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夜闯民宅
过年的那天，老爸送给了我一块手表，说是不久前，他去看我爷爷，爷爷让他给我的。
我看了看，手表样式很复古，应该很有年头了，记得小的时候，我在爷爷的胳膊上看见过的。
我爸告诉我：“日本货，1980年纪念款，买不到了，是个好东西。”
我看着这块表，说：“怎么给我了？老爷子都带了那么多年了。”
我爸说：“他留着也没用，给你你就带着得了。”
我点点头：“那行，回头我找人问问去，看这表能值多少钱？”
“你敢卖！？”我爸瞪了我一眼：“你试试，钻钱眼儿里去了你。”
“我不卖。”我呵呵一笑，说：“我就是心里有个数，等别人问我多少钱，我也好显摆一下。”
“看你那点儿出息。”我爸特不屑的瞥了我一眼。
我也没说什么，反倒是小蝉一把抓起了那块表，说：“都给我哥了，爸，大过年的，不给我点儿什么吗？”
“你……”我爸看了看小蝉，犹豫了一下，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一张一百的票子，说：“乐意吃啥你就自己买点啥吧。”
小蝉接过钱，在我爸和我的面前晃了晃，说：“就这个？没啦？”
我爸说：“你还想怎么的？”
小蝉指了指那块表，说：“当年买这表的时候，花了多少钱？”
我爸回忆了一下，说：“差不多四百左右，怎么了？”
“四百左右！？”小蝉极其气氛的说：“这也太偏心了吧！当年四百块钱的东西你给我哥了，到我这里，你就给我这一百块钱！爸，你不能这样！”
我爸看看她手里抓着的表，说：“这也不是我给的，是你爷，还有，当年它是值点儿钱，可是，这不也都过去好多年了吗？都旧了，不值钱了，我没偏心。”
“爸，是你真不懂，还是你当我不懂？”她说：“现在，它怎么也得值个几千吧！？”
“能吗！？”我爸吃惊的说：“要不，就卖了吧。”
我和小蝉同时白了他一眼。
见他俩没完没了了，我就对小蝉说：“这表，给你你也带不了，磨叽个什么？等回沈阳的，我带你再去买一块不就得了。”
小蝉一听这话，立马就笑了，重重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就等你这句话了，我还真能惦记这破表啊？”
我一把拨开她的手：“呵呵！”
……
晚上，我们吃完饺子，小蝉就迫不及待的把炮仗拿了出来。
我说：“我这都差不多也五六年没碰过这玩意儿了。”
她说：“怎么？每年你俩都不放吗？”
“嗯。”我叹了口气：“家里也没什么人，不想放。”
她看我一眼，愣了一会儿，忽然又笑道：“那今晚我来放。”
说完，她就拎出了一盒烟花，立在了院子里一块宽敞的地方，蹑手蹑脚的点着了。
随着一声炸响，一道火光好像流星一样穿上了天空，随即炸开，像是一朵巨大的花朵一样，在闪烁的繁星下耀眼的绽放。
我抬头看着天空，看着来来回回重复着的风景，不知不觉的，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小的时候。
一家人，一份温暖，一片欢笑，记忆，留在了那方寸光阴之中。
小蝉捂着耳朵，一边笑着指向天空，一边嘴里不停的喊着，我也没听清她都说了点儿什么。
我看看老爸，他在笑，这二十多年来，不管是怎样的生活，在我的记忆里，他的笑容一直都没有变过。
我也笑了，对小蝉喊道：“你小心点儿！”
※ ※ ※
初六的下午，我和小蝉告别了老爸，踏上了去往北京的火车。
当然，我自然是没有告诉我爸我俩先不回沈阳，我也不想让他操心。
其实，我最初的想法是我自己一个人去的，但是，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把小蝉带在身边才好。
大体来说，原因有两个。
第一，这次去北京的提议本来就是小蝉提出来的，也许她在我身边，关键的时候，能提醒我一点儿什么。
第二，我总是觉得，在不知不觉间，她也多多少少的搅进了这泡浑水之中，让她一个人，我还真的是有点儿不放心。
虞朝再一次与我联系，这对于我来说，像是在睡梦中被人打了一记耳光，等到我醒了，忽然发现，这个耳光，我竟然不知道是在梦中挨的还是在现实中挨的？
我不知道对于我来说，他是个怎样的人？
他不会告诉我，起码现在不会，但是，我想知道，不仅仅是他，还有吴泊舟，不，是一切，我都想知道。
敌人是谁？
他藏在哪片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影之下？
