贵女,出手阔绰,他们还准备把白梦盈引荐给英国皇室。

  至此,陈小伊算是明白了,白梦盈会接近邱家,还表现出对邱浩慈有好感,其实是想借机拉拢权势,以为她的东山再起做铺垫。

  只不过她这么做,嬴肆知道吗?倘若知道他是支持还是反对?又或者嬴肆压根不知情,白梦盈已经因为陈小伊的挑拨,和嬴肆产生嫌隙。

  陈小伊陷入深思。

  这一晚,白梦盈回到酒店,是她用假护照登记的套房。

  一进门白梦盈就疯狂摔酒杯,“该死的贱种,到哪里都和我作对!”

  白梦盈越想越气恼,她干脆开了一瓶洋酒,猛灌起来。

  不多时房门从外打开,嬴肆入内。

  长绒地毯上满是玻璃碎渣,而白梦盈则是在酗酒,嬴肆见此,雾眉微微蹙了蹙。

  于是他上前,夺过白梦盈手中酒瓶,颇有些斥责的说道,“够了,发什么疯。”

  白梦盈空腹喝酒,此时已然醉意朦胧,她用手胡乱抹了把嘴角,然后起身,勾上嬴肆颈脖,“连你也对我发脾气么?”

  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并不是嬴肆喜欢的香醇红酒,他眉皱的更紧。

  白梦盈毫无自觉,还轻轻吻上嬴肆薄如蝉翼的唇瓣,极尽爱恋。

  “阿肆,抱我……”

  嬴肆深吸口气,强行压下满腔不悦,“去洗个澡清醒清醒。”

  “不!”白梦盈缠住他,“说你爱我,我想听。”

  这个要求白梦盈曾提过无数次,可嬴肆从不正面回答,不是以白梦盈迷人心神来搪塞,就是用行动直接让她禁声。

  “阿肆,就说一次好吗?”白梦盈紧紧抱住他,眼底已有晶莹泪光。

  眼前绝美的女人,一再低声哀求,嬴肆却是不为所动,他抬起白梦盈下颚,“乖,去洗个澡听话。”

  白梦盈钻石般的泪水终是滑落,“阿肆你不爱我,不爱我对不对?”

  “我早该知道的,你不爱我,爱的从来都只有你自己,我好傻真的好傻……”

  白梦盈软软坐到地上,她抱头痛哭起来。

  “你说留在酒店安全,我信了,可你呢?居然瞒着我去找陈小伊,你自己算算……你有几天没来看我了?呵呵……”

  “你又知不知道,陈小伊其实是有男人的,对方来头不小,你比得过么?或者说你舍得为了她甘愿得罪一国皇室么?”

  “我了解你的阿肆,你不会的,即便有把握去对抗,你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动摇大业,而我……作为你的一枚弃子,也是时候该抛弃了吧。”

  白梦盈自顾自说着,有醉话,也有被陈小伊激起的哀怨。

  对此,嬴肆沉默不言,直到白梦盈又一次提起陈小伊的男人,说那个男人背景怎么怎么了得,嬴肆一把扣住她手腕,“闭嘴。”

  嬴肆眸底有浓稠烈火,白梦盈吓到,她哆嗦着唇瓣,竟是不敢再发出一声。

  “记住,我嬴肆终有一日会站在权力巅峰,届时所有人都得匍匐在我脚下,包括你和你的妹妹!”

  “阿肆……”白梦盈从没见过这样的嬴肆,一直以来他都把白梦盈捧在手心里,犹记得嬴肆曾说,会把白家夺回来,当作结婚礼物送给白梦盈,嬴肆还说过,待到有朝一日他功成名就,会携手白梦盈俾睨天下。

  就是到了现在,白梦盈落得通缉犯的下场,嬴肆也没有真正离开过她,而是一再保证,等到时机成熟后,会帮她销毁所有罪证。

  所以刚才白梦盈自嘲是嬴肆的弃子,不止是因为陈小伊的离间,还有着她对嬴肆的期望,期望能从嬴肆嘴中再一次听到甜言蜜语,来填补她此刻极度空虚的灵魂。

  但嬴肆说了什么?他居然用了匍匐二字……?

