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雒阳名仕

　　蔡府大堂内，主位上坐的当然是蔡邕，刘铮被蔡邕等人请到客席首位上，刘铮边上陪着的是马日禅，依次是堂溪典和单飏。而对面也是坐了四人，刘铮却不知其名，应该也都是当时的朝官或是名仕，不然怎么可能和蔡邕、马日禅等人坐在一起。

　　蔡邕看见刘铮注视着对面几人意在相询，就急忙给刘铮介绍道：“刘将军，这位是当朝议郎卢植卢子干，和刘将军一样文武双全，师从大经学家马融，和翁叔师出一门，哦，翁叔就是马日禅马兄的字。”

　　刘铮一听这个名字太熟悉了，汉末三名将之一，他的学生更是出名，一个是霸据幽州的公孙瓒，另一个是三分天下的刘大耳，只是这些就够刘铮佩服半天的了。更别说卢植真的是有才学之人，亲自参与续写《汉记》，而且著有《尚书章句》、《三礼解诂》，遗憾的是都已经丢失。而且军事才能也很卓著，两年之内两次平定扬州地方蛮夷叛乱。刘备能三分天下也是有原因的，你看他所拜的师傅，就能知道刘备确实也有些本领，不只是会哭。

　　刘铮急忙起身拱手行礼道：“原来是卢先生，末学有礼了。”

　　卢植急忙起身回礼道：“卫将军客气了，植只是痴长几年，这先生二字愧不敢当，只观将军所著《三字经》和《千字文》，就知将军才学实胜植良多，再听将军所作《将进酒》更是把辞赋一学发挥的淋淋尽致，植不及已。”

　　“卢先生夸奖了，《三字经》《千字文》只是为了启蒙邻里幼童而作，《将进酒》只是酒后狂言，让众位先生见笑了。”刘铮这个文学巨盗尴尬的笑道

　　“此言差矣，将军之作寓意深远，不止能启发幼童，还附会于史，能使人快速的知道过去发生的事情。传刻本虽然很少，但是植还是从师弟处看到过。”卢植说道

　　“请问卢先生师弟是？”刘铮疑问道

　　“将军一定听过，而且应该很是熟悉，他有一名爱徒在你手下为官。”卢植微笑着卖关子道

　　刘铮一听恍然大悟道：“可是大儒郑玄先生。末学是久闻其名，但因俗事烦身一直没有去拜见过。既然这样我们可就不是外人了，称呼上就不要如此客气了。”

　　“哈哈，正是，我从九江任上抱病回家时，路过他隐居受学之处，看过他命学生刻得竹简本，你所言却是精辟独到。《三字经》从人之初性起到学要勤奋止，共一千余字，字字寓意深刻，句句发人深省。《千字文》从天地初开起到人性愚蒙止，介绍事物种类繁多，使人能更好得认识天地间所发生的事情。只是在我师弟手中发挥不了作用，最好能把它雕刻成版拓印出来裁制成书，我师弟的财力实在是达不到，他的生计都要靠人接济，我听闻将军家财颇丰，不如由将军做这为国为民的善事？”卢植善意的对刘铮说道

　　“卢先生，至于拓印成书，我以后必定会做，现在却还不是时候。再说我现在也是两袖清风，此次鲜卑战争，朝廷除了没花一分钱，到最后我的家产也都被没收充公，现在虽然皆大欢喜家人都已经无罪释放，但是钱财家产确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刘铮其实明知道在座之人，都明白自己身上所发生之事，但还是说了出来，就是让这些维护皇帝宗法的学究们脸红一下。

　　果不其然，在刘铮说后，大堂内是鸦雀无声，在座众人除了卢植都是颇为尴尬，儒家独崇官家不与民争财，然而当今的天子确是把此事做到了极致，眼红刘铮的财富，居然不顾刘铮在边塞出征，联合宦官扣押刘铮的家人下属，查抄刘铮的家产，这些事怎么能是一个当皇帝能做的呢。问题是居然现在又联合众位宦官在西园中公然出售官职爵位。众人被刘铮这一句话说的是哑口无言，面色羞红。

　　“这是为何？”卢植一脸茫然地问道

　　蔡邕在一旁急忙解释道：“子干，你刚从庐江太守任上回来，不明白里边的事情，不知道也好，这样也少生些气，现在的这些宦官真是太无法无天。哎，不说这些不痛快的事情了，子干下面这位还没给你介绍呢。侍御史王允王子师。”

　　刘铮听到这个名字后一下子尴尬的站在了哪里，虽然自己斩杀王魁没错，但是再怎么样人家也是王允的堂弟，都不知道开口说什么好了。

　　“哈哈，斩杀王魁之事，将军不必介怀，仲直兄已经来信把事情始末告诉于我了，要是当时我在边塞，我必也会斩杀此贼，他的家人都已经全部被籍没入宫赎罪了。”看着脸色微变的王允哈哈大笑道

