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死战
罗真被刘钰的话惊得在原地发愣，要不是知道自从围城后河池县城只有刘钰的援军进去过，还真会以为自己的布局被内奸给泄漏了。不过罗真觉得可能是刘钰诈自己的，随即装作很镇定的样子。
“小子，你要两万将士是吧，我现在就给你。兄弟们，准备进攻。”
罗真拉着缰绳驾马往自己的阵营跑去。刘钰见到罗真这样的表现，更加肯定南城门有伏兵。
“骆祎，你去将所有在牙兵营房备战的人叫到南城门去，这边有三个校尉营就够了，南城门至少有两万人一定要给我守住。”
骆祎听到后一惊，这边有两千人守卫没什么问题，可是南城门如果真有两万人的话，那就真麻烦了。
“末将领命！”
骆祎刚转身就看到远处向这边匆匆跑来的薛祥，两人相互行礼后，薛祥就向刘钰汇报南城外的情况。
“刘都尉，南城外树林显得格外安静，末将认为伏兵的可能性很大。末将与申丰已经将所有的军需安顿妥当，刘都尉还有什么命令吗？”
刘钰从城墙垛口跳了下来，没有回答薛祥的话，而是望着远处的归义叛军。
“该做的我已经做了，就看归义叛军最终是不是按我想的来了。”
薛祥不再说话，安静的站在刘钰身边。等会要是真打起了，自己能保护刘钰安全。
归义叛军阵营中，罗真现在很着急，南城门那边已经来不及叫人撤退了，西城门强攻人手又不够。
亥时刚到，罗真是真的不能拖了，只希望刘钰是骗自己的。
“兄弟们，进攻！”
随着罗真的一声令下，归义叛军开始快速的往城门冲去，攻城云梯推进的速度也比平常快上很多。冲到快一里地的时候，见到城门上的强弩没有动作，归义叛军的速度又加快了不少，生怕会爆炸的弩箭射向自己。
城墙上的凤翔士兵心里开始紧张起来，见到地方这么多人的往这里冲，就算是就算是久经沙场的将士都会有点紧张。
城门上的刘钰出奇的冷静，就好像每次大型考试一样，越重要的事他就越冷静。见到归义叛军离城门还有大概两百步的时候，刘钰将右手抬到头上，用力往下一按。
“嗖！”
城墙上的所有弓箭手向归义叛军自由设计，而西城门上的两台强弩车开始对归义叛军的攻城器械进行点射。
归义军对弩箭没有办法防备，可是对射来的弓箭还是准备充分的。所有将士将手中的盾牌高高举过头顶，按照箭矢射来的角度将自己保护在盾牌底下。
六座云梯在六根弩箭的爆炸声中毁去，不过大部分只是被炸了云梯底下的座轮，登墙梯还是可以用的。所以归义叛军的将士就用手将登墙梯抬起来，继续向河池西城门跑去。
归义叛军离城门还有二十步的时候，刘钰开始命令城墙上四名火雷投手，开始投掷霹雳火雷。
“先扔抬梯子的，然后再往人群多的地方扔。”
四名火雷投手随即将手中的火折子引燃，熟练的点燃霹雳火雷尾部的引信，用力将霹雳火雷扔向抬着登墙梯的归义叛军。一声声的爆炸声传来，有两三架梯子被炸散架了。
不过这次归义叛军的进攻没有退去，而是不要命的继续往前冲，已经将登墙梯驾到了城墙上。归义叛军快速的向城墙爬去，为了能攻进城，所有归义叛军根本没把自己当成人。
刚刚爬上梯子的归义叛军，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音，随后就觉得身体往下坠。
见到归义叛军已经冲到城门底下，火雷投手正准备将霹雳火雷扔向城门底下，突然刘钰大喊。
“别靠城门扔，会把城门炸了的！”
刘钰这话火雷投手听到了，归义叛军也听到了，拼了命的往城门跑。不一会城门过道里面，已经全部塞满了人。这些城门下的归义叛军利用人数的优势，试图推开城门。
这样的现象有点让刘钰觉得机会来了，直接命令火雷投手往城门扔去。因为人群将爆炸的冲击力卸去了一大部分，城门并没有扔下来的霹雳火雷炸开，但是让所有站在城墙上的河池守卫将士觉得城墙都快塌了。
不到半个时辰的战斗，一万归义叛军就剩下一两千，西城门依旧没有被攻破。不过河池的西城门守卫军损失也是巨大，两千多人的守备军也死伤过半，就连刘钰都被不知道哪来的箭矢射伤大腿。
刘钰站在城墙上，看着受伤的凤翔将士们，心里很是伤感。走到城墙边，望着远远退去的归义叛军，又转头望向归义先锋将军罗真横躺在地的尸体。不过现在可不是他感慨的时候，因为南城门那边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薛将军，我们现在去南城门，我很担心那么的战斗。”
薛祥虽然担心刘钰现在的腿伤，可还是领了命，因为他也特别担心南城门的战斗。
薛祥蹲下准备背刘钰去南城门，可是刘钰却不答应，而是叫人准备了两匹战马。
两人骑着战马快速的向南城门奔去，越是靠近南城门，战斗的声音就越是清晰。刘钰的心随着战斗声音的清晰，变得越来越忧虑，害怕发生万一。