  白梦盈不敢置信,泪水伴随惊恐的神情,让向来娇艳的她看起来楚楚可怜。

  嬴肆腹部忽然收紧,他摄住白梦盈红唇,不断汲取,情念好似呼啸而出的猛兽,他按倒白梦盈,一场掠夺就此展开。

  白梦盈深爱这个男人,刚有的那些惊恐短短片刻便化作一汪秾情,“阿肆,答应我,你永远不会离开,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

  嬴肆没有理会,他不断吻白梦盈,直至白梦盈艳色唇膏褪去,嬴肆眸底艳火变得更加旺盛,他覆到白梦盈耳边,低哑开口,“以后别化妆了。”

  白梦盈额上是细细密密的汗水,她思绪朦胧下意识点头。

  白家

  “那辆宾利是套牌,不过加长款在国内不多,应该很快会有线索。”

  白爷踱着步子,这段时间他没闲心打理胡渣,因此看起来有些苍老。

  陈小伊和白臻立在旁边。

  “吃过晚饭了吗?”白臻问。

  陈小伊原本在想事情,此刻闻言,她才发现肚子空荡荡的,“没来得及吃。”

  白臻便让候在外头的佣人去备饭。

  “不用麻烦的,我一会在路上买个面包就行。”陈小伊婉拒,主要是因为跽坐太累,时间久了感觉腿都不像自己的了。

  然而白臻执意,还说面包没营养,想要身体健康必须多吃饭菜。

  陈小伊拗不过他,干脆取了张照片出来,“叔父,您看看这是我妈妈么?”

  她是想转移白臻视线。

  殊不知白臻从小练习剑道,精神力非常人能比,所以无论之后白爷如何激动,将陈年往事一通细说,陈小伊听后如何泪眼摩挲,白臻始终保持原有站姿,甚至时不时催促佣人。

  最后食桌接连端上,陈小伊吸吸鼻子,她郁闷的坐下。

  “丫头喝一杯?”不同上回,白爷今天再见故人旧照,他但求一醉。

  “爸!”白臻不想陈小伊喝酒。

  换来白爷狠瞪。

  鲜少的,白臻不甘示弱,他握住白爷的手,执意不让父亲倒酒。

  眼看父子俩气氛僵持,陈小伊赶忙出来打圆场。

  “叔父,哥哥也是为我好,怕我喝多了教人看笑话。”

  是陈小伊第一次喊白臻哥哥。

  白臻喉结绷直,半口气卡在胸前,不进不出。

  也许是期待了太久的缘故,白臻只觉血液蓦地加速流动,而他呼吸不及,一股热流竟是从鼻腔淌出。

  “……。”

  “……。”

  白爷懵了,陈小伊亦是如此,唯白臻毫无自觉,他嘴角还止不住地上扬,让在场另外两人彻底傻眼。

  “哥……你……流鼻血了。”

  ……

  初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细缝,形成几道刺眼的光柱,缓缓移至白梦盈脸上。

  她皱了皱眉,“阿肆……”

  白梦盈呢喃着翻了个身,手边空荡荡的,她睡意瞬间消失。

  “阿肆?”白梦盈坐起,不安的情绪油然而生。

  嬴肆在浴室冲淋,听见响动,他穿上浴袍走出,“怎么了?”

  白梦盈这才松了口气,然而醉酒后的头痛,让她再次皱眉。

  “以后别喝那么多酒了。”嬴肆说着在床边坐下,细心的替白梦盈轻柔太阳穴。

  白梦盈心头渐暖,她依偎到嬴肆怀里,“阿肆对不起,昨晚我说胡话了,原谅我好吗?”

  以前的白梦盈趾高气昂,像只骄傲的孔雀,现在的她低眉顺目,只为讨好身边人。

  嬴肆如何不知,他轻拍白梦盈后背,片刻后低声道,“没事的,过去了。”

  “对不起。”白梦盈贪恋着他的温柔,“我不该不信任你,不该擅作主张,在这个节骨眼上还去笼络邱家。”

  这话昨晚在两人交缠时,白梦盈已经说过。

  所以嬴肆并没有多大情绪,他又宽慰了白梦盈一会,便让她洗漱更衣。

  “你的行踪暴露,这里不能再住,收拾收拾今天跟我回去。”

  “去你家?”白梦盈讶异,“可你不是说他们一直派人盯着你吗?我住在你家迟早会被他们发现的。”

  嬴肆笑笑,有些冷,“区区几个保镖就想监视我嬴肆?开玩笑。”

  “记住,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没人会想到我敢堂而皇之的把你带回家里。”

  “那你妹妹呢?她可靠吗?”白梦盈追问。

  这一次嬴肆没有回答,只让她快点收拾东西,以免对方先一步找来。

  约莫半小时后,当白爷手下顺着宾利线索找到酒店时,偌大的套房已经空无一人。

  江家

  陈小伊接到白爷电话,她心情不禁变沉。

  “好的我知道了,叔父您也别太操心了,总有办法找到她的。”

