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等价交换原则

　　夕阳西沉。

　　天边火烧云映射下的光将空荡荡的教室变成暗红色，佐雯一个人站在讲台上，望着手中的书本出神。

　　自己当年也是这样无知的孩子，在台下对着那位年轻的守望者流露出惊讶和崇拜的目光。

　　思绪回到了今天的课上——

　　佐雯尝试着严肃了起来，那双始终在长睫毛的遮盖下垂下的眼神变得锐利。

　　在她扫视了班级一周后，她一字一顿的问道，

　　“如果可以...大家，想成为守望者吗？”

　　“当然！”

　　龙亦阳在内，全班所有男生都异口同声的说道，一些女生也不乏其中。

　　“听说有的守望者可以呼风唤雨，打雷闪电呐！”

　　“那算什么啊，我给你说厉害的，我听别人说守望者还可以喷火呢！”

　　“我要成为最强的守望者，夺回人类的地位！”

　　“唉...”心梦拄着脸望着窗外，对这种事情仿佛毫不感兴趣。

　　窗外蔚蓝的天空有白鸽自由的飞翔。

　　“不过，谁知道守望者的力量是怎么来的吗？”

　　佐雯收回了笑容，打断大家的热谈，却没人答得上来她想要的答案。

　　“是用等量的生命换来的！”

　　看到大家好像没有太理解，将声音再降一调，补充道，“这不是比喻，先是拥有超人类的能力，然后在不久后死去”。

　　“…”

　　这回轮到班级的人们沉默了。

　　刚想吹嘘自己曾经见过守望者的龙亦阳，这时也忘记要说什么了。只是呆在那里，保持着嘴巴微张的样子静止不动。

　　“抱歉说这么直白的话，”佐雯咽了咽口水，感觉身体一阵晕眩，她深知这种话说出，对从小向往着、崇拜着、仰慕着英雄的小小少年们是多么的残忍...

　　但这种事情事关他们的生命，怎么能用谎言带过？

　　“万物，包括人类，都是靠着体内的元气维持着生命。元气能从食物中、周围的环境中获取，其中很一少部分人天生可以操纵体内的元气，通过血管传输到身体特定部位进行变换并导出体外，但是…”

　　她有些哽咽了，因为这也包括她自己。

　　“虽然元气能通过食物获得，但每次使用都会有那么一丝元气来自灵魂，明明只是微不足道那么一丝，长年累积下来，灵魂迟早会被抽空...”

　　她的眼睛慢慢看向地面，不敢去对上那些刚才还欢呼雀跃的同学的眼神，长长的睫毛又一次垂下，些许伤感从眼中流出。

　　“守望者，便会在那时死去。”

　　一直望着窗外的心梦轻轻闭上了眼睛，任凭蔚蓝色的天空渐渐被黑色取代。

　　正因她知道这一点，才会去嘲笑同龄人的愚昧。

　　“那就是说，成为守望者就无法避免死亡吗？”龙亦阳心中涌现好多疑问，可这句话一说出来就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毫无意义了——不光是守望者，谁能逃避一死呢？

　　“是的，那些被选中的有潜质的人一旦被打开叫做‘死门’穴位，就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守望者，生命也就此进入倒计时，一半人会在30岁到40岁死去，有很少一部分活过50岁，当然，也有人会在20岁就死去，甚至是…死在打开穴位的那个晚上…”

　　如今，佐雯一个人站在空旷的教室，回想自己当时到底是以怎样的表情对孩子们说出这般话。

　　佐雯不经意把事情说的更可怕，还特意在‘死在那个晚上’加重了语气，为的就是让这些孩子们在作出决定前充分思考。

　　不能让这些年轻的生命，像自己一样，在美丽的谎言下虔诚的献上了自己的生命。

　　她的嘴角一抹红色上扬，喃喃的说出曾在自己脑中重复万遍的话语。

　　“守望者不只是表面上的光鲜，更多的承担着这个世界的黑暗与痛苦，何况…”

　　缓缓在讲台上踱步，迷茫的脚步最终在窗边停下。

　　她侧身看向窗外，一男一女两人正并肩向家走去，看着身影应该是自己课上的学生吧。

　　在大家走之前，她曾补上了一句话，现在回荡在她耳边——

　　我们已经通知了各位的家长，请在今天晚上同自己的父母商量，几天后我等大家的答复，下定决心的同学会进行接下来的潜质测试...

　　如果没有潜质，大家将照常进入大学学习。如果通过了测试，会和我一起离开这里，无法拒绝。

　　侧身望着两个渐行渐远身影，渐渐出了神，晚风飘来，让她的长发在空中飘扬，淡橙色的秀发在落日的余晖里闪着金色的光。

　　微凉，佐雯慢慢将身子从窗外抽回，她习惯性的将左手放在自己的守望者制服的右肩，看起来像是将自己搂住，慢慢的将脸颊掩埋在自己的左肩，就这样倚靠着窗台看着渐渐没入岛平线的夕阳。

　　在垂下的长睫毛掩映下，淡紫色眼眸中映出了闪烁的夕阳，如同摇曳的烛光。

　　“何况…”喃喃之声仿佛梦呓，“守护人类最后一丝防线的守望者中，又有几人能活到元气耗尽的那一天啊……’”

　　不知什么时候阵已经走到了她的背后。

　　“散散步，去吗？”阵贴着她的耳朵，用温柔而磁性的声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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