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抄家
夜幕降临后的河池县城，因为归义叛军的到来，让本就人口不多的县城更加寂静。县城东大街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原有的寂静，一队骑兵快速的向东大街的尽头奔驰而去。
“吁！”
随着骑队最前面的小孩将坐下的战马喝止住，身后的所有人也纷纷勒住战马。
刘钰下马后，看着这座府邸的府门已经装饰的如此富丽堂皇，可想府邸内部的装修更是奢华。望着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两个大字“边府”。
刘钰内心中顿时就出现了一句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刚刚踏上府门的台阶，刘钰就听到，府邸内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什么人，这里是县丞边大人的府邸。闲杂人等不要进来。”
刘钰突然觉得可以开个小玩笑，随即就跟从边府出来的牙兵笑着说。
“河池县被破了，哪里来的县丞边大人？”
领头的牙兵一愣，转头看向刘钰身后的人，发现竟然骆祎校尉也在他们的队伍之中。
“骆祎，我就知道你身具反骨。竟然将归义叛军接引进我们河池县城。”
骆祎听后一阵郁闷，这都哪跟哪呀。可是刘钰却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迅速的给了薛祥一个眼神，并且高声命令所有前来抄家的人。
“动手！”
薛祥最先动手，申丰随后就带领所有人将出来的几个牙兵收服了。
刘钰见牙兵全部被收拾掉后，吹着口哨迈着小步向府邸里走去。身后的凤翔援军将牙兵捆绑后，也快速的冲进府邸，这也是这十位凤翔援军第一次抄家。而且是跟着自己心目中的天神一起，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们也愿意去淌一淌。
有骆祎的带路，刘钰很快就走到府邸的正厅中，府里的男女老少全部被刘钰的人带到正厅门外。
“大人，您这是要钱，要粮，还是要美人？”
其中一名胆子大的中年人，见到薛祥站在正厅中央，以为是这些的领头。而且刚刚他也听说了，现在河池县已经被归义叛军攻破了，所以他想用这些换他们府里的人活命。
刘钰见到那个胆子大的中年人对着薛祥说话，示意薛祥不要说话，自己走到墙下欣赏书画。
中年人见到薛祥一直不说话，心里一直在打鼓。
“大人，您需要多少钱粮，多少美女。您说，我们都支持归义军，请您放过我们。”
刘钰还是继续欣赏正厅中的书画，不过听到中年人愿意支持归义军的时候，心里有点不舒服。
中年人见到薛祥还是没有说话，这时他发现站在薛祥后面的骆祎，便向骆祎求助。
“骆校尉，求您替我们说句好话吧，您要什么都行。”
骆祎现在可不敢乱说话，而是询问的眼神望向还在欣赏书画的刘钰。刘钰也觉得差不多了，刚转过身体就发现骆祎询问的眼神。
“我们要钱也要粮，不过美女嘛，我太小，还要不了。不是吗？申校尉。”
刘钰本来是想说薛将军，可是转念一想薛祥的性格，就变成申丰。而申丰也没有令刘钰失望，十分配合着他。
“大人，美女我们也要，大人年幼，可属下们可都已成年。”
中年人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任他的怎么想也想不到眼前乱逛的小孩才是他们的头领。
“大人，您要多少钱，多少粮。我们给就是了，求大人放过我们。”
刘钰本来是想抄两百石就够了，不过听中年人的意思是不止两百石。如果有更多的粮食，刘钰有信心可以坚守河池更久。
“这位大叔，你说你能给我多少，我看看能放多少人走，怎么样呢？”
中年人听后以为可以拿钱粮换人，心里瞬间放松下来，站起来对着刘钰深深拱手一拜。
“大人，小人名唤边歌。我们愿意支助归义大军一千石粮，三千贯大周通宝。”
刘钰听到竟然有这么多钱粮，心里非常的震惊。一个小小的小县县丞能有这么多钱粮，足够五千大军两个多月的用量。心里的震惊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在正厅中算起账来。
“一千石粮够大军用不少时间，而三千贯大周通宝。五文通宝可以购买一斗米，一石是十斗。三千贯就是。就是多少来着？”
刘钰虽然已经算出是多少，可是并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向边歌询问。
“回大人，是六万石粮。”
边歌现在已经完全放心了，因为六万石粮可以让十万大军吃上大半年，有了这些捐赠，边歌有信心让这些人放过他们一家。
“六万石？是呀，六万石。不过我刚进来的时候看到贵府邸好像有兵士，府上应该存有弓箭、箭矢等兵器吧？”
刘钰想起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那些守卫背后还备有弓箭箭矢。要是能从这里弄点武器装备，那守卫河池的时间可能更长了。
“兵器府上并不多，但是箭矢有两千。如大人喜欢，我们愿意全部支助归义大军。”
