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盗鼎纪 > 西征 四

西征 四


  夜深人静,寒风呼号,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就在杜伟宪睡得正香的时候,在他的卧榻之侧有两伙人正阴谋者如何除掉他。

  “从表面上看,你们的策略很正确,也很符合官方的作风。”既然说开了,杨福才也不藏拙,积极献计献策,重新点起水烟筒缓缓说道,我和朝平则并席而坐,静静的听着杨福才接下来的话。“咕噜噜噜”重重吸了一口水烟后,杨福才又跟刚才一样,露出一副升天无憾的表情,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我只提醒你们一点,杜伟宪跟那些死人玩意儿是睡在一起的,你们想要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取证很困难。”

  我和朝平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望向窗外山的另一边,那一处灯火辉煌,奈何目光所到之处一片萧索,我们被绑到的地儿离那处光源很远,极目不能望。

  “错了,是那边。”杨福才敲敲水烟袋,指指自己后面的墙道,“离这儿三条沟的距离有一座山,山名叫馒头,杜伟宪的窑洞就在那儿,整座馒头山都是。凿山为房,占山为王,嘿嘿,我们老大够气派吧,手笔够大吧?”

  “不是那边那座......”大半夜的我的脑筋有点转不过弯来。杨福才眺了一眼窗外:“杜伟宪在那居住的时间一年也不会超过半个月,他知道自己被捕意味着什么,所以就刻意营造了一种他就住在那里的假象,除了长期生活在村里的人,外人根本不知道。一旦条子围村,第一目标肯定是那里,可以给他充足的逃跑时间。”

  狡兔三窟。杜伟宪的表现让我有点看不懂了,能瞬息坐稳西北“鸡尾”位置,也能一语不合大打出手,没有一点城府,能故布“疑冢”,迷惑敌人,也能为了一个女人而气急败坏。机警如狐,蠢笨如猪,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想了半天,我只能把他归结为有人在暗中给他谋划,譬如林墨,譬如朱晋三,毕竟聪明人可以装疯卖傻,蠢人可不能装聪明。

  “你这边有多少人?”朝平握着已经空了的酒瓶问道,言下之意是准备借兵了,但我们都知道这更多的是刘备借荆州——有去无还。既然入了特课,就不可能让你的身边还留着这么多的手下,必需把他们全部打散,这也是领导的艺术。杨福才像是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没有什么不满,只是苦笑一下:“都在屋子里了。”

  “啥?”我像猫被踩了尾巴一样跳了起来,“你这老二当的也太磕碜了一点吧?都不够踢场足球友谊赛的。”杨福才尴尬的咳了一下:“大名单虽然凑不齐,上场踢球的人还是有的。”随即一本正经道,“不是我不肯出人,只是我的人现在不适合现身。”说完富有深意的看了朝平一眼,希望朝平能解读到他的意思。在杜伟宪没有彻底玩完之前,他还不想过早的暴露自己反水的事实,毕竟这不是什么好名声。

  屋外北风渐紧,几棵樟槐的枝桠不断地敲打着墙壁、木门和窗户,每敲打一次,就纷纷扬扬落下几片树叶,仔细一看,树叶上还沾着几点霜花。屋内红烛摇曳,炕的温度已经不如刚进来之时,不过依旧温暖如春,让人产生一种屋外的一切都是假象的幻觉。

  “铛”,朝平放下手中的空酒瓶站了起来:“我们睡哪?”杨福才愣了一下,马上从炕上下来:“隔壁。”又看了看睡死过去的强子,“他就睡这里得了。”朝平点点头,走到门口:“既然你们不方便出面,那明天你们再去接人吧。”这回杨福才没有犹豫,点点头,然后冲着下面的人吼道:“听到没,明天穿厚一点再出门。”可惜屋内已是鼾声如雷,呓语四起,根本没人鸟他。

  一开门,屋内屋外顿时连成一体,北风呼呼猛往里灌,冻得我不住地缩脖子,深恨自己没有一个龟壳。回头一看强子,已经冻得缩成了一团,裹紧了被子挤在角落边抖边睡。“这睡功,绝了。”我叹服一声关上门随朝平进入隔壁的房间。

  “下不为例。”刚睡下,朝平就吐出四个字然后没事人儿一样睡了过去。我知道他指的是我擅自让杨福才他们加入“特课”的事儿,点了点头,可惜朝平已经睡着了,发出均匀而又沉长的呼吸声,简直就是秒睡。“这睡功,绝了!”我再次发出赞叹,多少明白了一点为什么我白天弄不醒他们的原因。

