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挺进蛮荒谷地 中

　　拂晓时，三人已经在外面河边上装船了。在他们的计划中，决定从水路进入蛮荒谷地，事实上，这的确是最安全的一种方法，并且，由于河流的指引，他们也绝对不会缺水和迷路。

　　半身人提供给他们的是一条兽皮筏子，是用当地一种被叫做“帕米”的巨大食草兽的皮制造的。这种野兽巨大而温顺，厚厚的皮毛常被半身人用做制作皮筏和帐篷。唐念东估计，皮筏的长度大约是２０英尺，最宽处约为两英尺多。这船正好够装三至四人和他们随身携带的物品。

　　这只兽皮筏工艺精巧，缝合处都用麻线混合桐油紧密缝合，并用鱼胶粘合，绝对不会透水，这些兽皮被做成一个个囊，中间充了空气，提供足够的浮力。皮筏还非常的轻巧，比起那些木制的船只，这种皮筏显然要轻的多了。

　　这条船能像雨水溜过鸭背一样在水面轻快地滑动。问题是，它不但前后滑动，而且左有滑动，因为它没有龙骨。当然，没有龙骨，船就不会老碰河底。

　　“一定得设法保持船的平衡，”老半身人村长在一旁指导冒险者们：“

　　不然，要翻船的。”

　　第一桩活儿，是把携带的物品按重量平均包装，使船平衡，要留下划桨的空间，行李表面必须平整，以便船上的人在需要调换位置时爬过或跳过。武器应搁在随手就拿得到的地方。所有不能浮在水面的重物都要放在坐板底下，或者系牢。这样，一旦翻船，它们也不会沉入水底。

　　三人动手干起来。很快，他们已经把所有东西装上船。

　　“你们可以先尝试一下。”老托尼笑眯眯的道。

　　“我来我来……”矮人怒锤兴奋的很，拖着一条木制船桨就往船上爬……

　　“不好！”只见矮人大大咧咧的还没滑出几米，忽然船身一晃……唐念东忙叫不好，然而已是来不及了。

　　只见河里传来一声大叫，紧接着刚装好的船已经翻了个个儿，矮人的头在船边浮动。河水正把船迅速地往下游冲，很快就会把它卷进激流，再往下，就是瀑布了。

　　唐念东奔向河边，跃入水中。在这样湍急的水流中，不大可能有鳄鱼、蟒蛇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他是在海边长大的，水性非常的好，不一会儿已经把船推上沙滩。矮人垂头丧气地爬上岸，浑身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

　　“我讨厌水……”嘴里吐出了一口水，嘟囔了几句，矮人看着一旁拼命忍着笑的法师。

　　米诺在检查船上的东西：“东西都还在船上。”

　　东西都绑在船底，所以并没有丢失什么东西，他们把所有的东西摊在岸上，让炙热的太阳把它们晒干，然后，再重新包装。

　　一小时后，他们把船从岸边撑开。矮人做在船的中间，一名半身人向导坐在船头，这名向导将把他们送出半身人的活动区域后回转，老托尼和几名村民们站在岸上，做着告别的动作。这些半身人给了他们非常大的帮助，老村长还帮助法师完善了那张地图上许多没有标注的区域。

　　没有任何迹像表明前头会出现什么危险。阳光普照，灿烂明亮，猴子在树上饶舌，一些知名或不知名的鸟类上下翻飞，有如色彩夺目的浪花；向西望去，苍翠的丛林茂密异常，这些丛林的尽头便是著名的低语海岸。

　　拐过一道河湾，友好的半身人村庄看不见了。两岸都是林木茂密的林莽，河道大约１００英尺宽，水面平滑如镜，但河水却在匆匆地向前流，仿佛赶着去赴约会似的。由于船的前方有熟练的半身人在把舵，整只船行驶的很是平稳，逐渐的，其余三人对船的操控也渐渐的熟悉了起来。

　　“瞧那些鸟！”米诺用手指着天空。矮人与唐念东抬起头往上望。

　　“真漂亮……”唐念东赞叹道，天空中，一些色彩艳丽正在振翅觅食。船仍在飞快向前，来不及仔细看它们。

　　“科洛鹦鹉。”法师说，他的博物学知识堪称博学。

　　“在上流社会，它们被当作宠物，可以卖出很高的价格。”

