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夜谈
大概整个记者会只有郭岳一个人是最想快点结束的，记者不想结束是因为有太多问题想要问，张培人不想结束是还没有说够，只有郭岳，已经厌恶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想知道的也知道了，这会只想赶快结束。
当然这个世界不是绕着郭岳转的，所以愿望总是愿望，不会成为现实，更惨的时候，渐渐也有问题问到了郭岳。
“请问郭岳，你是如何看待新公司的成立？”
郭岳笑的有些僵硬，“真心的祝愿新公司的成立，我希望看到新公司有新的开始，取的新的成就。”
记者会结束后的酒会，郭岳借口身体不舒服没有露面，一个人闷头回去睡大觉，如果睡觉可以忘掉这些事的话，郭岳希望一觉不醒。
晚上，张培人和英达提着宵夜来找郭岳，这才洗漱洗漱打起点精神。
张培人看着郭岳笑了，“怎么了，不开心。”
“没有。”郭岳知道自己不是不开心，自己早过了发小孩脾气的年纪。
“其实我准备这件事已经很久了，你的事只是个引子罢了。”郭岳看看张培人，打开一听啤酒递给他，示意英达自己开。
“明天回台北的机票帮你订好了，我希望下次在北京看到你，你还是两年前那个你。”张培人举辈子示意。
“人都会长大的。”郭岳也不知道在感叹什么，“你欠我个解释，不是记者会上那一套一套的东西。”
“就知道你会问这个问题。”张培人笑着摇摇头，“你吃，我来讲。”
郭岳早就饿了，哪还客气，抱着羊排就开始啃。
“这件事其实从魔岩刚刚在内地开始起步我就有计划了，不过那时候仅仅只是一个念头，一个想法，只有我自己在想罢了。”张培人指指脑袋。
“你也知道后来赔的太快了，外加一场演唱会，都是赔钱赚吆喝，母公司扛不住了，不得已只能收起来。”更真实的情况是滚石在台湾受到比较大的挑战，必须收起触角，全力保卫根基的台湾市场，这时候作为一直赔钱的大陆市场，就是放弃的第一阵地。
“你也知道，以我的性格，认准的事，很难做到说放弃就放弃，何况，还是能看到一点点曙光的事情。”
郭岳喷之以鼻，“不是我胡言乱语，魔岩那时候那点曙光，把滚石老本砸完都不一定可以拨云见日。”
看着张培人眼睛瞪得老圆，郭岳自己先喝上一口，“你别瞪我，我说的是实话，你太理想话了，你想让非主流的摇滚变为主流音乐推广，这现实吗？起码在现在来看都是不现实的。”
张培人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了下来，“我总结过了，这是文化氛围的原因。”
“这只是一部分因素。”郭岳喝了酒胆子就大了，开始教训张培人，“重点在于你企图让你认为是真正音乐的东西，让大众接受。”
张培人皱着眉。
“我打个比方，现在流行市场的消费者的年龄阶层，社会地位，文化水平是怎样？”
“主流年龄阶层大概是十六至二十八，学生，和社会新鲜人为主，高中，大学生为主。”这些都是张培人调查过的，不用多思考，脱口而出。
“那你认为这帮青年男女会整天对着吉他发泄还是看着俊男美女来的爽快？或者说，他们是否愿意每天让耳朵在一百分贝的金属音乐下受虐待？”郭岳很直接的道出张培人思想上的弱点，总是把自己认为是应该的东西，理想化的认为别人都会接受。
“我只是想让他们认同而已。”张培人不能完全认同郭岳的话。
“认同什么？认同你认为的真正的音乐？大哥，你是个经理，其次才是音乐人，你要做的首要问题是如何让唱片卖出白金销量，而不是推广你的音乐理念。”郭岳其实很不想这样讲，毕竟音乐的推广，还是需要张培人这样的人，但牵扯上自己，郭岳想不劝劝都难。
“我是经理人啊。”张培人仰头灌下一口啤酒，“你不提我都快忘了这事了。”
“你现在是要为公司负责，为公司的业绩负责，而不是为了你的音乐理念负责。”郭岳冷冰冰的话刺激了张培人。
其实这也是滚石后来后继乏力的重要原因之一，把持滚石的元老们都是真正做音乐的人，而不是做企业的人，这也导致滚石在商业理念上频频失误。
