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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花灯


  此为防盗章

  小人儿惊讶地望着她, 她温柔地笑着,摸着小人儿的头发, “你是主子,自己的下人当然得由自己挑选。”

  她用眼神鼓励着小人儿,小人儿终于鼓起勇气朝那几人看去。看了半天, 他小手迟疑地伸出, 尔后指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 也是郁云慈看中的。

  果然孩子的眼神最纯粹,最能感觉到世间的善恶。

  挑中的两人留下来,一个是快三十岁的妇人, 一个是十来岁的丫头。妇人姓高, 生养过,儿子丈夫进山打猎,被老虎给害了。

  娘家嫂子不容她, 背着她大哥把她卖了。

  那个丫头长得有些粗壮,皮肤长相什么的一看就是农家孩子, 脸颊两边各有一坨乌红。不像是高原红,反倒像是冬季生冻疮后留下的印迹。

  穷人家孩子多, 她太过能吃,父母养不起, 所以才卖给人牙子,讨条活路。

  高氏便不用再改名, 郁云慈替那丫头取名叫喜乐。

  檀锦的东西不多, 都搬到东侧屋内。她想着, 等他再大一些,就安置在离自己不远处的院子。古代男女七岁不同席,有些事情是要忌讳的。

  午饭很丰盛,厨房的杨管事还过来相问,说是今日有新鲜的鲥鱼,需不需要清蒸一条。

  杨管事郁云慈是认识的,上次在侯爷那里,就是杨管事送的饭菜。对方应是听到上午发生的事情,在她这个主母面前来卖个好。

  有人示好,她收着便是。

  于是,她受了这份好意。

  立在她身边的传画和站在檀锦身边的高氏,专心替她和小人儿布着菜。郁云慈很是不习惯,不停地在心里说服自己,千万要适应。

  高氏一看就是带过孩子的,手法颇为娴熟。

  郁云慈较为满意,看小人儿的表情,对高氏也不排斥。

  用完饭后,一大一小坐在临窗的炕榻上。炕榻上摆着一个炕桌,上面雕着精美的花纹。桌子上摆放着两个水晶碗,碗里是冒着凉气的冰酪,还着果香和奶香。

  自从传画把冰酪端上来,小人儿的眼睛就一刻没有离开过。

  到底是个四岁多的孩子,哪里能抗拒得冰凉凉的诱惑。冰酪用时下的果子加牛乳冰镇而成,颜色鲜艳,令人垂涎。连她这个大人都拒绝不了,何况是这么小的孩子。

  “吃吧。”

  得到她的首肯,小人儿轻轻地拿起银匙。再看她一眼,见她笑着鼓励,这才小心地挖了一勺放进口中。

  她眯眼笑着,看着小人儿冰酪入口而徒然发亮的双瞳,心里涌动着怜惜。

  那边人牙子离开侯府,怀中还揣着打赏的一锭银子,心里热乎乎的。她逢人便夸郁云慈,把侯府表小姐私会外男的事情说得惟妙惟肖。

  众人心里原本还怀疑着,但是一想,若真是侯夫人偷人,侯爷哪里能容忍,世上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那样的窝囊事。

  再加上人牙子说得真真的,就跟亲眼见到了样,连细节都清清楚楚。别人也就信了,跟着口口相传。

  人牙子认识的人多,三教九流的,还有各世家的管事下人。不到一天的时间,几乎就流传开来。

  传到将军府那边,郁霜清都快气疯了。

  好一个郁云慈,倒学会祸水东引了!

  “娘,你看她,居然扯出了陆小姐来挡…明明是她和绍陵表哥有私情,非把事情栽到陆小姐的身上…别人不会就信了吧?”

  方氏这两日正头疼着,将军根本就不进她的屋子。现在她满脑子是如何笼络将军的人,至于那个死丫头,自有收拾的时候。

  她派人打听过,那日将军去见的正是表哥。可表哥说将军一见他就脸不是脸,鼻子是鼻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些什么,似乎不满他与自己太亲近。

  表哥的话让她心生警剔,她哪能不知道男人最忌讳的是什么?

