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上邦之夜
夜风已冷，虽然只是初冬的天气，上邦的温度低至零下，刚刚上夜色的时候，街道上已经变得冷冷清清，上邦城的繁华早已不再，昏黄的灯笼无力的摇曳着，街道上除了偶尔有一队守夜巡逻的士卒在恪尽职守，街道上再无半个人影，时间悄悄地流失，打更的人更夫在街道的角落里昏昏欲睡。突然时间即将停止在两更天的时候，上邦突然间不再沉寂了。
一支夜行的队伍打破了上邦的沉寂，队伍的最前面是十几名青衣骑士，手举马灯，马灯这种东西彻底的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马灯是是上世纪，在中国产生的一种照明工具，马灯，必有马鞍。那鞍是铁的筒架，下端有一油皿，螺丝盖，全封闭，油不滴漏。上端有两个铁盖，分层有空隙，便于出气。中间是一块玻璃罩。还有一根铁丝提手。这种灯，难得停留锅台灶角，大多在户外游走，与居家的罩子灯组成灯的家族，一主外，一主内，马灯是灯中的伟丈夫。
由于谢飞这个异世蝴蝶的作用，二十世纪正式量产的马灯，居然在一千七百多年前出现，穿越一切皆有可能。
这些骑士腰挂横刀，目光如炬，策马奔腾。骑士的后面是一辆四驾马车，这辆马车并不同于寻常马车，它的前面有两个导向轮，而且还有于这个时代明显不相符合的减震器，正向皇宫快速的奔驰而去， 现在秦国上下所有的官员几乎都有公车接送，这种马车当然出自谢飞这个异世蝴蝶之手，若非现在秦国控制的地方没有橡胶树，谢飞还真有心思把橡胶轮胎捣鼓出来。
坐在马车上的谢鲲突然打了个寒蝉，眼皮子不停的跳。不知不觉间马车来到秦皇宫门外，当然就算是谢鲲他也不能直接乘坐他的马车进入皇宫，谢鲲缓缓下车。表情有点不自然了。
谢兴平时跟随谢鲲，虽然谢兴并不是陈郡谢氏一门的人，但是却是谢鲲的心腹，他看出了谢鲲的忧虑，立即问道：“老爷，怎么了？”
听到谢兴的询问，谢鲲一阵愕然，他轻轻的扶着自己的胡须，轻轻摇头说：“没什么，只是觉得……秦国要出什么事了。”
谢兴道：“老爷多心了，您不是常说三爷很厉害吗？既然很厉害，肯定没事。”
“我倒是想放心……”谢鲲道：“只是心中莫名的感觉空旷！”
谢飞无论在政治还是军事方面的才能都是盖世无双，谢飞出兵三个多月了，战报却没有向后方送来一封，同时，谢鲲又为谢尚担忧起来，不过，这时候想这些，似乎也没有什么用处。谢鲲当下点点头，道：“没事了，你回去歇着吧。”
说着谢鲲举步迈入皇宫议政大殿。
与此同时，上邦城内四面八方，许多马车急速向皇宫而去。彻底打破了上邦的沉静。街道两旁的百姓也被黑夜中这样的动静惊醒了，一辆两辆倒也没有什么，数十上百辆马车在这个时间同时向皇宫进发，不同得让人浮想联翩。说是参见早朝吧，显然是时间太过提前了，要早朝那还需要两个多时辰，有什么事需要连两个多时辰的时间都等不及？
谢鲲正要向皇宫内走去，突然后面的马车上下来一个人，紫衫高冠，手持一把白绸折扇，一派淡然之色。谢鲲立即抱拳道：“原来是诸葛大人，鲲这厢有礼了。”
诸葛叙微微一点头，还礼道：“谢大人来得更早啊！”
谢鲲苦苦的一笑。
诸葛叙向谢鲲一拱手道：“谢大人放心，大秦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谢鲲、诸葛叙赶往议政大殿的时候，里面其中已经有不少人了。片刻之后，六部尚书及侍郎全部到齐了。
王猛看到人都到齐了，随即说道：“今天召集诸位同僚前来，是传达秦王的旨意。这个，诸位先看看吧。！”
说着，王猛把谢飞亲笔写的密旨传阅给在场的众大臣。
众臣越看神色越定重，渐渐的大殿内透出一股子肃杀之气。
谢鲲脑海中浮现谢飞的样子，三弟，你终于出手了。谢鲲不禁闭上了眼睛，心中叹息不停。
