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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12章


  接下来,她带他去了一处地下酒吧。在此之前,丛诗薇从不知道世上还有这种地方,全部印象或者认知无非来自于电影作品中关于美国禁酒令时期的描述。

  一进去,嘈杂声汹涌而至,快把人耳膜震破,不自觉捂起耳朵。里面酒气熏天,男女衣着怪异暴露,或唱或跳,兴奋至极。

  一个西装革履的领班走过来,极其殷切地问:“大小姐,您今天想玩什么?”

  她神情高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语气淡漠:“带我去见许先生。”

  转过吧台、舞池,人声渐远,走上一条很长的走廊,铺着厚实红地毯,两边包间鳞次栉比。向右转,又下楼梯,到了更深层地底。灯光昏黄,墙上壁画浮屠,不堪入目。再往前,全是些奇奇怪怪的工具。她初时不懂,猛听一个女子很惨烈的叫声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兴奋,心下便已了然。登时脸颊红透,手脚僵硬,不知如何安放。

  女孩儿看在眼里,很得意地笑道:“他是换了口味么?开始喜欢你这种清纯款啦。或者说你外表清纯,其实在那方面比常人更······”忽然顿了顿,一字一顿地说:“B-I-T-C-H.”

  这种事情只在影视作品中见过,今天碰上感觉像在做梦。再没脸没皮也不敢往前走,转身离开。

  女孩儿叫道:“你就这样走了?”

  她擦掉眼泪,心想:“是的,眼见为实,也让自己死心。”

  前方不远,又是数间包房。领班领进门,丛诗薇站在门口,犹豫不决。那女孩儿叫随员退下,只余她们两个人。

  “害怕?”

  丛诗薇屏息片刻,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没什么大不了,最多不过恩怨两清,大家桥归桥路归路而已。

  大概有了心理准备,眼前情形并没有太使人惊讶,反而比想象中来得清水一些。他只露上身躺在床上,倒是长发美女脱的干净。二人姿势暧昧,但没有动作,不知是结束了还是未开始。

  不过不重要。丛诗薇匆匆一瞥,确定那人就是许从一便急忙跑出去了,问那女孩儿你不在乎么?女孩儿说这就是我们的生活,寻寻乐子而已,只要他心在我身上就成。

  丛诗薇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甚至认为他们这种地下活动是违法的,如果报警说不准涉黄涉毒。这完全冲击了二十多年的认知,她在路上已决定和他分手,尽快搬出去。

  回到家,冰箱上贴着便利贴:“薇薇,晚餐放在微波炉里。”她冷笑一声,从微波炉端出饭菜,水煮鱼,玉米排骨汤,还有饭后甜点,奶油纸杯蛋糕,都是她最爱吃的。

  一边吃一边哭,睡觉也哭,不知什么时候许从一摸到床上。

  她把床头灯打开,开门见山说:“我们分手吧。”

  许从一以为她闹脾气或者开玩笑,不以为意,摸到枕头湿了,这才意识到问题严重,起身见她眼中带泪,一头雾水。

  诗薇直心肠,一五一十全讲清楚,倒也不瞒。许从一脸色乍变,破口骂道:“该死的蒋玉娇,他妈的活的不耐烦了······”

  这种粗话一出口便即后悔。

  “薇薇,我······”

  “没关系,你做你自己就好,不必为我改变什么。”她可以对每一个人宽容,惟独对自己未来丈夫有许多要求,太理想化,太文艺。死生契阔的爱情对她具有太大吸引力,所以才接受许从一。现在想一想,他之前的温柔或绅士大概都是骗人的。

  许从一还在焦急解释,他说只是去会朋友,喝酒而已,那些女的是场子里陪酒的,我喝醉了,鬼晓得她脱没脱,反正我没上。

  他真着急了,粗口不断。意识过来又忙不迭道歉,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心紧张。

  丛诗薇淡淡说:“不重要,你做没做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生活环境不同,世界观、价值观也不同,反正不合适。”

  许从一沉默了,半晌方说:“你已在心里把我想成了那种私生活不检点的混蛋,是不是?认为我配不上你。”

  “不,我没这样说。”

  他自嘲似的勾唇一笑。“你要和我辩论一番理智与情感的话题么?说来说去,你并没有像我爱你一样爱我,否则怎能轻易说出分手?”

