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012
怕么？
当然怕！他不过十九岁，一个单纯热爱cosplay的大学生，哪里会想到来这里一趟会惹上官司？
“不可能！你骗我！”男孩突然站起来，脸上因为激动皱成一团，他一手指着慕言，“我不信你有这能耐！”
“我是一名律师。”慕言靠在沙发背上，冷静地和他对视，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你说我有没有能耐。”
男孩被吓得脸色苍白，双手扣在大腿两侧紧握成拳。
纪九有些纠结地看着他。她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突然被慕言扫视过来的警告目光黏住了嘴巴。
啊，上次就是因为心软放过了萌七才导致今天的事情。纪九有些揪心的想，她可不能再心软了。
“小女孩，你做的很好。”
“明明上次还夸我啊。”纪九小声的嘟囔。
就在纪九出神的一瞬间，慕言已经站起来走到男孩面前。他对上对方倔强的目光，饶有兴趣地看了半晌，才凉凉地说:“不过，就算是法庭审判，被告也有辩驳的权利，你要不要说些什么？”
男孩张了张嘴，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微博……对了，微博！”他恍然想起自己来这里的初衷，“萌七发了个微博，现在还置顶在她的主页上，我给你们看看！”
纪九几人不等他动作，已经各自拿出手机登上微博。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忙着准备今天的拍摄，众人谁都没时间在意微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靠，怎么回事？这萌七都在瞎说些什么啊？”李水比其他人的动作都要快，她关注的人又杂又多，刚打开微博就被首页上的小伙伴们转发的微博刷屏了。
萌七！呵。李水浏览完长微博后又点开后面附带的照片看了眼。
一张是和纪九的合照，另一张是一个孤零零的行李箱，看背景应该是别墅门口。
“呵。”青木看完长微博，气极反笑，他实在是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把事情扭曲成这个样子的。他抬头问男孩，“你信？”问完就觉得自己脑残。
“当然信！”男孩信誓旦旦的回答，“我们家萌七又可爱又善良，从来都不说谎的！”
慕言扫了他一眼，男孩缩缩脖子，随后又对上他的目光梗着脖子大声喊：“你们就是因为怕输给小七所以才这么整她的！”
“这话怎么说？”李天看完后一直没说什么，直到听到男孩这么说才有些感兴趣的问。
他在圈子里呆了这么长时间，见过不少风雨，这么一点小事情还是能承受的住的。
纪九翻来覆去的把长微博看了几遍，心里暗暗赞叹，文章写得不错，遣词造句异常精准，单单一句“在@萌九V赶我走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替我说话，我不怪你们”就能给所有人都泼上脏水，又给自己戴上一朵白莲花。
她凑到李水身旁，小声地和她提建议：“你看看人家的文章，我觉得可以学习一下，你写的书有点太晦涩了。”
林水：“……女神，你的关注点有点不太对。”
慕言站在两人身旁，听到声音后余光飘过去三分。
李天已经是条老腊肉，对于这种事情承受力相当强，可是小女孩毕竟年少，难免不会伤心……
他刚把余光放到纪九身上，就听见两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停了一瞬，又不着痕迹的把余光收回，一手握拳轻轻地抵在嘴角，压下不断涌上来的笑意。
看来，是他太低估小女孩了。
李立把长微博的最后一段看了又看，有些迟疑地问纪九：“她和你……有在竞争什么么？”
“当然有！”男孩听到他这么问，立刻接过话头。
他可是萌七的后援团团长，萌七的事情没有人会比她更清楚。
“苹果台举办了一场cosplay评选大赛，她和我们萌七都入围了，马上就要开始全民投票阶段！”
“啊，还有这么一件事情啊。”纪九感叹。
“……女神，你难道不知道？”林水忍不住问。
纪九看着她眨了眨眼，可爱的一塌糊涂，她扬起嘴角甜甜的笑：“不知道啊不知道，我的事情都是青木在处理的哦。”
李水胸前中了一箭，捧着心口柔声说：“哦，好吧。”你可爱你说的都对。
可是男孩却像是找到了切入点，一扫之前的软弱，连对上众人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正义的坚定：“肯定是你们想要打压小七，害怕她在评选中超过你们！你们真卑鄙！”
话说的掷地有声！可是打脸打的也很快。
青木闻言冷哼一声：“呦，就你们家小七那十万不到的粉丝，怎么跟小九的百万粉丝竞争，我们动动手指头都能赢你好伐！”
“呵，笑话，谁知道是不是买来的僵尸粉，怎么投票怎么赢啊？”