说实话，谢鲲并没有染指江山的野心，反而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匡扶晋室，做一名国之栋梁。但是看到司马炽竟然暗害谢飞，老实人也心中升起一股子怒火。谢飞此举完全是被逼出来的，按说司马炽曾对谢飞不错，但是谢飞也对司马炽不错，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到了兵刃相见，不死不休的境地。
朝中各大臣，心思各不相同，有人喜欢有人忧。
王猛这时，身上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威压，一字一顿的说道：“诸位同僚，各司其职，谨尊秦王旨意。若敢不从，杀无赦！”
王猛接着说道：“两年前，秦王建立秦国，从一个弹丸之地，发展成如今横跨四州二十六郡，民千万的大国，其中有多少心血和汗水，诸位也都非常清楚，平定西域诸国是用我秦国三万九千将士的性命换回来的，成国历尽多少腥风血雨，大家也是知道的，可是怀帝却要杀害主公，让公主险些蒙难，现在是时候决择了。”
现在谢飞的打算虽然明在统一北方，实际上就是真正的造反了。秦国之中当然有不少不甘心情愿如此偏安一方的野心家，当然也有一些对司马炽忠心的人。终究有多少人，有多少想法，必竟不能统一而论。
这时，工部尚书庞泽道：“此事，时间太仓促了，秦国所有精锐部队几乎都抽调至冀州战场上，现在我秦国新军训练的时间太短，战斗力还相当低下，要是与朝廷的军队作战，更是必败无疑。”
王猛还没有答话，兵部尚书杜曾道：“打得过要打，打不过也要打，就算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反正打仗又没你什么事。”
宠泽一脸不高兴，要说谢飞的嫡系势力，他庞泽也算其中之一，当初在曲阳的时候，孟恩是主薄，庞泽是曲阳学校的教书先生，虽然名义上谢飞是校长，而实际上庞泽才是真正的主事人。
说到底他和杜曾还真有点不对付，听到杜曾这话，立即反驳道：“你那是拿将士们的生命开玩笑，这就是谋杀！”
“谋杀！”杜曾大拳一挥，顺便给了庞泽一个熊猫眼，“谋你妈的杀！老子当初跟随秦王阵杀敌时，你他妈的在哪儿，别整这些没用的。”
庞泽虽然是一个文人，但是却有武人的血性和傲骨。他况且是属牛脾气的，改天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性格钢强，而且一根筋，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就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主儿。除了秦王谢飞，一般人不买账。虽然知道杜曾武功不弱，在秦国之内所有武将面前鲜有敌手，但是庞泽却让人意外的挽起袖子，伸手击向杜曾。并且在嘴里叫嚷道：“鄙夫，不可理喻的鄙夫。”
鄙人是自己对自己的谦称，但是鄙夫却是人品鄙陋、见识浅薄的人，有点侮辱人的意味了。好在杜曾只是一个粗人，并不理解庞泽的意思。同时，庞泽的拳头也到了杜曾身上，杜曾并没有闪开，反而一迎而上。“砰！”庞泽的拳头击实，杜曾非但没事，反而把庞泽震倒在地上。
杜曾武功，就是站着不动让庞泽打，估计杜曾没事，反而可能会把庞泽累死。
这一下，庞泽摔得不轻，头冠都摔掉了。庞泽勃然大怒，爬起来指着杜曾道：“今天老子给你兑命！”
接着二人大打出手。朝中其他大臣赶紧上前拉架，二人如同勇猛的斗牛士，瞪视着大眼，互不相让。让原本安静的朝堂，瞬间成了一个热闹的菜市场。
