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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孩子


  此为防盗章

  沈绍陵没想到她会来真的,眼神里全是不可置信, 紧盯着那插在身上的剑, 连痛都感觉不到。她收不回力, 人差点往前栽去。拼尽全力使劲往后一退, 剑拔了出来。

  有血喷出来,滴落在地, 鲜红刺目。

  她自己都吃惊于刚才的那种狠劲, 换成从前,她连买鱼都让卖家给杀好。

  “表妹,你竟然如此狠心…”

  沈绍陵捂着伤口,血从他的手指缝中流中出来。他脸色现出青白,眼神却还是痴情地望着她。那种矢志不渝的样子,足以让任何人都不会怀疑他的真情。

  如晴已经醒过身来, 爬到他的身边, 用帕子替他包好伤口。

  “表少爷…你这是何苦?小姐已经变心, 你赶紧走吧!”

  “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前几天还说要与我永不分开的表妹会变心…我不相信说要和我生儿育女的表妹会喜欢上别的男子…”

  郁云慈的手在发抖,连剑都差点握不住。她发现, 姓沈的太可怕。这种无耻到极致的人令她脊背发寒,心像被水泡着一样,冰凉凉的。

  这样的对手,太恐怖了。

  不知她那继母到底许下什么好处, 才让他如此处心积虑。

  侯爷始终像看戏一样, 她觉得自己刚才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只要姓沈的咬死与她有染, 她就挣脱不掉。

  大不了一命赔一命,也要弄死姓沈的!

  如此想着,她暗提着一口气。

  “小姐,您怎么能如此对表少爷?你们本是天生一对,两情相悦,为何要闹到兵刃相见的地步?奴婢记得,您曾经说过,您说世上除了表少爷,您谁都不嫁…小姐,您把剑放下,和表少爷一起走吧。”

  景修玄眼里冒起寒光,敢情他们把自己当成死人了?

  “想走?”

  “侯爷,我不想走。如晴和他们是一伙的,她的话不能信。除了侯府,我哪儿也不去,侯爷,您要相信我。”

  沈绍陵痛苦地闭上眼,眼角划下一滴泪。等他睁开时,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他不顾身上的剑伤,伏地磕着头。

  “侯爷,您莫要再为难表妹。小生…这就走…”

  他踉跄地起身,如晴赶紧扶着他。

  不能让他走,他这一走,什么都说不清了。郁云慈想着,猛地又是一剑朝他腹部刺去。他有所防范,剑偏在左边。

  “表妹…”

  “别叫我…我不是你的表妹…你和你的好姑母一心想要我的命。你们让我活不成,我也不让你们好活…”

  一想到这姓沈的像蚂蟥一样的性子,她就恶心得不行。不是他死就是自己亡,比起自己亡,当然是要他死。

  她方才使的是全力,刺得较深。剑陷在肉里,拔不出来。

  景修玄走过去,捉着她的手,轻轻一使劲。寒光抽离,沈绍陵的腹部都让鲜血给染红了。血喷得很多,触目惊心。

  “啊…杀人了!”

  如晴尖叫出声,如翠忙上前拼命捂着她的嘴。

  外面的人听得清清楚楚,杜氏作势还要往里闯,左三伸手拦着。

  “你快些让开,你没听到刚才如晴那丫头在喊杀人了。要是你们夫人真有个好歹,将军府那里岂会善罢干休。侯爷就是再占理,恐怕也说不清。”

  “姨夫人,你放心,我们夫人没事。”

  杜氏身后的陆环佩原还欢喜着,一听左三的话,忙问,“不是你们夫人?难道里面还有别人?”

  她装作吃惊地捂着嘴,看向一边的二老夫人。二老夫人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心里是乐开了花。

  “别人?表小姐说的别人…莫不是?”

  “呀,你们两个人别乱猜,能让侯爷气到想杀人,你说还能有什么事?可偏生侯爷性子倔,就是不让人进去。”

  杜氏说着,似乎真是急得不行。

  左三黑着脸,任凭她们议论,就是不让开。

  屋子里此时静得吓人,空气中飘着血腥味。

  沈绍陵盯着自己冒血的窟窿,身体明明很痛,连骨头都在发冷,可那些痛又好像不是自己的,就像痛在别人身上一样。

  怎么会这样?