  男人啊,无论嘴里说得多么大度,真要是得知自己的女人与别的男人走得近,必会心里膈应。她不就是深谙这个道理,才会用此法对付那个死丫头。

  莫非是那天将军去找侯府时,那死丫头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她的心突突地跳着,一想到那死丫头现在的样子,就气得牙痒。果然是成氏生的孽种,心眼多成筛子。

  自己那么多年,愣是被一个死丫头给骗得团团转。

  早知今日,当初真该听绍陵的,让他们在将军府成就好事,看她还能不能嫁进侯府?千算万算,一步错,步步错。

  好在她是那死丫头的母亲,早就留了一手。

  等府中的事一了,绍陵那里好些,她必要那死丫头永远都翻不起身!

  “好了,先沉住气,小不忍则乱大谋,娘以前教你的你全忘了?”

  “娘,好不容易能让侯爷对她生间隙,如此一来,咱们不是白忙活了吗?若是侯爷真的对她…那女儿怎么办?”

  郁霜清心急如焚,一想到侯爷或许对死丫头有所改观,她就恨不得冲进侯府,把那死丫头拉出来。

  方氏到底比女儿见的事多,心知唯今之计,先稳住将军再说。没有将军的宠爱和支持,她想做什么事情会困难许多。

  “别急,娘心里有数。等你表哥伤养好一些,我必让你如愿!”

  郁霜清听自己亲娘说得肯定,飘忽的心才算是落下来。在她的心里,娘想办成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失手过。她相信,娘一定有法子让自己嫁进侯府。

  方氏心里有事,让女儿先回去。自己打扮拾掇一番,端着下人备好的参汤去郁亮的书房。

  郁亮已经听到外面的传言,眉头紧锁着。心道莫不是自己冤枉了二丫头,明明是绍陵和侯府的那位表小姐有私情,方氏非要说二丫头和绍陵有染。

  若真是二丫头和绍陵有染,以景修玄那样的性子,应该是容不下的。

  他可清楚地记得,景修玄为了不让自己带走二丫头,差点翻脸的样子。那样的反应,不像是被妻子戴了绿帽子的男人该有的。

  正左右思量着,就听到方氏的声音。

  他眉头皱得更深,听到方氏虚弱地轻咳,心软了一些,却还是粗声嗓子道:“你回去吧,我正忙着。”

  “将军,您再忙也得仔细身子。妾身就不进去了,参汤您要记得喝。”

  不一会儿,下人推门进来,端着一碗温热的参汤。

  闻着熟悉的味儿,他心又开始动摇。

  这些年来,方氏贤惠温柔。对自己的衣食,照顾得妥妥帖帖,从不假他人之手。就连参汤,多年来都是一个味儿,皆是她亲手做的。

  一时间,竟然不知该信谁。

  仔细一想,还是再晾一两天。等风声一过,再好好哄哄她。

  谁知第二天,他去寻朋友顺天府尹孟大人喝酒。酒过三旬,就被孟大人打趣克扣了出嫁女的嫁妆,让自己的女儿出嫁才两个月就开始当嫁妆。

  他脸色大变,“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我还诳你不成。那些东西可有人见过,说实话,不值什么钱,成色也不好,一匣子才当了四百两,还不如我女儿的一枝宝钗值钱。”

  孟大人消息灵通,不光是他的官职之故,还因为他的身份。

  说起身份,就要提到宫中的几位娘娘。

  陛下今年三十有六,皇后是大司马的女儿,育有大皇子和三皇子,其中大皇子已被封太子。除去皇后,宫中育有皇子的还有四人,分别是良妃、安妃、丽妃和如嫔。

  良妃是方家的姑娘,二皇子的生母。丽妃是清贵世家章家的嫡女,生了四皇子。安妃出自成家,育有五皇子。而如嫔,则是六皇子的生母。

  郁亮当年是大司马麾下的前锋,因立了战功被封为将军。所以他是大司马的人,而大司马是皇后的生父,间接来说,他是皇后一派。

  可他的妻子方氏是方家那辈最小的女儿,比良妃大不了多少,却是良妃的小姨。加上宫里的方太后,明显就偏心二皇子,所以他的处境就有些不尴不尬。

  还有盘根错节的辈分问题,都是叫人头疼的。但天家与民间不同,只论地位,不论辈份。否则那就要叫乱了套。

  好在孟大人与他相交,从不谈政事,两人倒也还算自在。

  听到孟大人打趣的话,郁亮臊得老脸通红,心里隐约埋怨起方氏。嫁妆的事情他没有过问,都是方氏操办的。

  他含糊地寻了一个借口,连酒都不想喝就匆匆告别孟大人。

  本想回府质问方氏,不知怎么的转到景安侯府附近。想了想,记起姓景的小儿那目中无人的态度,终是没有去敲门。

  郁云慈此刻正与小人儿在屋子里惬意地吃着瓜果,今日的天色有些不对,闷得人心里发慌。太阳很模糊,空气黏腻得令人难受。

  屋子里却是凉爽一片,是以,她根本就不想出门。

  小人儿的精神明显好许多,眼神都有了灵气。但还是有些内向,做什么事情都要先怯怯地看她一眼,得到她的肯定才敢去做。

  她用帕子替他擦着小手,就见采青掀帘进来。

  “夫人,表小姐好像端着冰酪,朝侯爷的院子去…”

