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心一意

　　棠凡颖拉着棠凡月在湖心亭中坐了下来，旁边侍候的婢女立即倒了茶水，端了点心过来。

　　“听闻姐姐身体不适，怎么样了？”棠凡月微微皱眉，关切的问道。

　　棠凡颖低头看着盘中的点心，拿了一块放入嘴中，桃花的香味瞬间弥漫，淡淡一笑，“不过是许久未见妹妹，思念的紧。今日妹妹来了，我的病也就好了。”

　　棠凡月礼貌的回笑，自己果然没有多想，这棠凡颖并未生病，看来请她来也是太子的意思。“姐姐无恙就好，妹妹可担心坏了。”

　　话音刚落，一婢女匆匆跑来，附在棠凡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棠凡颖渐渐敛了笑容，抬眼看着棠凡月，太子殿下可真是急切，连这一小会都等不了吗，妹妹，为何太子殿下所爱之人偏偏是你。片刻，又拾起笑容道，“府里有急事需要处理一下，妹妹在此稍等我一会可好？”

　　棠凡月看着棠凡颖那略带苦涩的笑容，心中已猜的七七八八，上前轻轻拥了棠凡颖，点了点头。

　　明予言派人给太子妃传了消息后就进了花园，只远远的看着她们姐妹俩，并未走上前。他看着太子妃抹着眼泪离开湖心亭，看着棠凡月静静的品着一杯清茶，面无表情，不急不躁。

　　依稀记得少时常常黏在他身后的月儿，总是仰着小脸甜甜的叫他言哥哥。那时的她稚气未脱，说起话来也是奶声奶气。自己见她可爱，时不时的爱逗她，她前脚跑去找皇祖母告状，后脚就又屁颠颠的追着他。那样的时光多么美好，那时的她心中只有他，可如今…

　　抬步缓缓向湖心亭走去，明予言轻嘲的笑起来，忘记过去？月儿，过去都已深深刻在心中，岂是一句忘记便可忘得了的？

　　棠凡月听闻脚步声，猜想怕是太子来了，起身朝他行了一礼，抬头直视明予言的眼睛。

　　明予言看了她片刻，挥手屏退四周下人，踱步到石凳旁坐了下来。“月儿怎么这般客气。来，坐。”手拍了拍他身旁的石凳，示意棠凡月坐过去。

　　棠凡月笑了笑，也不与他客气，径直坐下，笑问道，“不知太子殿下费尽心思的找我是要做什么？”

　　明予言笑了笑，也不生气，拿起水壶给她斟满了茶，道，“旁人都说月儿落水后性子温和了，我看脾气倒是差了不少。昨日伤你之人我已处罚了他们，月儿还在生我的气吗？”

　　“不生气。”棠凡月端起茶杯，闻了闻，清香扑鼻，笑着道，“只是姐姐从小待我极好，月儿也不忍心伤姐姐的心，我们之间的事还是不要牵扯姐姐才好。”

　　“嗯，太子妃心地善良，昨日见我伤心，才提议亲自去请你来。”明予言似不经意间说道，将此事跟他撇的干净。

　　棠凡月听闻此话暗骂他没有担当，可这棠凡颖竟是自愿去找她的吗，这不是给自己男人找机会见情人嘛，这棠家姐妹俩果真都是痴情的人。笑道，“姐姐人美心善，殿下既娶了她定要好好待她才是。”

　　明予言心中有些不安，今日月儿自见他起，句句离不开太子妃，他知道她在宣王府备受欺凌，故心中有怨，怪自己不能娶了她，不能保护她，可他的亲事是皇上亲自指的，他若敢不从，那就是抗旨不遵呀。若是惹父皇生气，以往所做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而且月儿是庶女，也不可能成为他的太子妃，这些她都是知道的，这些日子是怎么了。明予言皱了皱眉，想要牵棠凡月的手却被她不动声色的躲开了。心头泛起一丝难过，勉强扯上一丝笑容对棠凡月说道，“月儿再多些耐心，就快了，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将你接入府中。”