  山村的湿气很重,雾气也很重,即使在屋内也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水汽。一夜北风过后,门前落满了山叶,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天气不算好,阴阴的,灰灰的,天空压的很低,近在咫尺,我抬手虚空抓了抓,徒劳无获。按照计划,杨福才一行人已经又回到了村口,准备没日没夜的迎接我们的人的到来。

  “阿嚏!”强子一早起来就鼻子不通,头晕脑胀,痛哭流涕,睁不开眼,昨晚上的那阵过堂风让他顺利得了感冒,病恹恹的精神状态不是太好。“猴子,昨天那炕是不是不够旺啊,我怎么感觉半夜像是睡在冰上一样?”强子擤着鼻涕问道。我眼睛四处乱看当没有听见。

  “走吧。”朝平看了一眼强子,一人分给我们一把军用铲说道。根据杨福才所说,杜伟宪住的窑洞完全可以算得上一个诸侯级别的王墓了,所以按照计划,今天我们要挖一个盗洞,通过盗洞进入室内,算是把盗墓的手段灵活运用到了入室盗窃上。

  印象中一个一百来户人家的山村应该大不到哪去,没想到我们走到馒头山居然花了整整一上午。“没想到咱国家人口这么多,还有这么一个地广人稀的地方。”强子终于能坐下来缓口气。“没见识了吧,你要是去塔克拉玛干走一遭,会发现我国的计划生育是错误的。”“所以啊,已经拨乱反正了,没看到可以生二胎了嘛!”谈话间,我和朝平齐齐向不远处的馒头山望去。

  窑洞是中国西北黄土高原上居民的古老居住形式,这一“穴居式”民居的历史悠长。窑洞广泛分布于黄土高原及其周边一带。在这里,黄土层非常厚,有的厚度达到了几十公里,于是我们的祖先发挥聪明才智,利用高原有利的地形,凿洞而居,这就是窑洞的由来。窑洞一般有靠崖式窑洞,下沉式窑洞、独立式等形式,其中靠山窑应用较多。过去,生活在黄土高原的人们辛勤劳作一生,最基本的愿望就是修建几孔窑洞。有了窑娶了妻才算成了家立了业。男人在黄土地上刨挖,女人则在土窑洞里操持家务、生儿育女。

  馒头山的这个窑洞属于崖庄窑,一共三层,一门五窗,一庄五窑,搁在哪都算得上大手笔了。杜伟宪将馒头山的崖面整个削平,再修庄挖窑,砌墙补窗,将山与窑洞融为一体,山中有窑,窑中有山,不分彼此,易守难攻,的确是一个极佳的场所,唯一的正面还有两个岗亭,里面围坐着一伙人,正兴致勃勃的打着牌。

  “绕过去。”稍作观察后,朝平就当机立断,带着我们沿着馒头山绕了一个大圈来到了山的右后方。通过刚才的观察和杨福才提供的信息,馒头山右后方是整座山除了正面以外最“薄”的地方了,只有“区区”7米左右的深度,我们唯一需要担心和堤防的就是待会儿的盗洞不要直接打到了杜伟宪的头顶上去。

  “哎!”我蹲下来摇了摇头,“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当初杨福才说出“只有区区7米左右”的时候我差点没挥拳。馒头山山如其名,整座山上光秃秃的,没有一棵超过一米的大树,大大增加了视野度,我们很难在这里隐藏躲避,这很可能也是出自杜伟宪的手笔,要是贸贸然挥动锄头铲子的话很容易被发现,换句话说,我们挖洞得蹲着挖,趴着挖,躺着挖,这才是我真正不对付的地方。

  “有啊,直接杀上去,你去不去?”强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拧着螺纹杆子道,今天他感冒严重,声音有点瓮声瓮气,很像苍蝇,“其实也就一会儿的事儿,等挖深一点就可以站着挖了。”兴许是感冒的缘故,一向好勇斗狠,喊打喊杀的强子今天居然一反常态,慢慢地收拾着工兵铲,对我的抱怨嗤之以鼻。

  太阳正位于八点钟方位,做好了打卡下班的准备,今天的它出工不出力,整整一天就没有光芒万丈过,躲在厚厚的云层里迟迟不肯出来见人。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原本准备等到晚上再行动,现在再一看这跟傍晚没什么区别的天气,朝平果断的挥一挥手,率先亮出工兵铲,朝着一处披着苔衣的土地上狠狠一铲子下去。“开工了!”强子往手上吐口口水,捶了一下发呆的我。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https://www.xdingdiann.cc/ddk103004/5398037.html)


1秒记住顶点小说:www.xdingdiann.cc。手机版阅读网址:m.xdingdian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