边歌的话刚说完，刘钰便直接向一直站在正厅中央岿然不动的薛祥吩咐了。
“薛将军听到了吗？边先生愿意支助我们归义大军这么多东西。你还不赶快叫兄弟们过来搬东西呀。”
得到刘钰的命令后，薛祥快速的跑出了边府，而刘钰又开始欣赏书画。
边歌看到刘钰一直在欣赏正厅的书画，以为刘钰喜欢书画。便想要走到刘钰的身边，为他介绍书画，可是刚站起来就被申丰拦住了。
“这位大人，您说要美女，我们府上有几位丫鬟甚是美貌，不知大人可否愿意一亲芳泽。”
申丰没有回答边歌的问话，而是转头向刘钰投射询问的神情。刘钰好像没有看懂申丰的表情一样，对着边歌态度温和的说道。
“边先生，你们府上，除去家丁奴婢还有多少人？让那些人都站起来吧，找个地方坐。”
申丰、骆祎、还有那些刘钰的手下不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是过来抄家吗，怎么变得和窜家门一样了。不过他们并没有反对，而是示意那些已经站起来的人到正厅里坐着。
刘钰见到该进来的人已经进来了，不再去装模作样的欣赏书画了，走到正厅香堂下面坐下笑着环视所有边家人。
“你们之中谁帮我们归义军扰乱过凤翔，我就不杀你们。哪怕是小事。”
边歌一听慌了，觉得眼前这个小孩不守信用。
“大人，刚刚不是说好了吗？我们捐粮捐钱，大人您就放过我们。”
刘钰示意已经慌了神的边歌安心。
“边先生请放心，我没说不放你们。只是让你们说说，是不是真的帮过我们归义军。”
边歌“这、这”的说了好几次，就是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刘钰见他已经词穷了，就笑着对他安慰。
“边先生请安心，我们归义军只想知道你们做了多少危害凤翔的事，至少这样让我们安心将你们放了。这样到时我们的上面也好交代一点，不是吗？”
边歌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边家人也争先恐后的向刘钰阐述自己在河池所犯的事。
“我将凤翔每年上报的马匹克扣一层，贩卖给你们归义大军，已经三年了。”
“我每年给归义大军数十位美女，当然归义大军仁慈也是给我一点报酬。”
边家人说的事已经大大超乎刘钰的想象，本来以为是作奸犯科，没想到边家人居然敢私通敌军。
不过刘钰并没有将不满表现到脸上，而是继续耐心的听着他们的阐述。但是申丰却越听越急躁了，手中一直紧握横刀刀柄，来控制自己随时可能爆发的心态。
“申丰，你去看看薛将军有没有回来？”
刘钰也发现申丰的神情，怕他误了自己的事，就吩咐他出去。
边家人还是继续说他们的事，只是后面说的就是一些作奸犯科的事了。
申丰出去半盏茶的时间，就领着薛祥来到了正厅，身后跟来数百位凤翔援军。随着数百凤翔援军的到来，整个正厅被数百根火把瞬间点亮。
这时边家人慌了，因为他们发现进来的是凤翔的军队，又转头看向先去进来的刘钰几个人，发现他们并没有穿任何的凤翔标志。这下边家人明白了，自己是被人耍了。
而始作俑者却坐在堂下发笑，而且笑的肆无忌惮。
“薛将军，你来得真不是时候，我还想再玩玩呢。”
薛祥没觉得自己打扰刘钰，开始命令身后的将士将边家人全部拿下。刘钰见到薛祥要将边歌押走，开口阻止。
“薛将军，边先生就先别关了，他还要给我钱粮美女呢！”
薛祥将边歌押到刘钰身前，用力的对着膝盖后面一踢，边歌瞬间就跪在刘钰面前。
“边先生，不要害怕，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杀你们。只要你乖乖的将你答应我的，给我就可以了，我会向徐国公给你们说说情的。”
边歌听到徐国公后，就觉得自己能得救了。
“你这黄口小儿，不知道我们边家人怎么得罪你了。但是你不知道我们边家人，可是徐国公平妻河池郡君夫人族亲。”
刘钰又再一次听到这个河池郡君夫人，他在徐国公府里不知道有这位夫人。
“这个什么河池郡君夫人，到底是哪位？为什么我都不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
边歌内心觉得有希望了，觉得刘钰不知道河池郡君夫人，那肯定是职位不高。
“河池郡君夫人就是徐国公的诸葛夫人。你竟然不知道诸葛夫人，肯定不会身处高位，小心日后死的不明不白。”
刘钰终于知道这个河池郡君夫人是谁了，原来是自己二哥的母亲，对于这对母子。刘钰的了解几乎没有，只是在过年的时候见过一次。
“诸葛夫人呀，我倒是见过一次。”
边歌听到刘钰见过诸葛夫人，心里更加镇定了。
“既然见过诸葛夫人，还不快将我们放了。”
刘钰今天听到这样的话，已经很多次了，耳朵已经都快起茧子了。
“放是不可能了，你还是先去给我钱粮吧。”
边歌听到刘钰还是不肯放过自己和家人，只能抱着最后的希望向刘钰说道。
“就算你们要处置我们，那也得徐国公本人或是公子才有资格，你这小小校尉还未到资格。”
刘钰听后哈哈大笑，笑得边歌心里起毛。
“你这小校尉笑什么？”
刘钰玩味的对着边歌笑道。
“那我就有资格对你们边家处置，我就是徐国公的四公子，刘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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