　　王允的解释让刘铮提着的心情放松了下来，名仕不愧为名仕，国家大义之前一切的私怨都是微不足道的。刘铮对着王允拱手一礼道：“子师兄胸怀宽广，深明大义，铮深感佩服！”

　　王允也回了一礼道：“以后还请刘将军多多指教。”

　　蔡邕插话说道：“好了，你们不要再客气了。下面这两位是侍中张驯字子俊，侍中韩说韩叔儒。”

　　张驯两人等蔡邕介绍完，急忙上前对刘铮行礼道：“下官张驯韩说拜见将军大人。”

　　刘铮虽然没听说过两人，但也不能厚此薄彼，让人家以为自己是势力之人，急忙上前扶着二人说道：“两位先生请起，现在不在朝堂之上，无需行此大礼。”

　　两人只好收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蔡邕看见众人都已经坐好后，对刘铮问道：“将军此来可有要事？如无要事我们可谈谈诗词歌赋，说说经文史话，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刘铮一听到诗词歌赋就感到头痛欲裂，你说自己怎么就听了宗正之言，鬼使神差赶来蔡邕府了呢？这不是自找难看吗？虽然自己是学历史的，但是那可是1800年后的历史，万一和现实有误差呢？不把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大文豪形象毁灭了。

　　但是蔡邕已经这样问了，刘铮也只好强颜欢笑的点点头说道：“先生所言，正和末学之意，各位先生可以畅所欲言，末学在一旁学习就好了。”

　　“那怎么可以，正好借此机会让将军写一手好的辞赋才行。”身材魁梧的五官中郎将堂溪典说道

　　刘铮心道真是哪壶不开你提哪壶，我所知的辞赋也就是很知名的几首，你如果弄个和现在不对题的出来，我不是要尴尬死了，也许刘铮命好。正在这时一个家人从里边跑了出来，在蔡邕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但是蔡邕的脸色确越来越红，原来是刘铮提来的食物在厨房分碗的时候，居然被蔡邕的宝贝女儿给偷吃了一小半。蔡邕正感到为难呢？

　　当然这些刘铮等人都不知道，和蔡邕相熟的卢植问道：“伯喈，府中出了何事，你如此为难？”

　　“哎，邕教女无方，居然把刘将军带来的酒食偷偷吃掉了大半，害的各位兄台无法尝到刘将军带来的美食了。”蔡邕羞愧的说道

　　“哈哈哈，原是贤侄女闯了大祸，那可不行，我们没有好吃的，怎么也要让小侄女出来弹上一曲吧？”卢植大笑道

　　马日禅也大笑着附和道：“是啊，贤侄女冰雪聪明，多才多艺，很久没有听到侄女的琴声了，正好借此一饱耳福。”

　　刘铮心内一个激灵，能见到大才女蔡琰，但是又一想不对啊，好像记得历史上对于蔡琰的年龄有两种说法。一种是公元一七七年生，这个说法占据了主流，但是也没有确切的证据。还有一个说法是公元一七四年生，这个说法虽不占据主流，支持的也不少。但是听到卢植和马日禅所言，刘铮就有些迷糊了,难道是历史中提到过蔡邕的另一个女儿？上党太守羊衜之继妻，此女虽默默无名，但是生的儿女确是大大的有名，女儿贵为司马懿长子司马师继妻，史称景献皇后，儿子就是魏晋交替之时大名鼎鼎的战略家、政治家、文学家羊祜。

　　听到众人之言，蔡邕挥手让刚才进来禀报的家人去把女儿叫出来。再把酒食也一起都端上来。

　　刘铮坐在一边听着大家对蔡女的赞美之词越是茫然了，刚要开口询问蔡邕爱女年龄几何时，一个侍女抱着一名三四岁的幼童走进来，幼童手里抱着一个酱香猪爪正在用嘴努力的撕扯着，刘铮一眼认了出来，这时自己从现代带过来的。再说在东汉这个猪爪也上不了这些世家高官的酒席。

　　蔡邕到了四十岁上才得此爱女，加上此女从懂事以来就聪明伶俐，文章曲谱一学就会，甚是惹人喜爱。蔡邕疼爱的看着爱女，对其招了招手，女孩微微用力挣了挣，侍女就把她放在地上，女孩飞快的跑向蔡邕。举着油腻腻的猪爪对着蔡邕说：“爹爹，你吃吧，可香了。”

　　蔡邕溺爱的抚摸着爱女的小脑袋说道：“琰儿，今天怎的好生无礼，看到各位叔叔伯伯怎么不行礼？而且这些叔伯里面还有一位你崇拜的人呢？”

　　“爹爹，女儿满脸油腻，众位叔叔伯伯认不出女儿的，等女儿把这个好吃的吃完，洗干净脸后，再给各位叔叔伯伯请安。”蔡琰话语中流露出童真的一面

　　刘铮一听蔡邕之言，确定此女必定是后来大名鼎鼎的蔡文姬，听到蔡琰其天真的话语后随着卢植一众人等哈哈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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