  丛诗薇听他话中意思好像已经很爱自己了,可能么?对于爱情,她其实是积极的悲观主义者,既相信男人会对女人深情不渝又认为那是极端个例,自己不会如此之幸运。倒没有深究她本人爱或不爱。

  许从一见她垂头不语,心中着实害怕至极,颤抖着试探:“薇,薇薇,你说话。”

  丛诗薇语气平淡,态度却不容置喙。

  “分手,我最迟这个星期天搬出去。”

  这平波不起澜的一句话彻底激恼了他,眼球泛红,像一只发狂兽物。忽然欺身而上,狠狠吻下去。不顾强烈反抗,仓促间,只手撩起睡裙,向她大腿内侧抚摸。

  明明知道这种举动无异于雪上添霜,只怪一时冲动,后悔不及。丛诗薇火辣辣的一巴掌落在脸上,他彻底清醒。

  两个人四目相对,个中滋味,无论爱无论恨,无论甜无论苦,兼而有之。她眼神凌厉同时又露出怯怕,许从一则凶光毕现,丛诗薇身子微微瑟缩,以为他会挥拳打过来。

  他嘴唇颤抖,甚至连眼周也在颤抖,可以看出整个人气恼到了极点。但那种凶恶的眼神忽然暗淡下来,像泄气的皮球,可怜巴巴,转身下床。

  丛诗薇一直望着他的背影,猛然觉得好像自己欺负了他,有点对不起。

  一晚上没睡安生。第二天一大早便去敲他的门,门没关,屋内却没有人。里里外外找了一遍,还是没看见人影。一时间微感不妙。但她太低估自己在许从一心中的地位了,不觉得他会为此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早已过了那种为爱荒唐的年纪。无非避开她罢了。

  为了早日摆脱这种尴尬境地,直接向人事请下一天假,决定今天把房子找好,可以的话趁着明天周末就搬。

  终于看好一处,但没有定下来,晚上给答复。傍晚给许从一发了短信,自己马上要搬走,让他回来住,不要再外面疯玩,注意安全。

  他几乎秒回,是一句哀莫大于心死的话。

  “我是死是活你在乎么?”

  她愣了好久,不知道应该回复什么。怕他真的出事,犹豫过后直接拨通了对方电话。

  接电话的是一个女声,那头k歌蹦迪声太大,听不出来是萧小姐还是蒋小姐,或者其它什么小姐。丛诗薇苦苦一笑,心下嘲讽自作多情,他明明过得很好,还担心会为了这点微不足道的情感挫折而借酒浇愁或者自我摧残么?

  挂了电话,一大颗眼泪落在屏幕之上,砸出泪痕。她想这场感情终究谁也没有认真,好像儿戏一场,他不过和天下许多男人一样,寻觅了一件猎物,吃到口便索然无味。好在自己也未必爱他很深,半斤对八两,公平公正,谁都不吃亏。

  可转瞬之间,鼻子一酸,眼泪又忍不住掉落下来。说到底他是初恋,一个泡在童话故事里长大的女孩,一个理想主义者,早已自我构建了最完美的初恋镜像。虽说未必一定要达到那样的精神境界,但像如今这样差之千里,倒也让人唏嘘难过。不过落下一句现实骨感的感慨。

  丛诗薇又发信息给苏文静,她准备搬出去,没住满的房租可以不退。苏文静人在国外,回消息说没关系,到时候剩下的房租还是退给她,又问从一今天怎么了,给他打电话无人接听。

  “许从一,大概在外面和朋友玩呢,没有听见。”

  这天晚上,她难以入睡,躺在床上一直窃听外面的动静,时不时起床看看。想不到竟然真的等了他一宿,到了夜深,实在担心不过,他又不回短信,只好再次拨打电话,不过反反复复只有语音回复,“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内,请稍后再拨。”

  第二天仍是如此。丛诗薇往好处去想,以为他不愿意见自己。总归放心不下,便决定暂时多住几天等他回来。

  一直到晚上仍然没有联系上人,不免焦虑担心。首先想到萧颖,奈何没有她电话号码也不知道人住哪里。没有办法,二十四小时已过,只好选择报警。

  一个年轻民警问了姓名和身份证号,经过搜索,说信息不符。丛诗薇大吃一惊,哪里不符。

  “身份证作假,不过倒有一个叫许从一的,但年龄不到十八周岁。”

  她往电脑屏幕上一瞅,登记照不是他却是谁,下面醒目的挂着一串数字,1994年9月27日,当场懵逼,脚下不稳,搀扶地靠着一旁桌角,心中只剩一个念头,“他竟然未成年?也就是说,她竟然跟一个少年发生关系,谈了一场恋爱?”

  这真教人始料未及,万万想不到,他们之间还会跑出这种中场插曲来,犹如晴天霹雳当头一棒。

  民警说如果没有多余消息,暂时不能立案侦查,叫她回去。

  警察局赵队从外面进来,见了许从一照片,笑嘻嘻问:“怎么了,许公子又犯事啦?这年轻人有过三次在案记录,都是跟人打架,还有一次把人捅成重伤,在少管所呆了一个月,好在人没死,家属也达成谅解。那张横劲,迟早栽一大跟头。”

  丛诗薇已经不会惊讶,将事情始末又说了一遍,并询问有关他父母的情况。

  赵队说姑娘你做个笔录,到时候他若进来了再行通知你,他父母应该是有头有脸的人,挺神秘,好像常年在国外,监护人是咱们大作家苏女士,一切事物由专门律师处理。

  又问她跟许从一什么关系。丛诗薇结结巴巴,我是他表姐。赵队是个厉害人,一眼就瞧出端倪,也不戳破,笑笑说:“那小子就是作风问题,人也未必多坏,你回家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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