既然他不肯出来，那么，不如就由我亲手把他拽出来吧，然后再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对他说：“傻逼，你没想到吧。”
你可能会觉得我这是在没事儿找事儿，明明可以就这样安稳的生活下去，却非要再次往这泡浑水的深处游去。
我不能否认，但是，人不可能抛去欲望，而我的欲望，就是真相，这件事，早已成为了我挥之不去的心魔，不把它弄个明白，我实在难以心安。
在火车上，我俩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火车也正好到了北京。
下车之后，我带着小蝉，拦了一辆出租车，就直奔了崔超的家里。
这是我第三次来了，我一点都不陌生，很快就站在了崔超家的门前，我在门外敲了敲门，等了好一会儿，但却并没有人来开门。
我看了看小蝉，说：“没人，可能真的被你给说中了。”
小蝉说：“我就那么一说，你也别太相信我，可能他出门了也没准儿，我们等一等吧，也许过一会儿他就回来了。”
我点点头：“我也希望是这样。”
在这里，我们等了一个多小时，却迟迟没有见到崔超，他的手机也打不通，我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又过了一会儿，对门的一个老太太从屋子里出来，看了我们好一会儿，才问：“你们找姓崔的那小伙儿？”
我一听她认得崔超，急忙说道：“是啊，大娘，我是他的朋友，好久没见了，这不，赶上过年路过北京，就合计来看看他。”
老太太摆了摆手，说：“那你俩算是白来了，他不在了。”
“不在了？”我问：“他搬家了？”
老太太说：“没搬，没搬，这都得有大半年了，他都没有回来过，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了？”
我点点头：“哦，谢谢你啊，大娘。”
我带着小蝉一步步走下楼去，心里反反复复的想着老太太的那几句话。
半年多都没回来？
那不就是当初我和胡杨找他一起出发去“ZERO”的时间吗？
可是，上个月我来的时候，他明明就在这里的啊。
这是怎么回事？
我越想越迷糊，索性也不想了，就和小蝉说：“走，先去找个宾馆，我们晚上再来。”
“晚上来？”小蝉不解的问我：“为什么晚上来？”
我说：“这件事我想不明白，那老太太说的话我也不全信，别人说的终究不如自己进去看看。”
“怎么进去？”小蝉抬头看了看，说：“你有钥匙？”
“没有。”我说：“离天黑不是还早着呢吗？我们想想办法，开个锁应该也不会太难。”
小蝉看了看我，说：“你这是私闯民宅，是犯罪，你知道不？”
“少扯淡。”我说：“他家压根就没什么东西值得偷。”
小蝉嘿嘿一笑：“敢情你早就看好了。”
这附近的宾馆倒是不少，我们就找了一家不算贵的宾馆开了一个房间。
坐了一宿的火车，现在我俩的头发都油乎乎的了，下车后也没地方洗脸，浑身上下都有点不太舒服，就先洗了个澡，放松一下。
收拾了一番之后，我打开电脑，开始上网查找不用钥匙开锁的办法。
一搜索，倒是搜到了许多的方法，什么插铁丝，划银行卡等等的，也不知道好不好用？
小蝉在床上睡了一觉，我睡不着，就继续专研一个飞贼入室盗窃的基本功。
等到天色已晚，我和小蝉先去吃了一顿饭，然后就去了崔超家。
四下无人，寂静的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紧张，上楼的时候，小蝉和我说：“哥，我一次做贼，心里有点儿害怕。”
“我也是……”随即反应过来，我说：“别瞎说，记住，我们不是贼！”
“这大半夜的，主人又不在家，我们开锁入室，不是贼，那我们是什么？”她问。
“我们是……”我想了一下，说：“我们是不走烟筒的圣诞老人。”
她叹了口气，说：“这世道真是变了，圣诞老人都学撬锁了。”
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也让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很快，我们就到了崔超家的门前。
我掏出铁丝和银行卡之类的开锁工具，四下看了看，和小蝉说：“你帮我看着点儿，要是有人来了，赶紧告诉我。”
“告诉你个屁啊？”小蝉一伸手，竟然就把门给拉开了，她说：“这门，压根就没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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