  郁云慈一直在等那边的动静,以杜氏母女的为人,必不会甘心顺利让陆家人接回去。所以在这几日,她们应该会有所行动。

  她站起来,交待喜乐和高氏照顾好小人儿。自己则领着采青和传画出了门,她倒要看看陆环佩会使什么大招。

  其实无非两种,一种是用苦情计百般讨好侯爷,说好话求着不走。还有一个就是在吃食里面下药什么的,生米煮成熟饭,正好名正言顺地留下来。

  就不知道,杜氏母女用的是哪招?

  男主则是看不出半点谦谦君子的模样,原书中把他描写成一块玉般美好。但事实上,他像一把宝剑般,霸气外露,暗藏锋芒。

  他的人设难道是崩了吗?

  郁霜清掩饰得好,但一直仔细观察她的郁云慈,还是捕捉到她眼神闪过的爱慕。原来女主早就对男人倾心,怪不得要弄死原主那个碍眼的。

  只是相比女主的芳心暗许,男主就显得冷淡无比。

  景修玄长剑一甩,上面血迹泛着腥气。他似乎不以为意,把剑一抛,左三稳稳地接住。

  “人是我伤的。”

  “侯爷可是气表哥与慈妹妹?”郁霜清粉面一白,责备的眼神已经看向郁云慈,表情痛心无比,又一副不忍责骂的样子。将一个好姐姐的神态刻画得入木三分。

  真是好演技。

  “小女知道侯爷您必定心中十分恼怒,但小女求侯爷,就成全表哥和慈妹妹吧。您若是想出气,随打随骂,小女都愿意受着,只求您大发慈悲,成全他们这对有情人。”

  郁霜清说着,一脸决绝地跪在地上。

  明明是求人的模样,她做起来,却是带着大气。如若不是知情的人,真会为她的护妹之心所感动。

  “霜清愿做任何事情,来弥补慈妹妹的过错。”

  郁云慈心里冷笑,这个好继姐,只差没有说出愿替原主服侍男人了。她神使鬼差地看了一下那高大的男子,谁知他正好望过来。

  两人的眼神撞到一起,她脸上不屑的表情还未来得及收好。

  她想到书里的情节,书里虽然没有明说,但字里行间分明暗示着,男主对女主一直是有好感的。

  可是现在她从侯爷的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

  若是她现在与白莲花姐姐撕破脸,侯爷会不会跟她翻脸?或许现在这个时候,男主对女主还是无感的?

  那么,身为男主的侯爷,会如何回答呢?

  不光是她在等他的答案,郁霜清也在等他的回复。

  半晌,他冷冷地道:“左三,送客。”

  左三进来,带着那几个家丁,就去抬沈绍陵。沈绍陵伤口实在是痛得厉害,想着此事先放一放,等养好伤再说。

  方氏起身,正要跟着出去。

  “郁夫人,请把你们将军府的奴才也一并带走。”

  他指的是如晴和如翠,还有原主嫁进来时的一家陪房。

  “侯爷,你这是要休了慈姐儿?”

  方氏果然是继母,时刻不记给她挖坑。郁云慈想着,紧张地看向景修玄。若是侯爷现在休掉她,她只能回侯府。

  而回到侯府后,只怕是再难出来。

  “侯爷…”她心一狠,继续道,“我不走,我生是侯府的人,死是侯府的鬼。”

  这样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她自己都膈应得不行。更别提方氏和郁霜清,恨不得让前来堵着她的嘴,把她拉出侯府。

  她不知怎么想的,下意识地就望向景修玄。

  还好,景修玄什么表情也没有,不见厌恶,也不见鄙夷。而是淡淡地轻哼一声,“谁说我要休妻?”