  眼前的女子还是那个见到自己就娇羞脸红的表妹吗?还是那是被自己哄几句就傻傻地缠上来的人吗?

  他两眼一翻,晕过去。

  如晴正好扶着他,两人一齐倒在地上。

  “小姐,你真是太狠心了…表少爷为了你,真是连命都不要,你怎么还能下得去手?”如晴的眼泪流下来,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按住他的伤口。

  “小姐,您快让人去请个大夫吧。要是再流下去,奴婢担心表少爷真的…您忘记他对您的好,也不能狠心要他的命啊!”

  郁云慈不去看他,她怕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再补上一剑。这样的男人,就如同附骨之疽,形同噩梦。

  “侯爷,他会死吗?”她的声音带着颤抖,问一直黑沉着脸的景修玄。

  “没中要害,死不了。”

  “那我再补一剑。”她说着,又要提剑上前。

  “小姐!”

  如翠想过来拉她,碍于她手上的剑,又不敢靠前。

  景修玄一把按住她的手,感觉她的手在颤抖。第一次握剑的人,都会如此。她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手在抖,也就没有发现,他按住她的手后,她就不抖了。

  她双手举起剑,指向两个丫头,“说,今天的事情,到底是谁的主意?是谁让你们对我下药,要强行掳我出府的?”

  “小姐,我们都是听小姐的吩咐,哪有什么人指使。”

  “好,很好…真的好。”

  那个继母真是个厉害的角色,前有卖命的侄子,后有忠心的奴才。看样子,这就是个死局,无论她想如何突围,都会被挡回来。

  她转个身,跪下去,双手呈上剑。

  “侯爷,事到如今,我辩无可辩。若是侯爷信我,我以后一定会用行动证明给侯爷看,我与什么表少爷之间清清白白。若是侯爷不信我,就请侯爷现在就杀了我,我绝无怨言。但我还有一个请求,在侯爷杀我之前,我想亲手杀了仇人。”

  “仇人?”

  景修玄眯着眼,据他了解。眼前的女子和沈绍陵确实是郎有情妾有意,但现在她口口声声否认,还不惜以死明志,又是怎么回事?

  她心里一突,侯爷似乎还不相信她。

  看侯爷的样子,原主与姓沈的之间的事情,应该是清楚的。所以现在自己的表现,他可能不会立马相信。

  “他确实是我的仇人,不光是他,还有我那好继母。侯爷您可能不知道,在将军府时,我身边所有的人都是继母的人。我的任何事情,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您说,我敢不听她的话吗?我知道她派沈表哥接近我,但为了不让她生疑,我一直都顺着她的计划。”

  如晴和如翠听了她的话,已是信了十分。只道她们大意,被小姐给骗了。

  她低着头,语气哀伤,“侯爷您知不知道她为何千方百计想害我?除了我生母让她嫉妒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说到这,她抬起头,眼神扫过他的脸,“那就是侯爷您。”

  他眸色幽暗,依旧不发一言。

  “我有侯爷您这样的未婚夫,就是她寝食难安的原因。因为她的女儿,没有我这样的福气,没有像侯爷一样家世人品都属上佳的未婚夫。所以,她是有目的地让沈表哥接近我。只要我身败名裂,她再打着与侯府重修旧好的名头,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侯爷,那么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他的眼底闪过惊讶,剑眉轻蹙,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

  “你知道吗?若是今天侯爷你没有出现,我就会被他们带出侯府。被迫跟着沈表哥流落天涯,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莫名地死去。因为只有我真正死了,我那继母才能名正言顺地安排自己的女儿嫁进侯府。”

  她的语气不紧不慢,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事实上,她确实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景修玄俯视着她,她的眼长得很美。这种美不是那种千篇一律的美,而是另一种带着生机的美。这种生机就像峭壁间的崖柏,顽强无惧,遗世独立。

  不屈的眼神,他曾经看过许多。

  只是如今,那些人都已经不在了。

  他随手从屏风上扯下一块布,丢在沈绍陵的身上,正好盖住对方的脸。

  “左三,叫几个人进来。”

  外面左三手作哨,长长地吹响,很快屋子里就进了三四个家丁。

  “先找个大夫给他看伤,然后关起来,容后处置。”

  “是,侯爷。”

  家丁们把沈绍陵从如晴身边拖开,看到他脸上的布,心知侯爷的用意。小心地把布盖实,不让他的脸露出半分。

  郁云慈看景修玄一番动作,暗自琢磨。侯爷命人把沈绍陵关起来,还不想让别人看到,难道他已信了她的话?