“你他妈说谁的粉丝是僵尸粉？！”
“我就说了怎么着？”
……
李天收起手机，觉得再这么说下去还真是没完没了，眼看着这一天又要过去，可拍摄进程还不到四分之一。
他无奈地阻止两人接下来的无限对话，朝着慕言扬了扬下巴，有些头疼的问：“怎么办？”
慕言看他一眼。
还能怎么办，要不澄清，要不什么都不说。
慕言想，他堂堂一个法律高材生，为什么要每天帮他们处理这种鸡零狗碎的事情，还要恐吓这种爆棚的正义感用不到对处的傻小孩。
“随便。”说完就径直上楼，眼不见心不烦。
李天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上楼，转过头时发现剩下的几个小孩都盯着他。他看向男孩问：“干嘛盯着我。”
男孩摇摇头，“不知道，我说话他们都不搭理，就盯着你看，我也只好盯着你看了。”
“干嘛。”他转头又问纪九。
纪九捧着胃有些不好意思：“五脏庙开始唱歌了。”
林天：“……”
***
纪九瞄了眼厨房，心想，这也不怪她啊。
早上四点多就起床，没吃早饭就开始忙，到现在已经中午十二点了，当然得饿了。她一向作息很规律的嘛。
趁着青木在厨房帮忙没人捣乱，纪九静下心和男孩搭话。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斜着眼轻蔑地看她。
“我叫纪九哦~”
男孩继续斜着眼轻蔑地看她。
“你可以叫我姐姐！”
男孩冷哼一声，上下瞄了她一眼，目光上移时在胸前重点部位停了下来，讽刺地说：“大胸妖怪。”
纪九：“……”
在一旁假装看电视实则竖着耳朵偷听的李水：“……”
靠！有多少女生梦寐以求的大胸，竟然被他这么嫌弃？！还是不是男人了！
她趁着两人没注意，低头快速的瞄了眼自己的胸口。
男孩余光刚好看到林水的动作，嗤笑一声：“无胸怪。”
“……”
别拦着我，老子要剁了他！
男孩对纪九在旁边拼命阻挡李水行凶的行为无感，气定神闲的坐了一会儿之后，忽然开口回答她之前的问题：“我叫朝阳。”
纪九停下来看他。
朝阳的耳根子红了一片，假装镇定的对上纪九的目光：“我收回之前说的话，别自卑，你长得还是很好看的。”
这人真是……
纪九看着他别扭的小表情有些想笑。
果然还是小朋友啊。
她想。
***
今年不知怎么回事，本来前两天眼看着天气已经转暖，可是今天温度又降了不少。纪九出门时只是随手披了件单薄的白色大衣，走在路上实在是冷的受不了，只好把帽子戴上双手插兜，一边走一边跺着脚。
她偷偷看了眼走在前面的慕言。
这么冷的天，就穿了件衬衫搭件黑色大衣，啊，不愧是自带冷气的男人。
“呵。”
从她后方传来一声冷笑。纪九侧头，帽子恰巧遮住一半视线，只能看到后面人的下巴。
朝阳嘴角勾出一抹讥笑：“胆小鬼。”
你才胆小鬼！纪九转过头低头盯着前面的路嘟囔，要不是因为你不敢走夜路，她哪里需要在晚上出来受冻。
微博上还是一片乌烟瘴气，纪九没精力去管理，想着等拍摄完了再解决，反正和这位小朋友也解释不清楚，只能好吃好喝的招待完之后再好言劝走。
慕言处理完信息，随手把手机塞进口袋，侧头看了眼身后跟着的两人说：“我叫了车，停在门口。”
他走的有些快，索性停下来站在门卫房的一旁等着。大灯把门口附近照的异常明亮，他眯着眼，站在灯下，有些不耐的看向来时的方向。
两个年轻的小孩儿裹得很严实，头顶上的帽子遮住半张脸，并排走着，不时还传来一两句模糊的对话声。
慕言漆黑的双目在灯下沉了沉，垂着的手指微动，停了一瞬，他的小臂略微一抬，手指钻进口袋，食指和中指轻松地捏了个东西出来。
纪九走到慕言跟前时，刚想说话，突然嗅了嗅鼻子。
啊，薄荷的味道！
她抬头，伸手把帽子卸下，灯光刺的双眼有些睁不开，她抬起双手遮住光准备缓一缓。
突然，身侧被人撞了下，她晃了晃身子有些站不稳，手臂忽然被一只手紧紧地握住。
纪九稳住身子，顺着精瘦的手臂向上看，却见慕言侧着头，正盯着刚刚出去的人看。
“你们两个待在这里别动。”
慕言匆忙的说完这句话，抬起长腿快步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朝阳问道。
纪九摇了摇头。
身后的窗户忽然被打开，纪九转身时正好看到来时见过的那位中年男人，他探出身子，面无表情的向慕言走过的方向看了两秒，转过头来时犀利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遍，留下一句：“进来待着。”随后嘭的一声关上了窗。
“叔叔，你知道……”
“小孩子别多话，”中年男人把手上的报纸抖出声响，“小心祸从口出。”
朝阳瘪瘪嘴，冷哼一声。
屋子里静了半晌，一时无声。
“还不打电话？”
“嗯？打什么电话？”纪九有些茫然，她看着依旧在看报纸的人不解。
“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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