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李习
刘宗听后，陷入沉思，刘钰缓缓起身，将食盒拿上走出牢房，对着牢房外的狱卒吩咐道。
“你们照顾好大公子，知道吗？”
狱卒恭敬地作揖。
“是！”
刘钰提着食盒向外走去，到了府城大牢门口，远远见到刘晏向牢房走来。
刘钰看着刘晏走到身前后，向他作揖行礼。
“二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看大哥呢？”
刘晏依旧风度十足，伸手扶起刘钰双手，谦逊地说道。
“最近一个月都在处理凤翔各县的灾情，今天有空过来看看大哥，四弟，身体可是无恙？”
刘钰虽说言行很恭敬，但心里却一直提防刘晏，从吕穆的情报网中得到信息，刘宗这次不顾一切的围攻玉珏寨，就是刘晏推波助澜。
“多谢二哥关心，我的伤已经没事了。你先就进去看望大哥，我就不打扰你了，商号还有事情需要我来处理。”
刘晏眼中的嫉恨一闪而过，脸上谦逊的笑容很快掩饰，向刘钰拜别道。
“那我就先进去了，四弟，你要照顾好身体，凤翔的未来可是得依仗你和玉珏商号。”
刘钰发现了刘晏掩盖的神情，微微一笑，向刘晏拜别道。
“多谢二哥关心！”
刘钰见刘晏径直走进府城大牢，转身向玉珏寨走去。
来到玉珏寨后，吕穆和李祤已在客厅中等候，见刘钰走进，纷纷起身行礼。刘钰见二人身旁的茶水都已如同清水，三步并一步来到主位坐下，歉意地向二人说道。
“不好意思，让两位先生久等了。”
吕穆二人见刘钰坐下后，也坐回位子上。
吕穆拿起已经淡如清水的茶，抿了一口，正言厉颜地向刘钰陈述。
“公子，探子已查明，赈灾钱粮皆为朝廷鹰犬所劫。”
刘钰思索一会，只见芙翠端进一个食盘，婀娜多姿地走到刘钰身旁，放下一杯热腾腾的茶水，莹莹躬身道。
“公子请用茶！”
刘钰抬头一看，疑惑地看着芙翠。
“芙翠，你不是应该在徐国公府吗？”
芙翠婀娜的身姿，微微一欠。
“回公子，徐国公命奴婢前来照顾公子饮食起居。”
刘钰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微笑地向芙翠说道。
“你去帮两位先生换杯茶，然后就回去休息吧，我们这里谈点事。”
芙翠将食盘抱在胸前，向刘钰行礼后，快速地转身离去。
刘钰见芙翠走出客厅后，疑惑地看着吕穆。
吕穆心领神会，起身走到刘钰身旁，俯首贴耳，轻声说道。
“芙翠乃是边家人！”
刘钰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偏头看向吕穆，只见吕穆微微点头，刘钰回头望向芙翠离去的方向。
“也就是说我们在徐国公府里所制定的运粮路线，都是她透露出去的？”
吕穆回到座位，脸上的神情并没有十分肯定。
“暂无铁证！”
刘钰摸了一下鼻梁，偏头看向一直没有开口的李祤。
“李先生，你认为呢？”
李祤深邃的眼神中透出一道寒光，捋着山羊胡，向刘钰说道。
“宁杀错，勿放过。且知路线，只得五人。”
刘钰将身体整个倚在靠背上，闭着眼，揉了一下额头。
“先不说这个，你们继续说一下被劫的事吧。”
吕穆、李祤二人相互交换眼神后，吕穆起身向刘钰行礼。
“公子，被劫钱粮都已运出凤翔，三名探子进入上都境内，皆销声匿迹。”
刘钰端起茶杯，低头微微一抿，抬头看向吕穆。
“看来朝廷早有准备了。两位先生有什么对策吗？”
李祤听后，也起身向刘钰行礼。
“公子，可将证据公诸于众，不述推论，只述过程，各藩镇自会定夺。”
刘钰皱眉，陷入沉思，不一会，抬头看向李祤。
“李先生的意思是利用舆论的压力？”
李祤点点头。
刘钰余光中看到芙翠，端着食盘走了进来。
三人默契地闭口不言，眼神全都一直注视芙翠的神情，直到芙翠离开口，刘钰才开口说话。
“两位先生，这事就交给你们了。”
李祤和吕穆听后，纷纷恭敬地向刘钰行礼。
“我等就此告辞。”
李祤二人退出客厅后，刘钰转身向卧室走去，躺在松软的床上，思索着吕穆二人所说。
钱粮被劫的事情一经公布，让整个凤翔对朝廷的好感度完全丧失，甚至有些激进的灾民开始打砸衙门。
事情已经酝酿到顶峰，徐国公召集所有官员，在徐国公府正厅会议，同时派人通知刘钰前去。
刘钰来到正厅后，看到凤翔的官员全部到齐，并且齐齐地向他看来。
