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图尔尕特

　　猖狂，太猖狂了。挑衅，这是赤裸裸的挑衅。乌孙人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匀乌靡几乎快发狂了，长久以来让他养成的良好风度，这一刻也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匀乌靡再一次集结乌古里各部人马，并且明确的表示：偷袭乌孙的秦军，已经撤回了图尔尕特山口，如果我们不能攻破图尔尕特山口，那么将是乌孙人永世的耻辱。这一战，我们不再是为救援大宛，而是为了我们乌孙人报仇雪恨。


　　各部落头人，也发出了命令，誓要攻破图尔尕特山口，把汉军彻底消灭。这一次，元贵靡没有再出面阻止，反而以乌孙大昆弥的名义向翁归靡下达了旨意。


　　“不破秦军，提头来见！”匀乌靡也知道，这是元贵靡给他下地套儿。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不能击败秦军，那么他匀乌靡也就没脸再做相大禄。


　　七万轻骑兵，两万刀盾兵，五百战车，共计十一万大军，在赤金城下盟誓，浩浩荡荡的向山口进发。


　　由于谢飞率领六百近卫骑兵在乌孙境内采取游击战术，迟缓了乌孙大军的十天的进攻时间。可是这十天的时间让秦军在图尔尕特布防，显然是够用的，别看图尔尕特只有秦军不足九千人的部队，依靠图尔尕特易守难攻的地理环境，要想守上个十天半月也不是什么难事。


　　等谢飞率领不足三百近卫骑兵回到图尔尕特山口的时候，一座高几近八丈地雄伟要塞，出现在他的面前。要塞连接山口两边地峭壁，原本徐缓的坡度，上面都是松软的土壤也被清理干净，呈现在谢飞面前的是一面光滑如镜坡面，几乎成六七十度角，别说骑兵冲击，就是人不借助工具，徒手攀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守城主力是秦军精锐近卫旅，三千步兵外加王陵的奔狼军五千人。


　　此时图尔尕特要塞虽然按谢飞的设计进行建筑的，不过这也有一个弊端，就是自己人也无法进入要塞内。看到谢飞到来，徐元义让人放下数辆铁滑车。这铁滑车其实就是一辆定向不会转弯的四轮车，车的正面是和冲击车一样的钢刺，由于斜面的重力作用，可以让铁滑车顺利的冲下山坡，利用自身的重量冲击力对敌人进行杀伤。铁滑车的后面是两根铁锁系住，城墙上的绞盘可以用人力绞起，铁滑车也可以反复使用。


　　谢飞让人登上铁滑车，城墙上的秦军开始绞起绞盘，把谢飞等人接到要塞内。


　　谢飞刚刚登上要塞城墙，徐元义、王陵、白翼、蒙天护等秦军将领跪在谢飞的马前，恭声道：“末将参见秦王，秦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两侧悬崖山顶，也建起了两座营寨。徐元义介绍道：“这两山营寨。是为了防止乌孙人抢占。到时候他们居高临下。我们就有麻烦了。白翼校尉和蒙天护校尉各带领一千精锐守一座大寨，如此一来，可令我两翼无后顾之忧。”


　　谢飞点点头，对这样的安排非常满意。


　　一群人在大营中坐下，徐元义说：“大王出兵这些日子，自秦各地不断送来器械。其中有送来了一百辆铁滑车，都已经安置在城头上。大王，这铁滑车端地是厉害，前两天小将试了一下，结果是威力惊人。有此大杀器在，乌孙人休想前进半步。”


　　历史上的铁滑车是什么样子？谢飞依稀的记得铁滑车原为评书中出现的古代的一种战车，又称铁华车，正史中未见记载，外形为双轮手推车形，车体类似现在的水罐车，根据用途表面还可能有铁刺。据说是汉军名将韩信所造，韩信曾用它困住了不可一世的西楚霸王项羽，足见其威力。《说岳全传》中没有详细介绍铁滑车的重量，但按照高宠被它碾得“稀扁”来推测其至少应不低于一千斤。


　　但是谢飞在武研院见到了他们发明的轨道车，就有了使用铁滑车的想法，加上后来武研院以明了轴承以后，在冲击车的基础上，制作了铁滑车。当然这种铁滑车和评书中的铁滑车大不一样，首先是正面的装甲采取精钢打造，二是把单一的突刺，改成了刺钉床，正面布置上数十钢刺。本来谢飞的用意是用铁滑车当成一面移动的城墙防备乌孙人骑兵的突击，只是铁滑车太笨重，而且不能转弯，运输十分不方便。但是谢飞决定在图尔尕特防守时，恐怕这里不像想象的那样易守难攻，必须筑城，谢飞唯恐运输来不及，就在临行时让辎重部队运输一百辆铁滑车。