王犯猛摇头无语，其实他们并非因为出兵的时间问题，重要的是另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文武失和。在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朝代，文武官员都没有真正同流合污过.如果说一个国家如同一个人，那么武人和文人则是一个国家的手和脚，二者缺少一个不可。
二人扰乱了朝堂，作为秦国临时决策人的王猛，脸上挂不住了。王猛气沉丹田，大吼一声“够了！”
顿时，朝堂内安静了。杜曾和庞泽二人都自觉的退回本列。
王猛道：“秦王有令，大军出征，各司其职，顽固职守，定斩不饶！”
说着，王猛慢慢的退出朝堂。
自此开始，秦国这一个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快速有效的运转起来，户部准备粮草，工部，准备出行的通畅，兵部负责将武器铠甲统一装备在一线部队。
公元312年十一月，秦州下了一场好大的雪。南山北麓，被银装素裹，宛如婀娜处女。好一个冰封的世界。此时却无人有心欣赏这样的景色。
秦国终于开始了东征的脚步。
王猛亲自挂帅，北宫纯、杜曾、祁雨、马混、秦浩然、李羿、白翼、王陵蒙天护、长孙宴为将，四十万秦军整装待发。这四十万大军是为十五万骑兵、其中重装骑兵八千人马，二十万步兵，其中重装步兵一万两千人马，其他器械兵种，辎重兵若干，此次出征，秦军携带二百六十五门佛郎机火炮，一百九十门红衣大炮，四十辆冲击车，一百多万颗轰天雷，五万发炮弹。几乎倾尽了秦国所有的军事储备。
四十万军队不是四万，需要准备的物资不是少数，光粮食消耗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每个士卒需要消耗粮食两斤每天，一天就是八十万斤，说是出征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从接到谢飞的命令，到完全集合好部队出发，差不多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石勒、刘粲、慕容恪、王敦他们看到终天的到来，知道并不适合打仗，各自收兵暂时，休养生息。所以都没有主动发起攻事，所以四方在冀州倒也安静。晋室社稷在这个寒冬，得到了喘息之机。可谁都知道，这短暂的平静过后，将会是一场更加残酷，你死我活的血腥争斗。 不过谁又会在意这些？能喘息一下，就喘息一下吧。对于各路诸侯而言，这场持续了三四个月的动荡，也确实已经耗尽了他们所有能量。刘粲十万精锐仅剩不足两万人马，石勒好点，还剩三万多人马，慕容恪最强，二十三万精锐鲜卑突骑兵兵剩了七万多人，谢飞本部七万人马也损失殆尽。最大最有能力的军队还属于司马炽，十五万大军陈兵冀州，用意不言自明。
这年的冬天，非常冷。鹅毛大雪飘飘洒洒落下，放眼望去，尽是一片苍凉而雄浑的白色。整个北方都连成一片。
短短一个月下来，秦国四十万大军从各郡县被调集到了上邦，这已经是秦国目前除去留下必要的守军外全部的士卒。官道上一望无际的秦军，扛着兵器，黑色的谢字大旗遮天蔽日，密集的马蹄声震耳欲聋，王猛开始了他人生中第二次领兵打仗，第一次是领十五万青州黑衫军解围洛阳，此时，倾整个秦国国力，打这一场战争，同时也可以看得出谢飞统一北方的决心是多么坚定。
秦军大军一路浩浩荡荡向东前进，王猛一路上毫不在乎的表露出想要一举占领前赵国都长安的意图。北宫纯不解的问道：“丞相，本将有一事不明？特向先生请教。”
王猛道：“但说无防！”
北宫纯道“兵法有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为何我们这次要一反常态，一路上大张旗鼓。毫不避讳刘粲的想法，难道丞相做出攻占长安的样子是惑敌之计？”
