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轮椅滚动的声音由远及近，宇智波佐助闻声看向走廊。
隔着玻璃，金发少年正大力挥着手向他打招呼，一个不稳，整个人突然往左｜倾去，身边的人一阵手忙脚乱。
扶稳后，一旁的樱发少女怒吼着砸了他的脑壳。
佐助亲眼看着鸣人头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一个通红的大包，腾腾地冒着热气。
鬓边划过一滴冷汗，他不得不怀疑鸣人的智商不见涨与小樱的怪力有莫大的关系。
樱发少女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把手背到身后，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地朝他露出笑容。
……更可怕了，佐助面无表情地在心里吐槽道。
“佐助君，准备一下，你的手术一个半钟头后开始。”
“嗯。”佐助的视线跟着正在被大和扶上床的鸣人，遭受重击后，金发少年似乎连路都有些走不稳。
“不用担心，鸣人的手术很成功，你的更没问题了。”
“嗯——樱酱，我怎么感觉你的话有点奇怪啊——”恢复能力超强的鸣人眯起眼摸着下巴说。
那意味着你是先用来帮忙积累经验的啊，大和怜悯地望着他。
“初呢？”佐助看向小樱。
“那个孩子状态有些糟糕，伽束前辈正在照顾她，”春野樱提起这事，略带担忧地蹙起细眉。
“是查克拉使用过度吗？”大和问。
“那倒不是……”
“只是头一次看到这种场面，紧张过度了，”桐实伽束抱着女孩站在门口接话道。
桐实初面色苍白，湿漉漉的黑发一绺一绺地贴在颊边，衬得肤色雪白，显得更加虚弱。
佐助看着她的脸皱起眉：“我明天再做吧。”
“没事，看开刀看吐了，脸上的是水，”桐实伽束把她放到椅子上，从口袋里拿出手帕要帮她擦脸，被桐实初皱着脸抢走，似乎很不满他像对待小孩一样对待她，虽然她看起来的确是个小孩。
虽然常年混迹医院，也看到过血腥的场面，但亲眼看人做手术还是第一次。况且还需要她密切关注手臂筋脉情况，随时调节查克拉输入量，不能有一刻分神。回想起手术刀割开皮肉，露出里面黄黄白白红红的物质和不断搏动的管状物，桐实初就喉头一紧，胃里一阵翻动。
看女孩突然捂住嘴，桐实伽束蹲下身，手按上她的背，开始调动查克拉。
不同于一般医疗忍者施展医疗忍术时呈现出的翠绿色，他的查克拉中隐隐流动着淡金色的流状体。
“我们桐实一族别的不行，查克拉还是够够的。”
“这么说来，桐实前辈的查克拉特殊是因为血迹限界吗？”小樱问。
“算是吧，”桐实伽束推了推眼镜道，“我们族的人查克拉中含有相对较高的生命力，治愈伤口会比一般医疗忍术快许多，也算是唯一的优点了，顺带一提，这也是纲手大人要求我辅助你的原因。”
“那岂不是天生的医疗忍者吗？！”
“对啊，老天赏饭给你吃欸，阿初，你可要好好努力哦，将来继承你叔叔我的衣钵，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疗忍者。”
“我可以拒收吗？”女孩真诚地举起手问。
“驳回。”
“哦。”桐实初失望地低头。
“小初为什么不想做医疗忍者呢？”春野樱把水递给她。
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啊，樱哥。桐实初露出死鱼眼。
“嘛，若不是我管着，这孩子一开始连忍术都不肯学呢，一心想要开什么火之国连锁奶茶店。”
桐实初似乎被踩到了痛脚，整个人都炸了起来：“有梦想谁都了不起！开奶茶店怎么了，奶茶也是有尊严的！”
“生活在忍村，没实力一切都免谈，连村口一乐面馆的老板都有报班学忍术哦，”桐实伽束伸出食指，把侄女戳了个仰倒。
女孩捂着头，愤怒地抬脚踹他膝盖，却被灵活地躲过，终于忍不住扑上去“大义灭亲”。
“哈哈哈哈哈哈——”
病房突然陷入寂静，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突然大笑的鸣人。
“不是，我就是觉得，小初你有一个很棒的叔叔哦，”他摸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哼，勉勉强强吧。”桐实初停下手，坐回椅子。
这么一闹，气氛又轻松了起来，但一旁的黑发少年却沉默地垂着头，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
——————
手术室内，仪器滴滴作响。
桐实初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努力睁大眼睛盯着正在被精细的查克拉线缓缓扯动的犹如粉色蚯蚓般的筋脉。
“第18号移动成功，小初，加大输入，注意配合我的查克拉。”
“是，前辈。”
汗水顺着她的额头缓缓淌下，有一滴避过了口罩，滴落在黑发少年耳边，随即被绿色布料悄无声息地吸收。