来到城墙西南角的时候，刘钰看到了很多箭矢往城墙上射去，城墙上的已经躺着很多具凤翔将士的尸体。刘钰下马后赶紧向南城门楼跑去，头上飞着箭矢，城墙下的弓箭手不断的往上射。
南城门的战斗可比西城门惨烈，归义叛军的两万将士，在黑夜和树林的帮助下很快就冲到了城墙下。虽然有六名火雷投手，但是河池南城墙足足有八里长，火雷投手根本应付不过来。
刘钰刚到南城门楼的时候，归义叛军的两个登楼梯已经有人上来了。
上来的归义叛军左手端着盾牌，右手持刀直接向垛口的凤翔弓箭手砍去，鲜血瞬间飙出三尺高。一个个的归义军陆续爬上来，见人就砍，尤其对火雷投手恨之入骨。
短兵相接的战斗让所有人都杀红了眼，每个凤翔的将士怀揣着守卫家园的梦，而归义叛军心里却只有杀戮。因为自己的战友兄弟，在冲向城墙的时候，被一个个扔下去的霹雳火雷炸死炸伤近半。
刘钰见到城墙上的战斗虽然激烈，但是凤翔守卫军并没有节节败退。只是这样下去，河池会很危险。可是西城门刚刚才经历过一场大战，守卫军是比东、北两城门上的多，可是为了防止归义叛军来个回马枪，不可能有多余的将士派往这里。
“火雷投手，把梯子炸了！”
身边的两位火雷投手，接到刘钰的命令后，快速的往登楼梯的方向跑去。刘钰看着火雷投手身边快速的飞过箭矢，急忙的对候在旁边的刀斧手喊去。
“快去保护他们！”
不一会传来了几声巨响，登楼梯已经被炸了，城墙上的危机也缓解了不少。可是这边的归义叛军人数实在太多，又是在晚上，弓箭手只能胡乱射。而归义叛军可以借着城墙上的火把清楚的看到河池守卫军的情况，被冷箭射死的河池守卫军居多，甚至有两名火雷投手也被冷箭射死。
“刘都尉，南城门快被撞破了。”
一个急忙跑到刘钰身边的凤翔将士，向刘钰单膝跪地。他的话却让刘钰感到绝望。看到迎面跑来的两名火雷投手，刘钰决定行个险招。
“城门楼上的所有人退到下面去，火雷投手和我将城门楼里的所有霹雳火雷往城门道里扔。”
火雷投手一惊，试图去劝阻刘钰。
“大人，这样城门可是会塌了，到时我们就真的守不了了。”
刘钰也知道有这个可能，但是现在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用这招运气好的话可能将归义叛军炸死一大半。
“只能这样了，别劝了，你们两个到城门楼两边，往城门口扔霹雳火雷，我进去将城门楼里的霹雳火雷点了。你们别再说了，这是命令。”
两名火雷投手无奈接受命令，向东、西两边分头跑去。
刘钰将上百枚霹雳火雷全部聚集在一块，用一根长长的备用引信将所有霹雳火雷的引信捆绑在一起。刘钰让申丰和薛祥将这些霹雳火雷抬到城楼正中间，然后点燃引信，跟着薛祥和申丰向西边城墙跑去。
“轰！轰！”
一声声巨大的声响响彻整个河池县城，南城门楼也随着这一声声巨响轰然塌下。随后有传来一声声的惨叫声，将南城门这边变成了地狱。
一块向刘钰飞溅过去的石头，瞬间就将他击倒在地，身上的伤口向外渗着鲜血。不到一会的功夫，刘钰就感到头晕目眩，他硬咬着牙向已经将他抱起来的薛祥下了最后一个命令。
“让弓箭手和火雷投手在城门楼两旁向下投射。”
接着刘钰就昏死过去了，薛祥接到命令后跟身后的申丰交代刘钰的命令。
“申校尉，你现在去东边城墙，命令所有的弓箭手和火雷投手向城门口投射。”
申丰没顾忌什么礼仪了，直接向楼下跑去。薛祥这边已经开始召集弓箭手和东边唯一的一名火雷投手向城门口投射，但是薛祥还是在每个城墙垛口处留有一个弓箭手，防止归义叛军用绳索爬上来。
归义叛军不要命的往城内冲，可是迎接他们的却是一阵阵箭雨和一枚枚霹雳火雷，冲过城墙的归义叛军没有一个不是负伤的。等候他们的凤翔军，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冲进来的归义叛军灭杀。
半个时辰后，南城门外原本两万归义叛军全部被灭，就算没死透的也被打扫战场的凤翔军补了几刀。
战场打扫干净后，天已经蒙蒙亮。南城门外的尸首非常的多，甚至有的根本无法拼装好一具全尸。河池县的牙兵跑来搬运尸首的时候，很多人都忍不住吐了，因为死相实在是难看。
虽然灭了近三万的归义叛军，河池县的凤翔军和牙兵也损失惨重。五千凤翔援军只剩下两千多一点，牙兵会稍微好一点，他们大部分只是在做军需物质的搬运，不过也损失了一千多。
河池守卫战的大胜，最大的功劳是属于刘钰的，可是他却因为昏迷一直躺在河池县衙内厅中。还好军医官诊断只是皮外伤，没有大碍，不然薛祥肯定会自刎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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