  两人复又聊了会,陈小伊挂断电话。

  出于烦闷,陈小伊躺到床上,愣愣盯着天花板。

  直到吉米和吉姆奔跑着先后进入她卧室,吉米吐着大舌头趴到陈小伊床边,吉姆似是不大乐意,它在房里转了一圈,很快咬起一个娃娃,左右摆头。

  “小家伙不可以。”

  陈小伊起身制止,可惜为时已晚,娃娃的后背已经被吉姆咬开,破破烂烂的棉絮散落一地。

  陈小伊心疼不已,这是婆婆亲手做给她的,不论当年陈炳和婆婆之间的买卖,婆婆对她终归有养育之恩,形同半个父母。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陈小伊居然在这堆棉絮中发现了一张纸条。

  是婆婆写的吗?

  陈小伊好奇的打开,算不得工整的字迹随之映入她眼帘。

  ‘儿啊,在看到这张封信的时候,你应该已经是个大闺女了吧。我今天是趁着你不吵奶喝,才有功夫写了写。实在是有的话,你婆说不出口啊!你炳叔估摸也是这样,我那天塞钱给他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你炳叔后悔啊,后悔不该去城里打工,啥本事也没学到,反而跟了群偷鸡摸狗的糊涂蛋。他被那群人怂恿,从人家里偷走个奶娃子,第一次干这种事,你炳叔吓得一路逃回村里。我也是一时糊涂,硬把那奶娃子买了去。儿啊,你婆对不住你啊,那个奶娃子其实……其实是你啊,我可怜的儿!’

  陈小伊看完,谈不上悲喜,毕竟这件事她早已知晓。

  所以陈炳良心有愧,才会把那二十块钱藏起来吧。是陈小伊唯一的感叹。

  接着陈小伊又看向其余几个布娃娃,她拿出刻刀,逐一剖开后背。

  果不其然,每个娃娃里都藏有一张纸条,只是字迹从起初的不工整,逐渐变得歪七扭八,甚至有的部分上下重叠,显然是书写的人视力不佳所致。

  陈小伊细细辨读,直至最后一张纸条。

  ‘儿啊,你婆又对不住你了啊!前阵子有人来找你,你婆……没敢支声!那些人说是你阿姐在找你,要带你回去享清福。可我舍不得啊,没了你,我不知道还咋活下去。儿啊,你能原谅婆婆吗?不原谅也没事,往后总归要去阎王老爷那儿的,到时你婆一定好好认罪,也会求阎王老爷,保佑你一生幸福。’

  陈小伊看完,她当下皱眉。

  放这张纸条的娃娃,是今年入夏前婆婆送给她的,也就是说白梦盈和秦伯母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开始找她的,和最初夏邑泓贩卖儿童器官,从她身上取走血液没有关系。

  可秦伯母是受了妈妈临终前嘱托,顺着妈妈提供的线索找来陈家村的,那么白梦盈呢?妈妈也嘱托她了?好像没必要同时嘱托两个人吧,而且秦伯母由始至终也没提过白梦盈。

  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小伊越想越糊涂,她来回踱步,不觉间记起夏菱曾说过的话。

  ‘白逸早就死了,当初他心爱的女人失踪,又遭到最信任的弟弟背叛,白逸被迫出走,他郁郁寡欢,没多久染上重病,现在骨灰就存放在圣帕特里克大教堂里。’

  当时陈小伊断定夏菱是被嬴肆利用,前来挑拨江家三兄弟之间的关系,对夏菱的话也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现在陈小伊比对婆婆留下的书信,以及她所知道的关于父母的陈年往事,突然想妻夏菱说这句话的时候,曾悄悄看过她一眼。

  显然是故意说给陈小伊一个人听的。

  为什么呢?爸爸明明找到了妈妈,两人还有了第二个孩子,夏菱却说爸爸出走后郁郁寡欢,没多久就病故,是嬴肆教她的吗?但以嬴肆的心智,有必要扯这种无聊的谎话吗?

  除非……

  陈小伊脑中忽然蹦出个念头,她蓦地捂住嘴,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与此同时,陈小伊清楚听见铁窗折断的声音,她惊恐的回头,就见嬴肆正朝她轻勾嘴角。

  “我来接你了,陈小伊。”

  陈小伊大脑空白,她疯了般拔腿就跑,不承想被嬴肆从身后勾住。

  “我说过,你跑不掉的。”嬴肆声线迷魅,和他如画般的五官形成鲜明对比。

  “不是想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么?回去后,我会一点一点,慢慢地说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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