　　棠凡月有些无语的翻了翻白眼，自己几次暗示难道他听不出来，“殿下府中已有姐姐，不知将我以何种名分接入太子府呢？”

　　“月儿你也知道，此时正是需要人脉势力的时候，只要你姐姐是太子妃，你爹爹就会帮我，他是丞相，他的支持对我来说很重要。不过我也不会亏待你的，我定会说服父皇给你侧妃之位。”明予言看着棠凡月，她眼中的冷漠与绝情让他心如刀绞，可是面对权利与爱情，他只能选择前者。很快他就可以打倒明予念，到时候这明陵国再无可威胁他地位之人。

　　明予言紧盯着棠凡月，眼眸中闪着微光，满怀期待，等着月儿的回答。

　　“侧妃？”棠凡月不可思议的惊声道。

　　侧妃就是对她最大的恩典吗？棠凡月轻嗤一声，“哼，我虽是庶女，不得爹爹宠爱，帮不上殿下您的忙，可我也不会去做他人的侧妃！”

　　“月儿，你知道我对你的心，你在这府中，虽不能坐正妃之位，可我定给你正妃的宠爱与权利。”明予言见棠凡月只是轻笑，也不说话，有些着急，继续说道，“我以前答应过你，我绝不食言，有朝一日我登上宝座，这后位只给你一人。”

　　棠凡月听及此话瞬间怒火爆燃，棠凡颖为了他特意创造私会，用情至深至此，他却将本属于棠凡颖的后位许给他人。棠凡月狠拍石桌腾地站了起来，讥笑着对他喝道，“姐姐那般对你一心一意，万般顺从讨好，太子殿下将姐姐至于何地？”

　　明予言难以置信的看着棠凡月燃着熊熊怒火的眼睛，月儿，你怎么变得不像你了？他明予念到底怎么折磨你了让你变成这个样子。心如千万只蚂蚁噬咬般疼痛万分，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月儿，我知道你的痛苦，我也不好过，自皇祖母提议让你嫁给明予念那时起，我便一刻不敢停歇，日日为了谋权奔走策划，只想早些将你接到身边。

　　你嫁入宣王府的那日，我便让人散出消息，说你是为了窃取宣王机密而去，好让明予念不敢亲近你，可我又担心他做出伤害你的事情，又不敢真的让你做什么内应。我知你心如死灰，不愿辩解，只尽力为我保住清白，每次在宫中见到你，你都比以往更瘦了，你不再对我笑，不再对任何人笑，只是对我说你会等我。

　　明予言有些不甘，那个说会等他的月儿此刻怎会如此绝情。猛地上前抓住棠凡月的手，这种要失去她的感觉让他心里忐忑不安，语气不再似以往平静，而是带着些颤抖，“月儿你听我说…”

　　“你不要说了，”棠凡月一边怒喝着打断了他的话，一边奋力想要抽出被紧握的手，“我想我说的已经够清楚了，原来的棠凡月已经死了，站在你面前的棠凡月不会做任何人的附属物，我求的爱情是一心一意，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你永远也给不起的。”她不是真正的棠凡月，也不爱面前的男子，既然如此，她要让这段感情彻底结束，何苦让这几人都深陷感情的漩涡之中。如今能放下的大概只她一人了吧。

　　用力挣开明予言紧攥着的手，想要扭身离开，不想却被他紧紧抱住。明予言禁锢住她挣扎的双手，低下头想要强吻她。棠凡月连忙扭脸，心中警铃大作，还没想到他真敢做出不轨的行为，可她力气还是太小，怎么也挣脱不开，心内焦躁如热锅上的蚂蚁。

　　“放开她！”远处一声怒吼传来，明予念此时正摔开阻拦他的小厮，朝这边快步走来，周身散发的怒气让棠凡月全身微微抖了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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