　　这一辆车下去，可以撞碎千斤巨石。而且坡度越大，越长，这铁滑车的威力也就越发的可怖。徐元义第一次实验的时候，被这铁滑车地威力吓了一跳。有铁滑车和轰天雷帮助，整个山口可以说是固若金汤。除非他们这九千人全部战死，否则乌孙人别想从这里突进去。


　　就这样，三天的时间，一晃即逝。


　　匀乌靡率领大军，于第四天清晨，抵达图尔尕特山口。与此同时，祖逖、巴特尔、冉瞻、周札四人三路大军共八万余人，在大宛境内连战连捷，先后大战十一场，歼灭大宛主力军队，于九月末，会师于贵山城下。大宛危在旦夕，北匈奴主力则被北宫纯、马混、李羿死死的拖住。在北匈奴展开骑兵对决。两万秦军轻重装甲骑兵在北匈奴层层包围下，一路横冲直闯，无往不利。北宫纯以重装骑兵凿穿北匈奴骑兵的防线，轻装骑兵随即跟进，杀得北匈奴损兵折将，连北匈奴右大将也被北宫纯活捉。


　　早在看到山口那座图尔尕特要塞的时候，匀乌靡就已经知道，大宛已经完了。可是现在，他也没有了退路，不管大宛能否拿下来，他都要用一场胜利来平息国内并不平稳的状况。元贵靡步步紧逼，各部落也生出了在他看来不算太和谐的声音。所以，他必须拿下山口，向国人证明，秦军并非是不可战胜。只要能拿下了图尔尕特山口，到时候所有不和谐的声音，也都将会随风逝去。


　　匀乌靡很清楚，他能够执掌乌孙大权，是源自于汉室的衰弱。不管秦军多么威武，汉室已经衰落的事实却是无法掩盖的事实。而他所要做的，就是把西域秦军貌似强大的外表给撕开，告诉乌孙国人，唯有匈奴，才是他们可以依靠的势力。


　　已经是第三天，乌孙大军如同潮水一般的冲击着图尔尕特山口要塞。死伤了多少人？


　　匀乌靡也记不清楚了，不过那座要塞，原本的颜色已以看不出来了，要塞已经变成了血红色。残肢碎肉洒落在那二十丈宽，三十余丈长的坡面斜刺坡上。


　　“秦军的防御器械，实在是太可怕了…相大禄，不能再打下去了！”一名来自乌古里平原的乌孙将领，凄声的叫喊：“秦军得到了天神的护佑，我们再打下去，会把最后一点的家底儿都要丢在这里。”


　　家底儿？从赤金城出发的那一刻开始，匀乌靡已经把所有的家底儿都赌上了。锵的抽出弯刀，匀乌靡一刀把那将领砍翻，厉声喝道：“动摇军心者，斩立决！”


　　说完，他扬起带血的弯刀。大声喊道：“乌古里的勇士们，秦军也是人，他们就快要顶不住了……只要我们能杀出图尔尕特山口。那些秦国地女人。财富，都将任由我们拿走。想想那数不尽的金银财宝，想想那些漂亮的汉人女人，给我冲！”


　　女人和金钱，无疑是刺激乌孙人地绝佳武器，随着匀乌靡地喊叫声，十几个乌孙将领也顾不得横飞的利箭，把身上的盔甲卸掉，光着膀子大吼道：“随我冲，冲上汉人的领土，抢夺他们的女人。把他们的土地变成我们的牧场……”


　　乌孙人再一次疯狂的发起冲锋。


　　谢飞目光冷幽，带着一丝丝冷戾之色。铁滑车本来是一件防守极佳的武器，但是在特定的环境中，铁滑车成了一种进攻的大杀器。经过三天的苦战，坡面已经不再像早先那样的溜滑。随着尸体的跌落，还有铁滑车一次次的冲击，使得整个坡面看上去坑坑洼洼，到处都洒落着肉糜鲜血混在一起。


　　“铁滑车准备！”当乌孙人的云梯扛上了坡面斜坡上的时候，谢飞淡定的发出了命令。


　　乌孙人弓箭手拼命地放箭，密如飞蝗的箭矢在空中形成一张死亡的大网，从坡底到要塞城墙是一百五十步的距离，乌孙人的弓箭虽然进入了射程，不过杀伤力要低得多，这样的距离，别说秦军的重甲，就是他们的轻甲也射不穿，别看乌孙人射得欢，可是造成的杀伤力却实在有限。