“要是我是你的话，就去挖角几个人来做经理，自己安安心心开间工作室做音乐，培养新人。”说了一堆话，心情也好了许多，“你的专业是在音乐，不是在经营，如果你要掌舵的话，我可以预见又一次失败。”
不介意张培人瞪着自己，郭岳很安静的跟英达碰杯，“你可以学学英达大哥，专心做创作，经营的事交给别人。”
“你对我很没有信心啊。”张培人苦笑着摇摇头。
“不是对你没信心，我对你很有信心，我只是不想你太执著，执著的想要翻身，有些看不清状况了。”郭岳发誓自己这些话一辈子只说这么一次，绝对没有下次。
“好像我解释的事情还没有说。”张培人忽然间有些心灰意冷了。
“不用解释了，我明白，这事其实就是一出闹剧，你有些孩子气了，我只是不知道你是怎么说服老爷子的。”郭岳真正关心的是这个。
“我也不知道，其实这事是老爷子给我的决心，不然我还是有些犹豫不决。”张培人摇摇头。
郭岳看看英达，在以为自己了解了真相的时候，才发现更大的秘密还在里边埋着，老爷子才是真正的猎人，大家不过是小妖怪罢了。
“其实吧，现在的情况不错，整合后的魔岩世纪在内地也算是数一数二有实力的公司，当然，是个空架子，我提个建议，负责运营的经理你不要做了，找专业人士来做吧。”郭岳拍拍张培人，实在不看好这家伙再做经理。
“这事还要母公司定夺，我也做不了主。”张培人被郭岳这么一说，自己也对自己经营上的事有点信心不足。
“滚石会同意的，如果不辞去魔岩文化的职务，滚石会另外聘用的。”英达在一旁分析着。
郭岳点点头，“你可以建议一下，看看挖艾回或者维京的墙角，他们都有开拓处女地市场的经验，音乐上，你比他们强，专业上，他们比你强。”
“你说术业有专攻会死啊。”张培人也是开朗的人，郭岳这点打击还击不倒自己，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对了，你在魔岩文化的合约转到魔岩世纪了，所以，我委派你为我发掘新人。”张培人自己不好过，也不会让郭岳好过。
“这不简单的跟一一样的事，看我从台北回来，给你拉一票兄弟出来。”郭岳豪气大发，发掘新人，这对自己实在不是个难题。
“嘿，张楚他们你就别想了，我这段时间就去找他们谈谈。”张培人以为郭岳要说这几个。
“以为我就这点能耐？等着瞧吧你。”郭岳不屑得很，“为了你重新上路，干杯。”
举起杯子，三个大男人为了事业欢快的举杯。
第二天郭岳才发现张培人真是个资本家啊，每一点剩余价值都要挖的干干净净，看着小钟给自己安排的行程，郭岳除了无语就是无语。
“我下午回去，晚上就有戏？”郭岳指指行程。
小钟摸摸冷汗，又不是自己排的，还要好言好语着，“你要先看看剧本吗，传真来了。”
“拿来吧。”郭岳气的要死，有这么折磨人的嘛，从那么舒适的环境里突然跳出来又回到工作状态，身体上的适应就不说了，关键是心态还没转过来。“对了，把行李拿上去机场吧，万一堵车就不好了。”
郭岳也没办法，反正没一个惹得起的，锁门的时候，郭岳想了想，写了张纸条，“水电费都付过了，安心住吧，等我回来。”顿了顿，又画了笑脸，然后贴在里边那道木门上。
“走吧，回台北了。”
说郭岳是逃难也一点不为过，没几个人知道他突然又要回台北，到了机场，郭岳才开始一个一个电话通知，也是免得麻烦，大家都忙着呢，这些小事就不要在麻烦大家了。
登机前，郭岳拉住小钟，“北京的事情，就是北京的事情，不要到台北去讲。”
“所有？”小钟眨眨眼。
“所有。”郭岳拍拍小钟，“我还是很欣赏你唱歌的，上次去ktv就唱的不错嘛，有没有兴趣唱歌啊。”
“有啊，我天生一副好嗓子。”
郭岳噎着了，支支吾吾的对付过去了事，怪自己嘴贱。
看着京城在脚下慢慢变小，郭岳长出一口气，最近真是累的够呛，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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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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