  不休妻,为何让她们把下人都带走?方氏眼里盛着疑惑,泪珠还挂在脸上,楚楚动人。郁云慈有些明白过来,原主的那位父亲为何会把方氏扶正。

  越是蛮夫一样的男子,越是喜欢像水一样的女子。

  郁亮就是。

  所以才会不顾在发妻死后,立马把当时还是贵妾的方氏扶正。多年来,宠爱有加。

  “那侯爷为何让我们把下人们都带走?”

  “几个下人,我们侯府还是养得起,但却不会替别人养奴才。”

  方氏白着脸,听清楚了他的意思。忙用帕子拭着泪水,“原来如此,是我想岔了。慈姐儿性子软,我怕她压不住下人,所以才把那几个人的身契压着,是想让他们有所忌惮。既然侯爷这么说,我等下就让人把他们的身契送来。”

  好一个替女儿着想的母亲,此番解释合情合理,配着她的神态举止,毫无破绽。在原书中,这位老白莲被刻画成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子,加上亲姐姐是陛下的生母,在京中的贵妇圈子里颇有声望。

  郁云慈想着,记起一些情节。

  原主的母亲是成国公的嫡女,当初郁亮得胜归京,封为大将军。成国公原是武将,自然爱惜将才,下嫁嫡女,成为佳话。

  彼时,还是先帝当朝。而皇后,就是成国公府的姑娘。那时候陛下的生母,还是一个不起眼的方嫔。

  方家并不是什么世家,因为方嫔育有皇子,才慢慢显了出来。

  先帝子嗣少,方嫔生的皇子,一生下来就抱养在皇后的膝下。先帝驾崩后,幼帝登基。封成氏为嫡母皇太后,而方氏就是生母皇太后。

  至此,宫中有两位太后。

  所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指的就是成家和方家。方家是陛下真正的舅家,比成家无血亲的舅家自然要亲近一些。

  恰好原主的母亲在那一年病逝,于是方氏做为方太后的妹妹,就被名正言顺地扶为正室。

  至于原主,一个原配留下的女儿,自然就成了方氏的眼中钉。尤其是成氏还替原主订下了一门好亲事。

  郁云慈想起这些,越发的替原主的亲娘不值。

  看看老白莲现在的做派,如若原主的娘真的泉下有知,恐怕都会气得无法投胎。女人最怕的是什么?就是自己一死,有别的女人住着自己的屋子,睡自己的男人,打自己的娃。

  更可气的是,原主还认方氏为母。

  “身契就不用送了,我们侯府下人还是有的。”

  郁霜清看到自己母亲一副要晕倒的样子,忙过去相扶,“娘,你怎么了?可是心口病又犯了?”

  方氏还是个病西施,只不过不知是真的病,还是装的?郁云慈想着,看了景修玄一眼,做了一个口型,“她装的。”

  郁云慈站着没动,郁霜清觉得有些奇怪,这个蠢货怎么还不过来帮忙?她回对一看,蠢货正对侯爷挤眉弄眼的。

  不由得心中暗恨。

  “慈妹妹,娘犯病了,你快过来,帮我一起扶着送娘回去。”

  “别叫你妹妹,她今日怕是吓得不轻。”方氏挣扎着,对景修玄道:“侯爷,你愿意不计前嫌,念在两府的交情上留下慈姐儿。我却良心难安,终是她对不住侯爷,与绍陵…有了首尾。我们将军府难辞其咎。现在我就把她带走,休书你派人送到将军府即可。”

  好一个面甜心苦的继母,郁云慈刚缓过来的心,又跟着沉下去。

  方氏像拼尽力说完刚才的话,转向她,“慈姐儿,你快收拾一下,跟娘回去吧。”

  郁云慈紧绷着心,祈求地望向景修玄。

  景修玄依旧冷着脸,“郁夫人,我刚才说得清楚,我不休妻。”

  “侯爷,我知道你是念着旧情。但慈姐儿实在是不配为侯夫人,我们将军府对不住你。就算是将慈姐儿休了,我们也毫无怨言。”

  老白莲真是黑心肝,都到这个时候还不放弃。死活要把不贞的名声栽到她的头上,她如果真被侯府休弃,恐怕最后的结局还是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个世间。

  她恨不得扑过去掐死老白莲,事实上,她人是真的扑了上去,一下子压在老白莲的身上。双手使命地捶在对方的身上,伤心地哭起来。

  “母亲,你是要逼死女儿啊!女儿敢对天发誓,与表哥之间清清白白,你为何一直要说我与表哥有私情。侯爷都相信女儿,你为何不相信女儿?女儿真是冤枉的,你再逼我,我就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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