宇智波佐助缓缓转动眼珠，头一次见她时就注意到了，女孩的瞳色很深，是纯粹的墨色，几乎看不见瞳孔，虹膜也较一般人的大，但眼睛却十分有神。
这样的眼睛，他在小时候看到过许多。
很少有人知道，宇智波一族的眼睛除了在施展瞳术时能变红之外，在正常状态下也与一般人所说的黑色眼睛有所差异。
但也不是每个族人的眼睛都这样明显，族地门口卖水果的田良婶婶就不是。
似乎是血脉越纯，瞳色就越深。
所以当初他才会将她错认为是流落在外的族人。
桐实初丝毫没有察觉到身下人的注视，专注地输入金蓝色的查克拉，显示出远超同龄人的精神集中力。
……
“好了，手术完成。”春野樱抹去额上的汗水，长舒一口气。
桐实初也跟着舒了口气，低头却发现黑发少年的注视，便又弯下身靠近，弯起眉眼，放低声音说：“已经没事了哟，病患佐助先生。”
——————
老远传来了漩涡鸣人愤怒的争吵声，中间夹杂着几声低沉的安慰。
看到列队站在病房门口面具黑衣人，桐实初心中一沉，手颤抖着扶上轮椅把手，想要阻止它继续前进，却被走在她身边的桐实伽束按住了。
她猛然回头，却发现身后两人都一副早已知晓的样子，小樱垂着头沉默不语，双手紧紧地抓着把手。
“怎么会……”这么快？
她依旧想要挣扎，却撞进了一只墨染的眼瞳，安静下来。
“下次再见了，初。”
“……嗯，下次……见……”她停下脚步，与桐实伽束一同站在原地，目送樱发少女推着轮椅继续前进。
……已经过了点，今天的晚饭还没吃。
……胃绞得她有点疼。
桐实初捂着肚子慢慢地蹲下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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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和煦，微风习习。
木叶病院如往常一样人满为患。
“怎么了，还生我气呢？”桐实伽束进门，脱了口罩，随手把它甩到桌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我都没要你兑现承诺呢。”他翘起二郎腿，语气却有些忿忿。
“哼，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坐在折叠床上的女孩拿起手边的卷轴砸他。
桐实伽束看也不看地随手一接，上下抛动：“我不是跟你说了嘛，这是机密，机密欸祖宗，我可不想六代目一上任就盯上我。”
男人转过身，扒着椅背盯着她，说：“不过我有一个好消息，要不要听？”
“什么消息？”
“哼哼，要我告诉你也不难，那俩事你依旧兑现就行，怎么样？”桐实伽束在她面前比了个二。
桐实初愤怒地拍掉。
“欸～真的不听吗，要来不及了哦～”
“什么来不及？”
“火影大人那天以为你难受得连胃病都犯了，刚刚派人过来通知，特别允许你送宇智波佐助离村。”
桐实初：“！！！”
“你怎么不早说！！！”
“别忘了你的承诺——”桐实叔叔今天也有快乐地坑侄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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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点更是至关重要，别忘了。今后可别乱来了，否则责任都会担在我头上。”旗木卡卡西双手插兜，站在村口嘱咐。
“嗯，对不住。”宇智波佐助回道。
“一定要走吗？”樱发少女依然想要挽留，“纲手大人说用柱间大人的细胞制造的义肢很快就能……”
佐助突然转过身，看着远处逐渐接近的人影说：“我想知道现在的自己会怎样看待这个忍界和这个世界。我觉得，现在的我，能够看见那些曾经遗漏的东西……”
他蹲下身，看着面前撑着膝盖，喘得有些厉害的女孩。
桐实初平复完呼吸，一抬头对上佐助异色的双眸，嘴就不由自主的秃噜出话来：“你要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注意身体，别老是啃饭团，还有，还有——唔——”
“知道了，下次见。”
佐助收回右手，转身向等在村外的鸣人走去。
桐实初双手捂着被戳痛的额头，一脸懵逼。
“啊啦，初酱看起来很担心佐助呢，”卡卡西俯下身，露出的眼睛弯成了一枚月牙。
黑发女孩放下手，一脸真诚地道：“那是当然， ‘儿行千里母担忧’，像您这种大龄未婚单身青年是不会懂得我们亲妈粉的感受的。”
旗木·大龄单身狗·卡卡西的膝盖中了一箭。
“桐实初，我听到了。”跟鸣人谈完的佐助转过身。
“哦，对不起，一路顺风。”女孩挥手道别。
突地大风一起，卷起无数叶片，一路送着它们飘向未知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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