　　城头上突然响起了王陵的一声吼叫声，“放箭！掷石块檑木！”随即轰隆隆的声音大响起来，檑木石块雨点般地朝挤在城下的乌孙兵砸去，登时血肉横飞，惨叫声大起，往往一根檑木将几名乌孙兵砸翻当场。


　　乌孙人受匀乌靡的蛊惑，虽然巨大的伤亡，却没有击溃乌孙人的士气。随着乌孙人的亡命冲锋，秦军的利箭、擂石和滚木却不足以阻止乌孙人进攻的步伐。


　　“放开绳索！”谢飞面无表情的命令道。铁滑车的尾部，除了有锁链之外，还有一根根绳索，栓在城头上。


　　随着谢飞的一声令下，铁滑车带着轰隆的声响，向城下冲了出去。所过之处，尘土飞溅，血肉横飞。铁滑车车头撞在乌孙人的身上，瞬间就把人撕成两片。巨大的冲击力，把云梯摧毁，把乌孙人撕得是支离破碎。


　　一辆铁滑车下去，马上就有第二辆铁滑车被退过来。三天的时间里，因为铁车碰撞而被毁去的铁滑车，足有二三十辆。不过大多数时候，都还能把铁滑车收回来。一轮铁滑车落下，紧跟着就是滚木石。


　　谢飞尽量减少弓箭的使用，而是把箭矢尽量的提供给两侧悬崖上的白翼和蒙天护。由于两翼的主要性，匀乌靡在这三天来向两翼的大营发起了数十次冲锋，白翼和蒙天护不愧是先秦大将的后裔，沉着指挥，给乌孙人造成很大的伤亡。


　　这时候。乌孙大营中，传来了铜锣响。持续一天的攻击，终于在傍晚时分停止下来。


　　乌孙人在丢掉了几千人的性命之后。一无所获。而图尔尕特山口。依然牢牢的掌握在秦军地手中。所付出的代价，是十二辆破损的铁滑车，还有上万支弩箭。


　　秦军也并非没有死伤，大约在二三百左右。按照常理而言，这是一个不小地胜利。


　　可是谢飞并不觉得开心，他在城头上想起了一件事情，让他久久无法获得平静。大宛被歼灭，乌孙也保全不了多长时间。接下来，谢飞要面对地是冥顽不化的这时候。乌孙大营中，传来了铜锣响。


　　持续一天的攻击，终于在傍晚时分停止下来。乌孙人在丢掉了几千人的性命之后。一无所获。而图尔尕特山口。依然牢牢的掌握在秦军地手中。所付出的代价，是十二辆破损的铁滑车，还有上万支弩箭。


　　秦军也并非没有死伤，大约在二三百左右。按照常理而言，这是一个不小地胜利。可是谢飞并不觉得开心，他在城头上想起了一件事情，让他久久无法获得平静。


　　大宛被歼灭，乌孙也保全不了多长时间。而谢飞所想的，则是如何在山地中作战的问题。


　　而这个国家，据说南部康居是农耕城市。北部以游牧为主。其中还有大片的土地。属于山岭地带，地形地貌好像很复杂。不是谢飞的心气高，而是谢飞想要趁此机会，将康居这颗钉子一下子拔掉。从此西域再无敌对势力，这样以来，只要军力恢复过来，谢飞就可以放心大胆的进攻中原了，其实进攻中原，谢飞也有了初步的谋化，先灭匈奴赵、羯，占据关中，然后分兵东进灭掉鲜卑，南下灭蜀成国，把中原形成一个大的包围圈。然后让海州出兵占据江东、荆楚，交州，南越，而谢飞则可以同东中西三路大军压迫性南进。中原指日可待。


　　不过说这些事有点远。当然，这还需要筹谋策划，不能急于一时。而谢飞所想的，则是如何在山地中作战的问题。蜀中多山，康居多山，同样匈奴前赵也同样多山，还有荆楚，也就是说，一旦对康居开战，他必须要有一支精干的山地军。


　　谁可担当这一重任？北宫纯首先不用考虑，他是一名出色的骑兵将领，山地作战并非他的强项，祖逖是步兵统帅，攻坚城、夺地是祖逖的强项，巴特尔也是擅长骑战，冉瞻、杜曾都是擅长步战，好像没有人精于这支人马的训练。而上世谢飞是黑衫军特战精英，对于丛林战有深刻的体会，不过他并没有精力去训练这样一支部队、当然，他可以把他知道地那些东西写出来。但还是没有用处。虽然他无耻的剽窃了骑兵游击战术，不过纵观所有秦军将领，也只有北宫纯学得七分，巴特尔学得三分，关键就在于，必须要有一支精于山地作战地人。