　　“不过，据我所知，这些鸟非常的铙舌……”发师笑了笑。而矮人听了这些话，则不时的往回看，嘟囔了几句，似乎想要抓住一只拿去卖个高价。

　　强大的水流把皮筏一直往前冲，河湾那边传来急流空洞的吼声。汹涌的、急速旋转着的涡流在皮筏的四周飞溅，仿佛成串成串的炸弹在河底爆炸，滔滔白浪起伏不停。

　　他们飞快地拐过河湾，河水狂暴的吼声震耳欲聋。河面上，河水撞击在嶙峋的礁石上，水雾四溅的喷泉腾空而起，像无数白精灵在狂舞。遇上圆滑的石块，滚滚的流水就变成一个个硕大的驼峰。

　　那位半身人，卡里尔，在船头，唐念东在船尾，事实上，唐念东是三人中最熟悉水的一个。一道激流从两块巨石间冲过，卡里尔往那儿一指，于是，全船人台力划桨，船飞箭似地越过窄窄的激流，划呀，划呀，划得越快越好。在这种河道里，必须有极高的舵效速率。要想让船顺利地在礁石间行驶，必须使船走得比水快。

　　河水在岩石间冲过，涌起山丘般的浪峰。皮筏行驶在浪峰之巅，就像马背上英勇的骑士。水花四溅，皮筏上的人都浇成了落汤鸡。

　　皮筏在岩石的间隙中左躲右闪地颠簸，一会儿被托上波峰，一会儿跌入浪谷。和它相比，骑马简直平稳多了。

　　“哟后～”唐念东一声呐喊，就连米诺这个法师也跟着呼喊起来。这种刺激令他们感到血液沸腾，当然，矮人是例外，在山里长大的矮人面孔发白，嘴里不停的诅咒着什么。

　　终于，礁石滩终于闯过来了。

　　皮筏冲入一片浅水湾，整条船几乎要翻过来，矮人又惊叫一声，这一回，可就被水呛着了。

　　最后一次胜利的俯冲后，桨都停下来，皮筏靠着惯性，驶进一道平静宽阔的河湾。　　松弛一下来回顾他们刚刚飞越的咆哮喧嚣的激流，皮筏顺着一段湍急但不危险的河道划下去。两岸树木的枝叶低悬在河面上。

　　皮筏停泊在一片狭长的小沙滩上，此时阳光很好，白色的沙摊被映的一片雪亮。

　　唐念东在周围寻找了一会，捡回一根笔直的树枝，抽出长剑将头削尖，然后又在一棵大树上找到了一种喜欢攀附树木的藤蔓，这是丛林中很常见的植物，唐念东用手一撸将藤蔓的叶子去了，盘成一捆拿在手里。

　　“我去捉鱼。”他向三人道：“你们去把火升起来。”

　　四人遂分头行动，除了唐念东外，其余三人在营地周围的树林中捡拾着落地的枯枝，这里树木茂盛，地上散落的枯枝也非常的多，三人不一会儿便拾了一大堆，半身人卡里尔和矮人开始动手将这些枯枝堆成个火堆的样子……

　　唐念东沿着河缓缓的走，一边仔细的盯着水面，不久，在离水面一英尺深的水里，他发现一条鲑鱼在游来游去。他紧了紧手中的树枝，猛的插了下去，待到抽上来时，鲑鱼已经串在了树枝上，他把鱼取了下来，用藤蔓穿过鱼的两鳃，提在手里，一会儿功夫，他手里已经多了六七条鱼。

　　回到营地，米诺已经用魔法火焰将柴堆点燃，看到唐念东手中的鱼，大家眉开眼笑，唐念东将用泥巴裹着，塞到火堆里烤。这时，怒锤跑到船上取了点干粮，然后，跑回营地，和大伙一块儿生火。

　　水湾远处，林莽苍苍，遮天蔽日，树端上盛开着的那些黄的、绯红的花朵儿，在夕阳下闪耀着夺目的光彩；白鹭懒洋洋地从水面掠过。

　　过了一会儿，诸人将烤好的鱼从火堆中扒拉出来，这是一个个烤得又硬又干的泥巴坨，在石头上把它们砸开，鱼烤得恰到好处。四个人就着手中的干粮吃着鱼肉，在他们的旁边有棵高大的莎椤树，莎椤树下，靠近河岸的地方没有矮灌木，但离那儿几码远，就开始有灌木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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