“非也，非也！”王猛摇摇头道：“上邦太过偏远，而且气候阴寒，并不适宜成为大国国都。而长安不同，西汉初年，刘邦定都关中，西汉高祖5年（前202年），置长安县，在长安县属地修筑新城立名”长安城", 意即“长治久安”，改长安城所在地区为“京兆”，意为“京畿之地”。 丝绸之路开通之后，长安作为前往西域的交通枢纽，现在西域诸国皆归我秦国治下，长安是作为国都的理想之地，既然秦王从此刻开始决定争夺天下，臣自当为主上分忧。所以现在我们第一战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长安。然后按西汉时期的长安原貌进行改建，待统一北方之日，就是主公登上大宝之时。”
“那，那。”北宫纯倒是郁闷了，王猛既然是想一举拿下长安，为何要如此大张旗鼓，难道他不知道刘粲会做出死守的准备了吗？北宫纯道：“丞相既然有意拿下长安，为何而不暗中出兵，然后出其不备，以最小的伤亡，占领长安。”
对于这个问题王猛并没有直接回答。王猛反而问道：“若想让一个人怕你，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北宫纯不假思索的说道：“向其展示最强悍的战力。”
王猛笑了笑，“既然北宫纯将军明显，为何还要如此询问呢？”
长安，城由外郭城、宫城、皇城3部分构成，总面积80多平方公里。外郭城平面长方形，东西长9721米，南北宽8651.7米，周长36.7公里。每面有3座城门，除南面正门明德门为5个门道外，其余皆为3个门道。宫城位于廓城北部中央，平面长方形、南北1492米，东西2820米。东为皇太子东宫，西为宫人所居的掖庭宫。皇城接宫城之南，有东西街7条，南北街5条，左宗庙，右社稷，并设有中央衙署及附属机构。
四十万秦军部队终于到达了他们东征的第一站，长安。王猛下令部队在长安四面八方安营扎寨。大帐连绵十数里，王猛和北宫纯等众将来到长安城外，王猛望着波澜壮阔、气势磅礴：“果然不出所料，真有真龙之境。”
王猛接着传令道：“部队就地休整，明日正式攻城。”
此时长安城上可以说是十步为岗，三步为哨，防守森严即使一草一木都在刘粲的掌握之中，刘粲自从被慕容彪伏击之后，一直如同惊弓之鸟，他并不是傻瓜，他也害怕他自己被其他势力吃掉，回到长安之后，刘粲利用其匈奴、氏大单于的身份，立即急召集十万匈奴、氏族壮丁入伍。
面对秦军四十万大军虎视眈眈，刘粲皇宫内的气氛显得要紧张许多。刘粲的皇宫内文武百官林列两旁。
刘粲看了看下面的文武官员，此时人人如同霜打的茄子，见到如此情景，刘粲气不打一处来。刘粲强忍着心中的冲天怒火，问道：“诸位爱卿，秦军四十万大军陈兵城外，有何良策退敌？”
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沉默不语，退敌太天真了吧。当初人家谢飞率领千余死士就可以把平阳绞得天翻地覆，现在人家四十万大军，简直不用任何手段，直接就可以用人把你堆死。打是一点胜算没有。
虽然众臣的想法都差不多，都不赞成硬拼，因为他们都知道硬拼不是两败俱伤，而是一面倒的屠杀，如果抵抗下去，万一激起秦军的怒火，下令屠城，他们一定会死得很难看。当然这些话他们只是在心中想想，并没有人胆敢站出来陈述。
自古以来，枪打出头鸟，谁也不愿意在此时触刘粲的酶头。大殿内陷入一种诡异的沉寂当中。
PS最近太对不起诸位了，老婆临产了，她却有产前恐惧症，动不动就冲我发脾气，老婆是第一位的，这是男人的责任，其实你们都懂得的，不用我多说了。程志的状态最近也不好。尽量快速保持更新吧。男人不要做，爹更不容易当，晚安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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