刘钰抬头看向徐国公，发现他的眼色正指引刘钰坐到左侧偏席上。
刘钰在所有官员的注视下，缓缓走到偏席，跪坐后，看向官员们的神情，有得赞赏，有得厌恶，有得则是面无表情。
徐国公见刘钰坐定后，轻咳一声，将目光汇集到他身上。
“今天有两件事，一是关于灾民打砸州县衙门，二是徐国公世子将会今日宣布。”
正厅中所有人开始一片哗然，就刚刚徐国公的行径，已经很明确地告诉所有人，徐国公府世子将是刘钰。
刘钰微笑的跪坐在偏席，内心中已经有了一套对付朝廷的计划，坐上世子的位子，可以让整个计划更加顺畅。
徐国公见正厅中官员各自议论纷纷，眉头微皱，微抬右手，握成拳头轻轻地敲打桌面。
“咚！”
所有官员的视线再次回到徐国公身上。
徐国公手指张开，双手按在桌上，整个身体挺直，显得格外威严。
“关于灾民打砸衙门，你们有什么意见？”
徐国公的话音刚落，官员们则变得沉默，都畏惧说错话。
副使杜睿起身走到桌前，向徐国公跪伏一拜。
“启禀徐国公，朝廷已下令，捉拿幕后之人。灾民辱我大周，按律皆可伏诛。”
杜睿的话刚说完，刘钰的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右手不自觉地摸了一下鼻梁，抬头将视线投到徐国公脸上。
只见徐国公同样皱眉，脸上还带有微微怒意，微抬右手向下一拍“啪！”，赛雪欺霜地说道。
“上表求助时，朝廷没有回应，现在准备杀我们凤翔的百姓，就算我再忠于朝廷，也不愿看到百姓被枉杀。”
刘钰听后，暗暗呼出一口气，内心很担心徐国公会遵从朝廷的命令。
跪伏在地的副使杜睿，眼中透出淡淡寒光，不过很快就消散，慢慢起身回到座位上。
刘钰身旁的吕穆，询问的眼神看向他。
刘钰发现后，点点头。
吕穆走到桌前，向徐国公跪伏行礼。
“启禀徐国公，穆已与公子商议，不出几日，玉珏商号将出面安抚灾民，劝其回家务农生产。朝廷现无暇顾及凤翔，因北方几个军镇，已有混乱，现正派兵驻守。”
徐国公听后，赞赏地看了一眼刘钰，眉头也舒展开，回头对着吕穆笑道。
“思然先生既有办法，灾民的事就交给你和钰儿了。”
吕穆微微一叩首后，起身回到座位上。
刘钰静静地跪坐在偏席，细细地观察其他官员面部表情，内心很佩服李祤的办事能力，短短几天的时间，就说服了北方几个军镇，为凤翔争取改革的时间。
徐国公见灾民的事已经有办法解决，再次微抬右手，握拳敲击桌面。
“现在我们开始说一下，关于徐国公府世子的事，你们认为这个世子之位，我哪个儿子能胜任？”
官员们听到徐国公一个近乎是废话的问题，脸上的神情纷纷变得谄媚，只有右侧首席的副使杜睿，脸上很是平静，眼神中微微透射出不满。
就在官员们没有一个人出来推举，副使杜睿的眼神变得越来越不满，愤愤地走到桌前，向徐国公跪伏行礼。
“启禀徐国公，按嫡长之分，世子之位理应由刘宗公子胜任。”
徐国心想顺利地给刘钰一个权力，好让他可以将凤翔带上更高的台阶，现在副使杜睿竟然公开反对。徐国公的脸上已经挂不住了，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砰！”
“杜睿，你不知道刘宗这个逆子干了什么吗？”
副使杜睿微微一叩首，抬头看向徐国公，脸上一副慷慨就义的神情。
“启禀徐国公，刘宗公子之罪，尚未定夺，依旧是徐国公府嫡长。”
刘钰正要开口说话，余光中看到正厅门外走进一个身影，耀眼的阳光萦绕在来人周围，让人无法看清来人的模样。
依稀看到来人身上穿有金黄色服饰，胸前金线纹绣的三爪金龙，活灵活现，昂首正欲扑面而来。
来人走到副使杜睿身旁，拍了拍杜睿的肩膀，示意他退回座位去。
来人微微一拱手，傲慢的语气向徐国公说道。
“徐国公，好久不见！”
徐国公仔细地打量来人，内心并认识他，只是看到他的服饰，绝对是地位崇高。
徐国公微微点头，疑惑地问道。
“你是什么人？”
来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头看了一会刘钰，白皙的脸上挂在阴恻恻的笑容。回头从腰间佩带中拿出一块金牌，举在徐国公面前。
“我乃大周四皇子，李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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