　　士卒？谢飞倒不是很担心。西域羌、氐等族，在大多数人的思想中，都是以游牧为主。可事实上，这些羌、氐的生活习惯并不是完全一样。的确是有游牧为主的羌人、氐人。不过也有习惯于耕种的羌氐，还有生活与山中的异族。这些人，足以组织起一支山地军，关键是谁来担当。


　　突然谢飞想到无当飞军、据历史记载，无当飞军他们皆身披铁甲，能翻山越岭。，善于使用弓弩和毒箭，尤其精于防守作战。翻山越岭这就是擅长山地作战，看来张继应该是合适的人选。想到这里谢飞释然了。


　　正在这时，王陵道：“秦王，现在锦衣外卫传来军情。”


　　谢飞接过王陵手中的铜管，取出纸条，看着看着喜上心头。


　　王陵不解的问道：“秦王，何事欢喜？”


　　谢飞道：“乌孙大军可以破也！”


　　纳伦集已经成了废墟，但这并不妨碍乌孙人把粮仓建立在此处。有大约三千多人负责看守，成片的仓廪矗立在河谷之中。夜已深，乌云遮住了月亮，河谷起了风。


　　两天以后，一支人马悄然出现在纳伦河谷。白翼跨坐一匹红色的西极马上，手挽缰绳，倒拖青铜长戟。马衔枚，蹄裹布，三百近卫骑兵沉静的立于白翼身后。对于这河谷。近卫骑兵可是一点都不陌生。如今的情形。和那一晚地情形是何其相似？所不同的，就是换了主将。对于白翼，近卫骑兵不了解。不过既然主公委派他，想必也不会差了。


　　白翼抬头看看天色，紧了紧身上的战袍，扭头看了一眼在他身后地近卫骑兵。如果真地能让我指挥这样一支人马，就算是死了，我也心甘情愿。虎狼之将，果然是名不虚传。我这次如果能打的漂亮，想必秦王也会高看我一眼。倒是个机会。看来我白氏兴起的重任落在我的肩头。


　　白翼想到这里。不自觉的握紧手中的青铜长戟。这支青铜长戟是当年秦王御赐的，作为白氏一门，戟在人在，戟毁人亡。这戟，重四十八斤，从白翼的先祖白起开始，不知道曾饮过多少人的鲜血，戟头的月牙儿，都带着一抹猩红的光泽。白翼耐心的等待着，默默的看着远处军营。


　　随着刁斗传来邦邦邦地声响，四更天已至。这时候地人，睡的最沉，警惕性也最低。白翼高举长戟。轻呼一声：“随我杀！”西极马呼的窜出，朝着那大营冲去。纳伦河谷距离图尔尕特山口有两天的路程，之所以把粮仓设在这里。就是因为这里安全。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一个原因，使得河谷大营中的士兵。警惕性不高。


　　等到白翼已经冲到了大营门口的时候，守卫营门的乌孙士卒才觉察到情况不妙。几名士卒蜂拥而上，被白翼跃马横戟，挑飞出去。大门没有关闭，白翼带着人冲进了营地之后，立刻四处放火。


　　有河谷大营的守将与睡梦中惊醒，盔歪甲斜的冲出营帐，和白翼正好打了一个照面。


　　白翼的长戟在手中滴溜溜一转，一式巨蟒翻身，大喝一声，将守将斩杀与马下。整个河谷大营顿时燃起了熊熊地火焰，守卫大营的士卒，纷纷跑出来救火。


　　近卫骑兵架起了双孔弩，钢弩呼啸在空中掠过，点点寒光飞出，四周靠近的乌孙士兵有地被钢弩给撞飞起来，身体被射了一个对穿。斩马刀带着一片片森冷地刀云，在乱军中好一阵砍杀。眼见着火势越来越大，白翼这才带着近卫骑兵，杀出了大营。


　　趁着夜色，一行人远遁而去。


　　奔出五十里，白翼清点一下人数，三百近卫骑兵，不过折损数十人，其中半亡阵亡。白翼暗道：“不愧大秦虎愤之师比起当年始皇帝的大秦勇士也毫不相让。”


　　粮仓被烧，乌孙大军立刻面临着断粮的危险。


　　而从前方传来的消息，贵山城被秦军攻破，集结在贵山城的八万大宛军死伤惨重，其中有半数被俘……而大宛王则被生擒活捉，连带着王妃数百人，被押送往秦都上邦。


　　匀乌靡，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之中。还要继续打吗？


　　与此同时，祖逖留下一万秦军驻守大宛国，尔后率领五万精锐驰援北宫纯，对北匈奴采取两面夹击，北匈奴的末日也要到了。


　　ps:今天有点累，就更新六千吧，希望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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