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梦

　　晚饭后，秦怀柔去了陈小伊房间，给了她一部时下最昂贵的手机。

　　陈小伊自然是不肯收的，她已经在江家白吃白喝，怎么还能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

　　“小伊啊，还记得伯母之前和你说过的话吗？”对她，秦怀柔总是很有耐心，“你现在还小，应该好好念书，等以后长大工作了，再慢慢还给伯母就是。”

　　陈小伊低垂着眼眸，没有接话。

　　“傻孩子。”秦怀柔轻轻抚过她头顶，“比起你妈妈当年的恩情，钱这种小事根本不足挂齿。”

　　妈妈……

　　陈小伊咬了咬下唇，小声开口，“伯母，我妈妈真的死了么？”

　　话落，秦怀柔呼吸一滞，表情变得痛苦，好半天后才沉重点头。

　　陈小伊也就不再多问，不是她不好奇，而是不敢听，有过一次失去亲人的经历，她不想再体味第二次，不闻不问就是逃避的最好选择。

　　这天晚上，陈小伊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到处是血，潋滟诡异，有个女人坐在血泊中不停哭泣，双手捂住脸，陈小伊看不清她样貌。

　　女人哭了很久，陈小伊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立在一边。

　　突然一阵狂风席卷，枪声四起，待陈小伊看清，女人已经倒在地上，满脸是血没了呼吸。

　　陈小伊失声尖叫，引来两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他们手中有枪，对准陈小伊脑门，扣动扳机。

　　“贱种，没想到你还活着！”

　　然后陈小伊醒了，呼吸急促，背后湿濡一片，梦里的情景太过真实，导致她之后再无法入睡。

　　时间一点点淌过，直到隔壁传来款款琴音，陈小伊坐起，“他也没睡？”

　　看了眼墙上挂钟，三点五十。

　　陈小伊抱过枕头，蜷缩成一团，任由不知名的曲调在耳边回旋。

　　黎明前，窗外仍是漆黑，琴音戛然而止，不像正常中断，而是弹到一半突然结束。

　　因为那个梦，陈小伊心像被什么东西攒住，再次变得紧张。

　　犹豫了一会，决定去隔壁看看。

　　江夜趴在桌上，手边是一叠草稿，吉他斜挂在他腰间，摇摇欲坠似是随时会掉落。

　　原来他真的很忙。

　　陈小伊不懂音乐，只从秦怀柔口中听说过，江夜会唱歌还组了个乐队，具体叫什么名字秦怀柔不关心，陈小伊也就不得而知。

　　于是陈小伊关了他房里空调，打开窗户，夏夜的风便丝丝涌了进来。

　　温热，却十分干净舒爽。

　　这样应该就不会生病了，如此想着陈小伊退出房间。

　　不多时晨光初升，在江夜莹白的肌肤上缓缓蔓延，睫毛动了动，江夜睁眼，淡褐色的瞳孔迎上阳光后一缩，眉头随之轻皱。

　　谁把他窗打开了？

　　因为练琴谱曲需要绝对安静，所以江夜房间的窗户都是由茶色钢化玻璃制成，阳光无法直射。

　　与此同时，一只莺雀落到窗沿，叫了两下，很快飞走。

　　江夜自己也不清楚原因，总之心情变得不错。

　　之后洗漱下楼，秦怀柔见到他，昨晚气还没消，所以故意挡到江夜面前，“今天你送小伊去学校。”是命令，不是商量。

　　陈小伊就在一边，刚要拒绝，江夜先一步发声，“知道了。”

　　“……。”

　　像是见鬼般，秦怀柔定格在原地，怔怔看着自己儿子，不敢相信他居然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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