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文明和残忍
林寻没能控制住音量，这犹如咆哮的一句话，瞬间造成蜀军的骚乱。人群中交头接耳者不计其数，他们在传递某种信息。
信息来自于人群正中心的一位将军装扮的克隆人，大家也是刚刚发现，只有他的身形外貌找不出第二个相似者。他一定是这群蜀军的首领无疑了，如果把蜀军交头接耳的范围化成一条弧线，那这条弧线不偏不倚正好是从那名将军的位置往外扩，进而传播到百米之外阁楼上的蜀军耳中。
在消息完全扩散后，所有人的表情都凝重起来，所谓杀意就在这一刻翻腾在蜀城上空。像一条巨龙盘踞，不时发出阵阵嘶吼。
身后颅萨卫兵更加慌乱，出于试探往前移动的距离，被这杀意直逼得缩回去。他们一步步后腿，生怕蜀军披荆斩棘而来，没有足够的逃跑距离。
“那可是颅萨教众。”林寻觉得这一点值得一再强调，一群没有人性的邪教徒都对蜀军惧怕如此，以身边这几人的能力，恐怕难以应付。
“看样子是在等一个攻击我们的契机。”卢鑫说道。
变色龙打趣道：“只可惜我们不是动画片，要不然，以这么大阵仗的战斗规模而言，完全可以拆分成三四集播出。文字里的劈砍挥击换做镜头下的动作，所占时长要十倍于描写。我们这是吃了低成本的亏啊，这场声势浩大的战斗终将以我们胜利逃脱为终章。”
归发作了，不满道：“那描写都被你一张嘴说完了，让码字的人靠什么延长篇幅。”
“如果会造成这么严重后果的话，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变色龙连声假意表达出歉意。
谈笑间，蜀军脸上犹如阴云般密布的杀气顿时消散三成。那名将军缓步向前走几步，又再次停顿。
就在刚才，鹭伶成功与将军建立沟通，表达自己并无恶意，只是情急之下误闯此地。将军打眼一瞧，众人身后畏首畏尾的颅萨卫兵为这一言论提供强有力的支撑。
他明显没有学会怎样将自己的想法通过脑电波传达给鹭伶，待在原地摇头晃脑，等待鹭伶的引导。
“你脑中思考要说的话，同时想着我的方位和声音就行。”
将军很快学会。
“克隆人要翻开崭新的篇章，从前被人类奴役的历史将一去不返。从今天起，克隆人与人类不共戴天。”
“这……”
“即使你们没有恶意，即使我们是懂的讲道理的群体。我们，也依然要按照克隆人的法律，对你们进行剿灭。”
“将军如果知道克隆人的历史，就一定知道，东区国家从始至终没有参与到克隆人研究计划中。”
“我以为你要说克隆人自古以来就是人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上次有个国家元首这样对我说，于是我们把他炖了。”
“炖了？”林寻惊诧，鹭伶在于将军交流时，将对话无缝传达给林寻。
“从此以后，克隆人将以人类为食。”
那就是没得谈了，擅自把自己在食物链上的关系改成最顶端，都要凌驾于人类之上，哪还有什么可谈的。
“也就是说，只要跑的够快，被吃掉的就会是颅萨卫兵。我这样理解没有关系吧？”林寻问鹭伶。
后者犹豫再三，作为代表正义的主角一方，虽然是为了逃离危险，好让故事不再这里就终结。但是以牺牲更多人的方式，来换取自身安全，实在不算英雄好汉能干出来的事。
林寻获悉这种思想后劝说道：“还记不记得我们故事开篇两句话，这个世界观是是不存在是非黑白还有善恶这种东西的。”
“话是这么说，颅萨卫兵也确实是应该消灭的反派，但真正主旋律的剧情应该是通过感化，让这群邪教徒恢复良知。毕竟数量这么庞大，为了主角团的生存问题，牺牲掉上万生命，我做不到。”
“你还是没有拥有情感的时候最可靠，一旦沾染上情感这种东西，就会变得优柔寡断。轻则让人物一次次失败，重则在终极目标达成之前就大结局了。”
“好吧。”
“别傻愣着了，转告大家。一会一定要使出吃奶的劲跑出去，蜀军在后面追，颅萨人是断然不会贸然仅供我们的。只要跑得比他们快，被吃掉的就不会是我们。”
鹭伶把消息传给众人，一直没发声的蓝山突然开口道：“果然是野蛮人，而你们这群标榜文明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纵容野蛮人的野蛮行径。吃人啊，这在我的国度里，是要满门抄斩的罪孽。”
“满门抄斩这种刑罚，跟吃人的人有何区别？”林寻质问道。
“那怎么能一样，满门抄斩是以文明的方式去……”
“你自己慢慢文明吧。”林寻扔下这句话后，便紧随大家的脚步逃之夭夭。
蓝山被视为拦腰抱起，很快追上林寻。
颅萨卫兵们彻底蒙圈，被下令要追击的人突然反过来追击自己，这是千载难逢的抓捕机会，要是没有蜀军该多好。
可是蜀军紧追不舍，林寻等人早已逃出百米远，颅萨卫兵还愣在原地。他们在声势浩大的追击中瑟瑟发抖。
没有命令，不能擅自逃跑，否则按照颅萨教规，是要被做成风干肉拿去祭祀的。他们并不知道克隆人吃人这一说法，否则就算变成风干肉和变成腹中餐再难选，他们也会毫不犹豫逃跑。
教义在这个时候起到的作用是，让他们被活活吞食。
颅萨卫兵奋力抵抗，但终究不是蜀军的对手。中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欠下血海深仇的。只不过这份血海深仇，早在百年前就被西区国家帮他们欠下了。
变色龙一边跑一边和蓝山打嘴炮。
“他们是颅萨教众，干过的事情可比吃人残忍。”
“那他们也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而不是另一伙暴徒的袭击。”
“你们文明社会的人可真是有趣，把我惹急了，跟你科普一下满门抄斩的不足之处和诸多漏洞。你们标榜文明，倒是拿出文明的案例来呀。”
“那不是遍地都是，我随便说……”
“你倒是说出来啊，你们文明国家没有发生过战争？那请问战争是不是文明的体现？如果说你们的文明建立在战争之上，而战争也属于文明的体现。那我们只是选择逃跑，颅萨卫兵傻愣在那里不是我们通过自身能力可以操控的。换言之，他们被吃掉也是自找，我们只是做出正常人类应该有的应激反应，仅此而已。”
“道理讲得一套一套，就是办不出几样人事来。”
“你怎么说话的？我还就揪着满门抄斩这一点不放了……”
争论结束于林寻的又一声怒吼，他吩咐卢鑫：“把这两给我扔到蜀城去。”
卢鑫的神力，蓝山见识过，变色龙更是亲身体验过。两人旋即臂上嘴巴，换以眼神来维护最后的倔强。
奔出三里多地，身后没了追兵，也感受不到任何有威胁的气场。林寻才吩咐停下脚步，重新商讨计划。
“还计划，从一开始进暗道就是个错误的计划。”变色龙只敢说给自己听，以卢鑫的臂力，从西三区都能把他重新扔回蜀城。
眼前景象忽觉熟悉，一条狭长山路，曲径通幽处。往前上到一片断崖，熟悉的巨石，熟悉的大字——蓬莱境。
他是在这里撞见的毛球，那个原名叫弛豫的少年。
“再往前，穿过那片树林，就能通往泥赛的地下城，只不过现在城中都是颅萨教众。”
蓝山牢记此行目的，忙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前往灵域之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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