  “这两个丫头,你想如何处置?”

  呃?他在问她话?

  她忙回过心神,如晴和如翠已经背主,这样的丫头,不能再留。

  “侯爷,背主的丫头,是不是可以卖掉?”

  “当然。”

  “那好,就请侯爷派人去找个人牙子,我要把她都卖掉。”

  如晴和如翠脸色虽然难看,却并没有求饶。她纳闷着,觉得有些不太正常。以前看过的一些书中,若是哪个背主的下人得知要卖,那可是哭爹喊娘的叫着不想被卖的。

  她心下一动,苦笑一声。

  “侯爷,我突然想起来,我就是想卖她们都无能为力。我那继母为了掌控我,派她们时时监视我,怎么可能会把她们的身契交到我的手上?”

  如晴和如翠没有反驳,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怪不得她们一心效忠继母,原来身契还在将军府。

  景修玄的眼慢慢眯起,“左三!让他们放着别动!让左四去沈家和将军府一趟,告诉他们,来晚了就等着替沈少爷收尸!”

  “是,侯爷。”

  家丁们把沈绍陵重新丢在地上,许是扯到了伤口,沈绍陵在剧痛中醒过来。一看自己还在屋子里,觉得伤口更痛了。

  他皱着眉,痛吟一声,如晴忙爬过去,伏在他的身上,“表少爷,您可醒了?担心死奴婢了…呜…”

  这…如晴和姓沈的?看着倒像一对恋人。

  “小姐,救救表少爷吧,您真的那么狠心…眼睁睁地看着表少爷…”

  郁云慈没有回头,她以前曾在书中看到过,像如晴和如翠这样的丫头,能被派去服侍府里的小姐,一般都是府里的家奴后代。

  也就是说,如晴和如翠不光是她们自己。她们还有父母亲人兄弟姐妹,都在将军府里当差。她们是不可能会供出继母的,除非是想全家人都跟着遭难。

  倒在地上的沈绍陵脸变成灰土色,咬着牙齿。那伤口处的血是不流了,但渐干涸的血红乎乎的一片,几乎浸透着衣袍。

  “表妹,你真的这么狠心,恨不得让我死?”

  地上有碎片水渍,还有血迹,一片狼藉。郁云慈还是跪着,手一直托举着剑,现在才觉得手臂发酸。

  沈绍陵的话,她听到了,她已不想回答。

  事到如今,沈绍陵还是拉着她不放,可见其人城府之深。她不过是个现代的女子,自小到大,生活简单。哪里碰到过这样的角色?

  其实无论沈绍陵说什么,只要侯爷不信,她就有活命的机会。

  “侯爷,我知道多说无益。若是侯爷不信我,那么就请侯爷现在杀了我吧。我不怨侯爷,我只怨自己命苦。生母去得早,让我长于妾室之手。妾室妒恨我娘,心心念念地要毁了我。好不容易熬到嫁人,本以为从此能摆脱恶人,谁知恶人心不死,设计毁我的名节。左右无路,倒不如死了干净。”

  “表妹…”

  故作深情之人,真令人恶心。

  她恨不得自己现在是聋的,不用听到这样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景修玄取过她手中的剑,“起来吧。”

  她手一软,垂了下来。撑着发软的身体,勉强起身,扶着桌子,靠站着。

  紧接着,外面响起匆忙的脚步声。

  “侯爷,将军夫人和郁大小姐来了。”

  “让她们进来。”

  话音一落,方氏和郁霜清就进了屋。

  不愧是原书中的女主,郁云慈想着。郁霜清当得起白莲花三个字。原主就是名字像白莲花,实则是个傻缺。而这个郁霜清,无论是从名字,还是外貌上,都是个真正的白莲花。

  美丽、端庄,连眉宇间淡淡的担忧,都恰当好处。

  那个手段狠辣的继母,完全看不出半点恶妇的样子。长得娇娇艳艳的,美目含情,妥妥的一朵老白莲。

  老小两朵白莲花一进屋,看清屋内的情形,立马变了脸色。

  “侯爷,慈姐儿,这是怎么回事?绍陵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请大夫看伤?侯爷,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我教女无方,绍陵是个傻孩子。我求求侯爷派人请个大夫,先替绍陵包扎伤口。”方氏咬着唇,痛心地弯下身,泪水滴到沈绍陵的脸上。

  “姑母,我无事,只要表妹开心,我死了又何妨?”

  “你这个傻孩子,何苦呢?她已嫁人,你就忘掉她吧。姑母以后替你找个好姑娘,保证比慈姐儿好数倍。”

  沈绍陵凄凉的眼神看向郁云慈,一手捂着伤口,轻摇着头,“姑母,世上的姑娘哪个都比得上表妹?再说我要为表妹负责,她只是一时被迷了心,我想她会回心转意的。”

  “夫人,表少爷是小姐刺伤的…”如晴忙说道,跟着哭起来。

  “慈姐儿?”方氏抬起头,美目盈泪,一脸不相信地望向郁云慈,“不会的,慈姐儿怎么会刺伤绍陵?他们可是…侯爷,你要怪就怪我,是我没有教好女儿,才让他们…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绍陵一片痴心,让我把他带走吧。”

  老白莲一开口就要替自己坐实偷人的名声,可真是一个好继母。那望过来的眼神,惊讶、痛心、还有失望,分毫不差。

  怪不得原主会被她哄得团团转,认她为母。

  “侯爷,她说得没错,我娘去得早,没来得及教我,也没法子护着我。若是我娘还在,我哪有今日之祸?”

  “慈姐儿,你在说什么?”方氏心里一惊,刚才她就觉得这个死丫头有些不太对劲。平日里千方百计地想缠着绍陵,怎么会动手刺伤绍陵?

  而现在,这死丫头的眼神都变了,根本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慈姐儿,你怎么能说那样的话?虽然你亲娘去得早,可这些年,我一直对你视如己出,掏心掏肺的…”方氏说着,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

  郁云慈已经看明白老白莲的招数,说穿了,就是男人都爱吃的那一套,柔情似水,以柔克刚。原主那好父亲就是中了温柔的毒,宠妾灭妻。

  “娘…我们不妨听听侯爷的说法?”郁霜清上前一步,盈盈朝景修玄行礼,“侯爷,小女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相信我的妹妹,绝不会刺伤表哥的。就算她对任何人下手,也不可能对表哥下手。”

  景修玄微侧过头,俊朗的五官,棱角分明,更显得英气逼人。他的眼神深似海,无法一探究竟。

  郁霜清与他对视着,男的藏青衣袍,高大英俊。女的浅蓝衣裙,美丽温柔。

  郁云慈紧张地看着他们,这可是原书中的男女主。

  热气从破门中涌入,杜氏觉得额间冒出细汗。原本之前她们一直在外面守着,早就热得不行,此时竟有些耐不住了。

  郁云慈口干舌燥,人也跟着烦躁起来,这些人杵在屋子里不走,好不知趣,休怪她半点情面都不留。

  “姨夫人若是识趣的,就应该知道客居在别人家,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我若是姨夫人,主人家有事,自是有多远躲多远,哪会不识趣地往前凑。”

  “夫人,侯爷同意我们住下的,难不成你还能做侯爷的主?”反问这话的是陆环佩。她的脸通红着,不知是气的,还是热的。

  郁云慈斜睨她一眼,“表妹这话说得生分,我与侯爷是夫妻,夫妻一体你没有听过吗?侯爷可怜你们孤儿寡母。让你们住进侯府,还信任姨夫人,让她管着侯府的事务。你们不仅不感恩,反倒私放贼人进府,居心何在?”

  她的声音徒然变大,厉声指责杜氏。

  “夫人,话可不能这么说,人怎么就是我放进府的呢?难道不是夫人你自己招惹进来的?”

  郁云慈被气笑了,把手中的茶杯飞出去,砸在杜氏脚边。

  杜氏躲闪不及,茶水茶叶溅得满身都是。

  “好哇,这真是白吃白喝养出了白眼狼。我是谁?我是侯府的夫人,说白了侯府是我的家。敢问姨夫人,你客居在侯府,就是这样质问主家的?”

  杜氏她们没料到她会突然发难,有些回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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